29 坦白

坦白

最終羽宮一虎還是選擇了妥協，他跟葉花對視着，女生毫不逃避的視線讓他敗下陣來，他稍微有些不情願地“哼”了一聲說：“那就這樣吧。”

在一起往佐野家前進的時候，葉花還聽到一虎不滿地嘟囔聲：“明明是想要等到mikey生日的時候再給他的驚喜啊......”

場地圭介笨拙且僵硬地安慰了一下朋友:“即便是現在看到了，也能算得上是驚喜的。”

不過一虎對此好像并不太認同，葉花手裏還提着壽司，她看着兩位朋友，也想要緩和一下現在有點尴尬的氛圍，她擡起來手問兩人：“要不要吃點壽司？”

她們會對此感覺到尴尬是因為潛意識裏知道，偷竊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無論是因為道德還是法律，總歸是讓她們覺得這是錯誤的行為，而三個人中這種想法最淡薄的就是羽宮一虎。

葉花并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物，她也做不到去改變一個人，那對于她來說像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任務，也許比以後考東大還要困難，葉花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在遇見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讓他們再重新考慮一下而已。

佐野家最近比較熱鬧。

佐野家本來就有着道場，白日裏總是有孩子會過來訓練，而最近佐野真一郎回到了家，他過去的朋友也紛紛來到這裏找他，畢竟佐野真一郎這次的離開持續了很久，再次重逢的時候大家自然要好好聚一聚。

于是葉花三人來到佐野家的時候，站在道場門口都能聽到裏面的喧鬧聲，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這個時候似乎才又感覺到了這種禮物的拿不出手，随便什麽人看到了這輛機車，再多問兩句它的來歷，他們也都沒有辦法給出合适的回答。

給不出正當的來歷，那麽行事作風更偏向正常青年的佐野真一郎也不會同意萬次郎接受這種禮物。

一虎和圭介一齊看向葉花，他們什麽也沒有說，可是葉花已經領會了他們的意思，她有些苦惱地開口：“已經到這裏了，與其煩惱還不如先去按照原計劃去找萬次郎吧，這件事情我想他也需要知道，至于後面怎麽處理這輛車......我也會幫忙的！”

一虎點了點頭，偷車時因為興奮和緊張而飙升的腎上腺素此刻似乎已經發揮了全部的作用，讓他們也變得冷靜下來，他低頭盯着這輛巴布，腦子裏卻空蕩蕩。

他花了一段時間去尋找獵物，又花時間去說服場地，最後再實施行動，這個過程中他也有着自己的壓力，他沒有去考慮偷車失敗的後果，只是想着要完成這件事情，讓mikey開心。而完成了這個計劃的後續，他同樣沒有想過。

如果不是今晚遇到了葉花，他們可能就會在mikey生日的時候将這輛車送給mikey，他也只設想了mikey喜悅的神情，其他的諸如質問來歷之類的東西，他都沒有想過。

他才不會去想那些失敗的後果，就連設想的時候都要進行“好”與“壞”的二選一，那也太悲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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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厭二選一。

葉花已經走進了道場，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站在屋外的陰影處，誰都沒有做什麽多餘的動作，場地圭介也看着這輛車，他比一虎考慮的要多一些，包括失敗後要承擔的責任他也設想過，但最後還是被一虎說服，現在又到了下一個的分叉口，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安靜下去。

“一虎，如果mikey不要這輛巴布的話，我們——”就把它還回去......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羽宮一虎打斷，頭發短短的男生眼神波瀾不驚，就連場地都摸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麽。

“mikey還什麽都沒說呢，圭介，我讨厭這種假設。”

場地圭介閉了嘴，與此同時，葉花的聲音也由遠及近地傳到他們的耳中，場地和一虎都不約而同的站直了身子，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阿堅，我說了我只要萬次郎過來就行，你不要跟過來！艾瑪你也是，你去跟阿堅繼續聊天不好嗎？！”葉花難得的大聲，她推了推龍宮寺堅，想讓他收一收自己那看戲的表情，今天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在沒有解決的時候就讓大家都知道，參與的人多了，事情可能就會變得更加複雜。

“有什麽秘密是只能說給mikey聽的？按道理來說，mikey知道的我應該也都能知道吧，葉花，難道是你要跟萬次郎告白？”龍宮寺堅今晚的心情明顯很好，跟葉花說話的時候那股調笑的意味和平時在集會上的威勢完全不同，自從東京萬字會建立之後，她的這些夥伴們也有了不少的變化，此刻見到龍宮寺堅又像以前那樣說笑，葉花本來應該感到開心，可是聽到龍宮寺堅說的內容，她在艾瑪震驚的眼神中直接出拳。

“阿堅！你、你、你這個笨蛋！你不要再說了！”

龍宮寺堅伸出手掌輕松地接下了葉花這一拳，笑話了葉花一句“真是豐富的詞彙量”之後裝作思考的樣子道：“不過你這麽緊張，都不像是平時的你啊，難道我真的猜中了？”

“葉花，腳踏兩條船是不好的！”艾瑪也在一邊用嚴肅的表情起哄。

葉花用力将自己的手收回，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靜下來，“偷車”這件事給她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要不被其他人發現的讓他們解決這件事情對葉花來說也很困難，那些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壓力讓她亂了自己的陣腳。

“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說，不管怎麽樣，只能萬次郎一個人和我一起。”葉花嚴肅地說。

印象裏的葉花總是溫和的，偶爾有些調皮、經常性害羞，還有在道場訓練時極其疲憊時卻依舊堅定。萬次郎見到葉花臉上熟悉的神情，“唔”了一聲，對龍宮寺堅和佐野艾瑪道：“你們先回去吧。”

龍宮寺和艾瑪也已經玩鬧夠了，兩人利落地點了點頭，佐野萬次郎才繼續擡腳往門口走，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偏頭問身邊的葉花：“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剛剛的萬次郎意外的成熟......在帶領成員們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嗎？”葉花好奇地問道：“下次你們集會的時候，我可以去看嗎？”

從東京萬字會成立以來，葉花就沒有去看過他們的集會，也沒有去參與過他們的任何行動，此刻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萬次郎也覺得意外，但是他沒有拒絕，無所謂地回答道：“嗯，想去就去吧，集會的時間和地點之類的去問三谷就行了。”

“萬次郎一定是個很好的總長。”葉花真誠地說道。

一向說話沉穩的人突然說出來的贊美遠比平時說話輕浮的人來的真誠，佐野萬次郎偏過頭嘟囔了什麽，然後大步往前，葉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拉開了一點距離，只能小跑了兩步跟了上去。

而門口的陰影處，場地和羽宮靜默在遠處，佐野萬次郎見到兩人之後，困惑地問了一句：“原來你們是一起來的嗎？葉花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事情？”

羽宮一虎站在陰影處，萬次郎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聽到問話，場地圭介意義不明地“嗯”了兩句，卻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葉花見狀就知道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偷到車之後的事情他們可能考慮過，卻沒有具體考慮過，于是現在才是這副什麽都說不出來的樣子。

如果葉花今晚沒有見到他們的話，現在這副情形就只是他們在mikey生日那天的預演罷了。

葉花深吸了一口氣問：“萬次郎，你生日的時候會想收到什麽禮物？”

“嗯？”萬次郎的困惑更深：“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指這個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沒什麽特別想要的吧。”

好敷衍的回答，葉花想。但是總算是将這個話題挑起了，她的視線在羽宮一虎和場地圭介身上一掃而過，随後道：“如果你的生日禮物是一輛“巴布”的話——”

“mikey。”羽宮一虎忽然開口。

葉花沒說完的話便這樣咽回了口中，她有些緊張地盯着一虎，其他人的視線也放在了一虎的身上，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視着萬次郎，語調平穩地像是在商讨要怎麽對付敵人一般。

“我和圭介偷了一輛巴布，想要送給你當生日禮物，你要接受嗎？”

葉花：！

她可能對于朋友們的了解還是很淺薄，一虎此刻突然的坦白讓她無法及時反應過來，就連場地圭介也是如此，他們對于一虎的話都還處于震驚之中，只有佐野萬次郎還是剛剛無所謂的神情，只是他的眼神也從一虎身後的摩托車上移到一虎的臉上。

“唉？我其實以為你不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因為你已經看到了不是嗎？我想要給你驚喜，但是你的表情并沒有讓我感覺到這一點......”羽宮一虎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再次問道：“你會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