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重逢

重逢

與此同時，張文華的電話穿過大洋彼岸打來了宋熠這裏，他激動地和宋熠分享喜悅，宋熠臉上滿是幸福和驕傲，附和說：“是的老師，她一直都很優秀。”

挂了電話，宋熠看向了電腦屏幕，視頻中的女生綁着高馬尾，笑得眉眼彎彎。

宋熠住的是雙人間，孟瑾瑜也是留學生，很巧的是他小學在北懷呆過幾年，也算是半個老鄉，身處異國他鄉，彼此也有個慰藉。

除了研究課題，兩人也就見面打個招呼，平時不怎麽交流，相處的還算融洽。說實話，孟瑾瑜很欣賞宋熠，在學習上，宋熠那股狠勁他真比不來，他有時打游戲到四五點，起來找水喝，還能看見宋熠亮着的電腦屏。

哦，對了，屏保就是剛剛視頻裏的姑娘。

孟瑾瑜不知道從哪搞了兩瓶洋酒，遞給宋熠一瓶，他撬開直接往嘴裏灌，宋熠瞥他：“對瓶吹？”

“嗯，你喝啊。”他把酒瓶往宋熠面前湊了湊。

“好。”罷了，宋熠拿了書桌旁的玻璃杯。

“啧，”坐地上地人有些不滿了，挑眉看他，“怎麽娘們唧唧的，還用杯子。”

宋熠聽到這個詞微微皺眉，也沒說什麽，碰上他的酒瓶：“行了，幹。”

孟瑾瑜喝完後撐着宋熠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走到自己房間直接撲倒在床上，沒一會就睡着了。

宋熠失笑，真差的酒量，他幫孟瑾瑜脫了鞋蓋上被子便出去了，想起自己關掉的電腦，酒精上頭的作用下，他還是打開電腦繼續看起來。

在聽見言念認真地說“把握當下，做想做的事，見想見的人”時，手中玻璃杯應聲落地，碎了。

窗外陽光透過濃濃的樹蔭照射到屋內，宋熠起身拉上窗簾，然後靠在牆壁上看着昏暗的房間，久久沒有動作。

六月底，言念按照徐令洋提供的地址，給宋熠寄了生日禮物，滿滿兩大箱，十來千克，快遞員拿到時都有些震驚了。

幾天後，快遞顯示過了海關。七月初，言念再次查看時，才發現物流已經停滞很久了，她詢問EMS給出的答案是快遞已經到達劍橋在派送，言念心裏有些慌。

7月12日，EMS卻告訴她沒有任何跟蹤信息，包裹甚至還未到達劍橋。

言念心涼了半截，一向好脾氣的她氣得渾身發抖，出奇地罵了髒話。在多次投訴下，快遞公司賠付了保價金額。

言念只能自我安慰，還好那些信她保留了複印件，沒關系，她可以親手交給他。

——

市高考狀元的頭銜，讓她找了幾份不錯的家教工作，每天時間都是滿的，開學的前幾天，言念攢夠了出國的錢，她辭掉了兼職買了去英國的機票。

旅途中，看着窗外的雲海，她感覺無比可愛，心情好到了極點。

言念抵達倫敦城機場時已是淩晨，剛走出大門被凍的一陣哆嗦，飄着小雨，她只穿了一條單薄的裙子，倫敦晝夜溫差很大，夜間溫度只有十幾度。

這時，一位金色短發，戴着珍珠耳飾的中年婦人把一件針織衫披在她身上，言念迅速反應，是她訂的民宿的老板來接她了，言念向她表達歉意，這麽晚了自己還要叨擾她。

對方絲毫不在意，給了言念一個熱情地擁抱和十分具有感染力的笑容。

經過交談，言念對老板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她熱情爽朗，給自己講了許多當地的風俗文化，一路上兩人侃侃而談，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第二天，言念去了老板介紹得地方游玩，一圈逛下來，她最喜歡的是倫敦眼。她是在傍晚乘坐的，慢悠悠欣賞泰晤士河畔美景的同時，聽見大本鐘的聲音緩緩響起。

最後一站，言念搭乘火車去了劍橋。走過徐志摩筆下的“康橋”時，她注意到了在河裏劃船的學生，好巧不巧，她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不遠處，船上的宋熠在和好友談論着什麽，唇角帶着笑意，陽光撒在他身上暖洋洋地，他好像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樣，散發着光。

言念握住包裏的信件，反複揉捏，牛皮信封上起了些毛邊，最終，她還是轉身走了。

船上的人看見言念的身影後急忙靠岸，等追出去時早就沒了她的蹤影，宋熠愣在原地，眉眼間染上落寂，喃喃道：“言念，你不能這樣……”

一聲不響地出現，又默默離開，他們不該是這個結局。

言念逛完了學校後，她打算找餐廳吃飯再想辦法面對宋熠，剛剛那個場景，貿然上去的話真的會社死，畢竟她的口語不是一般的差。

她在學校周圍看了看，貌似沒找到類似餐廳的門店，準備走遠些時，看見宋熠走進一家叫“THE ANCHOR”的店，好像是酒吧。

言念沒有跟進去，她坐在室外的座椅上看着宋熠，他很熟練地點了七七八八一堆酒，她認不出幾種，只覺得看着都醉人。

宋熠坐在昏暗的吧臺上沉默地喝，不，準确來說他是灌。

言念皺眉，這個喝法，他不要命嗎。

她起身剛想進去，吧臺小哥像是和他說了，原本坐在暗處陰沉沉地人像是變得鮮活起來，他起身從高腳凳下來，朝言念走了幾步。

吊頂的燈光映在宋熠面容上，他眼尾染了一抹紅，沒有冷漠、仇視，言念覺得他像是變了，五官更加硬朗，褪去了之前的青澀，他的眼睛染了□□，變得深邃，被額發遮擋了些。

只一眼，言念感覺被吸了進去。

店裏人多了起來，男男女女喝酒談天，偶爾放聲大笑。宋熠牽着她走到酒吧外的小路上，天已經漸暗了，四周都是林蔭沒什麽行人。

在感知到她手心的溫度時，宋熠微微皺眉，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只吐出一個字：“冷。”

言念腦袋暈乎乎地，這才發現她又忘帶外套，開口想要叫他，剛發出聲音：“宋……”

下一秒，聲音被盡數吞了去，宋熠扯住言念的手腕帶向自己，右手放在她後頸處，絕對掌控地姿勢，她被抵在牆壁上，呼吸被掠奪。

兩人在這方面都沒有經驗，言念的牙齒磕到他的唇上，他發了狠地親，酒意在唇齒間交纏，微醺的氛圍。

她嘗試輕輕推他，結果就是在後頸處的手掌改握住她的腰，兩人貼的嚴絲合縫。

忽遠忽近的說話聲，言念心跳加快，體驗到一種幹壞事的感覺，她環住他的腰腹，給出了回應。

良久，言念感覺被吻的腦袋缺氧，她臉色緋紅，嘴唇變得紅腫不堪，宋熠這才放開了她，卻還是不知餍足地親她的唇角。

他手掌覆上言念的眼睛，不讓對方看他，其實他也好不到哪去，唇色殷紅，像熟透的櫻桃。

他眼角有些濕潤，松開手，整個人靠在她身體上，腦袋埋在她頸間。

言念感覺脖頸處有些濕潤，她擡手撫上他的頭發，很軟微微有些紮手，夾雜着雪松木的清香。

她輕聲安撫，眼裏滿是自責，帶着歉意：“對不起，我應該早些來找你的。”

“抱歉，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把你推開了。”

少女溫軟的聲音染了酒意，似是醇香的美酒，滴落在心頭，蠱惑人心。

她接着說：“宋熠，我喜歡你，明白嗎？”

想和你結婚的那種喜歡，準備來說，是愛。

他悶悶地聲音傳來：“嗯，我愛你。

——

他們找了一間中餐廳，快要吃完時，宋熠像是随口問道：“幾點的航班？”他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她聽出了他話語裏的不舍。

她忍住笑，假裝不經意的答：“我看看……23點50。”

“還可以和你待一會。”她用手肘托着下巴撐在桌子上，歪頭看他。

宋熠伸手揉亂了她的發：“好。”

兩人沿着小路散步，宋熠話不多，大部分是在聽言念講，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兩人談人生談理想，言念說想和他一起去看演唱會，他說好。

言念在石階上蹦噠，宋熠小心扶着避免她摔倒，她想到了他們現在的處境，還不是異地戀，這是跨國了。

她牽住了宋熠的手，看向他的眼睛，目光炯炯：“我說，宋熠。”

“我在。”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你以後想在這發展的話，我就來陪你。”

他點點頭，沒什麽表示，拿出手機看了眼，提醒道：“差不多了，走吧，我送你。”

“好。”

換好了登機牌，言念走到宋熠身邊和他道別：“我該走了。”

他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好。”

言念囑咐道：“你在這邊要照顧好自己，想北懷小吃的話，我回去了寄特産給你。”

她想起了包裏的信，連忙拿出來：“對了，這是寫給你的信。”她抱歉的笑笑，臉上有些愧疚的神色，“我原本給你寄了禮物，但快遞丢了，這些是複印件。”

宋熠小心接過放進口袋裏，很厚一沓，有二十來封信，眼裏終于帶了笑意：“謝謝你，言念。”

“那我走啦。”她揮揮手，準備過去安檢。

剛轉身，宋熠拉住她手腕把她扯進懷裏，她聞到了淡淡的雪松木的清香，有些不好意思，還好現在是淩晨，機場只有零星幾點人。

“還有一件事。”宋熠彎腰，在她唇上親了親，而後。

言念臉色緋紅，一把推開他後腿幾步，看了看周圍，還好沒人看這邊，她捂住嘴甕聲甕氣地問：“你幹嘛！？”

他在公開場合親就算了，還來舌吻。

不知檢點，毫無下限！！！

她明知故問：“宋熠，你是不是憋太久了。”

對方毫不掩飾：“是。”他四處看了看，不遠處有個昏暗無人的隔間，示意去那裏繼續。

言念好想打他：“我不要。”今晚他已經親了好幾次，她的唇又紅又腫，有些破皮了。

他伸手，拇指撫上她的唇揩了揩，目光深沉：“嗯，那下次繼續。”

言念：“……”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宋熠看着她炸毛的樣子，好可愛，忍不住笑出聲：“抱歉。”随後，他一改玩笑的語氣，變得認真，“你之前的提議…言念，我會給你答案。”

言念不明所以，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上了飛機後，時隔一年，言念再次點開和宋熠的對話框，難言之下，還有久違的激動。

在空姐提醒開飛行模式或者關機後，言念放下手機，找她要來毛毯，準備小憩一會。

下雨了。靜谧的空間裏，手機振動了下，宋熠在看窗外快速擦過的景物，察覺到聲響後，他連忙拿起手機查看。

言念發來的消息。

miss:可能不多，不準拒絕。

以及一個紅包，是言念自制的封面，他們合照和個別角度像偷拍他的單人照剪成的視頻，接着傳來了言念清冽的嗓音，像玉石撞擊：“一轉眼，我們已經認識了四年，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希望所有俗套的祝福都在你身上靈驗，希望你快樂，不止生日……”她像是着重加強了語氣，“遲來的祝福，生日快樂，宋熠。”

宋熠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司機提醒他到了後，才回過神來。

思考再三，宋熠點了“開”，1970.4。

除去喜悅的情緒外，他更多的是心疼言念，以他對她的了解，高考獎金她會存起來，這筆錢應該是她慢慢攢下來的。

他唇角藏了笑意，把錢存進了銀行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