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坦白

坦白

一般召贖者若是發現這所謂的安全隐蔽的個人居住空間，居然可以随時處在系統的監視之下，怕是會膽戰心驚一陣後認命吧。

詭異世界本就沒有所謂的隐私權，就連平常的直播也不會屏蔽什麽血腥暴力的東西，最多也就在召贖者解決生理需求或洗澡的時候避開鏡頭。

如果在浴室廁所裏遇到啥主線相關的詭異，祂甚至不會挪開鏡頭，頂多是給關鍵部位打個碼。

但衆所周知，廁所和浴室一直是詭異出沒的高發區，七天不洗澡還能勉強忍忍，誰能忍住七天不上廁所啊！

排行榜上高探索度的玩家或多或少都經歷過這種社死現場，特別是那群不知道啥玩意的“觀衆”幾乎都對召贖者懷有強烈的惡意，基本每次都是會議論嘲笑。

夏油傑以前遠離主線不推探索度還沒有經歷過這些，之後的世界……果然還是盡力一天解決一個副本吧，就算上廁所前也要先把附近所有的詭異解決掉。

比起被危險的詭異世界PUA到開始盲目相信召贖系統的部分玩家，夏油傑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這個所謂安全的居住空間，強買強賣的無限詭異世界，誰信誰傻/逼。

還好主宰這裏一切的召贖系統也被規則限制，不能輕易的違反規則，夏油傑卡的bug在規則限制之外，祂沒辦法直接以違規為理由來懲戒夏油傑，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恐吓恐吓他。

呵，像個無能狂怒的狗，光叫不咬。

高緯度的東西就是麻煩，祂最好祈禱自己找不到坑祂的方法。

雖然思考了很多，但現實裏也就是拿出拖鞋換下來的一小段時間。

夏油傑動作神情自然的走到了客廳茶桌前，打開面板點了幾個甜點放在桌子上。

“這些甜點你先吃着，我先去沖個澡。”夏油傑可沒忘記答應五條悟的甜點，不過大晚上的吃甜食還是得适量。

夏油傑也知道一回來就将客人撇在客廳确實不怎麽禮貌，但看着肮髒的衣服實在是做不到穿着這樣的東西談論嚴肅的事情。

本來準備去漫展玩的小假期，硬是過成了闖關格鬥游戲，打完咒靈打詭異，期間還和五條悟打了一架。渾身沾了不少的血液和灰塵，感覺再不洗澡都要發爛發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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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離真相越近五條悟反而越不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的皮質沙發上，沙發是比較硬挺的材質，雖然坐着也挺軟挺舒服的，但感覺還是自家那個一坐就能陷下去的沙發好。

無下限真好啊，完全不用怕打架弄髒衣服，看着立刻躺在沙發上渾身清爽的五條悟，夏油傑感嘆的想到。

夏油傑洗澡的這段時間，五條悟一直盤腿坐在沙發上啃甜點，今天一直在用六眼，所以哪怕是吃了比尋常多兩倍的甜點量，頭還是因為巨大又陌生的信息量有點暈乎乎的。

五條悟一邊吃一邊四處看夏油傑的居住空間，一眼就撇到了一旁的玉桂狗玩偶，可可愛愛的毛絨絨與房屋整體性冷淡的現代簡約風格完全不同。

五條悟眼神微妙的看着戴着墨鏡穿着黑衣的玉桂狗，怎麽感覺……這玩意有點眼熟。

“味道如何？”夏油傑從浴室出來後便看到了抱着個三麗鷗聯名的玉桂狗玩偶坐在沙發上的五條悟。

嗯？那不是錢語在他上次生日時送的聯名玩偶嗎？其實五條悟的元素挺不明顯的，應該認不出來吧？

還好他對谷子不怎麽感興趣，少數幾個看柄圖好看買的谷子也沒有放在顯眼的地方，應該不會暴露他居然單推五條悟的事實，總感覺被本人發現這個會很丢臉，他一定要隐瞞好。

“還不錯。”五條悟吃完最後一口甜點，拍了拍沙發示意夏油傑一起坐過來。

“好了，一起聊吧。”五條悟的表情嚴肅了一點，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的時候還是挺有壓迫力的。

夏油傑本來是想直接給五條悟看漫畫的，看了那個以五條悟的聰慧自然就知道他們倆都不是一個次元的，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坐下來開始講自己的故事。

“正如我之前說的，我确實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夏油傑将自己從小的經歷簡單的描述了一遍，以及他是怎樣穿進無限詭異世界的，在隐去那些糟糕的經歷後，夏油傑告訴五條悟這裏有什麽規則，以及如何才能離開這裏。

排除那些不重要的，夏油傑着重講述的還是他是如何接觸到咒術回戰這本漫畫的、漫畫的內容是什麽以及他的倒黴穿越事故，畢竟他和五條悟的分歧就在這裏。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世界在那裏只是一本漫畫？”五條悟的神情出奇的平靜，好像夏油傑說的只是今天吃了啥的小事。

“其實……還有動漫。”

五條悟說了那句話就不再出聲了，沉默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看着這樣的五條悟，夏油傑遲疑的回了一句。

呸，他在說什麽冷笑話呢，說了還不如不說。

“我被封印之後呢？”看着沒話找話的夏油傑，五條悟沒忍住笑了笑，撐着臉看着他說道。

“……作者還沒更新。”夏油傑沉默了，夏油傑試圖蒙混過關。

“說。”五條悟老師駁回了夏油傑的糊弄申請。

“你的學生把你救出來了，那些咒靈也死了。”語言的妙處就在于掐頭去尾直接講結果，就能得到一個讓人滿意的好故事。

“哇哦，這劇情發展，一看我就是這部漫畫的男主角喽？”

嚴格來說，夏油傑個人覺得這更像是一個群像漫，并沒有絕對的主角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主線講的并不單單只是三小只的成長故事。

而且誰家主角能慘成這樣的啊，就是說最近的日本熱血漫作者別太荒謬，讓你熱血沒讓你把受歡迎的角色全都畫成灑“熱血”，這種風氣到底是哪個天才帶的啊！

“嗯，是主角。”身為五條悟的單推人，夏油傑說這句話那是完全不感到心虛。

整本漫畫裏他就對五條悟興趣大點，其他五條悟沒出場的地方都是粗略看看，就這樣五條悟還不是主角嗎！

再說了，在單推人眼裏自己喜歡的角色就是心裏唯一的主角！邏輯完整，完全沒毛病！

“死了幾個。”

換別人可能就真信了，但自己的學生有幾斤幾兩他能不知道？別說那幾個特級咒靈了，就但論那個占着傑特級身體的東西，他們就絕對打不過。

還沒放開裏香的乙骨能打過夏油傑完全是因為那個白癡找死，夏油傑幾乎将咒靈全放出去搞百鬼夜行了，手裏壓根沒什麽戰力！

好好一個召喚師去和帶着詛咒女王的人打白刃戰，他以為他是近戰法師甘道夫還是阿瓦隆劍聖梅林！

再加上夏油傑不可能會對他的學生下死手，打起來總會留一手，那個破百鬼夜行明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來破釜沉舟了。

“……”

“很多，菜菜子美美子、七海、夜蛾校長……很多很多。”夏油傑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按理來說他這種冷漠的人不會像那些感性的小姑娘一樣為幾個都不認識的虛構人物悲傷。

但每每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都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沉重，像背上壓着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讓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跪趴在地上，佝偻着，以減輕那巨大的壓力。

不看，不聽，不想。

生命可真是脆弱啊，再強大的人都無力挽回，但生命又是如此沉重，壓的生者無法挺起脊梁。

死亡最強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讓人死去，而在于讓留下來的人不想再活着。

“夜蛾老師也死了？是他們幹的吧？”五條悟很冷靜，冷靜的讓人心驚，他的話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他們以夜蛾老師唆使學生引發澀谷事變一事判處死刑。”

那群咒術高層的老東西就是這種惡心的存在，不知道腦子裏塞了些什麽東西，大敵當前想的不是怎麽消滅咒靈，而是先解決不受他們控制的自己人。

“我會殺了他們。”五條悟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次不是口頭上的“真想殺了那群老橘子”，而是下定決心的“我會殺了他們”，一字之差，意思卻是天差地別。

這次的夏油傑沒有勸五條悟不要殺人，畢竟那群該死的老橘子死了對所有咒術師都好。

那個固化的醜陋體系之下會源源不斷的有新的老橘子接過權柄又怎樣？沒用的思想只有在武力的威懾下才能改變。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不願意變的，就打殺到他們願意改變為止！

“去看看吧，你說的那個漫畫。”

五條悟的态度肉眼可見的比之前冷淡了一些，不知道是因為夏油傑說的這些內容讓他心情不好，還是因為終于相信他不是那個夏油傑。

夏油傑有些煩躁，他冷淡的嗯了一聲，起身走向書房。

在一堆的名着和專業書籍中，原本應該非常顯眼的放珍藏的全套咒回漫畫的地方完全空了出來。

“書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