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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芙蓉在陸澤寝宮中住下，她不喜出門每日待在宮中，睡睡覺，念念經再就是等陸澤。

沒有出嫁的姑娘就這麽公然的住在一起，于禮不合，還不是小妾。

關于她的流言由宮中傳到宮外，難聽的話一籮筐，只是傳不到她耳朵裏。

她是悠然的數日子，別人那邊不然。

首當其沖的就屬五公主，她是皇後的女兒，她表姐有意陸澤。

本想着陸澤此次回京好撮合，沒想到殺出個程咬金，知書達理的表姐落了空。

公主又氣又恨，趁着陸澤不在帶着前來看她的表姐謝婉如來到陸澤的宮殿。

她是公主在宮中是來去自如，來之前她備了禮物就說來看未來嫂嫂。

侍衛自是不敢阻攔，放她進去。

她進院門就看見在院中曬太陽的芙蓉。

她擡頭對着太陽雙眼半眯，似睡着又似沒有。她和謝婉如還有宮女走近，芙蓉似沒聽見一動也不動。

五公主心想：怎麽像個傻子？

命人推了推她。

芙蓉擡起眼皮看見院中的陌生人問：“你們找陸澤嗎？他還沒回來。”

五公主還有謝婉如都驚愣地看她，心想：怎麽能直呼陸澤名諱。

特別是五公主，陸澤從小跟他們都不親，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她小時候有一次她和太子在後花園玩捉迷藏，撞上了陸澤，她興奮地喊：“抓住你了，抓住你了。”扯開布看清是陸澤喊了聲：“二哥。”

陸澤冷聲道：“叫二皇子。”四個字像榔頭似的敲在她腦袋上。

她只覺頭‘嗡嗡’作響，從那以後看陸澤都離得遠遠的，見面稱他為‘二皇子’。

除了父皇沒人敢直呼陸澤名諱。

她是第一個，還叫的那麽随意，可見陸澤有多喜歡她。

只是怎麽看都覺得像個傻子。

五公主說：“來看看未來的嫂嫂，你就是的吧。這是我為嫂嫂準備的禮物。”她揮手命宮女送上。

是幾匹布還有些首飾。

這些東西于她而言只是東西。

但是依照凡人的禮數，別人送你東西，你得回送過去。

芙蓉說：“你等等。”‘啪啪啪啪’跑進屋。

五公主和謝婉如面面相觑，她是要做什麽？

不一會，芙蓉抱出個漂亮箱子，上面鑲滿寶石，陽光下散發出五彩的光，流光溢彩好不漂亮。

她抱着箱子放到石桌上，打開來裏面裝着奇珍異寶。

拳頭大的珍珠，巧奪天工的首飾，盤子大的和氏璧……

即便是集萬千寵愛的五公主都沒見過。

芙蓉拿出拳頭大的珍珠塞到五公主手上：“給你了。”

五公主：……

然後她在裏面挑挑撿撿，再擡頭看五公主身後的謝婉如，面容矯好，端莊秀麗。

她挑出一只鳳釵塞到她手上：“給你。”

鳳釵不大，形制精美，巧奪天工的是她的一雙眼，光色會随着晃動變化，細看它眼中并無寶石。

謝婉如：……

兩人都愣愣地瞧着芙蓉。

她咧開嘴笑，粉團臉泛上層柔光，看着她的人心情愉悅。

“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你們自己挑。”她把盒子推到兩人身前。

五公主往裏瞟了瞟，細數了下裏面最少有十幾件東西，想必都是陸澤送她的。

女人對漂亮的東西都沒抵抗力，五公主瞧得兩眼發光。

想要！

但是她不能，被陸澤知道不是罵她兩句就完事的，而且陸澤沒罵過她，真罵了，她怕她受不住。

五公主說：“不用。”她依依不舍地把拳頭大的珍珠放進箱子。

謝婉如學她的樣子把釵子放進去。

芙蓉問：“不喜歡啊？”

“我也不喜歡這些石頭，陸澤特別喜歡，房裏還有很多，你們要是不喜歡我再拿出些挑挑。”

她神情單純沒有絲毫嘲弄之意，雙眼帶笑是無上的真誠。

五公主和謝婉如愣愣地瞧着她，說不出一句話，看着芙蓉又抱出個箱子拿出兩樣東西塞到手上。

這回她們沒有拒絕，緊拽在手心，後來又說了些話後才離開。

等她們走出院子，看到手上的東西似幡然醒悟。

害，後來又說了些什麽？兩人誰也想不起，只覺得芙蓉是個很好的人。

好在什麽地方，誰也說不出。

第二天，她們又來了，帶了些吃的，玩的，纏着芙蓉跟她們一起玩。

十四五歲的少女正是天真的時候，三人湊在一起很快打成一片，在院中玩起捉迷藏的游戲。

芙蓉眼晴上蒙了塊黑布去尋五公主和謝婉如，左撲右閃總是抓不住人。

芙蓉又撲了兩下，抓住一只衣角，她迅速地緊抱住人喊：“捉住你啦，捉住你啦。”

五公主扭動身子咯咯笑：“別撓癢，癢，癢……”

芙蓉看不見踩上她的衣角，兩人扭在一起，摔到地上，滾成一團。

謝婉如見狀哈哈大笑，院子裏歡聲笑語好不開心，一旁伺候的宮女們臉上都染上了快樂的氣息。

陸澤進院門就看到這一幕，芙蓉跟五公主抱在一起扭成一團，舉止親密，臉上洋溢着從未有過的快樂。

陸澤心裏‘咯噔’一下，冷聲說：“做什麽呢？”

他的聲音特別，低沉中似帶着冰渣，字字直戳心窩。

五公主攬住芙蓉的腰頓住，她悄然地收回手，快速爬起順便拽起芙蓉喊道：“二皇子。”

陸澤瞟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芙蓉身上說：“過來。”

芙蓉雖然活了幾百年，所遇到見到的人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考究，要麽像小青一樣獸性未除的妖精。

第一次遇上凡人少女，發現她們比老考究還有妖精們可愛多了，像花兒一樣美麗。

芙蓉很喜歡她們，她笑嘻嘻說：“不，我要跟五公主玩。”

陸澤臉拉下，陰沉似烏雲密布，狂風大作的前夕。

五公主和謝婉如感覺到‘電閃雷鳴’，五公主趕忙道：“那個，嫂嫂我明天再來找你玩，先走了，先走了。”拉上謝婉如叫上随行的宮女，一溜煙的功夫不見了蹤影。

院子裏只剩下陸澤和芙蓉，一陣靜默後，陸澤說：“過來。”

芙蓉乖巧走過去，離陸澤越近，她漸漸感覺到陸澤的不悅，離他還有一尺遠時。她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脖子喊：“陸澤，陸澤，陸澤……”

陸澤的陰霾就這麽煙消雲散。

他垂下眼問：“什麽事？”

芙蓉說：“沒事，就喊喊你。”她咯咯笑，笑聲清脆悠揚，回蕩在院中。

而後在陸澤的臉上啄了下：“別生氣了嘛。”

陸澤：“唔。”

躲在門後看到這一切的五公主，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心道：陸澤原來這麽好哄，芙蓉兩三句就給他哄好，真厲害。

看到這一切的還有前來為芙蓉誦經的流雲，他若有所思地緊盯兩人，過了會目光灼灼。

流雲每天都會來給芙蓉誦經半個時辰，有他在的時候陸澤也在。

等五公主走後，流雲踏進院門，與平常一樣坐在芙蓉對面誦經，約莫過了一刻鐘時，有侍衛來呼陸澤處理些雜務。

陸澤吩咐侍衛看到流雲後，出了庭院。

确定陸澤走後，流雲輕喊道：“芙蓉，芙蓉。”

芙蓉閉着眼專心聽他誦經，聽到喊聲睜開眼問：“什麽事？”

流雲說：“你看現在人也救了，仗也不打了，我們走吧。”

芙蓉猶豫會說：“我想陪他，凡人短短幾十年，我要不陪他過完一生，好不好？”

流雲雙眼微眯狐疑問：“你喜歡他？”

芙蓉想了想喃喃說：“喜歡，喜歡……”

“應該是喜歡的。”其實她也沒什麽不喜歡的東西，對陸澤不讨厭，跟他在一起時心裏是高興的。

不就是喜歡？

流雲臉色發白，緊盯芙蓉，看得她心裏發毛。

芙蓉問：“看什麽？”

流雲別過眼說：“沒什麽。”語氣裏盡是落寂，他心有不甘說：“大道長生，你跟随我學佛法不久便能修成正果。為什麽要拘泥于世間的情愛。”

芙蓉問：“什麽是世間的情愛？你是說喜歡一個人嗎？你喜歡修佛，我喜歡某些人，不都是喜歡，不何不同？”

是大大不同，人怎麽能和事物相比？

流雲沒有說出口，芙蓉卻是看出他想說什麽，她笑道：“流雲我很不明白，你口中的佛法是什麽樣子的？你說你修佛，你為什麽執着我修佛？佛不是講究随性而為？不去勉強欣然接受。”

“流雲我覺得你一點也不佛修。”

流雲此時怎聽的進去？心裏想的要不是陸澤，師姐怎麽步入輪回，要不是陸澤師姐怎會是現今天模樣。

現在也不是不好，比起師姐芙蓉真就是個孩子。

可憐了師姐無上的修為，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流雲心裏隐隐作痛，師姐就該是天上雲彩，受人膜拜，萬人敬仰，不該落入凡間。

芙蓉見他陰郁輕聲說：“流雲我覺得你真的不像出家人，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你看你什麽都不空。”

流雲心想：空？他怎麽能空呢？師姐現如今還只是朵蓮花，他不能放任不管，無論如何也要把師姐解救出。

流雲說：“是我修為不足，不及你的百分之一。正因為這般，我才覺得你不該為世間所累。”

芙蓉心想：什麽累不累的？流雲為什麽總愛以他的想法來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