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兩把瘾
兩把瘾
以為屋裏遭賊的蘇月禾,趕緊跑過去,發現她爸宿舍的房門沒鎖。
推開門一看,她爸坐在床邊正在想什麽事情,整個人都入神了。
“爸!”
有人逆光走進來,蘇運昌迷茫地站起身,認出是女兒後,才松了口氣。
“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這個,我以為你不在宿舍呢。”蘇月禾手裏拎着野豬肉。
蘇運昌收起桌上的本子,放進抽屜裏,問她:“去到雁北軍營,還習慣嗎?”
“還行,昨天分了房子,今天來縣城買點生活用品。”蘇月禾盯着她爸,問:“爸,剛才出去的是誰啊?”
蘇運昌沒想到蘇月禾看到了,他愣了一下,晃神了幾秒,才道:“抄水表的。”
蘇月禾将信将疑:“一個瘸子來抄水表?”
蘇運昌:“瘸子也不妨礙抄水表啊,又不像抄電表,要爬梯子。”
但抄水表不應該一間房一間房敲門嗎?那女人明顯從她爸這裏出去,就急匆匆走了。
似乎猜到女兒在想什麽,蘇運昌補充道:“她上次來抄水表我不在,今天來補抄的。”
勉強說得通吧,蘇月禾沒再說什麽。
蘇運昌又道:“前天那個中藥鋪的李經理來找你,他說舉報的獎金批下來了,讓你去找他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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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爸你吃飯了嗎?正烽在樓下等着,想接你一起去飯店吃午飯。”
蘇運昌連連擺手說不去:“我已經蒸了飯,等會兒還要午休,我就不去了。”
蘇月禾也沒勉強,她把野豬肉拿進廚房,爐子上在蒸米飯,揭開鍋蓋,米飯上,也只有兩塊鹹魚。
從這幾次她來縣城觀察到的情況來看,其實她爸過得挺摳搜的,他的工資算高的,這錢都不知道摳搜到哪兒去了。
蘇月禾有點不忍心過多揣測,但又忍不住揣測,她爸不會在外面養了女人吧?
這事一旦懷疑上,有些疑問就會在心裏瘋狂生長,越想越不對勁。
蘇月禾試探問道:“爸,過完元宵,家裏建房子的錢,你準備好了嗎?”
蘇運昌:“瓦片木梁木板都訂好了!”
“青磚呢?”
蘇運昌頓住,他是指望蘇月禾會心疼父母,最後會拿出錢來買青磚的,這個女兒孝順,她男人也有錢,不至于讓他們做父母的為難。
但他到底心虛,只點頭:“我跟你媽再想想辦法。”
趁着今天就他們父女兩個在,蘇月禾忍不住質問:“爸,你一個月将近五十的工資,你一年到頭也拿不了多少錢回家,我原以為你是在縣城過得太好了,太會花錢了,以至于手頭沒存下錢。但我看你,不是吃鹹魚就是吃辣椒豆豉,就這樣,你一個月能花幾塊錢?爸你老實跟我說,你錢都哪兒去了?”
從來沒被女兒質問過的蘇運昌,忽然明白,女兒長大了,結婚了,翅膀硬了,敢來質疑他了。
但他也不是一個擅長說話,擅長吵架的人,遇到讓他頭疼的事,他只想往後縮。
蘇運昌心裏很不舒服,他輕聲道:“我說了我會想辦法,快走吧,別讓正烽在樓下久等。”
蘇月禾深深感受到,她媽每次跟她爸吵架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不過她爸既然答應解決青磚的問題,她也不能再繼續逼他,因為逼了也沒用。
她得想辦法調查清楚,那個抄水表的女人究竟是誰。
從樓上下來,她開門上車。
梁正烽見她板着臉,岳父也沒來,忙問:“怎麽了?爸不去吃飯?”
“他已經做飯了。我們走吧。”
梁正烽也沒問是不是父女倆吵架了,她要是不願意說,問了也沒用。她如果想分享,她會主動跟他說的。
吃了午飯,他們去中藥鋪找李經理,正是午休時間,蘇月禾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如果不在,她改天再來。
中藥鋪在盤點倉庫,李經理剛好在,他看到蘇月禾,像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非常高興地遠遠就迎出來。
“哎呀,小蘇同志,終于再見面了。你怎麽最近沒來賣藥材了?”
蘇月禾笑道:“冬天哪裏有那麽多的藥材可以賣啊。”
“也是,我們冬天收到的貨也少。對了,獎金批下來了,我是年前就一直催,終于批下來了,不容易啊。你在這兒等一會兒,財務馬上把錢送過來。”
蘇月禾:“謝謝李經理幫忙申請。”
“不客氣,應該的。快,到我辦公室坐。”
蘇月禾沒看到汪小琳,汪小琳今天可能休息,也沒看到牛主任,她估計牛主任肯定也進去了。
上了二樓,進了李經理辦公室,辦公室很樸素,就一張臺,兩張木椅子。
坐下後,蘇月禾問:“怎麽不見牛主任。”
李經理給她倒茶,一邊壓着聲音,一邊眉毛卻飛揚起來:“進去了。年前就進去了。你不曉得,你起了示範作用,後來好多人來舉報,這事情越鬧越大。我看沒有三五年,他們是別想出來了。這要在幾年前,說不準還得吃花生米槍斃,他們幸好碰到了好時候。來來來,喝茶喝茶。”
接過茶杯,蘇月禾喝了一小口,辦公室窗戶挨着大街,透過窗戶,能清楚看到梁正烽正坐在吉普車裏,百無聊賴地在搗鼓手表。
李經理又問她:“小蘇同志,你那根七品葉山參,賣出去了嗎?”
蘇月禾搖頭嘆道:“沒呢,沒有門路。”
“你不知道,後來那個林秘書給我打了好多個電話,還是想把七品葉山參買到手,他們又出不起高價,我就給堵回去了。最近我這兒倒是有幾個人感興趣,不過這次我學聰明了,我先跟他們談,把情況都了解清楚,還問了他們能給的價錢,結果這些人給的都不多,都是想一口吃成胖子的,所以我也沒讓他們找你。”
蘇月禾好奇:“他們出多少錢?”
李經理道:“最多的一個,能出600。”
六百對于現在的很多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但對于蘇月禾來說,并不是。
她需要李經理幫她把七品葉山參的風放出去,這個東西如果一直攢在手裏,它也就是一根人參而已,但如果能放出去,無論是典當也好,拍賣也好,那才真正實現它應有的價值。
她跟她爺爺理念不同,她爺爺做了一輩子的窮富翁,她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當然,她爺爺是因為有時代的局限,那是沒辦法而為之的。
國家幾個月前開始實施改革開放,時代在悄然變化中。
李經理問她:“你心裏價位是多少?”
蘇月禾不想開高價把李經理吓住了,她道:“我也不清楚,但幾百塊還是算了。”
“我曉得,至少值幾千。”
幾千她也是不會賣的,蘇月禾沒跟李經理交底,只笑了笑:“如果有人問,你就幫我打聽清楚了他想給多少錢。如果賣出去了,我一定感謝您,您也不用着急賣,賣的價格越高,我肯定也會……”
給您給的越多。這話蘇月禾沒說出口,但李經理了然。
“哎,你還跟我客氣什麽。”說是這麽說,但李經理把這話記住了。
財務把獎金送上來了,蘇月禾簽字後,拿到了105元,有零有整。
等財務走後,李經理才笑道:“我多報了一點點。”
“謝謝你,李經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蘇月禾只拿了九十,剩下的十五塊就留在了李經理的桌上,“我今天來得匆忙,沒帶禮物,李經理,這十五塊錢給你娃兒買糖吃,你別嫌棄。”
說完,蘇月禾也不給李經理推讓的時間,就先走了。
李經理看着這十五塊錢,心裏頭高興,這不算少了,而且情意重啊!
回到家後,小兩口把所有東西都歸放到位。
他們買了花瓶,目前還沒有花,上面先插了根雞毛撣子。
梁正烽把他們兩個的照片放到相框裏,蘇月禾還帶了一張她家的全家福。
這張全家福還是五年前拍的,爸媽坐在中間,當時幺妹還小,挨着媽媽站在,後面一排是四姐妹,大姐二姐站中間,三妹四妹分兩邊。
梁正烽看着這姐妹幾個,笑道:“其實你們五姐妹,長得并不太像。”
蘇月禾把鹽裝進罐子裏,她道:“幺妹長得跟我比較像,四妹和二妹像,她倆都遺傳了我爸的短下巴、高鼻梁,我三妹嘛,是誰都不像,她獨一份的,性格脾氣也獨一份。”
确實是這樣。
梁正烽很喜歡她家的家庭氛圍,他把照片裝進去後,把相框挂在了客廳。
之後兩人一起在廚房做飯,把泡發好的菌菇炖野豬肉,之後做了一個麻辣紅燒野獐子,一個麻婆豆腐,青椒炒臘肉,涼拌皮蛋,筍絲雞蛋湯……
本來蘇月禾主廚的,後來梁正烽說他來,蘇月禾便成了打下手的。
炖好的野豬肉他拿筷子夾起一塊,吹涼了遞給她:“你嘗嘗入不入味。”
蘇月禾嘗了一口,趕緊給他豎起大拇指,“好吃!比我大哥炖的還好吃。”
“那當然,我是誰?我在炊事班幹過活的。”
男人就是這樣,需要表揚,然後昂着頭,孔雀開屏般,幹活幹的更來勁。
本來蘇月禾要做的涼拌皮蛋,他也不讓她做,他全包了。
晚上來吃飯的人,剛好坐滿一桌。
老覃和劉喜妹帶着孩子來的,劉喜妹那破天荒的,還幫蘇月禾盛飯端菜。
劉勝利這人最敢跟梁正烽鬧,他道:“梁正烽你說你,咱們兩個在一起同事這麽多年了,我也沒吃上你做的飯,現在,好不容易把嫂子盼來了,我本來是想吃嫂子做的飯,結果你搶着做,你看你,是不是誠心的!”
梁正烽給他倒酒:“再嘚嘚,再嘚嘚你就別吃了。”
“我憑什麽不吃?”
“我上山打的野物。”
“你上山打的怎麽了,嫂子帶來的,那我必須要吃。”劉勝利吃了一口野獐子,“卧槽!卧槽!梁正烽,我還得要說你,你他媽這麽好的廚藝,你為什麽給我藏着掖着!你早幹嘛去了!”
梁正烽笑:“不是我媳婦,我給你做飯?你啊,就只配吃食堂!”
說着他給蘇月禾夾了塊野獐子肉。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改天我不來了。”
武進吃肉正燙嘴:“他不來,我來!”
大家都笑着起哄:“劉勝利,你要是再來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我涼拌,你們能拿我怎麽辦?”
梁正烽瞪他一眼:“我們能把你重辦了!”
劉勝利賤兮兮笑着,他舉起杯子:“來來來,我們先走一個,我敬你們新婚小兩口一杯,我半杯,你們幹了!”
老覃推他:“臭不要臉!”
大家繼續笑。
蘇月禾也沒想到他們軍人私底下嘴巴也這麽貧,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樣聚在一起,還挺開心的。
她給劉喜妹的女娃夾了點肉,劉喜妹笑道:“你不用管我們,我會夾菜。”
吃完飯,梁正烽拿出一把撲克牌,還沒喝夠的劉勝利看到後,馬上笑道:“來嘛,來嘛,打紙牌,喝酒還是玩錢。”
摳搜地不行的武進:“賭錢我不玩,喝酒的可以。”
部隊裏平時不允許打牌,過年除外,梁正烽道:“都過完年了,還想着打牌?來,男同志們,抽一張!”
“抽了幹嘛?”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梁正烽。
“快快快!比比手氣,看誰抽的最小,記得願賭服輸!”
聽說比手氣,都躍躍欲試。
在座的除了梁正烽外,其他五個男人,都抽了一張紙牌,然後等待梁正烽發話。
梁正烽狡黠一笑:“抽到最小的去洗碗!”
劉勝利馬上看了眼手裏的牌——
方塊3!
不用看別人的,沒有人能比他小了。
劉勝利把牌摔在桌上:“我他媽什麽手氣!我不洗!”
其他人起哄:“快快快,你最小,你去洗!願賭服輸!”
劉勝利沒辦法,只能看向做東請客的:“梁正烽,你呢?你怎麽不抽?”
“老子做的飯,我做飯你洗碗,便宜你了!”
“搞得我跟你兩口子似的,還便宜我了。”
其他人埋汰劉勝利:“你要是跟梁團兩口子,你就不需要洗碗了。”
幾個人還在貧嘴,逗得蘇月禾哈哈笑。
男人們抽簽洗碗後,聚在一旁聊天,聊當前的局勢,聊“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究竟會不會有效,都在期盼着,國家能越來越好。
劉喜妹帶着閨女和蘇月禾在屋子外面玩花燈。
大概八點半的樣子,大家夥兒才散了。
小兩口搞完衛生,也沒其他事做,就在卧室裏聽廣播。
自從去年12月份開完會後,最近都在聊改革開放的事,但具體怎麽改革怎麽開放怎麽推進,大家都還不是十分明了。
蘇月禾知道,這是劃時代的開始,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其實并不是剎那之間的綻放,而是在無數的懷疑和忐忑中,艱難推進。
對于這些早就知道的內容,今天蘇月禾沒什麽心思去琢磨,思想總是往外飄。
“我聽說,有村子實行大包幹,分田到戶,如果效果好,估計很快就會在全國推廣……”梁正烽說完,發現平時對于這個話題興趣滿滿的蘇月禾,竟然在發呆。
他輕輕探頭過去,還是忍不住問:“怎麽了?我看你今天總是走神。”
蘇月禾咬了咬唇,跟梁正烽說了實話:“我今天看見一個女的,從爸宿舍出來,那女的,鬼鬼祟祟,好像怕人看見似的。”
梁正烽不好接話了,關于老丈人的事,他怕自己說錯了,要挨揍。
可他又不能完全不說話,所以,他只能“嗯”了一聲,表示他在認真聽。
“我問爸那女的是誰,他說,是抄水表的。”
“是爸的同事?”
“不是,他那棟宿舍樓的水電,都是單獨自己繳費的,不歸單位管。那女的,應該是水電局的。”
梁正烽還是問了一聲:“你怎麽會懷疑爸呢?”
“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爸一個人在縣城,除了年節,他都不回家的。他工資也不低,但就是存不下錢來,他穿的還算體面,但吃上面很節約,也不抽煙喝酒,不知道他把錢花哪兒去了。”
這件事,梁正烽也不好下判斷,過年期間,跟岳父短暫相處,他覺得岳父算是個不愛說話,也不愛惹事的文化人,萬一是誤會呢?
他問:“需要我做什麽嗎?”
蘇月禾還是想從那個女人身上下手,“你幫我問一下你水電局的朋友,有沒有一個女的,右腳是個瘸子,負責在汽車站宿舍樓抄水表。”
梁正烽點頭答應:“明天我打電話去問。”
第二天,梁正烽打電話去問了,對方說要去打聽打聽,過幾天再回他電話。
而蘇月禾趁着空閑時間,把院子好好整理了一番,并去山上移植了一些開花好看的野樹回來,種在前院。
而後院則開了四小片的菜地,等天氣暖和了,準備種些蔬菜。
元宵節當天上午,萬秀敏李時剛終于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就聽說小兩口選了最偏僻的院子,萬秀敏頓時兩眼迷茫。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想的,選個離大門這麽遠的院子,太不方便了。
“選哪兒不好,選桃林那個長滿雜草的房子。”
李時剛笑話她:“你也不問問他們想要什麽樣的房子,你就在這兒瞎張羅。”
“兒大不如姐啊!沒事,有房就好,搬進來了就好。”
放下行李,他們拿了從家裏帶來的土特産,帶着兩個孩子,就往桃林走去。
穿過桃林,看到整理地井井有條的院子,萬秀敏驚訝的不行,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就把院子規整地那麽好,她都懷疑,要不是氣候不允許,現在前院估計都要百花齊開了。
兩個孩子看到蘇月禾,無比熱情地喊道:“舅媽!”
“皮皮蛋蛋!姐姐姐夫!”蘇月禾跑出來開院門,“我剛想說,怎麽還沒到……”
“月禾!我們在家休息了一會兒。”萬秀敏看着院子,院子裏種了好幾棵石榴,還有一些明顯新栽的花苗,她贊嘆道:“沒想到這邊院子那麽大,你這種了好多東西,都是花嗎?”
蘇月禾笑道:“石榴和山茶花原本就長在院子裏的,我們只把草拔了,果樹和花都留了下來。我這幾天從山上移植了一些野樹,也不知道能不能種活。”
“現在種下去,春天就活了。”
進了屋,廚房裏傳來濃郁的肉香味,蘇月禾在炖豬肉和羊肉。
來這裏之後,周圍沒有那麽多人盯着,她可自由了,梁正烽上班後忙得團團轉,他也不會留意到肉是從哪兒來的。
蘇月禾每天利用膨脹技術,把買的肉膨脹變大,她現在是無所顧忌,就按照最大的膨脹幅度,變大一倍。
每次也不吃完,就像留種子似的,留一點肉,明天膨脹了吃。
除了肉,蘇月禾還準備了好幾個下飯菜,等肉炖好,梁正烽回來,就可以吃午飯了。
在火車上吃了兩天饅頭的孩子們,終于能風卷雲襲地飽餐一頓。
飯桌上,聊起蘇月禾的工作問題,萬秀敏笑道:“我一回來,就遇到了張姐,你知道張姐那人多挑剔,她硬拉着我,想讓我勸你去她後勤處。”
蘇月禾笑:“她不是說後勤處的空缺要等嗎?”
“就是想讓你先等,我跟她說了,再看看。其實去後勤處,說白了,學不到多少東西,你不如來我們財務。”萬秀敏是財務科的副主任,她能把蘇月禾弄到財務去,“來財務,我讓人帶你,怎麽着你也有一技防身,是不是?”
蘇月禾靜靜聽着,她點頭:“財務是比後勤好。”
萬秀敏高興地笑了:“是吧。我聽說你爸爸也是做財務出納的,這不剛好嗎,也算是女承父業了。”
但去財務,她修真三年算是白修了,半點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梁正烽知道蘇月禾對財務沒興趣,他道:“月禾想去外面的工廠上班,我問了人事部,肥皂廠那邊有位置,可以去,但工資低,職位也不太理想。松香廠也能進,工資高,前期可能會比較辛苦,但以後可以想辦法調到林業局去。”
萬秀敏沒想到蘇月禾的眼光還挺長遠,最近裁軍的風聲越來越大,在外工作,可能更保險一點。
要不然,真裁軍了,到時候需要解決工作崗位的人太多,可能就沒那麽多選擇的餘地。
別說選擇,能安排就不錯了。
“去外面廠子也好,起碼待遇會高一點。月禾你是想去肥皂廠還是松香廠?”
蘇月禾昨天去找了黃春眉,黃春眉建議她去松香廠,工資高不說,而且有淡旺季,冬天淡季很清閑,以後還可以調去林業局,無疑是一個很好選擇。
“去松香廠吧,離雁北近。”
李時剛道:“這叫曲線救國。先去林業局下屬的松香廠,再想辦法調到林業局,這确實不錯。青城縣是林業大縣,林業局吃香。”
蘇月禾笑着點頭,她沒辦法跟大家解釋,其實她只是想在未來能進入肥皂廠和松香廠轉型的日化公司。
吃了午飯,送走姐姐一家,梁正烽洗完碗,進房間發現蘇月禾正在打毛衣。
她剛跟周姐學會的。
梁正烽笑着提醒:“馬上要春天了。”
“哪兒有那麽快,要完全回暖,起碼還得兩三個月呢。而且你冬天也可以穿。”
說着,她把織了一半的毛衣在他身上比劃。
比劃着比劃着,他抓住她的手,伏在她耳邊問:“走了嗎?”
蘇月禾前幾天來例假,某人已經憋瘋了。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複之後,終于在這安靜的環境之下,酣暢淋漓地過了一把瘾。
不,兩把瘾。
之後他依然精神抖擻,而她,誓要守護合歡宗尊嚴的女弟子,已然昏昏欲睡,根本起不來。
但她還是被他出門前說的事,給激醒了。
“我朋友給我回了電話,他說水電局沒有瘸子,而且抄水表的都是男同志,沒有女的。”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哥不想愛你、LONGER、45°微笑_ 20瓶;cat1488 10瓶;知 8瓶;我家有萌寶、果子丫~ 2瓶;晚上睡覺冷不冷、一顆桃子、Rhoda、舞明遙、千斤小姐、唯一的色彩、sa、大大看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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