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殺戮
殺戮
星元220年,第七屆三域大會之後,以彼岸礁為首的玄淵九大王庭、王室聯合向東開發,在月刀海溝底部打通隧道,跨海溝而過,至東部海域,打破玄淵東西封鎖局面,海溝以東乃成東海,以西為西海。
巴瑤王盛情迎之,西海各王庭,提出合作之邀,遭拒。
而後西海衆國假意離開,數日後返還,屠戮巴瑤城,巴瑤王自盡,其族人或逃,或死,或俘。
巴瑤王庭存于東海數百年,而為西海所知不足半年,乃不複存!
——《山川實錄·玄淵》
藤逸雖然走的突然,但是該帶走的筆記都帶走了,溪野确實也沒他什麽東西了。
他知有從歡姜忘憂所言有虛,但仍配合繼續問道,“兩位是從溪野而來呀,不知是何物?”
姜忘憂與從歡對視一眼道,“這東西有點多,我們二人帶不過來,今日先來跟您确認一下。”
藤逸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您在溪野呆了兩年,砍柴百餘捆,開荒六分水田,種藥五畝,養鴨、雞各10只……”
藤逸沒想到是如此,而他身側的随從已經忍不住要笑了,他打斷道,“這些事情都是應該做的,不用計較、我本無意帶走的。”
從歡答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您砍的柴早已燒完,還欠下青鹿先生10捆未還;開的荒地,原是有主,而今租金未付,養的雞鴨除了您吃的也不剩了,至于草藥……”
“好了,我知道了。”藤逸及時打斷,而後故作鎮定對身後的随從說,“你們先下去吧,我與兩位債主敘敘舊。”
債主兩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随從看夠了好戲,識趣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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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忘憂和從歡這才恢複本來面目,從歡道上下打量着藤逸道,“藤逸王子果然器宇不凡,之前是從歡冒犯了。”
“好了,別裝了。說吧你們找我什麽事?”
姜忘憂笑道,“都說了要還你東西。”
說着将那本書遞給藤逸。
看到《古醫典》的名字後,藤逸不敢相信的看看從歡,從歡點點頭,“從老先生說了,當做你那五畝草藥的報答。”姜忘憂還記得那五畝草藥。
他打開書的扉頁,發現上面寫着從氏五代醫師的名字,不禁眼眶都紅了。有些難過的說,“可惜我走時,那草藥還未長成,沒能為師父晾曬。”
“沒關系,你種下的草藥能不能用還是未知。”
從歡一句話打破了藤逸的自傷,随後又道,“父親說唯有藤逸你才有能力和實力去将這本書的內容傳承下去。或許你日後将擔國之大任,但是你不會讓它敗落。對吧藤逸!”
藤逸點點頭,鄭重對從歡道:“我會的!”
從歡看着那扉頁上的從氏五代醫師,此刻也不免生出些慚愧,雖然給了藤逸也算找到良人,但是她卻沒想到會斷送到她手中。
藤逸看在眼裏,“從歡姑娘,你要不要将你的名字也寫上去。”
從歡收起目光笑笑,“這五代醫師都為這本書做了貢獻,我又沒有,日後藤逸你若有所補充,也可将自己的名字附上,不用顧及。”
藤逸不再多言,轉移話題問姜忘憂,“姜忘憂!你果然還活着!”
姜忘憂也笑笑,“借王子的吉言,我活的很好!此次來,是有事情想要拜托藤逸王子。”
藤逸終于等到她開口,聳聳肩,再次擺出他那王子的架子,“說罷,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我和從歡想在這裏呆一段時間。”姜忘憂開口。
藤逸大喜:“沒問題呀,我這莊子正愁沒人打理,要是從歡姑娘能來真的太好不過了,我可以給你在若水堂十倍的價錢。”
從歡苦笑,看來她昔年在若水堂的事已經傳遍碩野了,難得這時候藤逸還願用她。
然後藤逸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姜忘憂,又安慰她道,“當然忘憂姑娘也是一樣。”
姜忘憂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繼續道:“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我,想要一張去彼岸礁的通行證!”
藤逸短暫思量,“這個倒是不難。”
姜忘憂松了口氣,難掩臉上的喜悅。只聽藤逸又道,“但是我不建議你現在去彼岸礁!或者玄淵的任何一個地方。”
一晃神,姜忘憂和從歡已經在地球村住了三個月了。
從歡已經慢慢接手這莊子的事務,俨然是半個老板了。
而藤逸許久沒來了,如果藤逸都忙了起來,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發生。
以彼岸礁為首的九大王室從海底打通了去往海溝東岸的通路,昆侖也在試着打通昆侖西部與玄淵東海的連接。
在利益的驅使下,山海皆可平。
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做到了幾千年都沒有完成的事。
這個消息讓姜忘憂心中不安。
又兩個月後,傳來了巴瑤王族歸順彼岸礁的消息。
至此,姜忘憂的通行證也終于辦了下來。
藤逸給他送通行證那日,一向樂天的他面色也有些凝重。
“還是要走!”
姜忘憂摸着脖頸的那串項珠點點頭。
藤逸終于有些不忍,終于對她說,“你從前去的那個巴瑤王庭已經沒了。”
姜忘憂大概猜到所謂的巴瑤歸順,不過是掠奪欺壓,但是她一直不敢去求證。
而今聽到藤逸如此說,卻仍是不甘,捏着那串珠子,問,“沒了、是什麽意思?”
“巴瑤族大部族人,被巴瑤王遷走,巴瑤王自裁,王妃殉情,其餘王族衆人也都自裁,活下來又不願歸順的,大部分被關在玄淵。”
姜忘憂點點頭,她知道自己不該,但是還是落了淚。
從歡拍拍她的肩,“那你還要去嗎?”
姜忘憂收拾一下心情,擦幹眼淚苦笑,“不去了,我去能做什麽呢?”而後又道,“不過我還得離開,從歡你先留在這裏,我要去碩野一趟。”
“你要去找哈桑?”
姜忘憂低頭不回答。
那便是了。
從歡不再問,只說道,“我陪你!”
藤逸打斷道,“你讓她自己去吧。她這一去定是困難重重,你留在這裏,要有什麽事還能幫她,她也能放心。”
姜忘憂安慰她:“本來想帶你去玄淵東海的,可是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巴瑤族于我有恩,而今卻遭此橫禍,我改變不了巴瑤族的命運,但是我的朋友,是生是死,我總得知道。你放心,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會量力而行。”
送姜忘憂走那日,藤逸也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姜忘憂已走,從歡遲早也會走。
他想到當年從白石的囑托,問從歡,“要不要考慮我的提議,幹脆留在這裏做管家。”
從歡笑笑,不置可否。
藤逸也笑笑,嘆一口氣道,“要是師父能來就好了,我大概這輩子出不了白城了。”
從歡感受到了藤逸的落寞,“可是這不就是你的家鄉嗎?”
“是啊,可是我想留在這裏,和我只能留在這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
“想留下,和只能留下!”
從歡若有所思,重複着這句話,想到了自己的現狀,她又何嘗不是只能留在這裏。
藤逸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安慰她道,“白城氣候宜人,物阜民豐,交通發達,是個不錯的地方。從歡姑娘,想走是百般思量,想留卻是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
從歡笑了,她确實有段時間沒有想到她在桑海田的日子了。
已是深夜,桑海田的很多店都已打烊了。在從歡所住的大雜院背後的街道。雲依川坐在當時他與姜忘憂喝酒的那個街頭獨酌。
後來他去找過從歡,或者說是找過姜忘憂,但是發現已是人去樓空。
倒是也談不上失落,只是總覺得姜忘憂該說一聲再走。
那之後他無事時,便會到此飲酒,經常會待到打烊之後,有時候嘉榮會陪他喝上兩杯,他知道,他是來找從歡,嘉榮的失落顯然要大于他。
但是這種失落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被洛嘉王病重的情緒掩蓋,嘉榮寸步不離侍奉左右,更是沒有時間到此懷舊。
而洛嘉病重,對雲依川來說,同樣也有影響,桑海田不久之後,便會迎來新君,而他也将面臨新的選擇。
他留在桑海田一半原因是嘉榮的信任,另一半便是因為洛嘉的垂青!
他若此時提出要返回昆侖,洛嘉定會答允。
但現今的雲翀已經不是那個六歲兒童,對他這個有王族血脈,又在碩野為将十載的質子,定有戒心。
而若嘉榮能夠順利即位,以嘉榮對他的信任,他若留在桑海田或能得到重用。
但是嘉榮或許是位開明的帝王,但絕不是個仁慈的君主。
想到這些,他不免也有所憂慮,于是就在這酒館外的客桌,一直呆到賓客散去,長街也冷清下來。
在他終于打算離去的時候,他擡頭看到了姜忘憂。
“雲将軍怎麽獨自在此。”
“姜姑娘,不也如此嗎?”
他一下子有了精神,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姜忘憂并不是朵溫柔的解語花,但卻是顆不錯的開心果。
而今天這顆開心果好像沒那麽容易敲開,她在對面坐下,開門見山“我不一樣,我是來找雲将軍的。”
雲依川思量,而後很快明白笑道,“是那個箭矢!我以為姜姑娘不要自己的包裹了呢?”
姜忘憂顯然沒想到會這麽快被看透,只道,“包裹本無貴重的東西,但突然想到那個箭矢或許有用?”
“是你和哈桑王的信物?”
姜忘憂不語,她永遠無法在雲依川這裏占到上風。
雲依川聽姜忘憂講過她和哈桑因箭結緣的故事。
他笑笑說,“看來這信物還沒有兩本書來的重要,不然也不至于現在才被想起。”
姜忘憂不否認,最初将那只箭矢帶在身上,是為了懷念。
但後來,對哈桑逐漸釋懷,那箭矢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之所以一直帶着,不過是因為她一直在外行走,或有用得着哈桑的地方也不一定。
比如當下。
她不多做解釋,直接道:“不知雲将軍可否還我!”
“既然是你的,自然會還你,只是上次你走的突然,沒有來及。”
這是在說她不告而別。姜忘憂理虧,但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既然現在想起,想必是有用了,你有事相求于涼沙王。”
姜忘憂并不隐瞞,“是的!我想去東海!”
果然如姜忘憂所料,雲依川露出質疑的神情,“如果我沒記錯,半年前涼沙王剛帶你從那裏回來。”
“是!”
“那你還要去!你該知道巴瑤王庭現在什麽樣子吧。”
“我知道,所以才要去。”
“救人?”
姜忘憂不說話。
“巴瑤的俘虜都在玄淵,你找哈桑也幫不了你!”雲依川試着勸她。
“那雲将軍能幫我嗎?”
這是姜忘憂第一次開口向雲依川請求。
他不說話了,他幫過姜忘憂很多次,但沒有一次是她主動開口。
可哈桑做不到的,他亦難做到!即便能做到,他為何要冒險呢?
“你為何要幫我?”為了不受奚落,姜忘憂替他回答。“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路過,到從歡的住處看一眼,沒想到會碰到你。把東西還我吧!”
“從白城到涼沙城何必要非要經桑海田呢,從歡那房子又有什麽東西,值得挂念,要專程折路到此一趟,姜忘憂,我那麽不值得信任?”
她就是來找他的。
雲依川無情拆穿她。
姜忘憂垂眸,“不是,只是覺得不該麻煩雲将軍,只是怕被拒絕!”
雲依川嘆一口氣道,“那箭矢我扔了,反正從歡那房子也空着,你先住下,我來想辦法!”
姜忘憂眼神閃過一絲希望,看向他,不确定這是不是要幫她的意思
“你扔了?”
雲依川嫌棄道:“還是你想找回你那箭矢,那我就幫你找找!也許還能找到!”
“不必!”她忙道,“扔了吧,我是說,丢了沒事,不重要!”
不重要!
她默默又說了一遍,不知是不甘心,還是不舍得。
随後再次變回了雲依川面前那顆開心果拌不值錢的樣子,問道,“那小姜,它怎麽樣了,還能給我嗎?”
“你總算想起來,你還有只鳥在我這裏了。虧我剛剛還以為你就是來找它的。”
姜忘憂陪着笑笑,她倒是想帶走它,可是總不能表現的那麽明顯,免得又遭人奚落!
雲依川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差不多完全恢複了。飛鳥不能入城,明日在城外訓騎校場,你去找我,我帶你去見她。”
姜忘憂放下心來。
雲依川又想到什麽,将自己全身找了個遍,想從自己身上找個東西給姜忘憂,這樣她便可以憑此物找他,便不用再這街頭碰運氣。但是他平日裏在校場練兵,身上沒有帶配飾的習慣,散值後換了衣服,身上也沒有帶兵器。此刻周身上下竟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東西。
“雲将軍,你找什麽呢?”
雲依川故作鎮定,“沒什麽!”
想着第二日一定要帶個東西出來。
第二日在城外的馴騎校場,雲依川下屬通報有人找他,并奉上一支口哨。
口哨上有雲紋,這是雲依川送給姜忘憂馴化小姜的口哨。
這姑娘原來不傻!
他盯着這枚口哨,想到昨日回去之後本想找個令牌給她,又覺得送東西有些刻意了,卻忘了自己原本早就送過了!
姜忘憂到了校場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專門訓練坐騎的校場。
因為翼族人都有雙翼,是以此處的大部分坐騎為天馬。除此之外還有蒼鷹、青鸾甚至還有海馬,它們都在各自的專屬校場,有專人看管。
小姜和雲依川的蒼鸾在林場的飛禽專屬校場,桑海田大部分人的飛鳥坐騎都在這裏。
雲依川将她的口哨還給她,示意她可以在此召喚小姜。姜忘憂忽的有些緊張,試探着吹了一聲,接着又是一聲、兩聲。
第三聲過後,犀利的鳴啼劃破上空,一只灰色的青鸾自從林深處飛出,身側還有青金青鸾跟随,而後向着姜忘憂的方向飛來,在她的頭頂盤旋,遲遲不肯落下。
姜忘憂做了個手勢它才落在姜忘憂身側,用脖頸蹭她的腿。
姜忘憂同樣親昵的摸着它的頭念叨着:“沒想到你也會粘人呀,瘦了!”
“它的翅膀已經完全長出來了,瘦是因為它正在孵化期!”
姜忘憂大喜,“你都有小寶寶了嗎?”
“這是她們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孩子是一只雄鳥,是崇阿王的坐騎。”
“那第二個我可以預定嗎?”
“你想送給誰?”
姜忘憂閃過諾妮的臉,她一直在海上,想必從未感受過飛翔,要有一個這樣的坐騎會很開心吧!只是現下她是否活着還是未知。
不過後來她才知道諾妮的坐騎,是一只化為鳥的大鲲。
“我就是說說!”
雲依川看出來她的落寞,應允道,“沒關系它出生後至少六年後才能載人飛行,你可以慢慢想。”
“謝謝!這下小小姜也是我的了!”她看着小姜,思緒飄到了東海。
“你想救的人是誰?”雲依川終于開口問道。
姜忘憂摸着胸前的那串貝珠說:“巴瑤王族的一個小姑娘,可能是巴瑤王的女兒,叫諾妮。”
雲依川若有所思:“她如果是巴瑤王的女兒,找起來應該不難。如果,如果她被關在玄淵!”
如果,她還活着的話。當然這句話他們都沒說出口。
幾天以後,雲依川給姜忘憂消息,确定玄淵俘虜中沒有她說的這個人。
同時,也告訴她另一個消息,玄淵王族之人,除去自盡的巴瑤王和王妃之外,均已于戰前離開巴瑤王庭。
所以諾妮很有可能還活着,至于會在哪裏,東部海域偌大,現在被三域所知的也僅巴瑤王庭而已,她離開了巴瑤,無際海域,皆可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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