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水晶糖葫蘆
水晶糖葫蘆
慕容轍原本以為面前的人族會和從前所有怠慢過自己的任何妖族或人類一樣,在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後跪下來抱着他的大腿悔不當初,哭泣求饒,求他大人有大量,放他們一馬,接着把他想要的東西用雙手恭恭敬敬地奉上來。
想到這一幕,慕容轍就忍不住翹起二郎腿拭目以待,看在她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他不會過于為難這個人類雌性。
可事實卻與他設想的大相徑庭。
只見程年年理了理衣裙的褶皺,從對桌走到他的面前,伸出纖白如玉的小手,四指收攏,對他比了一個中指。
比一個還不夠,又伸出另一只手做了同樣的手勢。
慕容轍:???
他徹底看不懂這個人類雌性了,她在做什麽?這手勢有什麽特殊的含義?莫非是她在試圖謀殺自己,給自己下妖術?不對,她是人類雌性,并沒有妖的能力,還是說對自己一見鐘情,并且另有企圖?
慕容轍內心劃過無數個想法,面部表情變化十多次,最終不悅地皺起眉頭,“你想做什麽?”
程年年面于表情地将手翻了過來,伸出兩只手指,問他:“這是幾?”
“二。”
慕容轍有些不耐煩了,他不知道這個人類雌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套又一套的,要不是顧及到天律,不能強行搶奪星河街的執掌權更不能随意殺害人類,他才不會在這裏耗費時間。
“剛才兩個手勢送給你,既然來到星河街便是客,作為執管人理應行待客之道。”
“什麽意思?”
慕容轍總覺得程年年話中帶話,那兩個手勢肯定沒有什麽好寓意。
“誇你呀,浪費食物還落井下石,尊敬的妖王殿下可真是妖界的表率。”
程年年無辜地眨眨眼,語氣輕快,帶着一絲女孩的嬌俏明麗,讓人忍不住側耳傾聽。
“還有,忘了告訴你,程記美食樓的年糕一年只供幾盤。知道為什麽只做這麽多嗎?因為……它取材複雜,原料珍貴,有特殊的功用呢。”
“妖王殿下,流連花叢,夜夜笙歌,不知身體能否吃得消?”
“你要找的人類女子可沒少向我抱怨過,可惜吶,一代妖王,年輕有為得需要依靠女人提升修為,身體還在慢慢被掏空。”
幾番話語,真假參半攪和在一起,卻四兩撥千斤,字字句句戳在慕容轍心上,他的情緒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話語波動。
程年年平日裏性格淡然,能夠不計較的事情就不計較,她最為糾結的反而是一道菜應該怎麽做更好吃這種家常小事。可這不代表她不會怼人,實際證明,平日裏作為佛系淡然的人,怼起人來殺傷力反而遠超普通人。
自古以來,妖族一直靠吸食人族精氣補充修為,故而為人族所忌憚,關于妖族醜惡的傳言不絕于耳。自從三界簽訂和平戒律後,妖族就被禁止吸食人族精氣,改食靈草和肉類,肉類易尋,随意找未生發意識的牲畜即可,可這靈草長在山崖之颠,數量稀少,且對增進修為大有裨益,也唯有像慕容轍這類妖族金字塔頂端的妖才有資格食用。
程年年很早以前就發現了種植靈草的方法,并在美食樓後院專門開辟一塊天地種植,靈草對人族而言也有美容養顏、強健體魄的功效,故而每次親自下廚的時候她都會放一些進去,要麽作為主食,要麽作為配料。
只可惜,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她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挑釁慕容轍,是因為她還知道妖王目前修煉步入平臺期,妖力并不雄厚。妖族已經尋不到靈草,便只好施用下下策,與人族女性修煉合歡術以吸食人類精氣,增進修為。
程年年偏頭看一眼立在角落的阿軒,阿軒的妖力倒是比以往精進不少。雖不知到底為何阿軒要參與此行,是為了保護妖王?還是為了給妖王指路,亦或是想來看看她?她揣摩不清,但他明擺着不願理她,程年年微嘆了口氣,那就随緣吧。
慕容轍要找的人,即原書女主,不僅是絕世美人,而且八字屬陽,精氣是所有人族女性中數一數二的。可惜此時女主此時還未對他萌生愛意,只當與他的關系是露水姻緣,回到家中處理家族事務去了。
程年年當然知道女主在星河街的何處,她只是不想說。
“你!”
慕容轍氣得滿臉通紅,面容扭曲成一團,絲毫不見原本的俊朗。他第一次被人族戲弄,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雌性。這讓他覺得屈辱無比,可礙于對方的身份,他無法正面解決掉她。
簡直不知好歹,今日之事讓他徹底記住了這個人類雌性,待他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一雪今日之恥。
“你做夢!本王就算吃一碗灰我也不會吃你做的東西!”
“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等着後悔吧!”
慕容轍氣急,撂下狠話,陰沉着臉拂袖而去。
程年年笑意盈盈,手伸入上衣口袋,摁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慢走不送。”
雖然穿越帶過來的手機大部分功能都不能再用了,不過拍照和錄音倒是挺方便,至于怎麽充電,不是還有雷電獸幫忙麽。
通過那本小說冊子,她料到他一定會再回來有求于她,反正離她見到女主,與女主接觸的時刻已經不遠了。
她将剛才的錄音循環播放幾次,惬意地将甘甜的茶水飲盡,收回手機,抱着邈邈走出了茶樓。
*****
草市自夏季的七月半開始,從每日子時到卯時,一共持續三天。每一位參與草市的賓客都需戴上面具,在草市入口會有一人一妖鎮守,只有提供邀請函才能入內。
程年年身份低調,她雖是星河街執掌人,卻沒有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只是拿着一盒糕點悠閑散漫地踱着步子,觀賞萬家燈火的盛況,偶爾和星河街聊上幾句,通過星河街的視角了解草市的開放情況。
參與草市的賓客全部戴上了面具,換上華麗的長袍寬袖,一時間很難分清人與妖之間的分別。
程年年清亮的眼眸中倒映出街上斑斓多彩的螢火,小橋流水點綴在那些朦胧而妍麗的色彩間,虛幻與真實雜糅在一起,如同傍晚袅袅易散的煙雲,又如靜谧湖心懷抱的皎月。
此情此景,果真映襯了星河街取名的來源:“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崽崽,街頭東邊那家的糖葫蘆鋪子今天也開了,咱們一起去瞅瞅?”
星河街已經幻化成了骷顱頭的形态,兩排整齊的門牙一張一合,眼眶處的兩團火苗異常明亮。它永遠只在兩件事情上格外熱情,一是覓食,而是催婚,程年年幾乎能聽見他咕咚咕咚咽口水的聲音。
她把骷顱頭往下摁,繼而塞到自己的寬大衣袖,低聲提醒:“你悠着點。”
“別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影響市容怎麽辦?更何況這裏還有人族,你會吓到他們的。”
程年年說完,擡腳向他說的那家糖葫蘆店走去。
“………”
被嫌棄的星河街默默地縮了縮頭,幻化出一只手臂出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骨,他真的有那麽恐怖嗎?
“明明只有你能看見我……”
骷顱頭隔着衣料,弱弱地辯解一句,掙紮一瞬,還是選擇乖乖地窩在女孩散發着桂花清香的寬大袖袍中。
崽崽的身體又軟又香,好想抱在懷裏揉一揉。
星河街內心突然湧現出一縷陌生的情愫,他沒有心,但支撐着自己生命的靈火卻不停地躍動着,讓他渾身燥熱起來,忍不住起了歪心思。
肯定是崽崽的袖口太暖和了,讓他心神恍惚,他是看着她長大的,怎麽能對她産生如此龌龊的念想。
星河街一邊譴責自己一邊朝外透了透氣,他覺得吹一吹冷風或許能把那些暧昧的绮思打散,可他剛剛探出頭,目光便正好與趴在程年年肩頭的白貓相對。
骷髅頭下意識的顫抖起來,又滾回到原來的位置。
那道目光……太可怕了。
不,不僅可怕,還有點詭異。
“崽崽,你家貓不太對勁。”
星河街的聲音有些遲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作為附着在星河街上修煉了近千年的元神,它的能力在三界中絕對算得上強大的,保護程年年綽綽有餘。可剛才與白貓對視的時刻,它明顯地感到了強烈的殺意蔓延至全身,似密密麻麻瘋狂滋長的帶刺藤蔓,枝條扼住他的咽喉,尖刺泛着寒光抵住命脈,陰冷的氣息籠罩在它身上,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不可抵擋的強大力量,令它發自內心地忌憚和畏懼。
“她是我的。”
朦朦胧胧間,星河街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
陰測測的,比覆蓋在雪山之巅的積雪還令它不寒而栗。
他好像中邪了一樣,一直盯着那雙漂亮的貓瞳看,他看見它們褪去原本鮮亮的顏色,變得渾濁晦暗起來,又看見一道血光劃過貓的瞳孔,可等他再去仔細辨別時,卻什麽都看不到了,白貓還是從前高貴冷漠的模樣,一副不易親近的撲克貓臉,和往常無異。
人聲鼎沸,嘈雜熱鬧的叫賣聲和交談聲遮住了他的小聲嘀咕,程年年完全沒有發現星河街和圈養的白貓之間的暗潮洶湧,就連當事人之一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視覺是否出現問題。
見骷髅頭又縮到女孩的袖子裏,白貓暼過眼,毛絨絨的腦袋埋在女孩的肩頭,滿意地發出一聲輕哼。
程年年随着人流來到了星河街說的那家糖葫蘆店裏,這家店生意很好,卻不常開,此時排在店前的人頭幾乎望不到邊,看來想買到糖葫蘆還要花費一段時間。
想起這家店的招牌水晶糖葫蘆酸甜的口感和漂亮精致的外觀,她也覺得心動,雖然自己也會做糖葫蘆,但是和這一家的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分火候。她曾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向老板請教一下糖葫蘆的做法,今日機會便來了。
排隊的人實在太多,正當程年年猶豫要不要用自己的特權聯系店小二插隊時,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長如松柏,手裏拿着兩串糖葫蘆,紅豔豔的圓潤果實點綴在細長的木棍上,嬌豔欲滴如剛盛開的玫瑰,他優雅地邁着步子,不疾不徐地朝着程年年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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