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什麽時候才能治好它

第40章 我什麽時候才能治好它

尚時沒有理睬臉色蒼白的窦文钰,也沒有去見辦理了住院手續的屠明知,而是徑直離開了醫院。

來到公交站牌下,他拿出了手機,窦文钰的每一條未接來電他都看見了,但是他一個也沒有接。

他故意把屠明知引到了窦文钰的面前,也知道窦文钰不會相信男人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屠明知。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欺騙他,秦瑾擁有兩個身份,可以輕易操控他愛上根本不存在的“屠明知”,而窦文钰想要掩飾自己喜歡過秦瑾的事實,再與他複婚。

臨走之前,他還給窦文钰留了一句話。

“你要是想讓我相信屠明知是秦瑾,你就拿出一點證據吧。”

窦文钰見狀,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知道程漠原為什麽會從樓上跳下去嗎?費何意給了我一組你的照片。”

“費何意最近和誰走的很近,你知道嗎?”

“是……”

窦文钰自己也不是特別篤定,但是他就是想要陷害摸黑秦瑾。

曾經他對秦瑾用情多麽深,他現在就有多麽想要秦瑾死。

只是窦文钰還是不夠了解秦瑾這個人,秦瑾怎麽舍得把尚時的照片給別人呢?這都是因為他的身邊出現了小偷。

……

尚時剛回到家中,就接到了屠明知的電話。

男人在電話那頭,可憐兮兮的控訴他,“我住院了,你沒有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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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時坐在沙發上,也不着急恢複,看着通話時間在逐漸加長,這才開了口,“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家了,不然窦文钰肯定要我留在他的身邊,你希望我待在窦文钰的身邊嗎?”

屠明知這次回答的特別快,“不要。”

尚時放柔了聲音,“你對秦瑾這個人了解的多嗎?你在他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吧,對秦瑾或多或少應該有點了解,和我說說他吧。”

電話那頭的屠明知應該是非常猶豫,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随後,他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出了一個事實,“我在你家樓下。”

尚時微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客廳的窗戶,可是他坐在沙發上,即便是看到了窗戶,也看不到樓下。

“你……”他剛想要質問屠明知,但是忍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汽水。

也不知道屠明知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被騙了,所以現在連演都不演了,甚至屠明知在某些方面表現的更加像秦瑾了,即便他不是很清楚秦瑾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現在想來,屠明知住在他樓上這件事情也很蹊跷,原本就不是巧合。

尚時覺察到了一點屠明知似乎不想要提起秦瑾,屠明知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知道秦瑾究竟在和他隐瞞一下什麽。

“太晚了,我要睡覺了。”

“你能下來見見我嗎?或者來我家玩?”

屠明知的語氣有些慌,也有些急,他本能的不想要讓尚時多了解秦瑾,屠明知的身份也許是秦瑾的遮羞布。

尚時打開了電視,甚至都沒有想要把聲音調得小一點,“太晚了,我要睡覺了。”

電話那頭的屠明知即便聽到了電視的聲音,知道尚時在騙他,但是無動于衷,更沒有生氣,他緩緩垂下眼眸,輕聲道:“晚安。”

通話結束了,但是尚時的心情并沒有太好,他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去睡覺了。

……

第二天,尚時下樓去趕通告時,看到了在樓下站了一夜的屠明知,冷白的肌膚上硬是讓蚊子叮出了好幾個小紅包。

屠明知一看就是不受蚊子叮咬的那種類型,在別人的身上可能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紅點,他被蚊子叮咬過後,便是又紅又重的大包。

線條冰冷俊逸的臉上因為多了幾個包,而略顯滑稽,他身上的陰寒淡去了不少,臉上是多了幾個蚊子包沒有錯,但是屠明知這張臉依舊是很能打的。

他站在樓下一動不動這段時間,有人上前與他搭讪,要聯系方式,他是絲毫不理,還有阿姨想要給自己的孩子相個親,他全當沒有看見。

屠明知是将所有的耐心都留給了尚時,就差沒有把自己的心掏給尚時了,盡管他的心是黑紅黑紅的,“黑”是代表着他這個人原本的相貌,“紅”是代表着對尚時的情感。

他知道尚時昨天晚上騙了他,可是他心甘情願的叫人騙,就算尚時把他賣了,他還是會幫尚時數錢,然後再悄無聲息的逃回到尚時的身邊。

屠明知揚着脖子看了尚時家的窗戶一整夜,就沒怎麽動過,就差化成一座“望夫石”了,誰瞧見了都得覺得屠明知可憐,屠明知又長了一張讨人喜歡的臉,所以也有人上前詢問屠明知要不要他家裏坐坐,屠明知看上去很需要幫助。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原本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願挨的就只有屠明知一個人,尚時可不願意。

尚時就是故意讓屠明知知道他在騙他,算是對于屠明知一聲不吭來開醫院的懲罰吧。

他目不斜視,從屠明知身邊走過,站了一夜的屠明知見到他後,像是脫了殼的蟬,嗓子就能發出聲音了,不過那聲音着實有些不太好聽。

“我給你買了早餐,你吃一點。”

屠明知在詢問的過程中,其實就已經對尚時動手了,他先是擋在了尚時的面前,手擦着尚時側腰而過,完全将尚時劃到了他的領地之內,這代表尚時是他的。

尚時沒能躲開,便先忍耐了下來,讓屠明知輕靠着他,畢竟很多時候,訓狗不僅要有懲罰,還要給個甜頭,“你給我買了什麽?”

他是不愛吃早餐的,早上胃口不好,并且他還覺得吃早飯太過麻煩。

屠明知眉宇染上了一點欣喜,要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恐怕真的會把當成一個對愛極其卑微的可憐人,他一點點和尚時說着他買了什麽樣的早點,他害怕尚時會吃不慣,所以每一樣都買了一點。

尚時瞧着屠明知這幅樣子,就是五味雜陳,覺得有點諷刺,又百思不得其解,屠明知是秦瑾假扮出來的,而那個位高權重的男人不像是會幹出這樣事情來的人。

他昨夜又細想了一下,如果屠明知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麽屠明知是假是假其實都與他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他曾經還未屠明知去秦家救他舉動而感動過,屠明知還在窦文钰故意制造的車禍中保護了他……

在知道屠明知就是個“假人”後,他不得不去懷疑之前經歷過的事情的真實性。

尚時模型行為,無疑就是在刺激屠明知,他想要看屠明知裝不下去。

沒有聽屠明知說完,尚時就從屠明知手中的袋子裏拿過一個小籠蒸包輕咬了一口,味道還可以,但是他一向不愛吃早餐,更不愛在早餐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所以小籠蒸包他只吃了一口,就不再想吃。

他将吃了一半的小籠蒸包遞回了屠明知的面前,從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屠明知一直在盯着他,如果要說的再準确一點,就是盯着他吞咽小籠蒸包的嘴,甚至還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樣毫不遮掩的渴求讓尚時有反感,又有一點想要躲開,所以他幾乎以命令的口吻對屠明知說,“吃掉。”

屠明知垂眸看着尚時啃咬了一半的小籠蒸包,似乎并未覺得這樣投喂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低下頭顱,沒有用手,像是一只大狗狗一半咬走了尚時手中的小籠蒸包,柔軟的唇瓣似有若無的擦過尚時指腹。

尚時皺了皺眉,将帶有怪異觸感的手指在屠明知的衣服上摸了摸,“我要去劇組了,你別跟過來。”

他往前走了散步,後頭看時,屠明知也跟着上前走了一步,他再次警告,“別跟上來。”

屠明知眼中充斥着掙紮,纖長的羽睫顫了好幾下,難得的流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情緒,但是尚時沒有可憐他。

當尚時的身影消失在屠明知的眼中,男人氣質陡然發生了巨變,他擡起手撫摸着自己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即便方才只是輕輕的碰觸了尚時的手指一下,他都覺得無比眷戀。

……

導演似乎知道尚時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原本應該是今天要拍完的幾個鏡頭給推遲了。

尚時看着大家過于熱情的臉,下意識想到了秦瑾,劇組內的人對他态度忽然轉變了這麽多,應該也不是因為他自身的,而是有人特意吩咐了一些什麽。

中午休息時,原本還算相對平靜的劇組裏忽然闖入了一個人,他衣衫有些淩亂,眸光也顯得混沌,他漫無目的的打量着劇組裏的所有人,有意在尋找些什麽。

導演看到衣衫略微不齊的方長垣,也是微微詫異了一下,方長垣這個人他可認識,方家的确比不上窦家,可是方長垣這個人經常在窦文钰的身邊出現,在圈子裏算是比較有名的了。

方長垣現在的樣子的确有些不太對勁,臉上的表情過于失魂落魄,眼底青黑,像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偶爾會極為不安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很是用力,他這段時間瘦削了不少,臉部輪廓完全凸顯了出來,顴骨高凸,像是皮包裹着骷髅。

他看了想要湊上前來幫他的導演,用力的将人推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污染了一樣,用力的把手在自己的身上擦蹭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掌心又紅又腫。

導演看到自己被方長垣如此嫌棄,他的臉色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忍受了下來。

方長垣如此不給他面子,他也難以做到繼續舔着臉讨好方長垣,就任由方長垣去了,只要不在劇組內鬧出太大的動靜就可以。

尚時低頭看着手機的時候,身前的光下一暗,他下意識的擡起眼眸,失魂落魄到比鬼強不了多少的方長垣垂眸看着他,臉部的肌肉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樣,過了很久他才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這樣的笑容和哭差不多,方長垣還不如不笑。

尚時目光有些微涼,他還是女裝的扮相,但今天身上穿的不再是裙子,而是一條寬松的褲子,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臉上畫着精致的面容,殷紅的唇瓣,看上去略微有些盛氣淩人。

“方長垣……”

自從那天的車禍後,尚時就沒有見過方長垣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方長恒就和換了一個人一般。

方長垣張了張嘴,但是不斷抽搐的唇角,讓他最開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用發抖的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望向尚時的時候,眼中總算是有了一點光。

“哥,哥……”

方長垣此時此刻的狀态明顯不對勁,尚時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同時避開了方長垣的手,就這麽一個簡單到不能夠再簡單的動作,就像是壓垮方長垣最後一根稻草,方長垣表情極為痛苦,直接失去平衡跪在了尚時的面前。

尚時眉頭緊皺,微微側開了身子,也不願意平白無故的受方長垣着一拜。

方長垣見尚時避着他,表情更為痛苦,嗓子裏甚至發出了輕微的低吼,眼睛泛紅,“哥,哥……我什麽時候才能好呀,它……為什麽就是好不了,我什麽時候才能治好它……”

不是尚時要往下看,而是方長垣的手越來越向下,也讓尚時明白了方長恒口中的“它”是什麽。

方長垣和尚時說過他與窦文钰結下的那些梁子,也把自己那裏不行的事情說了出來,方長恒是一點都不介意他知道這件事情,還希望他能因此對他又多不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方長垣和瘋子也沒有太大

尚時面色有些難看,眼瞅着方長恒的手是愈發過分,拿起桌上的被子,将冷水潑到的方長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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