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66章

沒有人清楚蔣應到底是不是那個殺人犯的孩子,因為蔣應看上去不像是有被好好對待過,終日都被關在房間裏,蓬頭垢面,蔣應瘦成那副模樣,大概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主。

不僅如此,蔣應身上的傷有新有舊,看得出來這麽多年他一直在被折磨,或許是因為常年被關在這裏,沒有人與他說話,蔣應的目光是有點兇戾的,還有些單純。

房間裏的惡臭味一開始是因為腐敗的屍體,那個殺人犯死在了家中,而從不被允許接觸外人的蔣應就這麽受着屍體,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将他困在這裏的人早就一命嗚呼了,更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出去尋求幫助。

後來從院子前經過的人聞到了這裏的臭味,那味道越來越濃郁,到了徹底無法忽略的地步,就有人忍受不住進去瞧了瞧,腐爛發臭的屍體終于被人發現了。

曾經的殺人犯有意不讓蔣應與其他人接觸,所以蔣應不是單純的社恐,而是畏懼見到人,所以在有人進到屋子後,他就逃到了後山中。

村子裏的人一開始還去尋找他,有人覺得他是受害者,一定是殺人犯把他關在這裏的,因為不會有人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而有人覺得蔣應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孩子,以後也會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不如就讓他在山裏被野獸吃掉算了。

那些人找了蔣應一段時間後就放棄了,蔣應見自己的家中沒有人了,他又自己偷偷跑了回來。

後來房子裏的臭味,就是長期不打掃,食物腐敗的氣味,并沒有米敏博朋友說的那麽吓人,不過這房子裏死過人,陰氣當然是略重一點。

米敏博為了抓住蔣應也是費了不小的功夫,他見蔣應蜷縮在角落裏,以為蔣應是那種心智不全的人,想要把蔣應帶走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接近蔣應的保镖都被蔣應給咬傷了。

蔣應打架不像是打架,但是的确很兇狠,能夠從人的身上咬下一塊肉的那種。

米敏博拿蔣應沒有辦法,若是用繩子把蔣應捆走,那走到一半,恐怕見到他們的人就應該報警了,可是蔣應那張臉又令他十分的不想要放棄。

他朋友就勸他,“要不就算了吧,這就是個瘋子,你要是想要控住尚時,我再給你找個人,全世界那麽多人,還能夠找不出來另外一個與仇修相似的人嗎?”

就是因為朋友這一句話,原本還在保镖手底下反抗的蔣應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就算被保镖扭着手臂,他也沒再掙紮,伸長着脖子往米敏博那邊看過去,從他的眼中能夠看到一些渴望與迫切。

保镖沒有察覺到這些小細節,因為自己終于制服了蔣應,還非常的開心,“米少,我們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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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敏博打量的看向蔣應,蔣應就像是畏懼他的視線一般,一直都在躲着他,那種怯弱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認識仇修?”米敏博蹲下身來,他想要從蔣應臉上的神情探知到些什麽,但是蔣應及其抗拒他的接近,不僅将頭低了下去,還将臉埋到了手臂裏。

米敏博想着蔣應與仇修長得像,所以下意識以為蔣應反應如此之大,是和仇修有關,他完全忽略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但是這也怪不得他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過偏僻了,而且他調查過尚時,他連尚時是男的都查到了,要是尚時來過這種小村子,還和一個瘋子有過一段佳話的話,他不可能查不到。

随後,米敏博就發現在提過仇修的名字,蔣應變得非常的乖巧,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但就是不說話。

可能也不是蔣應不想要說話,而是蔣應長這麽大就沒怎麽和其他人接觸過,所以語言系統就和沒有開發過一樣,米敏博想着調.教蔣應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他為了讓蔣應看起來像個人,可是下了不少功夫,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蔣應養的胖一點。

但是蔣應每一頓飯都不會吃多,似乎只會吃固定的量,即便米敏博讓人強迫蔣應吃,蔣應還是不會多吃。

米敏博懷疑蔣應的這些所作所為,與他遭受的非人待遇有關,不過他不會想着去治愈蔣應,因為蔣應在他這裏就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他想要的還是尚時手中的股權。

蔣應雖是不會多吃,但是在米敏博山珍海味的投喂下,總算是胖了一點,不再像是皮包骨,臉上多多少少有了那麽一點肉。

米敏博看準備工作差不多了,就給蔣應下了命令,“你和尚時喜歡的那個人長的很像,只要你能夠讓尚時移情別戀,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事後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

蔣應除了眸光微微一變,就沒有其他反應了。

米敏博盡管覺得這個方法不是特別靠譜,但是尚時也不是什麽帶腦子的人,說不定就負負得正了呢。

但是他沒有想到蔣應一上來就送了他一個大禮,蔣應的出場方式原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趁着黑燈走到了尚時的身後,他是真的害怕蔣應傷害尚時,蔣應的戰鬥力他可是見識過了。

燈亮之後,米敏博看到尚時泛紅才薄唇,挑了挑眉,這種事态發展是他沒有想過的,他是讓蔣應去勾引尚時,但是沒有讓蔣應一上來就這麽幹脆,要是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幸好,尚時最終還是看上了蔣應那張臉,把蔣應給帶走了。

米敏博巴不得尚時和蔣應走的近一點,所以他不會去阻止。

……

坐上車的尚時看了一眼身側的蔣應,男人也在看他,他下意識的咬了咬唇瓣,嘴裏被強行入侵的感覺還在,他極為不适應的移開了視線。

“送我們回家。”

在開車的奧利爾通過後視鏡瞧了一眼尚時,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又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不應該由他來管,就沒有開口。

尚時現在住在一個特別大的別墅裏,前院和後院都設施齊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固定的花匠來幫忙打理,尚時要是想看什麽花,只要花的品種不是特別稀有,花匠都能夠第一時間滿足尚時。

別墅原本是尚時前男友的,前男友連那麽多之值錢的股權都可以送給尚時,一棟別墅自然也是送的起的。

尚時平日裏不允許有太多傭人待在別墅內,所以大多數傭人都是忙完工作就走人,留下來過夜的就只有一兩個。

奧利爾不住在這裏,因為尚時不允許,不過他也不會走太遠,他将車子開走,就待在車子裏盯着尚時的別墅。

尚時現在可是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奧利爾怕某個人錯了主意,就會要了尚時的小命。

尚時不清楚奧利爾就睡在車上,不然高低得安排給房間給奧利爾住。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你住在這裏怎麽樣?會有人照顧你的起居,應該每頓都有好東西吃。”尚時按下密碼,門輕響一聲後彈開了。

蔣應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尚時一讓開身子,他就走了進去,一點都不害怕尚時是人販子。

但是蔣應的“爽快”也就在進門前,進門之後蔣應就完完全全變了。

尚時住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房間裏自然有他的味道,不過這種氣味正常人不會聞得見,何況傭人還會經常打掃,也就只有鼻子很靈的狗狗能夠聞得到。

蔣應不屬于“正常人”這一類裏面,他聞到些許他不太喜歡的味道,眼中的光驟然被抽走了,變得陰暗。

尚時走在蔣應的身後,沒有察覺到蔣應的這種變化,還貼心提醒,“鞋櫃裏有新的拖鞋,你拿出來穿。”

這一路上蔣應都表現的太過乖巧了,尚時忽略了一點本應該注意到的一點,那就是他把一個陌生人領回了家,這原本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尚時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奧利爾也察覺到了這點,但是他要提醒尚時的并不是這點。

尚時覺得這點小事蔣應應該可以做好,但是他走過去的時候,蔣應的确是在找拖鞋,不過他是踩在一雙皮鞋上彎下了腰。

他剛想要制止蔣應,不過他很快發現被蔣應踩住的這雙鞋不像是他會穿的,因為鞋碼對不上。

難道是他那位死掉的前男友的?

整棟別墅都是他前男友的,這倒是很有可能。

蔣應不僅踩了這雙鞋,還在走開的時候順道把那雙鞋給踢了出去。

尚時瞧見了,但是沒有說什麽,反正他前男友已經死了,并且這些東西留在家裏還是有點晦氣。

尚時低某在看鞋的時候,蔣應悄無聲息的貼了上來,目光幾乎要粘在尚時的身上,雖說蔣應沒有真的貼到尚時的身上,但是走過哦來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傭人可不這麽想。

因為兩個人錯位站着的,看上去就像是柔弱的尚時窩在蔣應的懷中。

“仇……仇大公子。”

傭人及其詫異的看向蔣應。

蔣應那張臉與仇修的太過相似,傭人因為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沒有分清楚也在清理之中。

尚時後脖頸有點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蔣應,男人抿着唇瓣,垂着睫羽,沒有任何的異常,“他不是仇修,是我的朋友,你幫他收拾出來一個房間讓他先住着。

“好……好的……”

朋友?

什麽樣的朋友?哪種朋友?

要是今天尚時領回來的是別人,傭人可能還不會多想,偏偏領回來一個與仇修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尚時又是前段時間剛被仇修給拒絕了,這怎麽不會令人懷疑。

不過,尚時領回來的這個男人要比仇修年輕多了,如果蔣應粘人還會說話,那蔣應的“使用價值”可是要比仇修還高一點。

尚時覺得給蔣應安排好了,但是偷偷往前走了一步,蔣應就跟了上來,可是說是寸步不離了。

他對着蔣應豎起一根手指,“你先回房,今天的事情我們還沒有算清。”

尚時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他說話就是管用,蔣應也不跟着他了,而是聽話的跟着傭人走了。

傭人在心中思索着,這個蔣應雖是不愛說話,但是很粘人,人有點瘦,不過身材應該不會太差。

仇修的身材也沒有差到哪裏去,他是主角受,并且他也刻意鍛煉保持身材,所以還不至于擁有油膩的啤酒肚。

尚時今天把這個人帶回來應該是別有深意了,待會說不定有好戲看。

…………

尚時聽系統說這裏有一個超級大的浴室,他好奇就去看了一下,然後就脫了衣服泡在了水裏。

泡在溫水裏的尚時非常舒服,他剛想要閉上眼睛,這浴室裏的燈就突然滅了。

不只是浴室,整棟別墅都停電了,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中。

“……我今天是和電犯沖嗎?”

系統微微思索了一下,聲音發顫,【今天還沒有過去,也就是你前男友的頭七,說不定……是他回來找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吞了吞口水。

尚時摸索着來到池邊,他現在所在的浴缸根本就不能夠稱作是浴缸,說它是人工的溫泉池都可以。

“你是系統,也會怕鬼?”

【為什麽不會怕鬼?你們人類不也是怕鬼的嗎?】

尚時想要爬上池邊,但是周圍太滑了,這裏又這麽暗,他什麽也看不到,害怕一不小心會跌到水裏爬不起來,然後前男友的鬼魂就直接帶他走了。

尚時原本是不害怕的,被系統這麽一說,他就總是往恐怖那邊想,逐漸變冷的手腳即便是泡在水裏也沒有緩過來。

他也試着叫了叫人,但是沒有人回應他,尚時第一次發現家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尚時試着安慰自己,只要不去亂想,這裏就沒有那麽可怕,可是偏偏過于安靜的環境裏忽然想起了一道入水的聲音。

“誰?”

無人回應尚時,水面泛起的漣漪讓尚時分不清是來自何處。

尚時後背靠着池壁,這樣可以少提防一面,水波動的越來越厲害了,在東西靠過來的事後,他想到的不是躲,而是伸手去抓。

黑燈瞎火的随手一摸,還真叫他摸到了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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