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身為忠犬的素養

身為忠犬的素養

“歩菲菲,你真的不計劃原諒我嗎?”夜深人靜時,ns66不得不現出原形,他趴在地上對着歩菲菲的臉懇求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歩菲菲生氣的把臉一扭。

Ns66跑過去面對她,“ 但是這個世界能增加15年壽命,你不心動嗎? ”

歩菲菲終于擡起眼皮,“你不困嗎?”

“嘿嘿嘿,我在為你着想嘛。”

窗外月光皎潔,蟋蟀聲音清晰,她擡頭望着窗外的夜色悵然道:“我在想。”

“想什麽?”

“用什麽樣的機會讓自己跟任念心見面,讓她相信我不是鬼。”

“沒事,她是小孩子,好騙。不過你可以用意念試試從狗身上脫離,一直趴着挺累的。”

歩菲菲斜了他一眼,她沉思了幾秒,慢慢從暖暖身上脫離,月光下整個人顯得晶瑩剔透,仿佛是從冰雪世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再仔細看,竟然有些透明。她伸手摸了一下窗臺,整個手竟從窗臺上穿過去了。

“咳咳咳,你現在應該只有靈魂。”

“那跟鬼差不多咯?”

Ns66沒再答。

不過有了這具身體比沒有強很多,起碼可以自由行走,歩菲菲再次審視了房間裏,上下一體的兒童床,下面是小書桌,牆面上挂着一些色調單一的畫,角落裏放着個髒衣簍,她坐在說桌前翻開書籍,多是一些兒童看不懂的名着。

她不禁搖搖頭,這個爸爸,真是不會養孩子,小姑娘的世界不應該是童話世界跟洋娃娃嗎?當然那些天賦異禀的神童除外。不過她現在也大致明白了,這個小姑娘不止是自卑,還缺愛,她擰着眉頭想,怎麽給她創造一個溫暖又充滿愛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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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時光任念心也睡不到懶覺,任志恒會叫她起床去周邊的小公園晨跑鍛煉身體,回來之後父女倆一起做早餐,吃過之後,任志恒會繼續去學校,任念心就呆在家裏跟狗狗玩兒。

有時候任志恒會請個保姆過來,不過多半時候他擔心任念心會被虐待還是不會找保姆。

而任念心自己也很乖,她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做早飯,當然也是在大人的監督下,自己在家的時候不會動熱水不會開火。

任念心天生就很乖,哪怕是很小的時候也不哭不鬧,只是在角落裏玩,長大後更甚。這給任志恒這位單身父親減輕了極大的壓力,也是因為這樣,任家的爺爺奶奶提出帶任念心去鄉下時,任志恒拒絕了。

周末的時候,如果任志恒中午不回來會提前給任念心做好便當,這種情況極少數會發生,一周有五天她都會呆在學校,早上下午都有校車接送,中午的時候會在學校吃飯,這樣會方便很多。

這父女兩個的生活可以說簡單到極致了。

任家住在郊區的一棟二層小樓裏,房前還有個小院子,當初任志恒是為了滿足老婆的喜好特意找的地方,沒想到妻子走的早,而現在這個小院子用來長荒草了,現在是歩菲菲的天下,她可以到處撒歡。

例行的周末,晨跑,早餐 ,任志恒今天不需要回學校,就在書房寫論文,透過窗戶他就能看到穿着嫩黃小涼鞋正在院子裏鏟土的小女兒。雖然這是一種監督的方式,但是這位父親更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畢竟任念心聽話的令人放心。

不遠處歩菲菲正蹲在地上搖尾巴,雖然木栅欄外有鳥雀飛過她依舊沒什麽興趣。任念心一鏟就是兩個小時,歩菲菲一搖也是兩個小時,這個小姑娘乖的有點無趣。她不得不主動過去蹭了蹭任念心的腳。

小姑娘毫不生氣的拍了拍她的頭。

而歩菲菲看到地上那一堆土也确定任念心純粹是在鏟土,并沒什麽讓她驚訝的“神作”。

“嘿,小啞巴。”稚嫩的聲音從圍牆傳過來,歩菲菲看到門口躲着三四個同齡的小男孩兒,他們察覺了院子沒大人,更大膽,随手撈起石子兒往任念心身上扔。

有痛感了任念心才回頭,她舉着小鏟子惡狠狠的等着他們。

“快看,小啞巴在挖土。”

“咦咦咦,三歲孩子才玩的游戲,不害羞。”

任念心雖然聽不到,他們嬉笑的姿态讓她羞憤不已,俯身抓了把土反擊,那些小孩兒瞬間跑遠,不斷的吐舌頭。風一吹,沙子反而迷了她的眼。

他們捂着肚子咯咯的笑。

歩菲菲看不下去,站起來沖着他們汪汪的叫了兩聲。

小男孩兒趴在門口拿着石頭扔她,“狗,你咬我啊,有本事出來。”

要不是因為脖子上的繩子,歩菲菲真想追着他們跑四五裏地,看看他們以後還欺負人,而現在她不得不狂吠把沉迷文獻的任志恒喊出來。

門口那群孩子見狗叫得越來越厲害,更上瘾,還拿小棍子戳她。

不多時,任志恒從房子裏出來滿臉煩躁,任念心哀怨的小跑了過去,他摸摸女兒的頭,對着歩菲菲道:“暖暖,你別叫了!”

歩菲菲不聽,朝着門口處大喊,激動的掙脫鐵鏈,弄得嘩啦啦作響,整條狗都要飛出去似的。

門口的孩子惡人先告狀,“叔叔,我們想找任念心玩,但是狗咬我們。”

剛剛上樓拿東西的任志恒并未目睹真相,甚至溫柔道:“沒關系,它不會咬人的,你們進來吧。”他過去開了門,還呵斥了歩菲菲一聲。

任念心聽不到卻看到爸爸的行為,一臉憤怒的拉着父親搖頭,任志恒道:“乖,這是你的朋友。”

幾個小男孩兒得逞,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來,有個還跟歩菲菲做鬼臉,她忍無可忍,撲上去咬住小男孩兒的衣服,他始料未及,當即吓的哇哇大叫。

任志恒呵斥歩菲菲:“暖暖,趕緊把嘴松開!”

歩菲菲惡狠狠的瞪着小男孩兒,嘴裏發出嗚嗚的抗拒聲。

“快松開!”任志恒已經上手開始掰她的嘴。

小男孩兒心虛的厲害,吓的哇哇大哭,直到他的褲子在冒熱氣,懲罰的目的終于達到,歩菲菲才得意的松了嘴,心裏想:小朋友,你想跟阿姨鬥還是差很遠的。

其它的幾個孩子也不敢嚣張,遠遠的站在一旁,被吓哭的小男孩兒丢了半條魂兒,歩菲菲再一嗤牙,他們都忘記來的目的,拔腿就跑。

任志恒無奈搖搖頭,指着歩菲菲道:“暖暖,你再欺負小朋友,我就要把你送走了。”

任念心仿佛聽懂似的,抓着任志恒的衣服搖頭。

這次,歩菲菲徹底給這位父親打了個大大的叉號,簡直太失責了,還是非不分,書呆子一個。

而作為懲罰,任志恒免去了歩菲菲一頓晚餐,本來餓一頓就好了,八點多鐘的時候,尿褲子的小男孩兒由媽媽領着過來,女人橫眉豎眼,氣沖沖道:“你家狗怎麽養的,把我兒子咬的,啊,這要是得了狂犬病怎麽辦!”

任志恒道:“這個實在抱歉,我當時看了沒有受傷。”

那女人一頓胡攪蠻纏,“衣服都咬爛了,還說沒得病,你就得給我兒子去醫院做全身檢查,不然我們不走了!”

任志恒點頭,當即帶着小男孩兒他們去了醫院,等他回來自己就得到了第二重處罰,今天晚上要在外面過夜。而任念心幫自己說情并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今夜愁雲密布,悶熱的天氣捂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耳邊是嗡嗡的蚊蟲聲,歩菲菲癢的發慌,想撓一下爪子都夠不着,她不由感慨:當條狗好難啊。

即便是感慨,舌頭還吊在外面散熱,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終于有了點兒睡意,天空又噼裏啪啦的下起了雨,雨水沿着木質狗窩縫隙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她很快成了一條落湯狗。

腦袋上一沉,歩菲菲感覺眼前清明了很多,她擡眼,透過雨水黏連的睫毛看到一個肥嘟嘟的下巴, “好感動,你竟然用身體給我擋雨。”

“我本來想找荷葉,可惜附近沒荷花。”

“為什麽不找傘?”

“我三只腳不能走路。”

歩菲菲笑不出來,沉默半晌才道:“小胖子,你把我害慘了。”

“15年。”

……

雨一直下,不大不小,不稠不稀,遠處霧蒙蒙一片。

歩菲菲已經洗了好幾個冷水澡 ,ns66還坐在自己頭頂上,她脖子終于撐不出了,便道:“你回去吧。”

“我會善始善終的。”

“你太重,我脖子疼。”

Ns66趕緊下來,“等我再想想辦法給你避雨。”

遠處傳來吱呀一聲,ns66眼睛一閃,“有人!”

歩菲菲看過去,幾米遠的地方門開了口,走出個小身影,她吃力的撐開傘,快速的跑過來,是任念心。

她把一個盛滿食物的小盆子放在歩菲菲嘴邊,擡手摸着她的腦袋示意它趕緊吃。這個孩子的舉動讓歩菲菲除了震驚,還有震撼,她應該一晚上沒睡吧,為了擔心受苦的自己。

為了表示感謝,歩菲菲用嘴蹭了蹭她的手。

小姑娘笑笑,小腳丫上蘸滿了泥土。

歩菲菲心裏暖融融的,她靈光一閃,激動道:“小胖子,哪裏去了!快幫我個忙。”

“到!”

……

一片漆黑的夜忽然散出柔光,把暖暖那只狗照得發亮。

任念心不由回頭,歩菲菲走向她,渾身剔透,雨水被這光折射的絢麗,她笑容溫柔,衣帶飄起,仿佛從天而降的魔法公主。

“小胖子,快點扇,衣服不飄了。”

背後努力的ns66氣喘籲籲道:“你确定這樣仙嗎?我看怎麽更像鬼了。”

“閉嘴!”

任念心望着她,呆愣模樣,随即又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嘴角漾起了笑,她張張嘴,嗓子裏發出怪異的聲音,歩菲菲知道這是驚喜,不是驚吓。

“小胖子,會手語嗎?快教教我。”

“等我翻翻資料。”

“快點兒。”

任念心已經朝歩菲菲走過來,歩菲菲忙做了個停的手勢。

“好了好了,找到了。”耳邊傳來ns66救急的聲音。

歩菲菲準備就位,她口手一起動,“上帝說你是個很可愛的小朋友,所以派我來保護你,以後我會給你講睡前故事。”

任念心回複:像媽媽一樣?

歩菲菲:是的,我還會陪你玩,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朋友,開心嗎?

她奮力的點點頭。

歩菲菲又道:“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我的存在,而且你不能碰我,如果你碰到我就會消失。”

她懵懂了半秒趕緊點了點頭,擡起肥嘟嘟的小手比劃:你好,仙女。

叮咚,系統提示:好運快來,厄運走開,任念心幸運度提升十點,宿主加油。

歩菲菲在心裏噓了口氣,終于找到接近小姑娘的機會了,這雨也不算白淋了。Ns66不解:“為什麽不能碰你呢?”

“我想離開的時候給她個擁抱,這樣不用消失的莫名其妙,也免去很多解釋。”

“第一次發現你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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