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葉小鮮推門出來,看見玉樹臨風的三王爺正站在窗口往屋裏張望呢。

“看夠了沒?” 她心情不太好,原來自己殺完人之後也是腥氣味兒的,一點都特麽的不好聞。

“不是和你說我來幫你查身世了嗎?何苦給那種小人機會呢。”

“嗯,這不是忍不住想問問嗎?” 真腥氣啊,她要回屋換掉這身打漁的衣服。

“你最近是忙暈了吧?你多大他們倆多大?他們挺能啊,說瞎話都不打草稿的,還知道你家的事兒,怎麽不說自己能飛上天呢?” 陳宗允跟在她屁股後面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說道上天,你抽空還是要教教我輕功。這兩天我都胖了,再這麽下去就真該往老八那方向發展了。”

“王爺借道,我要回屋換衣服。” 葉小鮮只身擋在門前說道。

“你換你的我就在門口看着順便和你說說話,這幾天聽戲聽得我耳朵都快聾了,我這不抽空出來和你聊聊嗎?哎?你關門不能慢點嗎?這是給誰甩門呢?你這人就是年輕火氣大,我跟你說你到我這個年紀就不這樣了。。。”

葉小鮮站在屋裏一個人生悶氣,本來醞釀好的悲傷氣氛被他這麽一攪和,也就消散開來了。

換了一身藏青色的素服,束上腰,戴了頂黑色的小帽兒就出了門。院中央的陳宗允一愣,這人也太好看了吧?戴上帽子顯得更加利索。陳宗允忍不住碰了碰的她的帽子,“大熱天的帶什麽帽子呢?”

葉小鮮一把打掉他的爪子,說道:“一會兒要去莊子裏,不想被人認出來。”

陳宗允撩了撩她額前露出來的頭發,又正了正帽子,說道:“也帶我去吧,我幫你看看到底是什麽。”

葉小鮮覺得新鮮,她都看不出來的東西,陳宗允又能有什麽辦法?

“王爺當真好本事,什麽都懂。” 葉小鮮邊走邊說。

“你別調侃我,今天晚上我不宜留在府裏。” 陳宗允緊跟在她身旁。

“為何?”

“今天有人進府勾搭桑寶珠,咱倆都不适合在場。”

“為啥?” 你不愛看心上人移情別戀可以理解,但別捎上我啊,我愛看熱鬧啊!

“因為我想你了,這幾天都沒能好好的和你膩在一起,本王這心裏,拔涼拔涼的。”

葉小鮮冷笑一聲,媽的當老子智障嗎?這種侯府深宅有個幾把的愛情,不過是一時貪歡,一世癱瘓罷了。

你若以為你是特別的,他就愛你一個人,非你不娶,沒你上吊,那恭喜你,你雖然當不上人群中最閃亮的星,卻能問鼎人群中最蠢的貨。

葉小鮮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這小城中最明智的女人了,四舍五入的說,她就是全國思想最透亮的女人,若是有一日金盆洗手,是否可以承接各種預防女性上當受騙的課程呢?

回頭得找個本子記下來這些發財點子,別白白浪費了這些點石成金的靈光乍現。

“我聽徐燒說,阿春抱怨奔流堂賬上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媽的!這發財的美夢剛做了個開頭,就被現實一竿子鋤到了地裏。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那個啥,教您輕功給多少錢?能不能先提前。。。給點。。。?” 葉小鮮一邊措手一邊見陳宗允眉毛一挑,怕他獅子大開口,馬上補充道,“這也是你們老陳家的子民不是?您不能見死不救。”

“這兩天吧,我總覺得睡得不安穩,脖頸子進風,腳底下冒涼氣。你說會不會有人趁我睡着了無人值守,潛進來行刺呢?”

不能,您這麽雞賊不能有人行刺您。

“要不你就搬我房裏執夜吧?”

我。。。葉小鮮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就想下去把她師父弄活過來再捅死。為什麽要給她丢下這麽多張等着吃飯的嘴?都說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她殺了這麽多人,為啥連金腰帶的影兒都不見着呢?

陳宗允見她不說話,就當她是默認了!于是開心的說道:“輕功的事情,我手頭上也不寬裕,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教你下棋,你教我輕功。這樣就算是扯皮。”

“三王爺,你當真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葉小鮮看着面色不善,下一刻就要爆筋揮拳。

“好好好好好,好好說話!啥态度嘛!” 陳宗允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小帽兒,“年輕人就是火氣大。一千兩,我學會了就給你錢,行不行?”

“那你還費什麽話?我說你記,三界之間,來去自如。。。” 葉小鮮自顧自的說道。

“等等等等等。你說的是啥?”

“口訣啊,麻利兒的趕緊記下來,回頭我争取一個月就拿到這一千兩。氣清身自輕,氣濁身自沉。。。”

二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城外的莊子。可一進莊子就傻了眼,東西呢?車呢?車上的布料呢?

“媽的!誰活的不耐煩敢偷老子的東西!你這是啥破莊子?有內鬼吧??” 葉小鮮氣得臉通紅。

“怎麽可能是我莊子裏的有內鬼!是那天晚上你身後藏了尾巴吧?” 竟敢質疑他的業務能力!他這幾十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一樣:看人。除非他瞎了眼,要不然就不可能在他的莊子裏面出現內鬼!

“不信!” 葉小鮮看見他那張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想跳起來抓花了那張高傲臉,“早知道我就不放你這裏了,一點都不安全!”

“問題的關鍵在于,你就不該離開那麽寶貴的東西。” 反正不是他的錯。

“這不是廢話嗎?那麽大一車東西,我家裏又沒有祖傳的袋裏乾坤,你讓我擱哪兒去?倒了血黴了跟你一頭兒,真特麽弱!”

“嘿!小沒良心的,我對你的好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是吧?現在跟我說這些傷人的話,真真當我是慈悲的菩薩不成?”

“啊呸!菩薩要都是你那樣式的,別說善男信女了,連廟門口的賣香的都跟着倒黴!” 葉小鮮也不跟他繼續廢話了,堵着氣吭哧吭哧的在這塊兒地上翻着,想找找蛛絲馬跡。絕對不可能有人跟着她,也不可能有人埋伏在途中盯梢,除非她脖子上頂着的是割了耳,挖了眼,削了鼻的大紅棗,要不然就不可能是她的錯!

“這些是啥?” 陳宗允見葉小鮮也不說話,低頭擺弄着臭氣熏天的垃圾堆,忍不住好奇心作祟,主動開口問道。

葉小鮮白了他一眼,并不想說話。

陳宗允也覺得沒趣,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是願意逗她說話,就是想要和她說話,就是不喜歡她無動于衷的面對自己。為了這難以抑制的倒黴情緒,陳宗允豁出去不要架子也要纏着她,要不然心裏堵得慌!

“這是竹篾?” 陳宗允蹲在她身邊問道。

葉小鮮心說這王爺也不嫌臭,該不是個聾鼻子吧?這些垃圾估計是前幾天扔的,不會扔太久,要不然這大熱天的,早就不是活人能受得了的了。

“到底是啥?別是熏傻了吧?” 陳宗允看着她用樹枝扒拉出這些初雨,皺着眉頭自問自答道,“我覺得就是竹篾。”

“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

謝天謝地,這家夥終于對自己說話了,陳宗允見着臺階馬上就下,“叫什麽?”

“你這叫吃竹篾拉笊籬,現編。” 明明就啥都不懂,沒話找話也要胡咧咧,這人咋這麽煩!

“啧啧,瞧瞧你這态度。。。”

“我啥态度?我是不是還要指鹿為馬告訴您老人家這就是竹篾編的馬,騎起來風馳電掣,颠兒起來騰雲駕霧?” 葉小鮮氣得破口大罵,就沒見過這麽讨厭的人!不對,見過,還見過不少,奔流堂裏面幾乎個個都比他還能氣人。不過他們不跟着她出任務啊,她這一邊幹活還要一邊當義務講解員,還能不能給壞人條活路了?

“你是不是只對我一個人這樣一點就爆?” 陳宗允突然板起臉來問道。

葉小鮮一愣,卡在嗓子眼那兒的罵人話生生的被堵了回去,笨呆呆的點了點頭。

陳宗允頓時一臉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裏的地位十分特殊,對不對?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認,也沒準兒你還沒體會到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就要留心了,留心體會自己的心。”

“我特麽的。。。”

陳宗允将一根手指按在自己唇間,賤兮兮的說道:“噓,自己留意就好,不用說出來。接下來說正經事兒吧,這東西到底是個啥?”

葉小鮮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她感覺論龌龊來,自己永遠也沒可能趕上陳宗允了,只好認命的說道:“這東西是魚脊上長的刺兒。看這份量,差不多要有三斤重。這魚叫做蓑鲉,也叫獅子魚。是長在海裏的,味兒鮮肉嫩,好吃得很,但有一點您可記住了,這脊背上的刺兒可是有毒的。”

“吃了會怎樣?”

“輕則昏迷,重則身亡。”

陳宗允不禁皺起眉頭,他的莊子裏怎麽會有這玩意兒?

陳宗允起身叫來莊子上的管事,厲聲問道:“最近莊子上可有死人?這東西又是怎麽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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