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段惜想換個貼身侍衛
段惜想換個貼身侍衛
段知南只在府中待了七日,便閑不住去了大理寺。
慕方澤先前以他感染風寒為由請了半月的假,但他實在是在院中待不長久,再加上近些時日京城并不太平,他心裏癢得很。
雖說鬥煞之事尚未挑明,可京城中案件頻發,再加上有人有意散播,鬥煞先前在京城中的教衆也有了複蘇的苗頭。
尤其是城郊新建的寺廟,香火旺盛信徒虔誠,就連窮兇極惡之徒在這廟中待上些許時間,再出來時也會變得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朝廷察覺其中有異後,曾派遣不少能人異士前往查探。
但無一例外,所派遣之人皆願舍棄所有落發為僧,竟無一人願意歸朝,更別提将所探尋的寺廟之事告知。
段知南回了大理寺後,便打聽到了仲天逸要将暗探塞去寺廟一事。
段知南興致勃勃,當即便去報了名。
第二日,仲天逸便将他叫去了正堂,準了他作為細作一事,順帶着還給他配了個貼身侍衛。
“…我能申請換個嗎?”
配個貼身侍衛護他周全自然是好,只是能不能不要這般明顯!
戴個銀色的半截面具,變個聲音換個衣服就當他認不出這厮是誰???好歹也自個那雙桃花眼給遮起來好嗎?!還有這比大理寺少卿還要足的架勢,生怕他瞧不出是慕宸那小子嗎!
仲天逸搖頭,拒絕了段知南的請求,理由也很簡單。
這個名為餘幸的家夥,是整個大理寺武功最強之人,而且暗探一事兇險萬分,為保安全無論誰去都必須将他作為貼身侍衛。
段知南嘴巴一張,卻是想不出來什麽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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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這百無一用的身子真遇見了兇手能打幾個,派個人保護你還挑起來了。”仲天逸揮揮手,不願同段知南過多糾纏,只又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啪嗒。
屋門從外帶上,正堂內只留了他們二人。
段知南坐在那喝着茶,眼睛卻是不敢往慕方澤的方向看去。
他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思,也想不出他要做這自己貼身侍衛的原因。
是想借他的手查明寺廟的背後黑手,還是單純的想要護着自個一見鐘情的段安安,亦或是腦子有病?
敵不動我不動。
段知南就坐在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慕方澤也耐得住性子,挺直了腰板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盯着他,那滿是侵略性的眼神硬是将段知南看得心漏跳了幾拍。
“段哥,我名餘幸,是慕王府旅帥餘嘉其之子,自幼跟随家父習武,現如今已經而立之年,父親覺得我總在家中無所事事,所以求王爺替我尋了這份差事,但您放心,為護你周全,我自當竭盡全力肝腦塗地。”
“…好。”見慕方澤沒有自曝身份的念頭,段知南便也陪着他演下去。
畢竟身邊待着的是餘幸的話,他至少可以稍加差遣幾分。
雖說也沒見誰家的侍衛一上來便稱呼上司為哥…還自稱為我的。
不過他的辦事效率确實出錯,而且有他在身邊,仲天逸也不敢來找他的麻煩。
在臨去寺廟前,段知南将慕方澤整理來的鬥煞資料翻看了遍。
“當真有這麽神奇?”
段知南将卷宗丢給慕方澤,面露疑惑。
那卷宗上寫「只要與鬥煞之人在寂靜處待一兩個時辰,便會完全喪失自我意識,為鬥煞所用。」
“我只聽過将人神經麻痹後令其喪失自我意識的毒,倒真沒聽過有什麽毒可以讓人完全為自己所用。”
“不是毒。”慕方澤輕聲道:“是蠱。”
“…蠱蟲?”段知南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自然,但很快便恢複自如。
“是,将蠱蟲下入人體內,然後讓其吃下自己的骨灰,在他喪失意識之時在的耳邊不斷的重複一件事,等人再次醒來時,便會将此事奉為信條。”慕方澤解釋道。
“骨灰?”段知南眉頭輕挑。
用自己的骨頭燒成的灰的話,那豈不是都是殘疾人。
“是。”慕方澤點頭道。
段知南又翻了幾本卷宗,卻發現上面給出來的信息不過都是些淺層面的官腔,他看了将近一個時辰,都不如同慕方澤說兩句話得到的訊息多。
段知南抿唇,索性将卷宗都推到一旁,拉着慕方澤坐下,給他沏了壺新茶,裝作毫無在意的随口問道。
段知南:“骨灰是生吃?”
慕方澤:“沏在茶中,浸入酒中,泡于水中。”
“那蠱蟲呢?如何下在人體內?”段知南追問道。
慕方澤:“不知。”
段知南想了想,又問道:“那可有何法子探查人體內是否存有蠱蟲?”
“此蠱懼寒。”慕方澤道:“将人放于冰冷刺骨的水中一個時辰,便可将其逼出。”
段知南:“那豈不是人也活不成?”
慕方澤頓了頓,回道:“是。”
鬥煞事件後,朝廷曾随機抓了十幾人,在冬日将他們強行塞進湖水一個時辰,将他們撈出時,五人七竅流血身亡,十人被生生凍死。
沒人知道竟沉重究竟有多少人還帶有蠱蟲,也未嘗有人察覺蠱蟲究竟是何時下入人體內。
這些年來,朝廷一直未曾放棄搜查這一線索,只是除了月餘時分搬出的森森白骨,并未有任何的線索。
“等等,鬥煞若是想發展下去,那就必定要派人出去發展新的成員,可若真的是神智不清思維全無,那豈不是很容易被人識破。”
段知南雙手一拍,轉身過來笑呵呵的看着慕方澤,他晃了晃腦袋,就像個小花狗似的看着主人,一臉興奮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掐掐他的臉蛋。
慕方澤指尖微動,他清清嗓子道:“并不如卷宗所言,被下了蠱吞了骨灰之人并不會有任何的異常,甚至才識記憶都同先前一般,只不過多了一份無法磨滅的信念,從那一刻開始他們說話做事都會将信念放于第一位,而且永不不會背棄。”
“那豈不是憑空多了一份記憶,連自己都無法察覺。”
段知南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揉搓着雙手,震驚于這蠱蟲的用處。
“段哥,別怕。”
慕方澤上前,輕輕撫過段知南的肩膀,語氣溫柔。
段知南卻是身子一抖,被他這一聲「段哥」叫的手腳發麻。
“你—你日後喚…喚我—”段知南「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合适的稱呼來。
段大人太矯情,段知南太冒昧,段哥又太肉麻,哪哪都別扭,幹脆叫他無名氏得了!
“你倆幹嘛呢。”
仲天逸不知站到了窗口,正皺着眉盯着二人,一臉的嫌棄:“宋家出了命案,你倆跟我過去一趟。”
“宋家?”
“宋成賢?”
募地,段知南怔了一下,連忙問道。
“昂。”
“惱人得緊!”仲天逸怒瞪着眼,額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張,他抱怨道:“先前的案子還只是尋常百姓家,壓壓倒也能瞞住,這下可好,直接鬧到了禮部尚書的府上。”
“這京城,怕是要徹底亂了。”
仲天逸臨走前瞪了慕方澤好幾眼,後者的眼神卻是未曾從段知南身上離開,氣得仲天逸差點一拳直接砸過去。
宋家出了命案,死者是宋子菡。
她死于自己宅院內,赤身果裸,身上有受虐過的痕跡,雙手被綁于身後,頭部纏繞絲綢,窒息而忘。
她的房間內被人翻找過,搞得雜亂不堪,而且她房間內值錢的手飾還有現銀都不見了蹤影。
看起來像是入室搶劫後見色起意臨時動了殺心。
只不過,宋府的護衛雖比不上王府,但應對一般的毛賊應也是綽綽有餘,當真會有賊人跑到禮部尚書的府邸行竊?
刑部得到消息的時間要更早些,等仲天逸他們到時,只瞧見了刑部走遠的馬車。
“他大爺的!”
意識到自己只能跟在人身後吃些殘羹,仲天逸便氣上心頭。
他早晚要把大理寺裏面的那個內賊揪出來,這都多少次了,他辛辛苦苦探聽到的情報,都被刑部那不要臉的師元白搶了去。
想想便惡心人!
“你留在外面。”臨近府前,段知南握住慕方澤的手腕,吩咐道。
“幹甚?!”慕方澤尚未回應,仲天逸倒是一臉不耐的看向他們二人。
無奈,段知南只能揮揮手中的木質面具,讪笑道:“我同宋大人有些恩怨,不便相見。”
“兩個人都戴面具的話,總感覺有幾分怪異。”
仲天逸眸色認真的看着他,良久才點頭應下了他的說法,只是當他準備講話時,突然覺得後背一涼。
仲天逸身子一頓,沉思片刻,索性大手一揮命人取來了十幾個面具。
“那就都帶上!”
“……”
“不是。”段知南一臉錯愕的看向慕方澤,嘴巴微張,詫異道:“他有病吧。”
“确實。”慕方澤輕笑,擡手輕輕拍了下少年的腦袋,他站在段知南身側,輕聲道:“段哥,走吧。”
“…你也有病。”熟悉的稱呼在耳側響起,段知南木着一張臉,側身對着男人認真講道。
整個大理寺的人,都病得不輕。
尤其是全都帶上面具之後,乍得一瞧,還怪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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