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當衆退親

當衆退親

宋攸寧看他許久,忽然對上他的視線。

他臉上還帶着未消的笑意,眼尾因喝酒染了紅暈,黑眸清亮,撩人得很。

宋攸寧小臉發燙,慌忙揚袖,假意喝酒。

皇上總算來了。

衆人向他行禮,他移步至高位。

說完幾句開場話,宴會便開始了。

有幾家貴女被皇後欽點上臺獻藝,爾後又被皇上賜了婚事。

良辰美景,喜事連連。

宋攸寧幾杯酒下肚,已有些醉意。

忽見候陽伯府世子上前拜見,他恭敬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候陽伯府世子是四姐姐的未婚夫,平日裏便是打馬街頭的一份子,哪有什麽事可求父皇的。

她心下一驚,莫不是關于婚事?

皇上見他似也有些吃驚,喝了一口酒,讓他講。

候陽伯府世子拱着手,聲音不卑不亢,“臣想與武樂公主退婚。”

四下靜默。

衆人面上不顯,都在心裏暗暗吃驚。

當衆退親,還是退的公主的親,這是待前程如兒戲,亦可看出初生牛犢不怕虎。

候陽伯面黑如墨,坐于那座上,卻讓人覺得他下一刻便要憤然起身。

武樂公主沉着臉,擡眼看向她的未婚夫,大概很快就要變成前未婚夫,遠遠看着還算鎮靜,無人知她那丹蔻指尖已掐進肉裏。

候陽伯深受皇上寵愛,家中僅一位世子,雖未加官進爵,可憑着候陽伯府的蔭蔽,他未來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母親為她求這一婚事,費盡心思,只道這門親事處處好,唯那候陽伯世子心性高,不好掌控,可能會有些事端。

現在果真應了母親的話。

皇上的好心情被澆了透,酒盞一放,沉聲道:“你可知忤逆皇命該處何罰?”

武樂公主和候陽伯府世子是皇上賜婚。

衆人憋緊了一口氣,候陽伯夫人見狀哪裏還顧什麽貴族禮儀,搖了搖候陽伯的衣袖,哭喪着臉,想要候陽伯去為兒子求饒一番。

忤逆皇命,其罪該誅。

候陽伯仍是不動,那雙清明眸子遙望着武樂公主。

宋攸寧暗叫不好,只怕是與四姐姐送東西給沈清言有關。

果真,候陽伯府世子擡起頭,俊臉上沒有表情,緩聲道:“武樂公主心慕鎮北王,多次送東西與鎮北王,臣心中不忍斬斷她的拳拳情意,特請皇上成全。”

聲音一出,四周人齊齊喝了一口酒壓驚。

這哪裏是不忍,分明是埋恨在心借機報複。

武樂公主與鎮北王竟有牽扯?可這鎮北王幾日前才與昭慶公主退婚,武樂公主又婚約在身,兩人若真有牽扯,那屬實荒唐。

宋攸寧頓覺如芒在刺,不用回頭,定是她那好四姐姐。

那日她為了出氣,騙四姐姐說要将她送挂穗給沈清言之事說出去,這下禍從口出,鍋從天降,她亦無力解釋。

不過這事本是四姐姐做錯,她袒護有錯,說出亦有錯,如今事情敗露,她只恨自己多嘴,撇不清這事。

再看對面的沈清言,他恢複了慣常的表情,臉色冰冷,無甚異常。

皇上臉上的怒氣壓了又壓,他寵愛武樂公主,将她養的無法無天,卻不是讓她幹出這等事來,平白丢他的臉!

“武樂清言,這事可是真的?”

兩人站起,武樂公主紅着眼眶,想是又氣又怕,對上父皇充滿怒氣的雙眸,她當下低頭,坐實了這事。

沈清言身姿挺拔,臉上沒有情緒,仿若這事與他無關,不發一言。

皇上當下震怒,“沈清言,前幾日你才與昭慶公主退婚,今日又與武樂公主不清不白,你是想要如何?”

沈清言拱手,冷淡一句話:“不敢。”

再無它話。

武樂公主見此情景,深覺自己牽連了沈清言,只能大着膽子解釋一句:“父皇,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

她想到宋攸寧前幾日的話,氣上心頭,直接将她扯進去,“是攸寧妹妹想要送東西給鎮北王,可因兩人退親,她不好意思送東西,只能托兒臣送,與鎮北王無關。”

宋攸寧正喝酒看戲,卻見矛頭忽地對準自己,精致的小臉上還帶着幾分愣。

沈清言輕飄飄看她一眼,爾後轉身,端的是神仙公子模樣。

皇上雖沉着臉,顏色卻好看了幾分,想是也需要一個臺階下,不然這臉丢的太大,他問宋攸寧:“此事當真?”

宋攸寧起身,心中暗道,真有如何?不真又如何?她哪能說一個不字。

只能裝作羞澀模樣,低聲道:“是。”

皇上面上帶笑,“一場誤會,你們都坐下吧。”

在座的人哪能看不出玄機,也都跟着皇上一齊粉飾太平。

那一直站在中間冷眼瞧着的候陽伯府世子,也只能蹙着眉,走了下去。

走時還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攸寧。

一場鬧劇。

宋攸寧連吃酒的心思都沒了,覺着自己最近哪哪都觸黴頭。

這次宴會過後,想是會有一堆秘聞在這偌大的京城間流傳。

其中定不乏關于她愛慕沈清言的傳聞。倘若平時,她還需擔心一下自己未來夫婿的着落,可一想到父皇早已給她定了個和親的前程,她也大可不管什麽名聲了。

宴會結束,她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舅母。

自母親去世,舅舅一家便成了她最大的依靠。

舅母正與一年輕男子講話。

那男子瞧着頗為眼熟,還未等她辨認出來,那男子遠遠喊了她一聲:“表妹,怎的不喊我?”

宋攸寧小跑上前,這才認出,忙喊了一聲“表哥”。

上次見到表哥還是幾歲時,他那時十三四歲,常常帶着她瘋玩。後來他外出求學,又游歷四海江山,過得潇灑自在,這得有七八年未見了。

他生得一副好樣貌,風流倜傥,是一翩翩公子。

舅母拉住她的手,擔憂地問宴會上的情景,“你那四姐姐可是坑害你?”

宋攸寧輕撫舅母的手,輕聲說:“沒什麽事。”

舅母卻是皺着眉,輕斥她:“哪能無事,女兒家的名聲多重要,毀了名聲,事事都不順心,你這呆瓜腦袋!”

宋攸寧自然明白,可她要和親這事不好和舅母講,暗自苦惱。

表哥輕搖折扇,調解道:“無事無事,表妹蕙質蘭心,旁人自看得見。”

宋攸寧沖他笑,嬌俏可愛。

舅母像是想起了什麽,笑眯眯地看着宋攸寧,道:“攸寧,平日多來舅母家玩,你表妹今日有事沒來,平日裏慣常念叨你,你表哥如今也回來了,合該親近親近。”

“是。”

與舅母道別,走至長樂宮,想着待會兒她那四姐姐還得過來一趟,不禁頭疼。

才進門,就見她四姐姐風馳電掣一番趕至她面前,手擡起,似要扇她巴掌。

宋攸寧擡手抓住,黛眉微蹙,冷道:“有病?”

四姐姐放手,瞪她一眼,“不是你說出去的?”

宋攸寧懶地看她,走進長樂宮,端坐于她的座上,矜貴傲然,“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四姐姐自己不知廉恥,還拉我墊背,這事怪誰?”

武樂公主擰眉,“當真不是你?”

宋攸寧把玩一酒盞,卻又“不小心”落下,精美的瓷器摔地稀碎,“四姐姐知道我脾氣,我若是一時失神,将這酒盞砸于四姐姐身上,還望姐姐見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