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Qs48

第48章 Qs48

◎他就是專門的,專門使壞欺負她。◎

江南不算太南, 是地圖最右側一塊不顯眼的沿海地區。

雖然在其他方面有着自己不南不北的獨一套,但在晚飯的用餐時間上,還是更偏向于南方作息。

傍晚六點多鐘的大街小巷內早已人滿為患, 要落不落的日頭高懸不落于天際線, 盡最後一點時間觀賞摩肩接踵的人們沐浴着橙黃色的溫暖光輝,或與家人攜手同行,或與朋友談笑風生, 一齊駐足于小攤小販前等候,或是目的明确的走進街邊餐館。

柔和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玻璃掃到屠杳冷白纖長的後頸子上,為她略顯突兀的小痣暈開色彩,手拎兩杯奶茶從邁巴赫後座下來的駱霄避開成群結隊系着紅領巾、正奔跑打鬧的小學生們,邁進店內對異常熱情的店員道,“謝謝, 已經有位置了。”

目光梭巡一圈兒, 準确移步朝她們這邊兒而來。

彼時。

屠杳将左胳膊擋在臉側, 垂首打開心消消樂。

對面的何洛洛正想盡辦法凹姿勢,力求探尋到她眼底的光。

駱霄把奶茶袋擱在桌邊,略揚下巴颏兒朝大大咧咧敞腿靠坐在屠杳左身側的靳硯北打眼色,無聲道,“你坐對面去, 我想和杳杳挨着。”

“先來後到,”靳硯北仍舊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透過光線的折射逐漸将反光杯面轉到可以映出屠杳面容的那一側, 不僅沒有讓座, 反而慢條斯理的翹起二郎腿, 微頂下颚朝他挑眉示意, “這是我的位子, 對面才是你的。”

駱霄的眼神去:

“我是她親哥,于情于理都該挨着她。”

靳硯北的目光往:

“我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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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太不要臉,她現在的男朋友是那個小歌手。”

“別急,”靳硯北胸有成竹,“哥們兒馬上踢掉他上位,到時候勉為其難讓你當一把我親哥。”

“呵,我那是替你着急嗎?”駱霄一副看不慣他但又說不過他打不過他的憋屈模樣,“我巴不得你——”

“——怎麽?”屠杳感覺手機屏幕上方的光暗了暗,趁bouns time的時候撩眼掃了一圈兒,看到立在桌邊面色不太好、正擠眉弄眼的駱霄,硬邦邦的關心道,“你眼睛抽筋了?”

明明是一句十分明顯的關心他健康的話語。

但是從被靳硯北氣到語氣不太好、還與他不親近的她口中說出來,聽着就像是一句不太良善的嗆人話。

給了其他任何一個對他這麽說話的人,他都能直接撂桌子走掉。

偏生這人是他最沒辦法、卻又最想近親的屠杳。

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面色如常的搖了搖頭。

“那就坐呗,估計馬上就上菜了。”

她回轉視線睨了一眼手機上方顯示的時間。

沒注意到她身旁的靳硯北以一副志得意滿的欠揍模樣對駱霄挑釁,“看吧,我們杳貔貅沒白喂,還是向着我的。”

“你小子等着,”駱霄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屠杳斜對面,任勞任怨的幫她們拆奶茶袋子,“最好別落到我手裏,不然我捏死你。”

靳硯北放浪形骸的低笑,不接他的威脅。

川菜館內的顧客不算太多。

以白熾燈逐漸代替落日餘晖的大廳內擺放的十幾張散桌只坐了六七桌,每一桌臺面上的菜盆看起來都不盡相同,相同的是前來用餐的人被正宗無比的川辣辣到臉紅脖子粗,微啓雙唇小口呼吸着欲散去附着于上的麻意。

鄰桌男人“嘶哈嘶哈”的用紙巾擦拭額頭上湧出的汗水,端起水杯猛灌一大杯水,聲調不穩的招手喊服務生結賬。

服務生穩穩當當的端着一盆比兩盆大的鱿魚炝腐竹經過他身邊,耐心道,“請稍等”,繼續邁着步子過來,為他們上菜。

同一時間。

隔壁老江南館子的小二終于等大師傅做齊了兩菜一盅,右肩上搭着一條用來擦汗的白毛巾,雙手持托盤抵在桌沿,一盤一盤的将菜品呈上桌。

“小姐,”小二手捏白瓷盅,詢問道,“請問獅子頭放哪邊?”

“放他那邊兒就好,”屠杳收好手機避免再被靳流氓搶走,接過駱霄插好吸管的奶茶杯,眼神點了點駱霄,“辛苦了,賬已經給你們老板娘結過了。”

駱霄兩指并攏,小指蜷曲的捏着白瓷盅蓋,緩而慢的以蓋沿兒在盅口蹭了兩下,消散水汽,難掩得意的折眼皮瞟靳硯北,“喲,喲喲喲,不會只有我有你沒有吧?唉,果然,這人啊,就是越缺什麽越想争什麽,誰親誰疏不用我多說了吧?”

“好嘞,老板娘說了,說了,不辛苦,您慢用啊。”

小二笑的小眼睛眯眯的,躬身招呼她,“吃完盅碟兒放這兒就行,完了我過來收,您就甭再麻煩跑一趟了。”

屠杳抿了一口從舌苔甜到胃裏的冰奶茶,朝他道謝。

靳硯北勝券在握的笑僵于唇角,不露鋒芒的眼神掠過桌上屠杳特意為駱霄點的三個菜,以及不僅沒有獅子頭還沒有奶茶杯的自己面前,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寬厚細膩的手抓起未拆包裝的筷子,“砰——”一聲對着包裹塑料膜的一次性餐具紮了下去。

茫然無措的何洛洛被他吓了一跳。

不知情的屠杳雙肩輕微一抖,睨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轉而問他正對面溫潤如玉的駱霄,“他怎麽了?”

“不知道,”駱霄人模人樣的夾了一筷子獅子頭喂進口中,斂下眼中無聲的挑撥,裝的格外無辜,“可能是有點兒不喜歡我吧。”

男綠茶味兒直沖鼻腔,激的靳硯北眯起狼眸。

何洛洛瞅瞅他,又瞥瞥駱霄,默默轉回臉頰夾腐竹吃,将自己的存在感隐到最低。

不敢參與男人之間沒有硝煙的戰争。

屠杳哦了一下,伸筷子去夾辣子雞。

靳硯北這人看着軟筋懶骨對什麽都不在意,實際對于距離和速度的把控一向爐火純青,包括投籃,包括摁電梯,包括——

在她下筷子的瞬間,他也捏着手中的筷子朝同一個方位下。

不知情的外人覺得是她們兩個有緣份,知情的她絲毫不會産生一點這種念頭,早已把他從裏到外的壞骨頭都摸了個遍:

他就是專門的,專門使壞欺負她。

屠杳心裏憋着氣。

筷子一松不松的占據着那塊個頭兒最大的辣子雞,他越搶,她的指頭收的越厲害,筷子夾的越緊。

在英國留學的這七年,她沒有一天晚上不想他。

想他陪她吃飯,想他跟她開玩笑,想他帶她去看海,想他與她在雨中跳探戈,想他送她回家,想他把她堵在圖書館角落裏接吻,想他無論哪次見她都會給她帶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生怕她在家裏吃不好被餓着,想他不知道從何得知她瞞着他飛去愛丁堡,大晚上在她公寓樓下守着只為了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每次一想他,她就會不自覺的蜷腿坐在落地窗邊拎着伏特加的瓶子對嘴吹,然後借着那股迅速蒙蔽大腦的酒勁兒偷偷去翻他的微博。

甚至還想給他留言。

告訴他其實她真的很想他,她真的很需要他,她真的除了他再也愛不上任何人了。

可是。

每到這時候。

她僅存的理智和自尊就跑出來阻攔她:

屠杳!你醒醒吧!他是很好!但他無法在你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那再好又有什麽用呢!比起愛你更想要安全感不是嗎!你就算對他說了有什麽用呢!他有他的路要走,你有你的橋要過,你不可能去陪他,他同樣也不可能來陪你,那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嗎!

确實沒什麽區別。

所以每次她都會轉個彎兒,醉醺醺的去找施騁表白,将對靳硯北的愛意全都不加掩飾的宣洩到施騁身上。

以此來蒙蔽自己,只要有人陪,她愛誰都可以。

可是。

施騁半個月前某天晚上對她說的話徹底打醒了她。

他在第無數次想與她接吻卻被抗拒的推開時,插兜立在落地窗前,俯視蜷腿坐在滿地被插上紅玫瑰的伏特加酒瓶中央,一手晃蕩着酒瓶,一手捏着顯示靳硯北微博主頁的手機的她,腔調嘶啞的問:

“屠杳,你真的愛我嗎?”

她滿眼破碎,笑的分崩離析,“當然愛。”

“是嗎?”他反問,“如果愛我,那為什麽這七年間每次我想吻你你都要推開?”

“我不喜歡肢體接觸。”

“不,是你分人,”他沒再跟她繞圈子,直截了當道,“就像你不是不喜歡煙,你只是分牌子。”

她倔強道,“胡說八道,我就是不喜歡煙,什麽都不喜——”

“——那萬寶路黑冰雙爆呢?”

就是靳硯北七年前在公寓樓下抽的那款。

“你有嗎?”她放下酒瓶,祈求道,“能不能給我一支。”

“……”

那天晚上,施騁第一次奪門而出。

在給她扔下一包藍黑色盒子的萬寶路之後。

那天晚上,屠杳第一次學着抽煙。

第一口濃郁又嗆喉的煙霧将她嗆到咳嗽不停,卻仍然沒有令她想通,如果靳硯北還愛她,那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來找她,哪怕只是申請添加微信好友或者在微博留言也好。

一個都沒有。

那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麽?

靳硯北心裏蘊着醋。

雖然是他不打招呼要跟來拼桌的,但是任誰看到這麽明晃晃的區別對待都不會無動于衷,靠屠杳主動又靠不上,只能通過從她筷子底下搶食的動作平複自己心裏的不平衡。

畢竟。

她主動給他夾菜是經過過她的筷子,他跟她搶菜也是經過過她的筷子。

四舍五入,他搶到,就相當于她給他夾菜了。

所以。

這一筷子,他根本沒有讓的可能性。

駱霄眼明心精的觀察出他與她之間不對勁兒的較勁氣氛,不樂意屠杳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靳硯北身上,伸筷子于他們争奪的那塊旁邊夾了一塊肉大骨頭小的辣子雞,放進屠杳面前的盤子裏。

屠杳看都不看一眼,仍舊一下都不肯松筷子。

他只好蹭一鼻子灰的轉移對象,給靳硯北打眼色:

“你知道她那倔脾氣,讓一讓她。”

靳硯北垂下眼眸,“不讓。”

“不就一塊肉嗎?再夾其他就是。”

“你懂什麽?說的倒是輕巧。”

兩對顏色與長度相同的筷子持續膠着于同一塊肉上,誰都不肯先松筷認輸,趁着靳硯北分神與駱霄眼神往來的間隙,屠杳看準時機,加大力道往自己這邊搶。

被他倆折磨到快要脫骨的辣子雞即将不堪重負的移向她。

她飛揚跋扈的狐貍眼中燃起熊熊的希望烈火。

說巧不巧。

置于身後挎包中的手機剎那響起鈴聲。

就這麽一分神,那塊辣子雞便落入靳硯北盤內。

他志在必得的沖她挑眉。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動作無端令她憶起七年前,每次和他吃飯的時候他都會讓着她,給她夾菜,妥善的照顧她。

現在,別說照顧,他甚至都不願意稍微讓一讓她。

屠杳的眼眶霎那間發熱。

失去吃飯的心情。

唇平眼斂的将筷子擱到盤面上,一言不發的旋身從挎包內掏出手機,在看清備注顯示「施騁」的那一瞬,直接接通放到耳畔,起身打算端着奶茶離開: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你看,惹禍了吧,”駱霄的幸災樂禍裏摻雜着急之意,面色不穩,“你都要把她氣走了,快想辦法攔住她啊!我還沒和她說上幾句話!”

靳硯北有幾秒鐘不顯眼的慌亂,眼睫顫了顫。

把那塊他還沒動過的辣子雞夾放到她碗碟裏,又從菜品盤內連續給她夾了幾塊大的,無聲哄她。

屠杳不惜得再多給他一個眼神。

知道要從他那邊過他指定不讓,幹脆攬着外套繞何洛洛與駱霄的身後走。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她的支付寶和微信都還沒有綁卡,江南的司機又不收現金,一只胳膊肘支在駱霄的椅背後,一只手稍稍把手機從耳邊移開,“你的邁巴赫在嗎?借我開開。”

“司機開回去了,”他愣了愣,發覺她的意圖後趕忙從褲兜裏掏出一把保時捷的車鑰匙遞給她,“但是外面停着的那輛保時捷是哥哥打算送你的禮物,你——”

“——謝了,”她不跟他客氣的握走那把車鑰匙,故意避開靳硯北走,“賬我已經結過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靳硯北恨鐵不成鋼的指指他:

“你不想讓她走還給她車鑰匙?!這不純屬添柴加火嗎?!”

“沒辦法,妹控,”駱霄自知理虧的摸了摸鼻尖,目睹靳硯北抄起外套緊随其後,完全不聽他到底給自己找了什麽借口,“別說車鑰匙,她就是要我命我都得乖乖上交——”

話音落。

保時捷和邁凱倫一前一後,同時卷起地面塵埃,飛馳而去。

作者有話說:

其實細微處的差距才最能體現身份尊卑。

看出來了嗎,北七年前去接杳的車就是邁巴赫,而駱霄,用了七年才開上他七年前就開的車,而這個時候的北,已經上邁凱倫玩了,這就是世家和普通三代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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