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喂食 ◇

第33章 喂食 ◇

◎家人之間不都是互相照顧的嗎◎

混雜着香煙和酒氣的味道充斥着鼻息, 感受到臉上濕濕熱熱的觸感，袁琪姿猛然醒來，黑暗中, 一個龐大的身影罩在自己身上，一雙大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

她想要發出聲音，卻被對方死死地捂住嘴，袁琪姿驚恐地瞪大眼睛, 呼吸變得急促不堪, 等适應了黑暗，她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面孔。

是劉叔叔, 她的繼父。

他沒有戴眼鏡, 眼睛眯成一條長縫，噴出來的氣息酸臭極了。

“琪琪……你醒了，爸爸來看看你……”他溫柔地說着話。

可另外一只手卻伸進了被子裏, 鑽進她的褲縫。

袁琪姿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劇烈地掙紮起來，伸出手去推劉峰。

卻被猛地扇了一巴掌，她抓住機會就從床上跑下來, 往門外沖, 卻被抓住頭發逮回去，頭皮劇烈的疼痛讓她叫出聲。

“媽媽！媽媽！”

“媽媽！救我！”

眼皮猛然睜開，袁琪姿身體僵住，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鼻息裏似有若無的酸臭味逐漸被消毒水的味道替代。

“嚇——”她深吸一口氣, 仿佛溺水之人掙紮出水面, 袁琪姿撐着床面坐起來, 環顧四周, 再次确定自己所處的是醫院而非那個煉獄。

她的動靜驚動了守在一旁的女警，她正靠着椅子睡着，聽見袁琪姿的聲音，趕緊起身打開病房的燈。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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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琪姿擁着被子，将拳頭握得緊緊的，“姐姐……我媽媽呢？”

女警耐心地回答：“你媽媽正在休息，所以我來守着你，你不要害怕，警察會保護你的。”

“我想跟我媽媽談談。”袁琪姿抓住女警的手，神色着急，“現在！”

——

住院觀察沒幾天，全正思就出了院，她出院的時候還去探望過袁琪姿，但她剛打完鎮定劑睡着了，她只能作罷。

袁媽媽關雎生病的事情，還沒有告訴袁琪姿，害怕刺激她。

因着手臂受傷，局裏特批全正思放了半個月的養傷假。

但她也不閑着，随時跟進袁琪姿的案子，知道袁琪姿在跟關雎談過話之後，提出要指證劉峰時，她也替袁琪姿開心。

“什麽事這麽開心？”

孫端寅端了兩盤炒面過來。

她放下手機走過去，回答孫端寅的問題，“袁琪姿終于要揭發劉峰了，她很勇敢。希望也會有更多的女孩子能勇敢地站出來，将壞人揭露出來。”

“會的，她是看了你的直播，才鼓起勇氣的，你也很厲害。”

他将筷子擺在一旁，全正思的視線被食物吸引，放了紅油辣椒的面條，摻了肉絲、豆芽和豆腐幹，炒得油花花的，香味逼人。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嘛，人民警察為人民！”她嘻笑。

不過……看着面前的筷子，全正思歪了歪頭。

“你是要鍛煉我左手用筷子的技能？”她試圖證明自己，左手拿起筷子操作了一番，只能堪堪挑起一根面條，剛要送進嘴裏，面條滑溜溜地從筷子間落了下去。

她選擇放棄，“給我換叉子吧，我記得搬家的時候買了幾把叉子的。”

“沒有了。”孫端寅吃了一口面，“要不我喂你吧？”

全正思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去廚房看看，我明明記得有的！還是我親自拆的包裝。”

看着她在廚房裏躬身尋找，孫端寅提起一口氣，手指不自覺地摩擦着筷身，連咀嚼的速度都變慢了。

在廚房裏翻了一通，全正思還真沒找見一個叉子。

“怎麽回事？都被老鼠給偷走了？”全正思洩氣地坐回餐桌邊，依舊不死心地念叨，“我真的買了！就放在櫥櫃裏，之前還用來叉水果的！”

孫端寅咳嗽兩聲，把自己面前的面條往右手邊推了推，又拉過左手全正思的盤子。

“要不，還是我喂你吧？”他略帶期待的口吻，很難不讓全正思注意。

她盯着着他看了半晌，心裏想着，平時都是自己照顧孫端寅，這次她受傷了，對方也想反過來照顧自己一次，這是他的心意啊，如果就這麽拒絕，他一定會很失落。

全正思低頭看着冒熱氣的面條，香味勾得她饞蟲直跳。

“姐姐，家……家人之間……不都是互相照顧的嗎？”孫端寅又将盤子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手指捏着盤子不放。

饒是有些別扭，全正思也架不住對方略帶請求的眼神和口吻，家人這個詞，也是她的軟肋。

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害怕他生出自己不把他當做一家人的想法。

于是她将自己的筷子遞過去。

孫端寅不是第一次給人喂飯，奶奶纏綿病榻的時候，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能将飯一點點喂進她嘴裏。

但這一次，心情不一樣。

全正思那張臉，光是多看一分鐘，都能讓他臉紅，更別說長久的對視。

視線盯着她滋潤的唇，孫端寅挑起一夾面條，在筷子頭卷了卷，拿起一個勺子抵着，緩緩地喂進全正思的口中。

第一口喂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撇開眼。

為了緩解尴尬，全正思誇張地點點頭，“好吃！真的好吃！你也吃呀！”

孫端寅點頭，夾了自己盤子的面條囫囵塞進嘴裏。

“端寅，你用的我的筷子。”

“咳咳咳咳……”孫端寅被嗆住，咳得厲害，滿臉通紅，他抽出一張紙巾掩住嘴跑進廚房。

全正思擔憂地接了杯水跟過去，“你沒事吧？”

咕嚕咕嚕地喝了一杯水，終于把嗆人的感覺壓下去，又抽了幾張紙擦擦嘴，孫端寅搖搖頭，“我沒事，姐姐不好意思，我換雙筷子。”

他蹲下身打開櫥櫃，拿出一雙新筷子在水龍頭下沖洗了一遍，扯了張紙巾擦手。

踩開垃圾桶把紙團往裏一扔，剛好蓋住泛着光的銀質餐具，腳一松，桶蓋重重蓋下，隔絕了視線。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孫端寅喂面條的動作越來越游刃，不再僵硬着如提線木偶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張開嘴唇，咬住筷子，嘴撅起來将面條一吸。

收回筷子，孫端寅頂着發燙的耳朵，再卷了一筷子等着。

心髒就像是安了加速器，劇烈跳動着，感覺不壞，甚至是有些幸福。

他低下頭偷偷勾起嘴角。

一盤紅油炒面吃得精光，全正思嘴唇油花花的，滿足地拍拍肚子，摸到自己的堆積的肉肉，立馬站起來。

“端寅，我是不是胖了？”

全正思以往都有跑步鍛煉的習慣，早晨起不來的話，就換到夜晚，下雨天就在家裏做些帕梅拉拉伸拉伸。

但自受傷以來，孫端寅可謂是極盡照顧人的義務，幾乎把她粘在沙發上，什麽事都不讓全正思做，還天天水果，頓頓大餐招呼。

後知後覺，全正思覺得自己胖了。

面前的全正思确實比剛見面的時候有了些肉感，但并不是壞事，那時候她就太瘦了，時不時就要值班熬夜，家裏又沒人做飯，吃的都是外賣那些不健康的食物，現在才是健康的樣子。

“沒有！真的沒有！”孫端寅立刻搖頭，“這樣就很好看！”

全正思是個聽勸的，立刻就信了，美滋滋地抱着肚子就往沙發上一躺。

孫端寅洗了碗碟出來，問她：“姐姐，明天是不是要去醫院複查？”

“噢對！這日子過得，我都快忘了時間。”全正思反思自己，“明天你還要去補習班，我讓錢霁明陪我一起。”

孫端寅搓了搓褲縫，“要不，還是我陪你去吧，明哥晚上總熬夜，早上起不來，我可以跟老師說一聲，提前走。”

“不行，學生怎麽能早退呢？”全正思板起臉來，扮演起嚴肅的家長角色，“我又不是腿受傷了不方便，不就是去拆個東西，很快的！”

孫端寅默默轉回房間，坐在書桌邊，他盤算着怎麽才能跟着全正思去醫院。

要是逃課的話，全正思看見他，肯定要教育一通。這個方法直接pass。

恰好陳意年打了電話過來。

“寅哥吃了嗎？”

“有事？”

“我好累啊！我還要上學校的課，周末還要去補習班，明天我們學校要考試，我能不能不去啊！”陳意年忍不住抱怨起來。

孫端寅聽着他的話，笑道：“能啊！你裝病不就不用去了？”

“寅哥你就別給我出馊主意了，要是被我媽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唉，這招是我小時候都用爛的理由了。能不能想個新穎點的？”

聽陳意年這麽一說，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靈感，孫端寅敲着桌面，突然問電話那頭的陳意年，“你演技怎麽樣？”

“寅哥，你說這話就是在埋汰我了，兄弟這都不用演，真是張口就來。”他剛想來一段紫薇看不見的橋段，又想到門外的父母，還是打住，“問這兒幹嘛？難不成你真讓我裝病？我媽可是真看我上不上醫院的！”

“那就上醫院啊！”孫端寅勾起嘴角，“我陪你去，就去市人民醫院。”

“寅哥，你來真的啊？怎麽對我這麽好，我簡直無以為報，只有以身……”

“嘟——嘟——嘟——”

孫端寅挂斷電話，手指結在桌面輕輕一扣，心情很不錯地翻開數學習題，轉開筆帽，在草稿紙上演算起題目。

沒多久，錢霁明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錢霁明】：怎麽回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個跟屁蟲，明天思思拆石膏都不跟着？這不科學啊？

【孫端寅】：明天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

錢霁明看着對方打啞謎，撇撇嘴，想要噎對方一次，立馬翹着嘴角回複。

【錢霁明】：哆啦A夢內褲好穿嗎？

啪地把手機蓋上，孫端寅漲紅了臉，他低頭看了眼褲子，他此時就穿着哆啦A夢的內褲。

忍不下這口氣，孫端寅又拿起手機打字。

【孫端寅】：好穿！特別好穿！比某人的紅花綠葉內褲好穿。

“靠！”錢霁明瞪大眼睛，“全正思！這你都跟孫端寅說！”

作者有話說：

孫小狗：情侶應該做的一百件事：互相喂食（1/1）

錢霁明：我不穿紅花綠葉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