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規則、你可得小心防着他點,不然哪天被賣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第4章 規則、你可得小心防着他點,不然哪天被賣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牛叔在東屋前擺了張凳子,雙腿岔開坐在上面,人高馬大的村民在其後站成一排,頗有長輩對晚輩訓話的架勢。
謝寄從小在家當大哥,在學校當班長,在大學當會長,游歷時當隊長,工作後在自家企業當謝總,還沒被人以俯視的姿态訓過話。
他和江霁初并肩站在人群邊側,饒有興致等待牛叔的規則。
牛叔咳嗽兩聲,張嘴就是老煙嗓:“要下葬,得先搭靈棚,今天就得搭好!今天搭好靈棚,明天哭喪,後天下葬。
“之後再在牛家住三天,你們就可以離開牛家村。”
“都聽清楚了嗎?”
王旦和其餘幾個人:“聽清楚了。”
“吃完早飯就去吧。”牛叔伸出手點名分配任務。
最後謝寄和王旦一起去通知牛庫銀生前的朋友。
江霁初和一個男人被派去挖葬坑。
剩餘的人由王靓帶領,在家門口大路上修搭建靈棚。
牛庫銀家廚房還放着面條等易儲存的食物,九個人草草吃了頓早飯便抓緊去做任務。
越早完成就能越早離開。
牛家村地處偏僻,有山有河,村民家家戶戶都種着不同種類的樹,樹葉在豔陽和微風中搖曳,如果不是關卡,倒不失為散心的好地方。
牛叔給了他們村裏标注好住戶姓名的地圖,以及需要通知的人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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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工作看起來除了路走得多點比較辛苦外,連點風險都沒有。
謝寄翻閱着名單,這麽多人,估計吃席時能坐二十桌。
他又算了算完成後事需要的時間,按牛叔說的方法,要想離開新手關怎麽也得五天。
要是每天晚上牛庫銀都來找他跳舞,實在夠煩人的。
何況牛庫銀的實力會逐漸增強,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不利。
他正思考對策,同行的王旦開口問道:“你們昨晚,有沒有遇到什麽?”
昨晚的事沒什麽值得隐瞞的地方,謝寄照實說了後,王旦看他的眼神又驚訝又欣賞。
謝寄趁機問道:“一般boss的心願都有什麽?”
“這可不一定。”王旦苦笑,“有的關卡boss願望是玩家死完。”
謝寄狀似随意地問出一句:“那boss死了會怎麽樣?”
王旦吓得忙回頭看了眼牛庫銀家的方向,見沒動靜才把頭扭回來:“不被那東西殺死就不錯了,你還想殺他?”
謝寄笑笑:“就是想打聽打聽結果。如果有人反殺boss,關卡會直接結束嗎?”
王旦皺着眉回想一會兒:“會。但通過反殺boss結束關卡是高玩的操作,而且基本發生在關卡後期。
“一些關卡沒有像下葬後再守靈三天這麽明确的生存任務,只能通過完成boss願望脫出。但boss的心願也不會直接給你,需要你去探索劇情,去猜。
“在這個過程中,你也能發現boss的弱點,找到反殺的機會。
“退一萬步講,就算有高玩在開局就能殺掉boss,他們也不會這麽做。”
謝寄:“為什麽?提前結束關卡不好嗎?”
王旦指指天空:“你知道關卡外面是什麽嗎?”
謝寄:“是什麽?”
王旦:“是城市。祭壇的城市。你通關的每一個關卡,都會根據你的表現被評分,評分可以換取生存時間。
“我們這些進入祭壇的人,在通關最終關卡前都只能靠積分住在城市裏,一旦積分歸零就會被強行投進關卡,循環往複,直到死亡。”
也就是說就算真有人能開局殺掉boss,也會為了生存積分去探索劇情。
謝寄想到江霁初随身攜帶的那把長刀。
昨晚由始至終,江霁初的刀從未出過鞘。
王旦顯然也想到了昨晚與謝寄同住的江霁初:“謝兄弟,你跟那個帶刀的關系怎麽樣?”
謝寄想了想,大概是一出關卡江霁初就要弄死他的關系吧。
看謝寄沒立刻回答,王旦安慰道:“謝兄弟,我跟你講句掏心窩子的話。
“祭壇關卡等級越高,難度越大,所以我和王靓才會來新手關刷積分,我們不求大富,只求活着。
“那小子的把刀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刀,能帶進副本,肯定是種千金難求的道具。而且他臉色蒼白,多半是受了重傷,待在主城能修複傷勢,可他仍然帶傷進關卡,說明是從高階關卡直接跌下來的!”
王旦指指天又指指地,一對粗眉快要擰在一起,連語氣都變得急促:“能走到祭壇高級關卡的都不是人!他們為了通關不擇手段!
“你可得小心防着他點,不然哪天被賣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謝寄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向王旦道謝。
王旦和王靓顯然是認識的,祭壇必定存在組隊過關模式,而王旦對他一直有拉攏的意思,尤其是聽他說完昨晚和牛庫銀的“互動”,覺得他會成為一個優質隊友,才又跟他說了這麽多規則。
至于江霁初……
有膽識、能打,靠得住。
就算因為他撞壞了江霁初哥哥送的腕表,江霁初也是直言會在出去後找他麻煩,沒藏着掖着使壞。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王旦不說,他也會注意。
第一戶人家就要到了,二人沒有再多聊。
他們通知了幾戶人家,謝寄發現牛家村的村民和現實世界的人沒什麽區別,不是只會重複幾句話的npc,在碰到一戶比較健談的人家後,謝寄開始套起近乎。
這家家裏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哥,自稱牛富貴,說是今天地裏事少,下午再過去。
王旦跟大哥遞了根煙,話匣子輕易被打開。
牛富貴:“牛老多善良的人啊,身體也很結實,怎麽就突發腦溢血死了呢。”
謝寄記得牛叔說的他們是牛老的遠房親戚,還是城裏人,決定維持人設:“是啊,太可惜了,也怪我們常年在外,如果當時牛老身邊有個人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救下來。”
牛富貴:“都怪他二兒子……”
謝寄心中一動。
他本來就覺得在比較重視傳承的農村,牛庫銀死了,家裏未有一兒一女來參與,只有他們這些“遠方親戚”處理後事很奇怪,不過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時間緊迫,沒來得及仔細翻牛庫銀家,今天回去後得好好找一找。
他昨晚去看牛庫銀的屍體,但王旦和王靓有搜過,不由看向王旦。
王旦彈了彈指尖的煙灰,試探道:“我看牛老的床頭櫃上還擺着大兒子和二兒子的照片。”
牛富貴:“唉,或許是牛老命裏沒子孫。他是幾十年前來牛家村尋根的,一直沒娶媳婦,但收養了三歲的牛大,好不容易把牛大拉扯成人,牛大卻因病去世。
“牛老緩了幾年,又收養了剛斷奶的牛二,結果牛二前兩天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說不定牛老這腦溢血啊,就是牛二給氣的。”
牛富貴的話讓謝寄想到一個問題。
boss的願望。
牛庫銀的願望會不會和這兩個一死一失蹤的兒子有關?
王旦也想到這點:“牛老去世前有什麽心願嗎?”
牛富貴:“沒聽說,牛老性格很好很知足,村裏有事都會搭把手,沒聽說他有什麽心願。”
謝寄:“那牛二是個怎麽樣的人?怎麽好端端的就不見了呢?”
牛富貴:“挺老實本分的孩子,正直,孝順,而且很有上進心。”
謝寄:“他多大了?”
牛富貴:“十□□了吧。”
謝寄:“結婚了嗎?”
牛富貴:“沒呢,不過好像已經有女朋友了。”
牛家村裏唯一一條大路還是沒鋪水泥的土路,各種設施、住宅都比較老舊,雖說法定結婚年齡是男二十二女二十,但在這種落後的鄉村,多得是人先擺酒席。
謝寄翻翻牛叔給的名冊,牛富貴說的女生家也在名冊上。
不過現在已經臨近正午,他和王旦得回牛庫銀家吃個午飯,順便看看其他人的進度,以及家裏關于牛大牛二的線索,等下午再去。
等謝寄回到牛庫銀家時,隊友已經做好飯菜。
搭臺子挖葬坑這種事他們沒經驗,牛叔派了人指導,而他們得管這些村民的飯。
好在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喪事用品,一上午的時間靈棚初具雛形,就建在牛家大門口的土路上。
謝寄簡單吃了飯,就在牛庫銀家展開搜尋。
家裏是一大一小兩個院子,包括廚房在內,一共五間房子,後院養着一頭驢兩只豬三只鴨子四只雞,物種還挺豐富。
他找到牛庫銀卧室,在床頭櫃看到兩張裝在相框裏的照片。
第一張是牛庫銀和大兒子的合影,照片上牛庫銀看上去才四十多歲,大兒子才十二三歲,兩人互攬着肩膀,感情很好的樣子。
第二張是牛庫銀和二兒子的合影,這張上牛庫銀的二兒子七八歲,正在牛庫銀的保護下爬樹摘果子。
他放下照片,按牛富貴的話和照片呈現來看,牛庫銀領養大兒子的時候在四十歲左右,牛大死時十八歲,過了幾年開始養牛二,再次養到十八歲。
也就是現在的牛庫銀至少也有七八十歲,可棺材裏的牛庫銀看上去撐死六十出頭。
難道是因為吸食了人血?
新手關的boss會進化,但進化要有規律。
謝寄決定再去看一看牛庫銀。
可當他走出房間,在門口處卻猝不及防對上一道逆光而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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