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主城、他來到了祭壇的主城

第16章 主城、他來到了祭壇的主城。

牛庫銀的動靜越來越小,逐漸沒了生息。

為禍一方,猖狂又強大的新手關boss猶如一灘爛肉靠在樹下。

謝寄以防萬一,又用長刀在牛庫銀喉嚨中轉了兩圈,确定對方死透才□□。

無論活的多輝煌,活多久,死後也不過是比普通人稍重些的肉//身罷了。

他甩了甩長刀上的血液,這刀還挺好用,看看能不能問江霁初哪兒弄來的,他也想辦法弄一把。

謝寄回過頭,打算和自己新手關臨時隊友分享勝利的消息,卻只看到江霁初緩緩倒進雨中的畫面。

在江霁初身後,是弓着身體的牛二。

謝寄:“江霁初!”

他快步跑去,一刀将牛二逼退,可他根本來不及看江霁初的情況,牛二就再度襲來。

牛二剛被牛庫銀打得肢體殘缺身軀破洞,原本就和牛庫銀差去一截的力量速度更是拿不出手。

謝寄焦急之下沒費多大功夫就将牛二釘死在一堆破磚爛瓦之間。

他終于得空将江霁初從地上撈起來:“江霁初,你醒醒!”

剛剛還說要等出去後找他麻煩的青年身體冰冷,雙目也開始失焦,他甚至能感受到懷抱中生命流逝的聲音。

大雨未停,謝寄仿佛回到很久前那個夜晚,窒息感順着胸腔脊背與理智互相擠壓沖向大腦。

謝寄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令自己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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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初胸膛的傷口太大,饒是他對外傷處理格外有心得,在荒蕪的村間路上也無法施展,他只得簡單給江霁初堵好傷口。

也許是他的動作令江霁初感到疼痛,對方顫動着看向他。

江霁初雙目沒有焦距,可他知道,江霁初在看他。

江霁初:“……哥……”那聲音太輕,如果不仔細聽就會被雨聲和風聲吞沒。

謝寄心中一喜,還能說話,說不定還有救!

謝寄:“江霁初,撐住!你不是說等到了外面多重的傷都能複原嗎,牛庫銀已經死了,什麽時候能出去?”

江霁初渙散的意識零星回籠:“天亮。”

謝寄看了眼時間。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江霁初的傷就是放icu兩小時都不一定能撐住。

肯定還有辦法。

肯定還有辦法!

謝寄腦中閃過一道亮光,抱起江霁初就往牛庫銀家裏跑去。

他心中焦急,又或許是江霁初瘦弱,一米八的大男人抱在懷裏就像是感受不到重量,半點沒拖慢他的腳步。

他不斷跑不斷鼓勵江霁初:“別睡,江霁初,你的表還沒修好呢,不能睡!”

謝寄:“江霁初,想想你哥!你哥肯定舍不得你死!”

江霁初終于動了下,甚至試圖調整自己在謝寄懷內的姿勢。

謝寄見有用,再次提醒道:“撐住,你要是撐不住,等到下邊你哥見了你準生氣!”

江霁初:“不生氣……我……我知道錯了……哥……不生氣……”

謝寄:“你撐住你哥就不生氣,我們快到了,再堅持堅持!”

好在村口離牛庫銀家不算遠,謝寄踹開家門就往牛庫銀卧室沖,他拉開床頭櫃打開地窖入口,忍受着刺鼻的味道抱着江霁初就往下跑。

他将地窖中央棺材的棺材板直接踢到地上,小心将江霁初放了進去。

藍色液體将江霁初淹沒,未免液體進入口鼻将人嗆死,謝寄還特地找了塊磚頭湊合墊到江霁初腦後。

藍色液體是牛庫銀用來将普通人煉制成壽人的藥物,可以增強普通人的體質,其中就包括恢複能力。

将江霁初放置好後,謝寄一直在旁邊觀察江霁初的狀态。

不行……

江霁初是新傷加舊傷,傷太重,以液體的強度根本救不了。

他猶豫一瞬,拿過長刀割破自己手腕,鮮紅的血滴進藍色液體後被迅速吸收,形成一片片昳麗妖冶的紫。

用液體浸泡是煉制壽人的一種方法,如果在其中加入自己的血液,他怕會産生“控制權”。

但牛二是牛庫銀花了十來年才煉制成功,只這一次,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謝寄不清楚牛庫銀的配方比例,但以江霁初給牛二喂血的情況來看,好像是越多越好。

他不敢停,失血和刺鼻的味道很快令他感到一陣眩暈。

他搖搖頭,用力在刀口處又掐了一把,既能用疼痛保持清醒,也确保刀口不凝結。

成年人失血百分之三十就會有生命危險,但江霁初百分之三十的血液肯定不夠,到時候他們倆還不知道是誰先撐不住。

謝寄一咬牙,也翻身進了棺材。

難聞的氣味令他差點直接暈過去。

地窖裏的棺材不比牛庫銀住的那個,它更像是一個容器。

雖然更寬敞點,但江霁初身高有一米八,謝寄更是有一米八六,兩個大男人擠在裏面還是得肉貼肉。

牛庫銀和牛二打鬥得十分激烈,可沒有一個村民跑出來查看,這或許是新手關的某些機制。

他風風火火抱着江霁初從村口趕回牛庫銀家,剩下的七個闖關者也沒有人願意“醒來”。

所以連狂風驟雨被攔截在地上時,地窖內就只餘一室寂靜。

謝寄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血管的跳動,以及江霁初近乎于無的呼吸聲。

他和謝泉自幼感情就很好,而江霁初只比謝泉大一歲,還是同校,他看到江霁初的時候經常會想到自己生死不明的弟弟。

江霁初剛才意識不清醒,卻一直惦記着那個哥哥,他們兄弟倆感情應該也很好。

雷聲轟隆而至,謝寄有一瞬的恍惚,眼前再次浮現出舊日畫面,潮水洶湧着沖向他,一次又一次将他吞沒,試圖将他拽向大海。

在大海的最深處,他聽到了最絕望和凄厲的哭喊……

“咳——”

身旁忽然傳來真切的動靜,謝寄頓時從幻覺中脫出,只見江霁初咳出血塊,人卻還在昏迷。

心跳和脈搏仍然微弱,卻逐漸趨于平穩。

潮水緩慢褪去,江霁初的生命體征比疼痛更能讓他保持清醒。

一秒,一分,一小時……

謝寄算着時間,在天亮二十分鐘前離開棺材把落在地上的長刀塞進江霁初懷裏,又檢查了下江霁初的口袋,确定那塊被對方珍視的腕表也好好揣着,這才重新跨進棺材。

他一手扶着棺壁,剛側過身準備躺下,江霁初忽然睜開了眼。

謝寄呼吸一窒,繼而與往常無二地笑道:“醒了?”

江霁初沒有動,也沒有回話,只安靜地躺在那裏,眼神緩慢凝實,像是臺剛開機的電腦在運轉開機程序。

半晌後,他手撐棺材板費力地坐起身,對自己躺在一棺材奇怪液體裏的事實面露複雜。

江霁初嗓音沙啞:“你把我扔進來的?”

謝寄:“權宜之計,你傷太重。”

江霁初還想說點什麽,一張嘴差點被味道熏得再暈過去,最後只憋出個:“謝謝。”

頓了頓後,又道:“但腕表的賬還是要算。”

謝寄:“……”什麽時候了還記着這個。

江霁初說完就拼盡全身力氣想要離開棺材。

謝寄求之不得,如果不是怕自己失血過多撐不住,外加要觀察江霁初的狀态才不想待在裏面,這麽重的味兒,內傷都快給熏出來了。

現在兩人狀态穩定,趕忙搭了把手和江霁初一起邁出棺材,只是後腳還沒邁出去,眼前的地窖在瞬間歸于虛無。

場景坍縮于極點後又展開滿目白光。

當白光再度散去,謝寄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

牛家村天剛亮,城市內卻剛入夜,一彎弦月高挂天際。

建築像上個世紀初的風格,且保養似乎不太完善,牆灰大片脫落,防盜窗的鋼筋滿是鏽跡,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頭。

路燈沾滿污漬,道路比牛家村土路狹窄上一半,僅夠供兩輛小轎車并排,兩旁綠化基本為零,街上沒什麽人,更沒有動物,空蕩蕩的,像是一座死城。

新手關結束了。

他來到了祭壇的主城,周圍只有他們兩個,新手關的其他人卻不見蹤影,他猜是通關後不只有一個傳送點。

謝寄回過神,對江霁初道:“身體感覺怎麽樣?”

江霁初:“沒事,在主城裏恢複得快。”

“那就好,”謝寄,“祭壇的主城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江霁初:“是主城的貧民區。”

貧民區?

謝寄還想再打聽打聽,眼前突兀地冒出來個一身黑衣的身影。

他立時認出來,是最開始問他要不要正式進入祭壇的接引人……接引鬼。

接引鬼如初見般呲開排鋒利的大白牙,僵硬地沖他們笑道:“恭喜通過新手關,我來為二位送上生死簿。”

說着,接引鬼手上憑空冒出一本黑色冊子,恭敬地遞到二人中間。

“1000積分,這可是新手關最高積分限額呢。”

生死簿是祭壇最特殊的存在,可由闖關者意志隐藏于空氣之中。

關卡結束,結算的積分會時時顯示在每個人的生死簿上。

江霁初打算拿出自己的生死簿看看新手關獲得多少積分,他伸出手指在空中一拉。

……什麽都沒拉出來。

江霁初:?

疑惑間,他聽到謝寄聲音從旁響起:“兩個名字?”

江霁初意識到大事不好,立刻去看謝寄手中的生死簿。

生死簿第一頁本該顯示闖關者的個人信息,但謝寄手中的生死簿卻并列排着兩組信息。

姓名:謝寄

性別:男

年齡:26

積分:1000

已通過最高關卡等級:新手關

姓名:江霁初

性別:男

年齡:19

積分:1000

已通過最高關卡等級:新手關

江霁初神情頓時冷了下來:“怎麽回事?”

接引鬼:“這是祭壇的判定,你們二人的性命在離開新手關時處于綁定狀态,謝寄的生死簿又是新生成,所以你們的生死簿也就綁定在一起。”

“也就是說我和江霁初今後會共用同一個生死簿,”謝寄倒沒江霁初反應那麽大,“和單人使用生死簿有什麽不同?”

接引鬼有條不紊地解釋。

“默認處于組隊狀态,無需再在相關機構進行組隊登記。

“共用生死簿期間,組隊狀态不可解除。

“積分獨享,花費積分時不必經過另一位同意。

“因共享生死簿情況稀有,其他不同之處還請自行挖掘。”

江霁初:“怎麽才能重新分成兩個單獨的生死簿?”

接引鬼:“生死簿規則第二條:生死簿無法毀壞、無法篡改。故,要想将其變為單人生死簿,需你們二人其中一方死亡。”

“友情提示,當其中一方死亡後,其所有積分都歸另一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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