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十一個人、簡單、純粹,又利落的殺意
第32章 第十一個人、簡單、純粹,又利落的殺意。
Ann死後, 殡儀館內的部分機器設備失去動力,可明明是屍體先闖入走廊,趁Ann不備殺了Ann。
在Ann死前, 有人打開了停屍房的大門。
會是誰?
停屍房的門鎖在今日工作結束後就無法再用員工卡刷開, 除非等到選出夜班人員,骨灰壇系統才會賦予夜班人員員工卡開門權限。
兩個在停屍房的人為彼此作證, 離開時停屍房的大門是關好的, 他們也沒有放屍體出來的動機。
Ann是最後一個到達食堂,她也有能力打開停屍房的門,可Ann死前的表現又不像是她做的。
她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和Zen埋在一起。
難道殡儀館除了他們外,還有第十一個人……
謝寄腦中思索着,手上也沒耽擱, 從之前的儲物格裏翻出弓、火把、以及打火機, 找到東西後就返回食堂。
站在走廊上的五個人目不轉睛地透過窗戶盯着裏面的情景。
江霁初不知怎麽跳到了最偏僻的打飯窗口頂部, 窗口離地兩米多,他坐在長條形的平臺上, 右手依舊握着剔骨刀, 左手卻拿了根木棍, 木棍尾部用線系了根黃瓜,跟釣魚似的耍屍體玩。
謝寄失笑。
他還擔心江霁初會不會受傷,結果人家在這兒比他還悠閑。
見到他回來, 五個人連忙讓出空位。
謝寄打開窗戶,朝打飯窗口頂上坐着江霁初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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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初看他一眼, 将木棍連同黃瓜一起扔向遠方角落, 站直身體從平臺一躍而下。
他穩穩落在各種雜物堆積而成的“冂”字型隔離帶上, 腳下不停又跳到地面, 三兩步通過窗戶翻身來到走廊。
江霁初的離開讓屍體群重新面對窗戶,謝寄沒功夫寒暄,言簡意赅地下令:“跑。”
五個人拔腿就竄向走廊另一端,江霁初卻停在原地陪他。
謝寄挑了挑眉,他沒有趕人,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扔給江霁初。
他将火把架在弓上,修長的手指勾住弓弦,在弦滿的那刻,江霁初默契地用火機點燃火把。
火光映在謝寄面龐,将他眉眼勾勒得溫暖而堅毅。
“嗖——”
桌椅板凳等雜物堆積出來的隔離帶有縫隙。
火把以破空之勢穿過其中一個縫隙,徑直撞在打飯窗口裏擺好的機器人上,火焰瞬間在機器人與各個打飯窗口間蔓延。
看到火焰之後,謝寄拉着江霁初轉身就跑。
他在心中倒數着時間,在最後關頭和江霁初縱身一躍。
機器人在食堂內轟然炸開,整個殡儀館都在震動,火焰沖出食堂,将走廊全都染成豔紅,灰塵簌簌抖落,各處玻璃應震而裂,噼裏啪啦地砸上地面。
“啊……!”
“炸了炸了!”
謝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直到這時,他才有功夫關心隊友的情況。
謝寄:“剛才沒受傷吧。”
江霁初:“沒有。”
謝寄:“我看你在上面釣魚釣的挺開心。”
江霁初:“無聊。”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話,仿佛剛才牽動整座殡儀館的爆炸像小孩子玩的摔炮,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而早就聽命令跑到走廊盡頭的五個人反應正常很多,興高采烈地歡喜着,還有人原地跳起來。
“牛逼!真的炸了!”
“而且沒有一具屍體跑出來!!”
“走走走,滅火滅火!我去謝哥說的控制室手動開啓滅火系統。”
“我去拿提前準備好的滅火器!”
“這火勢規模跟謝哥說的一樣,我們一定能控制住!”
停在第一關蹉跎的人水平都在平均線以下,但當他們有了主心骨,也能發揮自己的力量。
謝寄和江霁初沒再繼續走,兩人站在牆邊歇息,打算等剩下的五個人和他們彙合後再一起去滅火。
爆炸帶出的火焰将整條走廊的溫度都擡高不少,饒是江霁初穿個外套也覺得熱。
他脫下外套抱在臂間,對謝寄道:“你弓很準,槍呢?”
“比弓還要準一點,”謝寄,“問這個幹什麽?”
江霁初:“随便問問。”
謝寄猜測着:“食堂的天花板應該被掀開了吧。”
江霁初:“嗯。”
謝寄:“我們不能再待太久,殡儀館就是我們的關卡,關卡被破壞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最遲明天就得離開,今晚……”
江霁初與謝寄相對而站,他瞥到了什麽,匆忙打斷道:“小心!”
謝寄話說到一半,忽然感到一陣冰涼刺骨的殺意。
他少時便開始學習格鬥,專門的老師,又或者是街頭巷尾的野路子,各個流派都有所接觸,後來又孤身在國內外游歷。
多年的經驗鍛煉出他感知危險的本能,也鍛煉出他超人的反應速度,以及精确的判斷力。
在聽到利刃破空前,謝寄潛意識就對悄然而至的殺意做出判斷。
不帶任何怨恨,也不含什麽情緒。
只是簡單、純粹,又利落的殺意。
那殺意正從他背後以一種難以估量的速度向他襲來。
經驗與肌肉記憶促使謝寄向旁閃避,并回過頭想看清殺招。
可他只來得及看到閃着寒光的刀鋒由上而下,霹靂而至。
這是他記事以來遇見的,最快的一把刀。
在發現刀鋒的剎那,謝寄就做出判斷,避不開。
他左面是牆,後面是凸起的建築裝飾,右面是江霁初,避無可避。
謝寄擡起手臂,想要抓住最微末的縫隙,以最小的損失去抵擋。
可在下一瞬,一道身影擋在他的面前。
因站位問題,江霁初比他更早看到刀鋒,也判斷出來不及閃避。
在刀滑下的同時,江霁初也動了。
刀鋒劃破布料,割開血肉。
鮮血再次在謝寄眼前飛濺。
謝寄瞳孔皺縮。
他肩膀一沉,耳邊傳來極其細小的悶哼,像是痛到極致時的頑強隐忍。
餘光中是江霁初微微蹙起的眉心,眼前是維持着持刀姿勢,面如白紙般死寂的張明。
謝寄來不及呼喊江霁初的名字,只伸手将人攬進懷中,趁張明未收刀,于千鈞一發之際側身帶江霁初避開刀鋒,又曲起腿一腳踹在張明心窩。
他沒收力道,這一腳直将張明踹飛數米。
謝寄側目看了一眼江霁初,又警惕地望着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張明。
謝寄:“江霁初!你怎麽樣?”
江霁初伏在謝寄肩膀,雙目緊閉,呼吸急促。
在聽到謝寄的呼喚後,他咬着牙調整姿勢,想要看清在自己背上又劈了一刀的是何許人也。
“我沒事……”
因謝寄命令,為躲避爆炸提前逃到走廊盡頭的幾個人正成排來找他們會和。
所以謝寄沒多加防備,沒想到張明不聲不響藏在中間,突兀地要給他一刀。
其餘四個人看張明發瘋,一溜煙跑到謝寄背後,只留張明一個人在他們對面泾渭分明。
“啊——!”
“怎麽回事!”
“張明!張明你幹什麽!”
張明沒有理會,搖晃着身子站起來。
腸子從染血的短袖下擺傾瀉而下,血呼啦地流了一地。
“我草!”
“這他媽還能站起來?!”
“謝哥一腳把肚子給踹穿了?”
謝寄:“我踹的是他胸口。”
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踹人胸口,把人踹的腸子直流吧?!
謝寄邊關心着江霁初的傷勢,邊打量着重新站直的張明。
張明的狀态非常詭異,首先臉色就異于常人,倒是和趴在食堂窗玻璃上的屍體更像。
而且硬生生被他踹一腳,顫顫巍巍從地上起身,這麽費力的動作,張明的胸膛卻沒有劇烈起伏,就連面部表情也沒有任何痛苦。
謝寄:“張明已經不是人了!”
或許有人能在腸子流出來後還能活動,但沒人能不呼吸,沒人能違背身體的反應。
剛才事發突然,有幾具屍體沖進了食堂,而張明又坐得裏大門近,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受到了攻擊。
謝寄小心地将江霁初交給身後站着的人,他得制服張明。
他剛松手,張明就持刀沖上前。
謝寄閃身避開,反手就是一個肘擊,可張明竟将身體一側,躲過了他的攻擊。
謝寄越與張明交手越覺得驚訝。
憑他對張明的了解,張明不可能有這麽快的速度,以及這麽優秀的格鬥技巧。
如果有,也不至于被江霁初輕易打出對熊貓眼了。
在交手過程中,謝寄刻意留意去聽張明的呼吸心跳。
和他想的一樣,張明已經沒有人類的生理特征。
又過幾個回合,謝寄一拳擊中張明手腕關節處,刀應骨裂聲響墜落。
他乘勝追擊,手臂穿過張明臂間,直将人扛過肩頭斜斜摔到遠處牆上。
他在張明身上造成的任何一處傷口都足夠一個成年人痛到失力倒下,可張明卻像是不覺痛般,竟又重新顫顫巍巍地扶着牆壁坐直。
謝寄:“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明聲線很平,像是臺沒有感情的機器:“有的事,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待張明話音落地,江霁初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開扶着他的人,不顧背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大步躍過謝寄,撿起張明落在地上的刀沖向張明。
謝寄聽到江霁初的低罵:“在低級關卡還沒吃過這麽大虧。”
他看到江霁初用膝蓋死死抵着張明胸膛将人壓倒,刀被舉高,攜風向下,在穿透張明的口腔以及頭骨後,又深深嵌入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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