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七天、後生仔!就是不聽話!

第37章 七天、後生仔!就是不聽話!

發絲的顫動清晰地傳遞到頭皮。

他能感受到對方小心翼翼的試探, 感受到自己發頂的頭發被觸碰,被抓住。

不是幾根,而是那只手想要去握一大把。

年輕有為英俊帥氣的謝總既不想被拽着頭拽起來, 也不想被薅成地中海。

他以極快的速度反手拔刀, 寒光在黑暗中猶如雷電劈向床頭。

“砰——”

江霁初并未睡沉,聽到長刀出鞘的剎那就翻身坐起, 一把拉亮了床頭燈。

木質的床頭被劈成兩截, 連帶牆面也劃出狹長的痕跡,木屑與牆灰在暖黃色光線下緩緩飄蕩。

可除些許狼藉之外什麽都沒有。

窗外雷雨隆隆,噼裏啪啦地砸在翠綠玻璃上,凝成水流映着床頭燈明明暗暗。

江霁初揉了揉眼睛:“你夢游?”

謝寄:“剛才有東西拽我頭發。”

江霁初直起腰探頭去看謝寄頭頂:“沒禿。”

謝寄失笑,将長刀插回刀鞘:“要禿了我得跟那東西沒完。”

倆人總不能熬一晚上蹲點,謝寄打了個哈欠:“睡吧, 下半夜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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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道晚安, 随即拉滅床頭燈躺下。

江霁初本就難以入眠, 尤其從夢中被驚醒後更是沒有絲毫睡意。

他背對謝寄,動作盡可能輕地從口袋裏掏出腕表,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摩挲着表面。

自從進到這一關後, 他心中總覺得不安。

是過于擔憂造成的錯覺, 還是真的會發生什麽?

他收起腕表喚出生死簿,拿到手後剛好是寫有本關內容的那一頁,憑借對生死簿的了解摸上關卡名稱的位置。

平整, 光滑,與其他地方別無二致。

他開始懷疑向謝寄推薦先闖‘殺’是否正确。

或許等下一關再進會更安全……不, 下一關才更難。

江霁初松開生死簿, 任由它歸于虛無。

他翻了個身朝向謝寄, 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麽等着他, 得盡快睡着。

臨睡前,他想最後再看謝寄一眼。

房間內沒有光,他本該連個依稀的輪廓都看不到,卻在翻過身的那刻猝不及防撞上一對明亮的招子。

他眨眨眼。

那對招子也跟着眨了眨。

有東西正躺在他和謝寄中間!而且還躺在他的刀上!

他來不及拉燈,當即一拳帶風砸向那對招子正中央!

謝寄在江霁初起身的剎那也有所察覺,立刻跟着起身,緊接着身下的床板被江霁初砸得猛然一震。

謝寄:“怎麽了!”

江霁初察覺到自己砸了個空,再次将燈拉開。

床被江霁初砸出個拳頭大的洞,被單陷進去一大截,可和謝寄剛才一樣,床上沒有其他任何詭異之物。

江霁初:“剛剛有東西躺在這兒。”

謝寄:“它攻擊你了嗎?”

江霁初回憶道:“沒有,眼睛很亮,比普通人的更大,更圓一些,但沒有超出正常人的範圍。”

謝寄眉心微蹙。

無論是牛庫銀還是殡儀館的群屍都有實體,他們這次連那東西的真身都沒見到。

以他和江霁初的速度,都打了個空。

是鬼?

隊裏有十三個人,又為什麽找上他們?

他看了眼腕表:“還有四個小時天亮,我們一人睡倆小時?”

江霁初:“我記得你睡覺不會亂翻身。”

謝寄:“不會。”

江霁初拔出長刀,光禿禿地放到二人中間:“這刀辟邪,第二層第一天扛過去不成問題。”

謝寄目露欣賞:“不錯啊,你刀怎麽弄的?”在危機四伏的祭壇裏有個趁手的武器可以有效提高戰鬥力,有條件他也想弄一把,不過刀有點長,有短小精悍的就好了。

江霁初:“第五層的一個關卡裏偶然得到。”

謝寄:“偶然得到?”

“偶然搶到,”江霁初輕咳一聲,補充道,“搶的boss。”

謝寄:“……”

他暗自尋思,既然能搶boss的,他或許也能找機會試試?

不過走了三個關卡都沒見到第二個道具,這事也得看運氣。

他點點頭,第三次和江霁初互道晚安後睡下。

有長刀辟邪,這次一覺兩人睡到自然醒。

窗外雨還在下,清晨的光線還稍顯微弱,床頭燈被拉開後景象才變得清晰。

謝寄擡起手,江霁初從口袋裏摸腕表,二人默契地同時确認時間。

清晨六點零一分。

第一夜有驚無險地過去。

洗漱過後,二人回到房間先吃早飯。

謝寄從包裏掏出一塊面包。

背包鼓鼓囊囊,裏面全都是吃的,以一個成年男性的飯量來看,如果省着點吃,最多能撐七天。

新手關和第一關都沒有分發食物,村子有廚房,殡儀館有食堂。

而這座高塔……

謝寄意識到,這一關他們或許沒辦法從別的地方弄到吃的。

将一塊面包全部吃完,謝寄擦擦手:“出去看看吧。”

高塔的走廊沒有設電燈,照明只靠着螺旋階梯扶手上那幾百盞煤油燈。

昨晚由下向上望的時候,像一條綿延至天際末端的璀璨星河。

可當謝寄再次來到星河面前,卻發現它無端熄滅了許多,而且熄滅的十分規律,每七盞裏滅一盞。

七……

這個數字代表着什麽。

江霁初忽然道:“大廳有死人。”

謝寄心一沉跑下樓梯。

在臨近門的地方,躺着他們隊裏的一個男人。

謝寄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剛從第一層上來的。

許是第一層較為順利,男人昨日還躊躇滿志,言談間充滿張揚。

只過了一晚,那些飛揚的神采全都化作極度的驚恐凝固在男人臉上。

男人身上滿是傷口,最長的一道由肩膀劃過胸膛斜至胯骨,這也是最深的一道,接着油燈的光線,謝寄甚至能隐約看到男人的內髒。

鮮血把衣物和男人躺着的那塊地板浸得通紅,離得越近,血腥味就越刺鼻。

謝寄調整呼吸,想去仔細看看男人的傷口。

而江霁初快他一步,撈過門邊立着的細棍撥弄男人和碎布沒區別的衣物。

江霁初:“死了有三個小時,是利器所傷,不像刀。兇器很重,或者兇手力氣很大。”

“诶!死人了?!”冉元飛從樓梯快步下來。

第一天大家都沒有睡太久,接二連三的圍到屍體旁邊。

謝寄沒和其他人擠,他來到門邊,想出去透透氣。

可無論他怎麽推拉,大門都紋絲未動。

江霁初也來給他幫忙。

他們兩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力氣又比普通人大許多,們卻依然弄不開。

謝寄:“應該是本關的規則,進了塔就不允許出去。”

可如果是這樣,又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将他們投放在塔內,而是放在外面的山村中?

“這人死得好慘啊。”

“他為什麽會死在這兒?”

“昨晚你們遇到什麽怪事沒有?”

“有有有,昨晚有東西扯我被子,吓死我了。”

“我也遇見了,有東西在我耳邊唱歌,吓得我一宿沒睡!”

謝寄聽着其他人的議論。

也就是昨晚所有人都遇到了那東西的騷擾,但卻只死了一個男人。

為什麽會選中這個男人?

他第一反應是男人獨居一房,但除了男人外,還有別的人自己住。

那是男人有過激行為?又或者鬼怪随機選取殺人對象?

“對了,你們看,樓梯上的燈滅了一大堆!”

“我數了,每七盞內滅一盞。”

“難道是每死一個人滅一盞燈?”

“我覺得不是,”冉元飛插話道,“滅燈的意思,可能是我們只有七天時間。”

這話倒是和謝寄的想法不謀而合。

包中的食物能撐七天,七盞燈每天滅一盞,他們必須在七天內完成這一關的任務。

都是經歷過新手關和第一關的人,又有不少老手,衆人對關卡裏出現屍體的事司空見慣,雖然議論紛紛,但都沒太過驚訝,更沒有人尖叫哭泣。

場面分外“和諧”。

他們沒讨論多久,吳康拽着拐杖也從樓梯下來。

看到地上的屍體後,吳康倒成了一層大廳內唯一唉聲嘆氣的那個:“唉,都說不讓你們住,你們非得住下來!趕緊走吧,走吧!”

謝寄一攤手:“門打不開。”

吳康用拐杖在地上連戳好幾下:“這下好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後生仔!就是不聽話!”

見吳康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謝寄忙把人扶到太師椅旁邊坐好。

冉元飛機靈地去找了個茶壺,裝滿自己早上開的熱水送到桌邊,又殷勤地給給吳康倒上一杯。

冉元飛:“吳爺爺,您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吳康:“我昨天說過,這塔叫鎮惡塔,鎮着個弑殺的邪靈!它慣愛殺人,你們這些年輕人陽氣十足,正是他最愛殺的對象,怕是舍不得你們走啊……”

冉元飛:“可他不是被鎮住了嗎,怎麽還能殺人?”

吳康講起往事。

“當年這殺人狂魔在其他地方殺人無數,又闖入吳家村殺死了好多村民,後來有位道士和它打了三天三夜才勉強制服,而道士也命不久矣,經道士臨終指點,各個村子湊錢在此建造鎮惡塔,将它困在此處。

“它實在太兇,根本就殺不死!但好在有鎮惡塔,只要年輕點的不進塔就沒事,可你們偏偏闖進來了!

“如今大門打不開,想必是它有意将你們困在塔裏,好一個個殺掉!

“唉,造孽啊,造孽。”

冉元飛:“殺人魔這麽厲害,我們又出不去,豈非要活活等死?”

吳康長吟一聲:“倒也不是沒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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