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海面、給你一百萬,消失!

第80章 海面、給你一百萬,消失!

他們沿着樓梯悄悄走上四樓, 管家正拿根類似教鞭的東西抽打女仆。

截至目前,謝寄一共見到焦挽姝、管家、女仆、園丁四位海底城堡的原住民,每一位的顏值都在平均水平線往上。

管家年過四十, 是嚴肅那一挂的性格, 眉心豎着道常年皺眉留下的細紋,下手穩準狠, 任由女仆如何躲閃, 鞭鞭都抽到她肩上同一個位置。

女仆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疼得直哭:“對不起!我下次一定小心!絕對不會再打翻盤子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只不過一個盤子就要受到皮開肉綻的懲罰,海底城堡的“家法”還真是嚴苛。

謝寄和江霁初躲在樓梯邊角,按理說專心打人的管家不該看到他們,可管家揮動教鞭的動作卻倏地一停, 眉心皺紋擰得更深, 一雙丹鳳眼直看向二人的方向。

謝寄沒有再躲, 像剛到一樣走上樓梯:“雖然我不太了解貴城堡的管理,但您下手确實有點太狠。”

女仆跟看到救星似的, 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跑到謝寄背後, 雙手抓着他外套下擺, 渾身都在發抖。

管家禮貌地沖謝寄和江霁初一欠身:“很抱歉打擾到客人休息。”

他看都沒看女仆,将教鞭折好收進口袋就和二人道別,剪裁流暢的燕尾服揚起一道優雅的黑影, 下樓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節奏,對強迫症患者分外友好。

謝寄轉過身, 不着痕跡地把自己衣擺從女仆手裏扯出來。

女仆還在小聲啜泣, 她穿的衣服本就蓬松, 肩頭布料又被抽爛一大片, 刺目的鞭痕自肩峰斜直向下,大片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

謝寄比女仆高不止一個頭,以他的角度甚至能從肩看到腰,可他目光只在肩峰的傷口粗略劃過,沒有半點借機占便宜的意思。

他關心道:“管家經常這麽打你們嗎?”

女仆小幅度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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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寄嘆了聲氣,替女仆往上拉了拉袖子,話間是藏不住的惋惜:“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女仆擡起頭,正對上謝寄微彎的眉眼,他不是風流的長相,可滿眼疼惜都快要溢出來,牆壁上大紅色的綢緞反射的光落在他眸中,暖得不成樣子。

女仆心髒漏了一拍,臉當即就紅了:“謝……謝謝您。”

“不用謝。冒昧問一句,是女主人對你有什麽恩情嗎?姑娘的姿容,哪怕在我旗下的演藝公司都屬于一流,随便拍部電影定能紅遍大江南北,為何要在這不見天日的城堡受苦?”謝寄溫和的聲線在空氣中回蕩,每個字都咬得清晰,可細聽又能捕捉到若有似無的暧昧。

女仆臉紅得更厲害:“這,這裏工資高,我家裏還有急等着錢救命的父母。為了錢,我什麽都能做。”

“你真是一個好女孩,”謝寄同情道,“那我就祝令尊令堂早日康複吧。”

女仆:“?”

是不是哪裏不對?

而謝寄拉着江霁初扭頭就走。

女仆慌忙間将人叫住:“等等……”

謝寄疑惑回頭:“還有什麽事嗎?”

女仆頭腦一片混亂,半晌才強撐起一個笑:“這位先生,您的演藝公司還招員工嗎?”

謝寄:“招的。”

女仆急匆匆道:“您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我父母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我什麽都能做!”

“抱歉,雖然我很同情你的經歷,但是,”他舉起和江霁初十指緊扣的雙手,歉然道,“我男朋友好像不太喜歡你。”

總是好端端看戲卻被拖下水的江霁初:“……”

女仆我見猶憐地看向江霁初:“這位先生……”

江霁初從他為數不多的小說閱讀量中找出一個适合眼下的劇情發展,惡聲惡氣道:“給你一百萬,消失!”

等二人回到房間,謝寄終于忍不住靠在牆上笑出聲。

神特麽給你一百萬,消失!

江霁初到底是拿的什麽劇本!

江霁初坐在桌旁,用手遮住大半張臉,恨不得把謝寄給丢出去。

他從果盤裏撿了個橘子扔向謝寄:“笑夠了嗎。”

謝寄穩穩接住,坐在江霁初邊上剝橘子:“你自己說的話,怎麽還不好意思了?”

江霁初:“還不是你沒給我留發揮空間。”

謝寄:“我給你留了很大的發揮空間好吧,哪怕直接走人呢,還給人家一百萬,藝術家,你好有錢。”

江霁初惱羞成怒:“沒錢!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謝寄把橘瓣塞江霁初嘴裏:“沒關系,我有錢,我給你報銷,哈哈哈哈哈哈。”

江霁初沒想到橘子裏還有籽,冷漠地吐進垃圾桶:“你最好是發現了點東西。”

這棟樓裏住了十六個被委托的外人,管家卻要在四層的走廊懲罰女仆。

按理說,就算沒有專門的房間,也應該是在哪兒犯的錯在哪兒懲罰,好讓她長記性。

謝寄和江霁初閑逛時沒有放輕腳步,管家如果有心可以提前聽到,女仆的叫聲也太過湊巧了,等他們上去後,管家又很快離開。

好像刻意要讓他們獨處。

但直到這時都只是他們憑借直覺的懷疑,謝寄又故意試探了下女仆,對方演技還行,就是城府太淺,白白将一出苦肉計唱得虎頭蛇尾。

謝寄分析道。

“關卡才剛開始,可能性太多。

“五戒中的‘淫’不是指不讓交//配,而是指和夫妻以外的人、不恰當的場合、不恰當的時間交//配。

“它很可能是這一關卡的規則,而管家和女仆故意想讓我們破戒違規。

“又或者關卡本身沒這條規定,是管家和女仆存有某方面的計劃,想從中牟利。

“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兩個的行為都說不上正派,雖然有一定的可能性是另有隐情,苦衷大于行為,但這倆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人。”

謝寄邊說邊另剝開一個橘子,說完橘子也剝幹淨,他掰開一半塞給江霁初,意有所指道:“城堡裏總共就六個人,兩個都有問題,其他人能好到哪兒去。”

謝總用一段推理一個橘子成功澆滅江霁初的怒火,頗為自在地往後一靠,舒舒服服地倚在沙發上。

焦挽姝看起來對章鴻用情很深,也很重視這場婚禮。

哪怕人已經消失七天有餘,城堡裏各處的婚禮布置仍舍不得摘下,只等章鴻一回來就立刻舉行儀式。

他們住的客房也被各種紅色的裝飾物點綴,沙發墊、抱枕、床上四件套都是傳統紅,就連喝水的杯子上也貼着手剪的“囍”字貼紙。

整的跟婚房似的。

謝寄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體會到江霁初對“淫”關卡的尴尬,随即又很快變得慶幸。

至少沒當被繼承的小媽。

他正亂七八糟地想着,江霁初忽然道:“白天那個是什麽人?”

謝寄:“你說那個想跟你搭讪的?”

江霁初糾正道:“那個想送你女朋友的。”

謝寄:“厲天衡,一有錢也有能力的富二代。”

江霁初:“你們不對付?”

謝寄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他換了個姿勢坐起來:“怎麽說呢,有的人跟有的人之間天生就氣場不和。”

江霁初“哦”了聲,低頭擦刀不再說話。

朋友未必有多了解你,但敵人一定對你知之甚多。

謝寄和厲天衡互相看不順眼許多年,自然清楚厲天衡的性取向和癖好。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他沖江霁初道:“你最好離他遠點。”

江霁初一頭霧水。

謝寄:“他最喜歡騙你這種長得好看又沒什麽感情經驗的小男孩了。”

都說男人怕被當孩子看,長得好看的又忌諱別人說自己好看,但江霁初一個都沒占,聞言只好奇道:“他騙過謝泉?”

謝寄冷哼了聲:“他要敢騙謝泉,我把他往死裏打。”

江霁初:“他要是騙我呢?”

他純屬順着謝寄的話随口接了句,可話音落地兩人雙雙愣住。

暗示和親近的意味在滿目鮮亮的紅中不斷發酵膨脹,就連從窗戶刮進來的人造夜風都沾染黏膩,打着旋從一個人流動到另一個人身上。

半晌後,謝寄忽地笑道:“那我就把他第三條腿也打斷。”

謝泉和思悠住一屋,用不着謝寄操心安全。

他和江霁初洗漱過後早早上床休息。

床上只鋪了一床被子,二人又從櫃子裏找出被新的,默契地分睡兩側,中間隔一條手臂的距離。

被褥和枕頭都又暄又軟,一躺進去就像跌進醒不過來的溫柔鄉。

等謝寄醒來時,整個人依然像被完完全全的包裹着。

事實上他也确實被完完全全的包裹着——他沒在建造大膽精良的海底城堡,而是在沒有溫度的海水裏。

因下意識的呼吸,海水從鼻子嗆進氣管,疼痛令他瞬間清醒。

江霁初正在他對面,黑色的發絲随水波擺動,陽光穿過海水波光粼粼地灑在二人身上,殘忍的瑰麗。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屏住呼吸。

謝寄向上指了指,水面就在上方十幾米的地方。

他們忍着本能和疼痛,快速地游向海面。

剛從水裏冒出頭,謝寄就吸了一大口氣。

差點給淹死。

他将濕發往後一抓,朝江霁初游去幾步:“你怎麽樣?”

江霁初情況比他差一點,但也沒什麽大礙:“怎麽回事?”

謝寄環繞四周,只看到蔚藍的海面。

他們只是睡了一覺,怎麽一睜眼被丢掉了海中?!

他剛要說話,就看到一道波紋向他們沖來。

波紋之上,還有塊成人手臂長的倒三角。

謝寄:“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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