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幾人坐下後，何耀陽聽胡桐又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沉思後說道：“如果能夠擁有原版合同的話，是百分百可以告金夏篡改合同，奪取版權，也可以将賠償金提高很多。但是，如果只有照片，就會将證據的真實性和有效性降低很多，其實我們可以從其他方面搜集一些材料。”

“比如說，在工作室裏的其他畫手證詞，他們的合同等等作為補充材料，會更加有利。”

“我！我可以當證人啊！”何何迫不及待地舉手。

“你是子時工作室正兒八經簽約的畫手嗎？”何耀陽橫了她一眼。何何不甘地放下手，好吧她不是。

“起訴的流程需要至少一周時間，我們可以在一周內上交材料，然後法院确定是否立案，會發傳票給金夏。”何耀陽将一張紙推到胡桐面前：“如果能按照這上面的條目，取得一些證據的話，對起訴成立還是輸贏都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胡桐将紙取過來，仔細看了眼，何耀陽的确事無巨細，把很多容易被遺漏的東西都列出來。

“不一定全要，但越多越好。”何耀陽雙手環胸：“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一句。證據，究竟有多少殺傷力，在于它的保密程度。越是讓對方措手不及，便越是有致命的價值。”

胡桐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正要起身，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個……何律師，關于你的律師費……”

何耀陽擺了下手：“律師費的問題，何何會跟我結算。”

何何的小身板震了震，臉上牽強地笑起來：“是啊，呵呵……他是我哥，律師費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胡桐自然不會答應，她不是白拿別人便宜的人：“不必，這是我打的官司，理應我來負責。”

“那就等打完官司再說吧。”何何揮揮手，想把這件事先糊弄過去。

胡桐張了張嘴，見何何态度堅決，也不在何耀陽面前繼續吵下去，等私下見面的時候再說吧。點點頭，便跟蕭理率先離開。

等胡桐離開後，辦公室裏只剩下何耀陽跟何何兩個人。何耀陽扭過頭，看到少女變扭的臉。忽然伸出手，将她垂在額角的頭發撩到而後。

Advertisement

在何耀陽觸碰到她的一剎那，何何便跟觸電般往旁邊一躲，驚恐地看着何耀陽。

“你忘了嗎？怎麽付我律師費的？”何耀陽冷漠地說道。

小少女如一只被吓壞的小倉鼠，只想蜷縮起身體。她忘記了，何耀陽之所以容忍她在他面前蹦跶，不過是看着遲早進入自己籠裏的獵物，多逗弄一會兒，看她如何蹦跶罷了。

“唔……”

“怎麽，難道你想反悔？”

“不是的，”何何立刻搖頭：“我一定會言而有信。”

走出律所，胡桐看着單子上的條目，說得簡單，比如說錄到金夏的證詞，金夏狡猾地跟狐貍一樣，怎麽可能錄到他承認篡改合同的話呢？

将胡桐手裏的紙抽過：“要弄到這些，其實不難。”

“诶？”胡桐瞪大眼，怎麽不難？

“你不信我？”蕭理挑眉。

胡桐不說話，她倒不是不信，只是不敢置信。

帶着胡桐跨江來到公司，殷源畢業後沒地方住，幹脆把公司當成住所。反正總共就這麽幾個兄弟，大家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聽到門外的開門聲，殷源在內間剛醒過來，就光着上半身走出去，想看看是誰來了。

結果看到一名穿着裙子的女生站在門口，呆滞地看着他。蕭理站在她身旁，看到殷源的一瞬間臉就黑了，反身捂住女生的眼睛：“去穿衣服。”

“哦……哦哦。”殷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轉身回去套了件T恤走出來。

胡桐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畢竟她裸-男都看到過好幾次了，更何況是個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她只是有點驚訝，一進門迎接她的是個半裸-男。

“這是公司合夥人，殷源。”蕭理介紹道：“這是胡桐。”

殷源挑挑眉：“女朋友？”

蕭理掃了胡桐一眼，模棱兩可道：“也不盡然。”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你們現在這群小年輕人居然還這麽含蓄了。”殷源癱在沙發上，蕭理其實跟殷源他們同歲，只不過出生月份晚，所以還是四人裏面最小的。大家都仗着這點在金主面前孜孜不倦地找存在感，以自己年紀比較大為豪。

“抱歉。”胡桐舉起左手：“你應該叫我姐。”

“诶？”殷源略帶驚訝地看着胡桐略帶稚氣的娃娃臉：“你是小姐姐？”

“沒錯，我12級的。”

“啊啊，真是師姐啊，失敬失敬。”殷源佩服地說道。

胡桐擺擺手：“哪裏哪裏，江湖人從不論資排輩。”

蕭理：……

打斷兩人不知繞到哪裏去的寒暄，緩緩開口：“找你有點事。”

“哦哦。”殷源立刻正襟危坐，手在臉上擦了把，把眼-屎擦掉之後：“說吧，什麽事兒？”

“你能不能竊聽到某人的電話。”蕭理開口。

殷源琢磨了下，身體就忍不住顫抖：“大哥，你這麽做可是犯-法的呢。”

“你不是吹噓自己頂級黑客？”

“這……”殷源還年少的時候，是個計算機癡人。高中時代就用一臺電腦竊入學校裏的總控機，全校所有電腦屏幕上都出現高二六班數學老師利用權務之便強行要求學生們進行補課。

原本老師在課外補課是這個學校裏心照不宣，只不過沒有被人放到臺面上來的事情。被這麽一弄，在學校裏引起轟動，校方迫于壓力只能徹查這件事情。結果一查牽連出了一大串違規校外補課的名單。

後來殷源還加入國內最大黑客組X-L，還從底層一路進入最頂尖的層次裏。只不過後來因為些原因，殷源退出論壇，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殷源曾經是個頂尖黑客。

将一個電話號碼放到殷源手裏：“就是這個人，我們要竊聽他的電話。”

“其實要竊聽一個人的電話，在他手機裏放入竊聽器不是更方便。”殷源皺着眉苦惱：“你知道通過技術竊聽的話，我得先攻入那人的通信網絡服務商裏，在那麽多信號裏找到這個號碼。理論上可行，不代表有實踐性啊。”

蕭理沉默了下：“不如……你去試着套話，然後錄音？”他看向胡桐。

胡桐滿頭黑線，搞到現在還是繞回原來的法子上：“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金夏就是一口咬死了合同沒有改過。不過……如果換一個人的話……”

這次輪到蕭理流黑線了：“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不允許。”

被蕭理霸道的話激了下：“你管我啊，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的辦法。既然你的辦法行不通，那就只好用我自己的辦法了。”胡桐粗着脖子道。

“誰說我的辦法行不通了？”蕭理問。

胡桐攤攤手：“事實證明，的确如此。”

“你看着，我會有辦法的。”蕭理這時像個賭氣的孩子，憤憤地說道。

殷源看着此時的蕭理，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人一樣。蕭理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像老小，向來都是喜怒形于色，沉穩內斂的。但在胡桐面前，就好像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顯露出本性。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別吵了。”殷源看着小倆口吵架，貌似是因為自己引起：“我說雖然很難，但也不是辦不到啊。”

胡桐和蕭理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放到殷源身上，同樣的炯炯有神，同樣的充滿期待。

嘆口氣：“我試試吧。”殷源在黑客論壇的時候，還真聽說過有一個傳說中的大神，為了找到自己女朋友的下落，在不知道女朋友手機號碼的情況下，竊入了通信系統的信號發射中心，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真的找到了女朋友的信號，還将她的最近通話記錄翻了個遍，确定沒有作死的情敵後，美滋滋地又重新去追女朋友了。

但這在當時他們聽來，肯定是被神話了的傳言，究竟是不是如此，誰都不知道。

殷源既然起來幹活，就不喜歡被別人幹擾。把倆人掃地出門，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蕭理将臉一沉：“殷源，你就是這麽對老板的？”

殷源愣了愣，蕭理要麽不拿喬，一拿喬起來就能讓人分分鐘想扇死他的節奏。

“請慢走，金主大人，小的要為您鞠躬盡瘁，誓死效勞啦。”殷源能屈能伸。

蕭理一臉正色：“不，我不是你的金主。”手一指身旁的胡桐：“我是她的金主。”

胡桐、殷源：……戲精本精沒錯了。

三天後，蕭理收到一段錄音。

其實就算殷源能成功竊聽到金夏的電話，金夏不肯說關于胡桐合同的事情還是白費力氣。所以蕭理匿名給金夏發了那張合同的照片，金夏收到後，立刻聯想到拍下這張照片的人是莫離。

于是給莫離打去電話，兩人争執的全部情況便被殷源一字不漏地錄了下來。

收聽完整段錄音後，蕭理對錄音效果還是比較滿意的：“恩，尚有用武之地，值得表揚。”

殷源：“……謝老板誇獎。”

雖然看的人很少，但還是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