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喵喵喵
喵喵喵
07
“公貓禁止入內。”阿瑟拉悄無聲息地跳上了門口的高臺,像一個最嚴苛的監控攝像頭那樣,俯視着護欄內外,“即使是國王,和他聘請的育兒專家。”
國王還在舔毛,此刻的護欄前,只有貓學者一貓的身影。
貓學者穿着厚重的衣裳,披着鬥篷、裹着圍巾、戴着帽子,卻依然感覺頸後凜凜地刮着寒風。被這樣一雙頂級獵殺者的眼睛鎖定,貓學者再想與人類幼崽親近,也只能乖乖兒地守在原地,與幼崽隔着欄杆相望。
看着悠哉游哉踩着貓步、馱着幼崽一步步靠近的西伯利亞森林貓,貓學者緊張地舔了舔鼻子。
——你應當對自己有信心的,範·斯芬克斯!貓學者在心中寬慰着自己:以你風度翩翩的氣質、讨人喜歡的裝扮和親切無比的皮膚,人類幼崽必然會在第一時間便喜歡上你,吵着嚷着要和你玩!
——畢竟,人類是一個文明的貓亞種。他們必然不會像那些膚淺的、傻乎乎的、就知道圍着尾巴繞圈圈的傻貓那樣,只喜歡豐滿的皮毛;他們一定能透過斯芬克斯族充滿睿智的大眼中,看到與他們一般無二的文明輝光!
“喵!斯芬克斯先生!”塞西莉亞友好地和他打着招呼,“我讀過您的文章!那篇《震驚!貓與尾巴多年争鬥的秘密找到了!》寫得實在是太精彩了!我還推薦給好多貓了呢!”
“我只是為了貓族的科學文化,做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貢獻而已。”貓學者表面謙遜,實則心思已經飛到了貓王後的背後。
人類幼崽此刻正趴在那兒,用她那靈活的五根手指,攀登着貓王後的背脊!
雖然還沒有瞧見幼崽的腦袋頂兒,貓學者就已然被感動了:她是如此努力地攀上頂峰,只為了與自己相見!若是貓王後再矮一點兒,又或者不争氣的他再長高一點就好了!她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貓學者的心髒怦怦地跳動着,充盈着即将見到幼崽的激動:他堅信,這是遠古基因的召喚!是祖先與人類曾經生活在一起的漫長時光在蘇醒!而那只幼崽的心中,必然與自己湧動着同樣的親切感!
——幼崽的小手爬上來了!
——幼崽冒出了一個腦袋瓜!
——幼崽露出了黑漆漆的眼睛!
——啊!幼崽正在看着自己!
貓學者感覺自己快要幸福得暈厥了過去!
伏在毛絨絨的貓腦袋上的“開拓者大人”,第一眼被滿眼的紅白色搶占了視線,聖誕帽子尖上的絨球搖搖晃晃,勾住了她的視線。
……對,沒錯,貓學者今日的裝扮,正是深受古藍星小朋友們歡迎的聖誕老人裝。
“開拓者大人”烏溜溜的眼睛轉動着,轉到了貓學者酷似ET的臉上。
然後……
她癟着小嘴,猛地把臉埋起來,兩只小爪子一松一放,手腳并用地順着貓脖子的曲線滑下去,藏在長長的圍脖毛裏不肯動了。
不遠處的布偶貓克裏斯汀娜,一邊躺在地上吃零食,一邊看着戲點評道:“醜到了。”
阿瑟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說,”求生欲旺盛的布偶貓一個激靈,清了清嗓子,把陳述句變成了軟綿綿的、跌宕起伏的疑問句,“……醜到了,喵嗚?”
但在貓學者認定的真理面前,沒有貓貓可以打敗他!
他相信人類絕不會是膚淺的生物,便有一百萬種理由可以解釋如今的現象:“是羞恥心!”
“着裝得體,對于無毛直立貓來說,不僅是出于保暖禦寒的現實需求,更是出于智慧生物的羞恥心!”貓學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們都是天生有毛的貓,不懂得無毛貓衣不蔽體的尴尬!幼崽在你們面前,必然是沮喪的,然而你們讀不懂幼崽的沮喪,她便只好自暴自棄地放棄了衣服!然而,當同樣無毛卻身着服裝的同類站在她面前,她內心的羞恥感就自然而然地被喚醒了!”
貓學者譴責地看着這群沒有經驗的貓貓:“然而這不是幼崽的錯!幼崽只是一個無辜的寶寶,她又能做什麽呢?一切都是照顧她的成年貓貓們的疏忽!”
塞西莉亞和阿瑟拉紛紛低下頭,愧疚地檢讨着自己,并在貓學者的指導下,成功地把扒下來的“貓皮”重新幫幼崽穿了上去。
幼崽迷惑地配合了大貓們笨手笨腳的動作,然後低着頭,扒拉了一下跑到胸前的貓耳朵帽子:穿反了……
不過大度的人類幼崽,是不會計較笨貓貓們無傷大雅的小錯誤噠!她坐在圍欄內的地板上,擡頭的時候又一不小心看到了貓學者的臉——近看更唬人了,幼崽忙不疊地保住塞西莉亞大樹般的前爪,藏到了塞西莉亞的肚皮底下。
貓學者殷殷地看着她,雖然失落,但還是表達了體諒:“她也許還在為剛才不正式的見面而羞怯。”
真的嗎?克裏斯汀娜小小的腦瓜,充滿了大大的疑問:……真的不是因為看到貓學者的臉,害怕自己以後也會長成這樣,所以吓哭了嗎?
在貓學者進行穿衣服教學的過程中,奧斯丁終于把所有的閑雜貓貓都舔了一遍,并且驅散離開了。
“塞西……”舌頭發麻的黑色大貓,看到王後塞西莉亞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趴在地上向她撒嬌,然而大庭廣衆之下,偶像包袱極重的貓國王只能缱绻地喊了她一聲,将腦袋輕輕地靠在欄杆上。
綿綿密密的黑色長毛,透過欄杆的縫隙擠進來,随着塞西莉亞的靠近和舔舐,兩只大貓貓之間的空間充斥着貓毛,黑色的毛毛和灰白色的毛毛交錯在一起,像是野蠻生長的毛絨叢林。
而原本藏在灰白色叢林中的幼崽,看到橫斜而出的黑色枝蔓,好奇地探出了腦袋,摸了摸軟軟的黑毛。
在兩座叢林的相互親昵中,充滿冒險精神的幼崽,爬爬走走,偷渡到了那座黑色叢林的腳下——這對她來說,本就沒什麽難度。欄杆的縫隙,恰巧能擋住新生奶貓的大頭,但對于更小一些的人類幼崽,不過是擠擠就能鑽出去的程度。
奧斯丁察覺到的時候,這只幼崽已經踩在了他的爪子上。
……真是一只膽大包天的幼崽。奧斯丁想,已經很久沒有貓,會這麽大大咧咧地接近他了,他們總是一看到他那張兇巴巴的黑臉,就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腦袋,看似打鬧,實則借着打鬧的動作遠離他。
他低下頭,想要更仔細一些地觀察這只幼崽。
然而這只幼崽,似乎将他的動作當成了鼓舞。她一只手抓着他的前腿,另一只手躍躍欲試地伸長了,想去抓他的貓胡子。那一刻,連奧斯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的,他将兇巴巴的腦袋垂得更低了,讓顫動着的長胡子,輕巧地落到了幼崽的手心。
“呀!”幼崽發出喜悅的叫聲,蕩漾着快樂的眼睛,就像是鮮花上的露水,倒映着整個世界,也倒映出奧斯丁的影子。
奧斯丁心中微微一動。
他怕驚動了幼崽手中的胡子,只能以極低的氣音,問塞西莉亞:“她叫什麽名字。”
“咦?”塞西莉亞只顧着和幼崽玩鬧,全然沒想過這個問題,便順手扔回給了奧斯丁,“你給她取一個吧。”
“蘇西。”奧斯丁輕聲道,“蘇西,好不好?蘇西,是百合花的意思。”
他一瞧見幼崽的眼睛,便想起了那個露水彌漫的早晨。總喜歡抄近道的西伯利亞森林貓,叼着一朵雪白的百合,輕快地路過了他的陽臺。
“百合花含有毒素。”他瞧見了,便忍不住糾正這只粗心大意的貓貓,“對貓不好。”
“可它好看呀。”少女時期的塞西莉亞停住了腳步,歪着頭瞧他,一雙藍色的貓瞳像是晨間清澈的湖。她的心思那樣簡單,又那樣純粹,清淩淩地撞進了奧斯丁的心裏。
——無論這只幼崽是什麽,從何處來,又将往哪兒去……
奧斯丁在心裏說,他願意為塞西叼起這朵美麗的花,即便是危險而有毒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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