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喵喵喵

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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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好的時候，克裏斯汀娜和塞西莉亞會把六只小貓貓都叼到窗戶邊，給她們圈出一塊有陽光的地方，看着小貓貓們滾來滾去地玩耍。

塞西莉亞喜歡堵在幾只毛前進的方向上，翻起白色的毛絨肚皮，等着搖搖晃晃的小腦袋們撞過來，又或者邁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爬到她身上去。

如果她們肯接受塞西莉亞的碰瓷，乖乖地爬上貓貓山，塞西莉亞會好心地用嘴巴拱起她們的小身子，幫着她們滾上自己的毛肚皮；可要是這些小家夥貼着她的邊緣溜了，塞西莉亞又會在地上打個滾，轉到她們新的前進方向上，将她們的路給堵得死死的。

塞西莉亞：繞路是不會讓你們繞開的！小貓貓就應該在大貓貓的肚皮上打滾才對！

克裏斯汀娜則“童心未泯”地和自己的毛孩子對嗆起來。

這只表面純良，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布偶貓貓（克裏斯汀娜：才沒有！），一邊嫌棄着沒長齊毛的幼崽醜兮兮的，一邊又特別喜歡撩撥這些眯眯眼的小崽子們。

克裏斯汀娜尤其愛挑釁二毛。

二毛是一個霸道又暴躁的小姑娘，連吃奶的時候，都不肯被別的小貓貓擠在下排。有時候為了不讓貓壓住她，她還會從一排小貓貓的身上踩過去，然後就地趴在小貓們身上，別扭地橫着身子吃奶。

若是撞到了牆壁、貓窩又或者什麽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二毛小姑娘也會生氣地“咪嗷咪嗷”起來，仿佛是這些死物主動撞了她似的。

——塞西莉亞倒是十分喜歡她的小脾氣，也因而經常跑去碰瓷二毛小姑娘，二毛總是會非常“配合”地用小爪子用力踩踩，非要從塞西莉亞的身上碾過去不可。塞西莉亞還不能推她，推她她就轉移注意力到別的方向了，如果不打擾她，她就算爬不上去也會和“貓貓小山丘”較勁，一邊跌跌撞撞地失敗，一邊喵喵咧咧地攀爬。

這樣一點就炸的小火藥，自然是不允許別的貓貓舔她，把她當作是小弟的。

可二毛越是反應大，克裏斯汀娜越是喜歡将她當作玩具，舔上一下，小姑娘就揚起粉色的小爪子，兇巴巴地不知道對着哪個方向嚎半天。克裏斯汀娜就是喜歡把她弄到炸毛，然後欣賞她生氣的小模樣。

蘇西最近則沉迷于研究奶貓身上的結構。

她有時候會好奇地趴在某只毛旁邊，盯着奶貓緊緊閉成一條線的眼睛；有時候又會伸出自己的小手，或是揉，或是捏一捏奶貓的小臉，躍躍欲試地點一下她們的小鼻子然後迅速地撤回手，又或者幹脆壓在奶貓的背上，抓着尖尖的小耳朵玩。

她還喜歡摸人家的小爪子。

蘇西也見過大貓們的肉墊，厚實又結實得像是真皮沙發墊一樣，而她的手指太小了，戳在上面也戳不出一個坑來，很快就被蘇西抛出了玩具的範疇。

奶貓們的小爪子卻不是這樣的，稀疏的白毛覆蓋下，是新鮮得像櫻花一般的粉色，而且也不大，是堪堪可以被蘇西抓在手中的大小。蘇西握着她們的爪子，就像是握着另一只軟綿綿的小手一樣——只不過這只“手”長了尖尖的爪子。

她偶爾還會扒着奶貓們的爪子，扒開爪縫，比較着指頭張開的貓爪和自己攤開的手掌之間的區別。

而論起區別，人類幼崽和這些滾動着的毛孩子，最大的差異或許就在人類沒有尾巴上了。越是相近的個體，越是容易被拿出來比較，因為小貓貓們和自己的體型差距最小，而且一比較就是五只毛一起，蘇西尤為喜歡關注她們的小尾巴。

她有時候會把細長的貓尾巴抓在手裏，有時候又會在某只毛的尾巴甩來甩去時，将自己的小手攤在旁邊的地面上，等尾巴甩到自己的手心再一把揪住，自娛自樂地玩抓尾巴的游戲。

非要和自己的崽子過不去的克裏斯汀娜，又一次把二毛弄得“嗷嗷”叫的時候，蘇西剛好在旁邊玩着四毛的尾巴。

作為一只逆來順受的崽，四毛從不抵抗蘇西的盤弄，哪怕是把他的小尾巴打結他似乎都不會有什麽反應。

只是這一次，蘇西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小腦瓜裏突然冒出了個什麽注意，竟然趁着二毛張開嘴“嗷”的時候，慢吞吞地抓着四毛的尾巴尖尖，戳到了二毛的嘴巴裏，還做出了一個洗刷的動作。

——也許是在模仿刷牙的動作？

克裏斯汀娜都驚了！

作為一個才出生沒幾天的“閉眼玩家”，二毛在克裏斯汀娜的碾壓優勢下，整日只能隔空嗷叫，找不到具體的的敵方對象。蘇西突如其來的神奇操作，讓反應迅速的二毛果決地鎖定了打擊對象，揚起小爪子，一邊拍打，一邊順着尾巴的脈絡摸索過去，拍在了還在發愣的四毛身上。

暴躁二毛：貓貓的世界裏，不需要動機、證據、作案手法、邏輯推理，誰離得最近誰就是兇手喵！抓到現行以後，不需要猶豫，一爪子糊過去就可以了！

無辜的四毛，就這樣變成了背鍋俠，一下子被二毛推翻在地，按着啃咬。而作為罪魁禍首的蘇西，只是在二毛撲過來的時候，默默松開了小手，坐在一旁，變成了事不關己的吃瓜群衆。

“純真善良”的克裏斯汀娜，瞅了一眼蘇西：你不對勁。

“清清白白”的蘇西，睜着烏溜溜的圓眼睛，咬着小手望回去：蘇西什麽都不知道呢！

暖洋洋的太陽在頭頂曬着，不過兩三個小時，小貓貓們便打起了哈欠，以奇奇怪怪的姿勢，陸陸續續地睡着了。

克裏斯汀娜被傳染了睡意，也趴了下來，困困地半眯着眼睛。喜歡照顧小貓貓的塞西莉亞，卻是翻身爬起來，将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小貓，叼到了一起。

克裏斯汀娜歪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壞主意，也爬起來“整理”起了小奶貓們。

塞西莉亞和克裏斯汀娜将小貓貓按照順序，排成一排，全都翻成一模一樣的仰躺姿勢，捋成一個個長條，腦袋向內、尾巴向着窗戶，讓日光可以舒服地曬在她們的小肚皮上。

二毛似乎感覺到擠到了，蹬着小腿，把自己蹬了出來，橫在大毛和三毛的上面躺着才肯罷休。有點強迫症的克裏斯汀娜則又将它按了回去，把它的小肚皮捋平，叛逆的二毛即使在睡夢裏，也掙紮着對空中打起了貓貓拳。

塞西莉亞則孜孜不倦地順着毛孩子們不安分的尾巴，想要将它們平行地排成一行。五條尾巴，一溜兒地順成五線譜，然而到了蘇西這兒，卻戛然而止。

再粗心大意的貓貓，也能注意到蘇西對尾巴的興趣。

——雖然尾巴是一個壞東西……

塞西莉亞看了半晌，下定了決心：別的小貓貓都有尾巴，麻麻不許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