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可以陪盛野玩玩

他可以陪盛野玩玩

楚知意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聽到一場告白。

非常随意的,不正經的,漫不經心的告白。

楚知意面不改色推開離他過近的臉頰,“開玩笑就沒意思了。”

“不是玩笑。”盛野沒被推太遠,“一直喜歡你。”

還說不是玩笑,“一見鐘情”和“一直喜歡”挨得上什麽邊?短短一分鐘的時間,連個謊話都圓不明白,盛野未免沒誠意得太過分了。

“真喜歡我?”不過楚知意沒揭穿他,心情也變成了真正的冷靜。

“是。”毋庸置疑的語氣。

“既然如此,那你在飯桌上為什麽要灌我酒?”楚知意放下手。

難不成灌酒也是表達喜歡的方式麽?

說不定那杯酒就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沒有那杯酒,他一定不會醉得這樣厲害。

“沒有灌。”盛野重新湊近, “那時候不是告訴你,不要喝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已經喝了五杯酒了,再喝一定會不舒服的。”

楚知意蹙起眉。

盛野說過嗎?他怎麽沒聽見?別不是又在騙他。

他剛想要反駁,就在今晚的回憶中想起一件相關的事。

——盛野給他敬酒時,确實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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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聽清,只以為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恭維,就直接幹了那杯酒。

原來不是讓他喝酒啊……

楚知意莫名又開始煩躁了。

沒聽清就很煩,誰知道盛野說的是真是假。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盛野對他“一見鐘情”這句話,絕對是假的。

盛野不是想和他談戀愛。

盛野只是想和他玩一玩。

楚知意眨眨眼,徑直推開盛野,起身向外走。

而後,他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力道之大,讓他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

楚知意索性停下,轉身看向盛野,“你要做什麽?”

很淡的語氣,任何人都能聽出來。

“你要走嗎?”盛野也很平靜,直到這一刻,他仿佛才顯現出某種本性裏的冷酷。

盡管只有一瞬。

楚知意察覺到了。

“不然呢?”楚知意無動于衷地說,“你不想走,那我走好了。”

一直停留在這和盛野做無謂的糾纏,不會是什麽好事。

盛野緩步走到楚知意面前,兩個人以極近的距離面對面注視彼此。

這種時刻,楚知意才切切實實感受到盛野的身材有多麽優越。

高也就算了,比例居然也好得令人發指。就是不知道衣服下的身體有沒有好好鍛煉過,如果有的話,應該會是一副讓他很喜歡的完美肉-體。

不過高也有高的壞處。

比如現在,盛野看他的眼神沒有惡意,卻有種野獸捕獵的專注感,就好像把他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這不免讓楚知意産生了即将被咬住喉嚨的錯覺。

“楚知意。”盛野将另一只手搭在了楚知意肩膀上,“不要走,好不好?”

相反的,盛野的語氣是祈求的。

“不走留下來陪你上-床麽?”楚知意聲音平淡,話語卻近乎尖銳。

“我可以服侍你,會讓你很開心,好不好?”盛野認真說。

楚知意一拳打進棉花裏,一時難以控制,重重拂開了盛野的手臂,“你不要裝傻好不好?我現在對你一點想法也沒有,你也不需要做任何事。”

話說完,盛野握着他手的力氣登時更大,似乎要用力到把他捏碎。

“真的一點……一點也不喜歡我了嗎?”

廢話。

誰會真的喜歡上一個才見面不久的陌生人?

“是。”楚知意回答。

“可我好喜歡你,楚知意,好喜歡好喜歡你。”盛野俯身,額頭幾乎與他相貼。

他眼裏的情緒太深,深得幾欲将楚知意席卷。

楚知意微怔,被燙到般顫了下。

随即盛野又說:“不可以不喜歡我。”

楚知意情緒驟轉,簡直氣笑,問:“盛野,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想到什麽就以為什麽是真的,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怎麽到頭來還要求我也喜歡你呢。”

“或許是。”盛野做了個類似肯定的回答。

楚知意發現了,盛野是個非常非常“死皮賴臉”的男人,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奇異般沒有真的讨厭盛野。

大概是盛野說話時,裏面藏着的感情太濃了,濃得不明所以。

迷惑了他。

演員是最會騙人的生物。

他也險些被騙到了。

楚知意嘆氣,自顧自坐回床面,對盛野說:“你低一低頭,我不喜歡仰頭看人,脖子會累。”

盛野沒有任何反駁,十分聽話地俯身低頭。

楚知意心念微動,某種說不清的隐晦快意開始在血液裏緩慢流淌。

他擡起另一只沒有被束縛的手,輕輕抓住盛野的頭發,而後慢慢加大力道,迫使他更往下低了點。

盛野自始至終順從。

那種快意便愈發劇烈。

“喜歡我?”楚知意問。

“是。”

“想和我談戀愛?”

“是。”

“可我對男朋友的要求很高很苛刻,你不一定能接受。”

“多高多苛刻?”

“唔。”楚知意想了想,“首先,你要乖乖的。”

“什麽是乖乖的?”

“随時随地,都要聽我的話。”楚知意揉了把盛野的頭發,“我想要你做什麽,你就乖乖照做,不可以拒絕。”

一個支配性極強的要求。

甚至連限定詞都不存在。

比之盛野的霸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同意嗎?”楚知意多了點捉弄般的笑意。

“我擔心你騙我。”

“騙你什麽?”楚知意的笑意更明顯了。

“故意為難我,再以我達不成要求為由,把我甩了。”盛野平靜陳述自己的猜測。

“一定會為難你的。”楚知意肯定他的說法,“所以,你是做不到嗎?”

“總會有不能控制的反應。”盛野很誠實。

“……什麽反應?”楚知意頓住。

“流汗之類的生理反應。”盛野慢聲說,“你不喜歡,我也做不到把汗水收回去。”

楚知意眼睛微眯,“反應不可以控制,行為可以控制,你把汗擦掉就可以。”

“這樣啊。”

“嗯哼。”

“我想要同意。”

“想要是什麽意思?”

“我怕你說話不算數,也怕你不好好和我談戀愛。”盛野凝視他,“再怎樣乖乖聽話,也不能越過談戀愛的本質。”

“你怕的還挺多的。”楚知意好笑又散漫,“那你說,你想要怎樣?”

“白紙黑字。”

“要簽合同啊。”楚知意聽出盛野的意思。他知道娛樂圈裏有的人會為了炒CP增加知名度而簽訂情侶合同,假裝是戀人關系。

現在盛野也要和他簽合同,真是有意思。

“盛野,你是準備在合同裏提什麽條件嗎?”

“兩個條件。”

“看來你早想好了。”楚知意松開他的頭發,“說吧。”

“和我一起演《暴雨降臨》。”

竟然是這個……

“演誰?”楚知意問。

“沈知鵲。”

“……那第二個條件呢?”

“戀愛期至少為三年。”

“這麽長?”楚知意又一次驚訝。

“不長。”盛野也松開了他的手,轉為握着他的手指, “電影明年才開拍,順利的話也要至少後年才上映,我們需要為了電影宣傳,相處的時間會很短很短。”

楚知意聽着,咂摸出一種別樣的意味來。

不會是盛野太喜歡紙片人“沈知鵲”,而他又恰好和“沈知鵲”的特點有幾分相似,所以盛野對他一見鐘情了吧。

就和他的移情作用差不多。

但楚知意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盛野真愛紙片人,是不會将真人代入紙片人的。

他的二次元朋友曾經說過,紙片人無可替代。

還是說,盛野是在為電影入戲做準備,如此敬業麽?

好像也不對。

好怪好怪。

“除了這兩條,其他的都可以由你來定。”盛野晃晃他的手指,打斷了他的思索。

“……真的麽?”

單從可以提出任何條件來說,這就足以稱為一場很優渥的交換。

楚知意真的,真的有些心動。

“真的。”盛野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黑沉眼眸中含着某種蠱惑的意味,“白紙黑字,可以由你的律師來拟定合約,不用擔心。”

楚知意承認,他确實被蠱惑到了,“好啊。”

他不會對一件事猶豫太久,今天和盛野的交談,已經算是例外了。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覺得盛野是真心想要和他談戀愛。

但是無所謂,他恰好想要一個男朋友,盛野也恰好長得……很合他胃口。

他可以陪盛野玩玩。

僅此而已。

“那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是不是?”盛野确認一般。

“是啊。”楚知意随口回道。

猝不及防的,楚知意被抱住了。

一個緊密親昵的擁抱,一個真真正正的擁抱。

仿佛珍愛之寶失而複得。

“……幹什麽?”楚知意本該推開,卻不知為何沒有下手。

“謝謝你……”

謝什麽?楚知意莫名其妙,他拍了拍楚知意的後肩,嘴裏小聲警告:“快松開快松開,沒允許你抱我……”

盛野膽大包天埋進他的頸窩,低低地說:“好。”

灼熱氣息傾灑至楚知意脖頸,瞬間将他激出難以言喻的顫栗。

他硬生生推開盛野,對盛野說:“今晚你不要再靠近我,自己去開間房,或者睡客廳的沙發。”

“以後我們同居了,也要分床睡嗎?”

“你幻想的速度太快了。”楚知意面無表情點點盛野的額頭。

楚知意又說:“你不要想太美,就算同居,你也只能睡我家裏的沙發。”

他家裏可只有一張床,沒有多餘的給盛野睡。

想要睡床,除非盛野和他一起睡主卧。

雖然這并不可能。

他不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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