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異香

異香

“想看到你。”盛野毫不避諱地承認。

“……什麽時候？”楚知意問，“什麽時候安裝的？這個手機是你給我的……給的時候就有了嗎？你早就有這個想法嗎……”

“更早一點。”盛野撫摸他的腦袋，“還記得嗎？我解出了你的手機密碼。”

“所以你，所以你……”楚知意磕磕絆絆不知所措。

“對的。”盛野肯定他的猜測，“所以第一次解開密碼的時候，我就在你的手機上安裝了定位。”

“你怎麽可以這樣做？”楚知意委屈的神色幾乎要掩蓋不住，連淚珠都欲墜不墜。

“為什麽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楚知意含着哭腔，“變态才這樣做，你不可以對我這樣……”

“怎麽這麽可憐啊，寶寶。”盛野聲音柔和，眼中情-欲卻如狂潮激湧。

“删掉。”楚知意紅着眼硬着聲命令，“删掉定位的東西。”

“不可以删。”盛野說，“不然我會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看着。”

“寶寶。”盛野似是嘆氣，“總有人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楚知意抿着唇不說話，像是想起了來自過去的陰霾。

“我偷偷去同學聚會，然後蘇宴來找我……”他頓住，半晌才說，“還有我在家裏，被關進地下室……你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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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很對，是不是？蘇宴想搶走你，你的媽媽也想搶走你，我的鵲鵲太搶手了。”

變相且肯定的回答。

楚知意蜷縮手指，仿若陷入某種極度的糾結中。

就像盛野說的一樣。

如果蘇宴找到他那一刻，盛野沒有出現，蘇宴就算沒辦法把他帶走也一定會擁抱住他。

他最讨厭和不喜歡的人肢體接觸。

如果被關進地下室那一刻，盛野沒有出現，他發着燒被關一夜也未可知，更何況宋羽煙有意為他洗去記憶。

說不定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見到盛野。

楚知意眼睫輕顫，低聲又問：“可是那天我在家不是麽？位置是沒有變的，難道你的定位還能準确到高度嗎？”

“給你打電話了。”盛野神色溫柔，“你沒有接，你不接的話，我總是會很着急。”

“那我在許子悠那裏的時候你也該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打了就會知道我是好好的。”

盛野忽地笑了，“是想給你打的，可又擔心會打擾到你，我發了消息，結果你沒有回答我……之後有十五分鐘，能夠看到你的信號更是完全斷了，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屏蔽了。我本來就已經很着急，很着急……”

“你別去欺負許子悠。”楚知意急忙說，“也別去弄他那個師弟。”

“這麽關心他啊。”盛野意味不明，“我還沒有提到他的名字，鵲鵲。”

“不管怎麽樣，他沒有壞心，而且陰差陽錯地提醒了我……”楚知意低着頭，“是不是我不問你永遠不會告訴我……是不是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必須要我發現你才會承認……”

“沒有了，寶貝。”盛野安撫般将他按在懷裏，“不生氣，好不好？流眼淚太多的話，一會眼睛該疼了。”

楚知意看起來有些抗拒盛野的懷抱，不過他并沒有動，只是不情不願地站在原地，悶聲說：“盛野，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盛野輕笑起來，直接将他打橫抱起，他猝不及防，下意識摟住了盛野的脖子。

短暫的反應後，他立即喊了聲“盛野”，同時拍着盛野的肩膀掙紮起來。

可惜他的反應太遲鈍，掙紮還沒持續兩秒，整個人就陷進了沙發裏。

盛野親吻他不高興的臉，哄道：“幫你敷下眼睛，好不好？我讓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一會兒就送過來了，吃飯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楚知意側過臉不說話。

盛野将熱敷袋敷在他眼睛上，又勾住他的手指慢慢地晃，讨好一樣。

楚知意不理會盛野的小動作。

他倔着氣，于是這種不為所動一直持續到吃完飯洗完澡依舊沒有消弭，連盛野想給他吹頭發都默聲拒絕。

他找了身長袖長褲的絲質睡衣出來，一絲不茍地穿好，然後裹着被子躺在床邊緣。

實實在在的邊緣，空出來的位置恐怕還能再容納三四個人。

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和盛野冷戰。

盛野神色如常，看不出心緒也看不出變化——他正在做一件常事——點香。

從他将香爐送給楚知意起，熏香就成為了這個家的固定習慣。

頻率雖然沒有高到每日都點，可兩三日一點倒很平常。

香爐之上，薄霧袅袅。

盛野鎖住主卧的門，走到床邊抱起楚知意，将他放到大床中央。

楚知意閉着眼睛好似睡着，即便這樣大的動靜也都不動。

盛野緩慢而有力地拽開被角，先是握住楚知意的左手看了五分鐘，确定求婚戒指還在無名指上好好圈着，才又解開楚知意睡衣的扣子去看另一枚素戒。

很幸運。

素戒吊墜也好好地被楚知意戴着。

他用手指碾過楚知意的胸膛，楚知意立刻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下。

“對不起，寶寶，我剛剛洗過澡，冰到你了，是不是？”

盛野的道歉不算有誠意——他并沒有放下手，而是繼續慢條斯理地解着楚知意的扣子。

小香爐裏的香氣幽幽彌散開，卧室的每一個角落都被這種雅沉的香氣浸透。

白淨平坦的小腹全然展現在盛野眼前。

他虔誠地俯身親吻，如同獻愛于至高的神靈，可他的舌頭又熱極了有力極了，仿佛剛剛掙開鎖鏈的獸，意圖将神靈全身上下都打上屬于自己的痕跡，沉默兇蠻。

吻跡漸而向下，盛野舔過楚知意的側腰，手指無聲搭在睡褲邊緣。

“寶寶。”盛野盯着楚知意輕微起伏的小腹，饒有興致地又喚，“寶寶，鵲鵲。”

他說：“你有點難受，是不是？”

這句話輕而易舉擊穿了楚知意睡覺的假象，楚知意忍不住般睜開眼睛坐起身，一言不發地将盛野往一側推。

盛野順勢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抱了個滿懷。

“盛野！”

“我在呢，寶寶。”

盛野為這來之不易的回應而愉悅，索性鎖住楚知意将他腰腹下的衣服褪了個幹淨。

楚知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盛野欺進膝間親吻。他顫着腿想踢盛野的肩膀，又在相觸瞬間被盛野按住腳踝，皮膚相貼，燙得他腳心發軟。

盛野按住小喜鵲的肚皮，輕聲呢喃：“你出汗了，寶寶。”

“別碰我。”楚知意想打開盛野的手，卻發現手心也散着不可名狀的軟意。

他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原因，可在看到盛野比平常更黑潤的眼眸時，忽然冒出一個極荒謬的猜想來。

“你給我下藥，盛野！”楚知意掙紮之心頓起，連胸膛都起伏得厲害。

“好聰明，我的鵲鵲。”盛野的手指獎勵般滑過他心口，幾乎沒費力氣就平息了他的掙紮。

“你瘋了是不是？”楚知意的另一只腳踩着盛野腹肌，像是借此來保持他們之間岌岌可危的距離。

腳下的肌肉緊繃到驚人，他有些怕，下意識就想收回腿。

可盛野顯然預料到他的行為，竟然将他這只腳的腳踝也牢牢按住。

楚知意徹底慌了，卻因氣性還在怎麽也不說求饒撒嬌的話，只不可置信地又問：“你也給你自己下藥了，是嗎盛野？你不要這麽混蛋好不好？什麽時候？哪裏……飯裏嗎？”

盛野哄孩子般：“答錯了，寶寶。”

“你快松開我！”楚知意無心關注真正的答案了，他怕極了，怕得渾身都在顫，怕得想立刻從這裏逃開。

盛野輕笑了下，摩挲着他的腳心又一下下親吻他的腳踝，“不怕，第一次的時候都沒有怕，怎麽現在慌成這樣。”

楚知意愣了下，微妙異樣閃過心頭。

室內香氣淡雅，是他已經聞慣的味道。正因為習慣，所以哪怕一點小小的不同都能輕易感知。

這是伴他入睡的香不假，可今晚的香氣裏，還摻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他忽然想起，盛野生日當天，卧室裏也點了香。

更一小章，有點卡文（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