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次告白
三次告白
林景深吻上何歡的唇,像個終于讨到玩具的孩子。
酒味透過呼吸暈開,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難聞。
是彼此的味道。
他也快醉了。
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燈光下女孩肌膚瑩白透亮,不一會兒便讓人覺得兩眼發熱。
林景深勒令自己不能在待下去了,可身體卻好像灌了鉛,完全不聽使喚。
“怎麽辦……”他附在她頸邊呢喃,“何歡,我該拿你怎麽辦……”
夜色漸深,城市的霓虹五光十色,流淌成一條熱鬧的河。
林景深倚在窗前,拿出手機,找到楊一銘的微信:出來喝點?
他家離這兒不遠。
三分鐘後,楊一銘的消息彈了出來:地方你定。
确定何歡睡安穩了,林景深關好門,來到一家距離小區不遠的酒吧。
是真的“酒”吧,顧客多以喝酒為主,沒有嘈雜的音樂,人們說話都壓着聲音,生怕打擾到別人。
楊一銘等候多時了,跟前有一杯喝了一半的酒。
他擡腕瞥了眼手表,随口道:“不像你,遲到了半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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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深坐下,疲憊的捏了捏眉間位置:“有人在家不放心,所以來晚了。”
楊一銘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苦澀地勾了勾嘴臉,沒有再接這茬。
兩人沉默地喝着,默契的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好久,等到喝了不知有幾杯了,楊一銘才試探地開口:“你心情不好?”
林景深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楊一銘和他認識多年,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出些。
“嗯。”林景深放下手裏的酒杯。
“說說吧,因為什麽。”楊一銘想是想到了什麽,“難道因為何歡?我和她唱歌……”
“沒可能。”林景深打斷,“楊一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他會因為何歡和別的男人走得近吃味、別扭、不舒服,但絕對不會到心情不好的地步。他相信何歡,也沒那麽不自信。
“我就說,我覺得也不大可能。”看到林景深篤定的樣子,楊一銘只覺得心裏更不是滋味,“那你因為什麽心情不好,方便的話可以說說。”
“蜂場那邊出了點事,不細說了,你也幫不到什麽,況且,”林景深頓了頓,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本來也該結束了。”
楊一銘不會對別人的生活給予評價,更相信林景深的任何決定都有他的道理,于是也沒有再細問。
“這麽快就回去?來了才半個小時。”楊一銘詫異,他以為林景深是為何歡而來,但從頭到尾都沒主動提她的名字。
“我不放心,喝得沒意思。”
林景深越是不提何歡,楊一銘反而更心裏憋得難受,不吐不快。
“你知道嗎,”楊一銘開口,對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林景深說道,“我第一次和何歡見面,是在大四的青年峰會活動後。”
不出所料,林景深一愣,沒有說話,又坐下。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兩個位置靠在一起,會議結束後原本一起出去的,突然你有事情又折回去了,我一個人騎車回宿舍,在學則路的時候,發現有個女孩在我車後面,她一路小跑追着,好像追了很久。我實在好奇,就停下來。”
林景深靜靜聽着,臉上看不出什麽悲喜。
“六月的天,小姑娘滿頭大汗,看到我轉身後,她突然扭頭就走。後來我才知道,他看我的背影像一個故人,因為不确定是不是,所以也不敢叫我,就這麽傻傻地追了一路。”楊一銘扯了扯嘴角,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你說我轉過身,她發現我不是要找的人的時候,心裏是有多失落難受啊。”
大四的夏天,早早被保研的林景深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現在回想起來,記憶都是模糊不清的。
青年峰會,好像是和楊一銘坐在了一起。峰會結束後,他又為什麽折回去了呢,想不起來了。
倘若沒折回去,何歡看到的背影會不會是他,會不會追着他跑,他們會不會早三年重逢?
林景深不願想,心裏好像開了個大口子,怎麽都縫補不上。
“那會兒我覺得這個女生有意思,一來二去也就熟了,知道她在找幾年前認識的人。”楊一銘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無關痛癢的小事,“當時我很詫異,從來沒想過,在現代社會,還有人會這麽癡情,我喜歡上了她,變得和她一樣癡情。她等到了你,我卻等不到她了。”
林景深胸口劇烈起伏,竭力壓抑道:“還是要糾正一下,不是她等到的我,是我走向的她。”
這是他的執念,哪怕是在何歡的追求者面前,也不想讓人覺得是她追他似的。
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是他真心喜歡,用力追求,才得到她的心。
“不重要了。”楊一銘站起來,“她求仁得仁,過得開心,就足夠了。”
“嗯。”林景深付過賬,和楊一銘隔着幾張桌子的距離,他姿态輕松,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因為何歡與別的男人走得近生氣,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往後,離我的人遠一點。”
何歡半夜是被渴醒的,口幹舌燥,喉嚨裏好像在着火。
“唔……好渴。”
林景深趕忙貼身附在她嘴邊:“我在,你說什麽?”
“渴,想喝水。”許是太難受,她語調中都帶着委屈。
林景深就猜到她半夜醒來口渴,早就燒好熱水備着,并提前倒下一杯涼着。熱冷水一兌,溫度恰到好處。
還從廚房裏找出蜂蜜,他看了眼,事巨銳自己旗下的品牌。
等一切都做好之後,林景深嘗了一口,覺得蜂蜜水的味道怪怪的。
“林景深……”卧室門開着,女孩聲音微弱。
“來了。”
喝酒後容易口幹舌燥,何歡是真的被渴到了,林景深把水杯湊在她嘴邊,幾大口下肚,喝得幹幹淨淨。
“林景深,現在幾點了啊……”
“三點,難受嗎?”
“有一點點。”她頭暈腦脹,意識卻是清醒的。
“以後不要再喝了。”
她煩躁地拍了下頭頂:“絕對沒有下次了。”
“何歡。”頭頂男人突然叫她。
“嗯?怎麽了……”
“做我女朋友好嗎?”
這下她更清醒了,艱難地睜開眼,男人好看的眉眼就在跟前:“第三次了……”
“什麽?”
“林景深,這是你第三次跟我表白了。”
“是嗎。”他茫然,“我沒有刻意去記,是第三次嗎,我想再多告白幾次。”
把對你的追求,重複千遍萬遍。
何歡微微起身,她摟住林景深的脖子,臉貼在他頸窩裏,悶悶道:“哪怕只說一遍,我都心滿意足了。”
“一遍怎麽夠。”比起你的七年,一遍怎麽夠,林景深擡頭,去尋找她的唇。
何歡趕忙撇開頭:“不要,我嘴裏都是酒味……”
“我嘴裏也有酒味。”林景深親了親她的臉頰,密密麻麻的吻下,輾轉來到她唇邊,“不信,你來嘗嘗。”
何歡迷迷糊糊的,雙臂緊緊抱住身上地人,學着他的樣子,去同他共舞旋轉,舌尖上仿佛有鈎子似的,只想和那他牢牢纏在一塊。
事态的發展并不可控,林景深身體漸沉,幾年時光重重疊影,在酒精的裹挾下,何歡這些年沒有宣之于口的愛意彙聚成一陣巨雷,震得他心口發疼。
“何歡……何歡……”
眼睛發熱,以至于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得以疏解。
她是年輕的、剔透的,如同六月的荔枝,有着最是甜美的滋味。
他親吻上去,擡頭去看女孩的表情變化,這才發現她雙眼緊閉,不知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
竟然又睡着了……
林景深哀嘆的同時不得不停下,畢竟不能在人睡着的時候暗度陳倉。理智告訴他今晚到此為止,歲月漫長,他們還有大把的未來,來日方長。
想到此,林景深忍不住上揚唇交,連眉稍都是笑意。
甚至迫不及待,開始想象如何對她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緩緩睡着。
第二日一早,何歡醒來後昏昏沉沉的,身上衣物完好,可她明明記得快睡着前……
雙頰發燙,身上有清涼的觸感,她低下頭,只見胸前挂着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是一條吊墜上鑲嵌着大顆鑽石的項鏈,在清晨日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這款并不好買,價格是一回事,量少難買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歡之所以了解的那麽清楚,因為同品牌之前出過一款求婚鑽戒,各大奢侈品廣場鋪天蓋地都是它的gg。
老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這無價寶,也是有心郎的一種體現。
因為珍視,所以舍得。
何歡知道,林景深所有炙熱的眼神,一切講不出的話,都在這八個字裏了。
“醒了?”林景深走房間,帶來淡淡的飯香味,看來已經做好早餐了。
何歡坐起來,不說話,張開雙臂。
林景深無奈,走過去,手穿過她的腰,把人抱起來。
何歡輕車熟路,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
不過就是把人從床上抱到身上的空隙裏,林景深長長悶悶的喟嘆一聲。
這……這……大早上的……
何歡慌了,掙紮着就要下來。
林景深深吸一口氣,痛苦道:“你要是想好過的話,就不要動。”
“林大人,我冤枉啊,明明是你動的……”
這無疑是強詞奪理,林景深好像有些惱,但緊盯着她的眼睛裏都是細碎柔軟的笑意,咬牙問:“還想不想我帶你出去了?”
“嗯?”何歡驚喜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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