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Episode25倒黴蛋太宰
Episode 25 倒黴蛋太宰
“我說……你到底要笑到什麽時候?”
由香織一臉無語地看着快滾到地上的太宰治,無比嫌棄地往旁邊走了一步,試圖離某個當街狂笑的家夥遠一點。
可惜,黑發少女才剛準備行動,就感到背上的大提琴盒一沉。
為了防止由香織偷跑,太宰治很雞賊地扒拉住了少女的琴盒,整個人宛如一只大型的棕色布袋熊,拽住了琴盒的下擺。
由香織甚至能隔着盒身,感受到對方大笑時胸腔的震動。
“哈哈哈哈哈——!抱歉,由香織小姐,請再給我十分鐘哈哈哈哈!”
哦,還是笑得快厥過去的那種。
“那也別趴在我的刀上啊!”
由香織黑着臉搖晃琴盒,試圖把粘在上面的大型‘布袋宰’抖下去。
難得事務員小姐們送的禮物,要是弄壞了怎麽辦!
可惡,本來她還想着趁今天下班早,順帶去幾家中華超市買一些新鮮的鴨血調劑口味,現在這情況看來,不是完全走不開,浪費時間嘛!
一想到去晚了沒貨,第二天還要繼續喝味道堪比腐乳+臭醬油的熊血充饑……
某個吸血鬼少女盯着繃帶怪的目光,逐漸和善。
“……嗝!!”
大笑中的太宰治突然頭頂一寒。
他緩緩擡起腦袋,冷不丁對上由香織往外冒黑氣的笑容。
“我數到三,再不放開的話……”
黑發少女微笑地彎起唇角,尖尖的小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就把你的腦袋全剃禿,也挂到天文塔上去哦~”
也?
太宰治:“……”
很好,破案了。
所以橫濱地下論壇裏提到的,《某異能特務科長官,深夜被神秘黑影扒光,挂在橫濱天文塔尖》的情報是真的,并且始作俑者就在他眼前。
慘啊。
據說得虧了當晚,特務科的長官夫人決定離家出走,中途發現了不對勁,翻出了丈夫的緊急聯絡通訊。
又聽說,那位長官被消防隊從塔尖上救下來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一條短褲了呢。
結果趕到現場的長官夫人一看,直接火冒三丈,以為自家丈夫是在外頭沾染了什麽奇怪的桃色美人,才整日不回家。這下娘家也不回了,氣得當場要離婚。
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精彩。
啧啧啧,昨夜橫濱的風,甚是喧嚣。
瓜也很香。
論壇裏一連串吃瓜猹的激動發言,彈幕似地‘噠噠噠’在太宰治的眼前滑過,成功讓某個心眼繃帶怪的笑聲一停,‘啪’地松開了大提琴盒,往後倒退了兩步。
嗯,他追求的是清爽且富有朝氣的自殺,對這種社會性死亡沒有半分興趣!
“哼,算你識相。”
由香織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兩人已經離偵探社很近。
隔着一條街的距離,只要黑發少女的速度夠快,交完委托報告後,正好能趕上超市的晚市時間。
由香織看了眼天色,就在她準備丢下礙事的同僚,沖回偵探社時——
轟——!
一聲巨大的響動,突然從前方街道傳來。
遠遠的,還能看到一串黑煙和火星,從建築的上空飄起。
這是……爆炸?
由香織和太宰同時一驚。
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太宰治第一反應是看向Port Mafia的五棟大樓,但扭頭到一半,迅速反應過來。
不對。
爆炸聲源的方向是——
武裝偵探社。
“櫻木小姐和敦他們還在社內。”
由香織皺緊了雙眉。
沒有時間耽誤了。
由香織掃了眼扶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太宰治,直接伸手抓住青年的波洛領帶,把人往大提琴盒一甩,速度全開,直直沖向武裝偵探社的方向!
“抓好,被甩下去可別哭!”
呼嘯的風中,黑發少女不忘了開口提醒。
趴在大提琴盒上,被迫風馳電掣的太宰:“……”
道理是這樣沒錯。
但是,由香織小姐……
你的身高不夠,他的腿還在地上啊——
太宰治很想皮一下,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把話說出口,他就真的離斷腿不遠了。
必要的時候,就算是太宰治,也可以很識相的。
于是,識相的鳶眼青年沉默了三秒後,明智地選擇閉上嘴,默默彎起自己的大長腿,假裝自己是一只大號的棕色布袋熊,牢牢地扒拉在由香織的大提琴盒上。
與此同時,另一邊
武裝偵探社內
“國、國木田桑,這、這是給由香織小姐的‘入社考驗’嗎?”
中島敦一臉菜色地舉着雙臂,顫顫巍巍地問桌子上的國木田獨步。
“很可惜,我們并沒有準備這個環節……敦,對方這次恐怕是來真的。”
國木田獨步面色凝重地說道。
就好像過去的情景再現般,犯人手持着炸.彈闖入武裝偵探社內,揚言要讓所有人陪葬。
區別是——
第一,這回不是偵探社自導自演的戲碼。
第二嘛……
“阿治呢!你們把阿治藏到哪裏去了?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紮着發髻的陌生女性一手握着遙控器,激動地揮舞着手.槍,瘋狂的目光在室內掃射游移。
在沒有找到心心念念的青年後,她又把視線對準了角落裏,瑟瑟發抖事務員小姐們。
“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勾引了阿治!”
“狐貍精、賤.人、狐貍精……”
沒錯,這次襲擊偵探社的是一位女性,還是某個心眼繃帶怪的激進愛慕者。
“我的阿治,我那麽愛他,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我為他寫了那麽多的情書!可是為什麽他沒有不回應我!為什麽沒有愛上我!”
“對了,一定是有人搞鬼,一定是有賤.人從中作梗……是不是你!”
女人面目猙獰地看向了藏在椅子背後的櫻木事務員,上前想要去抓她的頭發。
“——噫!”
槍口之下,櫻木被吓得雙手一抖,差點沒握住藏在身後的手機。
而與此同時,女人想要傷害她的長指甲,已經近在咫尺。
“不是她——!”
國木田獨步驟然大聲開口,女性抓人的動作一頓,看了過來。
“不是?那你說,是誰!”
女人的聲音嘶啞,眼神陰恻恻地盯着國木田獨步。
看她的這副表情,頗有一種但凡國木田獨步敢說出一個女性的名字,她就能把對方手撕了的架勢。
……不能說偵探社裏女孩的名字。
國木田獨步兩眼緊緊盯着瘋狂的女性,試圖用其他情報,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這位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了解過我等偵探社的工作嗎?”
“作為官方政府的合作機構,偵探社每天都要處理大量的疑難案件。就在不久前,我們才協助警方解決了‘橫濱女性連續襲擊事件’。因此,太宰沒有回信,絕非有人從中作梗,而是……”
“是什麽!”
提到愛慕對象的信息,女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微微上前一步,高聲追問。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偵探社內牆角的光影忽然晃動了一瞬,又恢複如常。
一個透明化的人影,正朝着女人靠近。
是谷崎潤一郎。
他的異能力【細雪】能夠像屏幕一樣,在空間裏投影出幻像。
但介于情況危急,他沒有時間制造太宰先生的幻像,而是将自己暫時隐形,接近情緒激動的襲擊者。
期間,由國木田獨步繼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只要奪下了女人手中的遙控器,他們就能控制住犯人,解除炸.彈的危機。
國木田一行人的計劃很完美,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太宰之所以沒有回應你,只是因為案件太多,無瑕他顧而已,不如這樣如何?”
國木田獨步舉着雙手,一邊盯着女人,一邊從桌上爬起,緩緩跪直了上身,繼續抛出誘餌牽引對方的注意力,
“我是太宰的搭檔,手機裏有他的私人通訊號碼,現在就打電話喊他回來。”
“作為交換,你放偵探社的其他人離開,他們都是普通的社員,和太宰治沒關系,我留下和你一起等。”
“阿治,阿治的號碼……”
女性呆滞瘋狂的眼神微微一動,直直地看向了國木田獨步的口袋,顯然對他的提議很心動。
而與此同時,透明化的谷崎潤一郎已經走到了女人的背後。
橘發少年無聲無息地探出手,就在他的指尖距離遙控器只有幾公分時——
“呵。”
前一刻還精神混亂的女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忽然毫無預兆地嗤笑了一聲,眼中閃過赤裸裸的嘲諷。
“……哈哈哈,原來你們都是這麽騙人的嗎?”
——不對,事情不對勁!
國木田獨步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下意識地開口想示警。
然後犯人動作比他更快。
“離我遠點,臭蟲子!”
單手握着遙控器的女人眼神狠厲,想也不想地調轉槍.口,朝着自己的斜後方射了一槍。
“呯!”
子彈夾帶着火星,精準地擦過谷崎潤一郎的臉頰,打在偵探社的門框上。
如果不是谷崎潤一郎察覺到異常,先一步朝旁邊躲了躲。
此刻,他恐怕已經被子彈射穿了額頭,頂着黑漆漆的血洞躺在地上。
“哈,武裝偵探社,我知道你們。”
女人勾起嘴角。
在開了一槍後,她又當着衆人的面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遙控器的紅色按鈕,同時又一次調轉槍口,把還殘留着高溫的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聽說你們很有一些有趣的小把戲,那麽這樣如何?”
女人彎起眼睛,學着國木田獨步數分鐘前的口吻,挑釁地說道,
“這個炸.彈的按鈕是松開式的。現在,只要我的手指輕輕一抖,你猜會怎麽樣?”
她盯着國木田獨步,緩緩拉高了嘴角的笑意,
“——沒錯,包括這裏在內,都會‘轟’地一聲炸出美麗的煙花,整條街的人都得給我陪葬!”
“……你想要什麽。”
國木田獨步沉下了臉。
青年的聲音平靜了下來,但語氣卻透着無形的沉重壓力。
很顯然,他已經發現了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是所謂的‘愛慕者’那麽簡單。
姜發青年銳利的目光在女人的臉上劃過。
分明是一模一樣的五官,但對面的女人卻像是被替換掉了一樣,瘋狂呆滞的眼神變得譏硝而肆無忌憚。
如果說前一刻,對方還是為情所困的跟蹤狂的話。
現在,她就像一個活脫脫的、視人命為玩物蝼蟻的殺人狂。
那眼神中的輕蔑,幾乎不需要掩飾,清晰地從骨子裏滲出來。
簡直就像是現場版的‘鬼上身’,讓人不寒而栗。
“要什麽?”
女人像是思考般偏了偏頭。
她陰寒的眼神,獵食一樣在國木田獨步的身上游走,像極了進食的野獸,尋找獵物最美味可口的部位。
這種眼神……
國木田獨步的心中一緊,本能地想起了不久以前,才伏誅的淺草龍一郎。
“放心,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提前來打個招呼而已。”
似乎是明白時候不對,女人遺憾地收回了視線,輕描淡寫地說道。
打招呼?
什麽意思?
姜發青年腦中的思緒飛快運轉,然而還不等他細問,只見對面的女人耳朵微微一動。
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動靜一樣,看向了窗戶的位置,臉上慢慢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哎呀,來得真快,還是讓人懷念的老樣子呢。”
“那麽,永別了,偵探社的諸位。”
女人說着,手指一勾,就要扣動扳機。
糟了!
在場的衆人頭皮登時一麻。
那一瞬間,他們幾乎看到了前半生的走馬燈,從面前‘噠噠’地騎着旋轉木馬,晃晃悠悠跑過。
中間還伴随着一聲熟悉地,由遠而近地慘叫——
“——啊啊啊啊!”
嗯?等等,哪兒來的慘叫。
國木田獨步抓手賬的動作一頓。
下一秒,就聽到了一聲清冽的嗓音,如破空般驟然響起。
“全體——趴下!”
……等等,這個場景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
國木田獨步嘴角抽搐。
與此同時,距離窗戶最近的中島敦,跟訓練有素的大貓似的,熟練地捂住寶貴的頭發,往地上一撲。
下一刻——
嘩啦!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響聲,兩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破窗而入!
其中一道是太宰治。
嗯,準确地說,是以奇怪的姿勢,棕色樹袋熊似地扒拉在大提琴盒上的太宰治。
青年就這麽一邊慘叫着,一邊被當成回旋镖,‘呼啦——’一下,飛速越過大家的頭頂。
而後在衆人‘Σ(°Д°;’的表情下,哐當一聲,精準地砸在了手持遙控器的犯人身上。
“啊!”
女人痛呼一聲,跟着被撞飛出去,狠狠砸進成堆的檔案櫃裏,再沒有動靜。
與此同時,那個連接着炸藥的遙控器跟着脫手而出,飛入空氣裏。
剎那間,所有人瞳孔驟縮,聽到了一聲清晰的‘滴滴’蜂鳴!
那是炸.彈,即将啓動的提醒。
“啊啊啊!!要炸了啊啊——!”
不知是誰最先慘叫出聲。
偵探社的社員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唯獨國木田獨步一行人清楚地看到,就在爆炸蜂鳴響起的剎那,一個更加迅猛的殘影,瞬閃般出現在了炸.彈旁邊。
他們甚至來不及眨眼。
等到所有人都回過神來時,發現炸彈的熱浪高溫并沒有發生。
唯獨新入社不久的黑發少女,一臉鎮定地抱着炸.彈,眼也不眨地一把薅掉了炸彈上五顏六色的引線,然後用一種掰餅幹的姿勢,‘啪嗒’一聲脆響,熟練地把炸.彈掰成了兩半。
國木田獨步:“……”
中島敦:“……”
谷崎潤一郎:“”……
事務所小姐姐們:“……”
像是感應到了衆人目光,物理拆彈完畢的由香織擡起眼,漂亮如天空鑽石的藍瞳彎起,對衆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貼心地安慰道,
“好啦,已經沒事了哦,炸.彈已經拆掉啦。”
“你們看~”
似乎是為了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一點。
這一次,由香織刻意放慢了速度,手上微微一用力,把本就斷成兩截炸.彈主板,又‘咔吧’一聲,掰成了四瓣。
衆人:“……”
哦,原來是這麽解決的——
個鬼啊!!
“你那是什麽驚悚的物理拆彈啊啊!快把它放下,沙條由香織——!!!”
可靠的國木田獨步麻麻率先醒過神,跳腳暴起。
少女粗犷豪邁的拆彈動作,直接讓他眼前一黑。
這一刻,國木田獨步臉頰漲紅,仿佛聽到了自己,血壓爆表的聲音。
半小時後,犯人被救護車的擔架擡走了。
原本,武裝偵探社的衆人還想參加審訊,問清楚所謂的‘打招呼’是怎麽回事。
但介于由香織那一下回旋镖攻擊,以及某宰治實打實的鐵頭爆錘,比起警方的審訊室,這位犯人小姐恐怕得先進一趟ICU,度過手術期。
犯人當場斷了全部肋骨,疑似腦震蕩陷入重傷昏迷。
至于另一位心眼繃帶怪,托有倒黴蛋當墊背的福,倒是神奇地毫發無傷。
此刻,太宰治象征性地換了一身幹淨的繃帶(?),正生龍活虎地窩在醫務室的床上,扯着被角抹眼淚。
中途,青年還不完了透過手指的縫隙,悄咪咪觀察由香織的表情,發出嘤嘤嘤地控訴,
“西庫西庫,好過分哦,由香織小姐,竟然一聲不吭地把人家丢出去,西庫西庫西庫……”
“……呃,抱歉。”
面對鳶眼青年時不時飄來的幽怨小眼神,饒是和對方不對付的黑發少女,也心虛了一秒。
雖然事急從權,救人要緊,但摸着良心說,這次确實是她做得不地道。
由香織撓了下臉頰,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果,遞到太宰治面前,
“對不起,別哭了,這回算我欠你一次。”
“……哦?”
黑發少女這話一出口,某個心眼繃帶怪的哭聲頓時一停。
青年鳶色的瞳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看向由香織的眼神清亮,哪有上一秒痛哭流涕的模樣。
由香織:“……”
由香織的眼角一抽,但還是耐着性子點了點頭,正想開口給出承諾時——
醫務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正裝國木田獨步出現在門口。
“不用理他,沙條,禍害遺千年說的就是這家夥。”
姜發青年伸出手指,推了推眼鏡說道,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沙條,太宰,你們來一下,有個東西需要你們看看。”
東西?
被點名的兩人同時轉頭對視一眼,目光閃過相似的了然。
數分鐘後,武裝偵探社會議室
包括國木田獨步、中島敦、谷崎潤一郎在內五人坐成一圈。
投影上播放的,正是不久以前,襲擊偵探社的犯人的相片和資料。
前社員,田山花袋的速度比想象得更快。
在收到國木田獨步的電話後,目标人物的情報就被打印成冊,出現在衆人的手上。
“——犯人麻生瞳,26歲,襲擊偵探社的動機是單方面愛慕太宰。她認為示愛的情信沒有得到回應,是社內有人從中作梗,阻礙她的戀情。順便一提……”
國木田獨步說到這停頓了一秒,看向太宰治的眼神裏難得帶上了幾分同情,
“太宰,根據橫濱警局的情報,防爆科已經對麻生瞳的住所進行了全面的排查。除了制作炸.藥的工具之外,他們還在麻生瞳的卧室裏搜到了你的大量私人照片。”
最近的一張,是太宰治在樓下咖啡館摸魚,被侍者小姐要求結清賬單的畫面。
那張相片裏,侍者小姐的頭像被小刀挖掉,貼上了麻生瞳自己的照片。
其餘的照片也是如此。
要麽是路人的頭像被扣掉,要麽就是麻生瞳把自己的頭像剪下來,貼在旁邊。
密密麻麻地挂了一排相冊牆,周圍還擺了一圈婚禮專用的亮片和玫瑰花裝飾。
很顯然,在那位麻生瞳小姐看來,她已經單方面和太宰治相戀結婚。
那間公寓,就是他們的愛巢。
“呃……”
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聽到這也是一驚,兩人同時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雖、雖然他們這次是卷入太宰先生的愛慕者修羅場內,屬于無妄之災。
但是……太宰桑也是受害者,還被人跟蹤拍了一堆私人的照片。
“總、總而言之——”
敦結巴了半天,終于從嘴巴了憋出一句,
“真是辛苦你了,太宰桑。”
“嗯嗯嗯!”谷崎潤一郎在旁邊附和點頭,表示他們都理解。
倒是坐在虎敦少年旁邊的由香織,迅速翻了一遍情報冊。
在看完上面麻生瞳的資料,和犯人所謂偷拍的私人照後,黑發少女的神情顯得有點微妙。
“太宰變态先生,那些麻生瞳寄給你的情信,你都是怎麽處理的?”
由香織突然開口問道。
“嗯?由香織小姐很好奇嗎?“鳶眼青年可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關于這一點,他倒也沒有隐瞞,直接在其他人同樣好奇地注視下,一臉爽朗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那些東西的話,全部燒掉了哦!”
“欸——?”
國木田獨步等人集體瞪大了眼睛。
“燒、燒掉了?!”中島敦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
那些麻生瞳寫的情書?!
全部?!!
“對哦。”
某個鳶眼青年點頭,感慨地說道,
“呀,不得不說,它們作為可燃垃圾處理起來雖然麻煩,但是用來點爐竈卻相當的不錯。正好還嘗試了一下烤火自殺法,可惜,還是酥敗了呢。”
太宰治一邊說着攤開手,一副惋惜的表情。
“太宰桑,你……”
衆人默默瞅着太宰治那張清秀英俊的臉。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欲言又止,雖然很想吐槽,但看在同事的份上,他們還是沒有把那句‘活該’說出口。
盡管怎麽處理跟蹤狂的情書,是個人的自由……
但是太宰桑,你這樣是不是太狠了?
這要是被其他女孩子知道,你絕對會孤獨終老的啊!
心腸最軟的虎敦少年嘴角抽搐,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家人生導師,可憐巴巴地拄着拐杖,沒人理會的悲慘未來。
“哦,那這就說得通了。”
由香織單手在下巴處點了點,似乎對太宰治的做法毫無意外,
“太宰變态先生,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太宰治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看着對面的由香織。
“咦?什麽意思?”
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滿臉疑惑。
兩人懵逼貓貓頭表情包似地,腦袋在黑發少女和太宰治兩邊擺動,看完一個看另一個,忙得不亦樂乎。
倒是和太宰治搭檔最久的國木田獨步眼角一抽,心累地扶住了額頭,明白了過來。
“我剛才想起來了,這個麻生瞳其實我們也認識,你們好好回想一下——那次敦的‘入社考驗’,她就是當初給太宰寄空心炸.彈的激進愛慕者。”
然後不僅被某個心操師一眼看出定時炸彈是假的,還順便拿來廢物利用,當考驗敦的道具。
“啊……”
“——是那個。”
敦和谷崎潤一郎恍然大悟,反應了過來。
“至于這些相片,其實也是太宰變态先生,你故意假裝不知道有人跟蹤,讓麻生瞳拍的吧。”
由香織順勢接上話頭,語氣篤定地說道。
作為證據,黑發少女把那些照片一張一張抽了出來,單獨擺在了桌上。
中島敦三人圍了上去,很快發現了其中的違和感。
“……咦?這些照片怎麽感覺——”
“沒錯,全部都是精心計算過的角度。”
由香織解釋道,
“雖然乍看之下,都是一些偷拍的私人相片,但是其實都是太宰變态先生在外頭閑逛時的照片,既沒有個人居家部分,連社內的照片也沒有幾張。”
再加上相片裏呈現出的角度。
這些跟蹤的照片,與其說是麻生瞳偷拍的,倒不如說,是太宰治有意引導下的‘摸魚閑逛寫真’。
至少對心存愛慕的跟蹤狂來說,毫無使用價值。
“唔,不過那位麻生瞳似乎還挺滿足的。真不愧是有‘大和撫子’稱號的霓虹女性啊,未免也太溫柔了。”
由香織若有所思地說道。
“欸?!!這也算溫柔嗎?由香織小姐!”
中島敦猛地扭頭,滿臉驚悚,
“你是不是對‘溫柔’有什麽奇怪的誤解!”
“嗯?不算嗎?”
黑發少女眨巴了下眼睛,繼太宰治之後,也跟着抛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炸.彈’,
“相比起故意制造連環車禍,目的只是為了被送進醫院,接受我父親的手術來說,只是一些沒什麽使用價值的廢照片,就能滿足,算是相當溫柔了吧?”
中島敦:“……”
國木田獨步:“……”
谷崎潤一郎:“……”
三人目瞪口呆,一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就是國外的愛慕者嗎?
真是彪悍啊。
由香織小姐,您的父親真的不會有事嗎?
像是覺得衆人接受的世界觀沖擊還不夠,太宰治盯着那些照片看了一會兒,猛不丁地突然問道,
“‘沒有使用價值的廢照片’——由香織小姐,你看上去對相片很有研究,是有攝影方面的愛好嗎?”
“嗯?”
黑發少女奇怪地看了眼太宰治,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的平淡語氣,說出了更加不得了的話,
“倒也不是。”
“只是以前收到過一些自己的照片,所以大概知道那些跟蹤狂的喜好和偏愛的構圖角度。”
一些……
會議室的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秒。
只是一些的話,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所謂的喜好和構圖角度吧?!
這都形成了一套可沿用的規律邏輯了啊!
一時間,三位男士們的表情扭曲。
很想追問,但又害怕觸碰到黑發少女不好的回憶,又只能硬生生憋着,以至于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不過,這就有點說不通了啊——”
由香織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根據資料裏反饋的信息,麻生瞳只是一個寄表白情信,最多送一些啞彈的愛慕者。從這些細節來看,她應該相當看重自己在太宰變态先生眼裏的形象,不想沾染上污點。”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卻突然開始跟蹤偷拍,甚至主動帶着炸.彈襲擊偵探社。
“這不符合她的心理邏輯,就算是成長,也未免太快了一點。”
由香織想不通,幹脆直接看向了當事人,
“太宰變态先生,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很可惜,關于這一點,我同樣也很好奇。”
太宰治聳了聳肩,
“本來,我只是想試探一下,引那位跟蹤狂小姐出現。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襲擊了偵探社。嘛,就算一開始能問出什麽,現在也暫時做不到了吧。”
畢竟那位炸.彈犯小姐,已經被砸進了ICU,斷了全部肋骨重傷昏迷。
只能等人醒來了。
由香織:“……”
某個始作俑者咳嗽了一聲,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嗯,抱歉。”
“不,沙條,這不是你的錯。”
國木田獨步推了下眼鏡,認真嚴肅地說道,
“倒不如說,還好有你,我們大家才能得救,周圍的民衆才沒有被牽扯進來,非常感謝。”
話又說回來,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某個舉止輕浮的家夥也難逃責任!
想到這,可靠的偵探社未來社長轉過頭,狠狠瞪了眼某個常年摸魚,嚷着和美女殉情的搭檔。
哎呀呀,國木田君這眼神是什麽意思,他不知道哦~
太宰治雙手插兜,擡頭看着天花板,一副什麽也不懂的無辜表情。
國木田獨步:“……啧。”
算了,現在也不是追求責任的時候。
“沙條,太宰,你們看看這個。”
國木田獨步收回視線,把投影畫面切換至下一張。
一段熟悉的影像從裏面跳了出來。
正是不久以前,麻生瞳帶着炸.彈襲擊偵探社,被辦公區域的攝像頭拍下了全過程。
【“哼,武裝偵探社?我知道你們——”】
監控視頻內,麻生瞳像變了個人一樣,數秒以前的呆滞瘋狂從眼中褪去,打量着衆人的目光裏帶着明晃晃的、毫不掩飾的譏硝和輕蔑。
就像在看一群,随手就能捏死的蟲子。
【“……要什麽?放心,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提前來打個招呼而已。”】
【——“哎呀,來得真快,還是讓人懷念的老樣子呢。”】
“如你們所見,麻生瞳不僅看穿了谷崎的異能力,還很清楚太宰對外的行事風格,一開始借此讓我們放松警惕。這個麻生瞳,她對偵探社了如指掌。”
國木田獨步說着,深深皺起了眉頭。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說偵探社會接收一些普通的委托,因此,一部分市民或許知道調查員有些不同尋常的能力。
但論起具體的異能力和使用條件,也只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而已。
從麻生瞳的生活軌跡和網絡痕跡來看,她絕對不可能接觸到這些。
而更讓人在意的,是她熟稔的語氣。
【提前來打個招呼。】
什麽意思?難道這件事,只是針對偵探社的開端?
以及,【還和以前一樣】
……這是不是表示,偵探社有對方相熟的人?
國木田獨步能想到的人選,只有兩人。
一個,是作為被跟蹤人的太宰,而另外一個,則是他們新加入的成員——
沙條由香織。
“如果是麻生瞳本人的話,我很确定沒有見過她,但是……”
由香織遲疑了一秒,從國木田獨步的手中接過了遙控器,想要把影像往後倒,結果一不小心記錯了按鍵,反而按成了三倍速播放。
【“叽裏呱啦,叽裏呱啦——”】
視頻瘋狂快進,還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
效果堪比某站的鬼畜視頻。
“欸?!”
由香織愣了一秒,想要搶救,結果反而讓畫面開始一卡一卡的定格成抽象畫。
“……等等等,那個,說明書,說明書……”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衆人:“……”
他們怎麽忘記了呢,這一位,可是不折不扣的電器白癡啊。
最後,還是太宰治一邊按着笑疼的肚子,一邊抽走了黑發少女手裏的遙控器,精準地調到了由香織想要暫停的地方。
“是這裏吧,由香織小姐?”太宰治笑眯眯地問道。
由香織:“……”
可惡,好生氣,但是必須要說謝謝。
其餘人: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那什麽……
在黑發少女沒注意到的角落,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默默交換了一個視線。
其實,太宰桑和由香織小姐關系很好吧?
與此同時,投影屏幕上,畫面停在了麻生瞳調轉槍.口,熟練的朝身後谷崎潤一郎開槍的時刻。
那樣精準狠辣的出手,說是職業的殺手也不為過
然而實際上,麻生瞳本人壓根沒有槍支方面的愛好,更不用提專業的射擊訓練。
“……就是這裏,麻生瞳的肢體語言變了。從瑟縮到變成了高傲自信,行為模式也更加有序,排除諸如解離精神障礙方面的疾病外,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家夥。”
由香織回憶地說道,
“他的血術、咳,我是說能力很難對付。簡單來說,有點像‘附身’,通過占有他人的身體攻擊敵手,而本人卻躲在安全的地方,讓人防不勝防。”
“也就是說,又是異能力者犯罪嗎?還是由香織小姐的熟人。”
中島敦總結道。
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沒有說話,直覺告訴他們,事情沒這麽簡單。
果然——
就在敦詢問的下一秒,黑發少女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起,露出了不似作僞的疑問神情。
“問題就是在這裏。”
由香織一字一句,補充地說道,
“理論上來說,應該不可能是他才對,因為我很确信,他已經死了。”
就在五十年前,是她親手在美國鳳凰鎮,砍下了那頭鬼的頭顱。
麻生瞳襲擊偵探社的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在那場會議後,所有人都做好了長期調查的準備,然而,變故來得比衆人想象得更快。
事情發生在第二天,國木田獨步接到了橫濱警局的電話。
“——你說什麽?麻生瞳死了?!”
姜發青年不可置信地喊出聲,他的聲音讓其他人的動作一頓。
太宰治拿下了蓋在臉上的雜志,由香織放下了手裏的《人類近百年最偉大的電器指南》,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從電腦前擡起了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國木田獨步。
“等等,麻煩您稍等一下。”
拿着手機的國木田獨步用力吸了口氣,迅速冷靜下來。
他捂着聽筒對衆人使了個眼神。
下一刻,大家心領神會,再次回到了昨天的會議室內。
國木田獨步見人員到齊,幹脆把手機的音量開到最大,調成了公放模式,放在了會議桌的中間。
【“……不是自然死亡。”】
橫濱警察的聲音透過電波,在會議室內不祥地回蕩。
【“修複後的監控片段顯示,麻生瞳是在昨夜淩晨三點四十五分死亡的。死者從腰部開始,下半身都被截斷,不翼而飛。但經過法醫鑒定,麻生瞳真正的死因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朊病毒感染。”】
朊病毒……
在場唯一熟知醫學知識的由香織瞳孔一縮,猛地看向了手機。
另一邊
手機另一頭的警官像是強忍着惡心一般,用力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解釋道,
【“法醫解剖結果顯示,麻生瞳的下半身傷口屬于咬傷,上面還殘留着她自己的牙印和DNA,另外……我們、我們在她的胃裏,找到了她還沒消化的肢體殘留。”】
換句話說——
麻生瞳,把自己吃了。
沒有人說話,會議室內一片死寂。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真正不妙的是——
【“還有,我們在現場發現了死者留下的‘死亡訊息’。”】
電話的另一頭,橫濱警方緩緩擡起頭,看向了潑滿人體血液的牆壁。
那上面用鮮血留下了三個大字——
【太宰治】
【“抱歉,國木田君,貴社的太宰先生,恐怕要來一趟警局配合調查。”】
現在,他是第一嫌疑人。
已知線索:
不愧是拆.彈專家阿織
沒有炸.彈,可以在她手上
撐過一秒!
針對阿織和偵探社的陰謀
再次登場
嫌疑人輪番當
這次到太宰頭上
慘哦
真倒黴啊
是不是,被當成回旋镖用的太宰?
PS.
還沒完,有句話叫做,蒼天饒過誰,風水輪流轉
小天使還記不記得,之前宰算計阿織那會兒,間接讓敦幹了啥(笑容逐漸放肆.jpg
PPS.
朊病毒,簡單來說,是蛋白質折疊後形成的變性疾病,最典型是瘋牛病。理論上來說,單純吃人(?)不會患上病毒,除非母體本身基因裏就有這個疾病。至于文章裏的嘛,情況有點特別,小天使們就當是病毒變異了吧,別在意(認真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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