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之娛樂方式

第二十八章之娛樂方式

餘米主動打開與他的聊天框。

餘米：【沒有外套是不是挺冷的？我回家忘記告訴你了。】

此時應該是下午放學的休息時間。姚之珩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她，估計是悄悄打開了手機瞄上幾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抛出了另一個問題。

姚之珩：【回家，你是生病了嗎？】

餘米：【急性腸胃炎，沒什麽大事。】

教室裏的姚之珩愣了愣，想到了一個可能。

姚之珩：【是我請你吃的三明治害的嗎？】

餘米：【不是啦！】

：【我昨天晚上回家吃了泡面還有香腸，過期那種。】

她怪不好意思地交代了她作死的全過程。

姚之珩：【現在怎麽樣了？】

餘米：【我已經沒事了，正在家好好躺着。】

姚之珩：【以後還是要好好吃飯的。】

如果不是她不好好吃飯，就不會半夜去找囤貨吃。不半夜吃泡面，就不會吐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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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米：【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聊了好幾句後，餘米才發現姚之珩還沒回答她冷不冷。

餘米：【我明天把外套還給你？或者你現在去我位置上拿也行。】

姚之珩：【你明早再拿給我吧。】

餘米：【我怕你在教室冷得瑟瑟發抖。】

姚之珩：【我沒那麽菜［微笑］】

餘米：【好嘞！你好好上課吧，明天見。】

姚之珩：【嗯。】

對話還是很快結束了。她怕再不結束，他手機被老師沒收。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開始晚自習的時間是傍晚的6:45。姚之珩要好好開始學習了，生命不止，刷題不息。

姚之珩成績一直在年級名列前茅，保持成績除了要聰明腦袋瓜，還需要堅持不懈的努力。

她不一樣。

她沒有保持成績名列前茅。反過來推測，她偶爾也不需要堅持不懈的努力。

既然有那麽長的閑暇時間，餘米強撐着打開了破舊的手提電腦，開始追起了劇。

她平日裏被學習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都是靠一些娛樂活動來緩解。高壓學習下的娛樂像是末日前的狂歡，刺激且快樂。

她看的是《生活大爆炸》，自認為還能鍛煉英語水平，還能治愈脆弱憂傷的心情。所以，她此時十分心安理得。她如今這麽虛弱，是真的爬不起來看書刷題的。

晚上的時候，餘媽媽還打電話過來問她身體如何了。

餘媽媽：“你怎麽這麽不注意？你沒事了吧？”

餘米如實回答：“身體沒什麽事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得到母愛的關懷，結果是來自于母愛的另外一種關懷。

“好了就要去上課的呀！”餘媽媽在晚上八點的時候這般說道。

餘米馬上改口：“我沒好呢！”

餘媽媽：“那你要記得做作業，可別落下來了！”

餘米：“行行行，馬上做。”

挂了電話後，餘米終于想起她回家後的确是沒做卷子，因為她根本沒有拿回來。

那些卷子估計都好好地被放在了課桌上，說不定此時已經堆積成山了。

在教室裏的同學們應該全在埋頭苦幹，悄悄努力。她卻在裹着被子享受人生？緊張了一瞬後，她又開始看劇了。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高三這周要連上10天，她稍微休息一下也不算什麽大過錯？一根彈簧繃太緊可是會斷的。

偷得浮生半日閑。

因為腸胃不适，她煮了個白粥加油加鹽吃完了。

餘米攬着被子，開着空調追着劇，看着看着就到淩晨兩三點了。放縱的時光總是稍瞬即逝。說着再看一集，就是一集接着一集。若不是她感受到了困意，可能還能繼續。

她不忍直視此時此刻的時間。

困意讓她視線都變得模糊了，連忙把電腦合起來，把被子蓋上，閉上了眼睛入睡。

治好的腸胃終于沒有再作祟，健康真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安安穩穩地睡了三個小時，她就不得不在鬧鈴聲中爬起來，去準備上學了。好在天氣熱的時候，西荔市沒有霧霾。昨晚下了場雨後又很快蒸發了，道路上幹幹淨淨的。

加上八月的天亮得特別早，餘米這位疲勞駕駛人士不會犯下大錯，比如騎車入坑之類的。

她順順利利地到了東渝中學的門口，停好了車，再行屍走肉般走到了教室。熬夜讓人身心俱疲。

早讀課，她舉着英語書，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嘴裏無意識地假裝跟着他們開口，實在是敷衍得很。若湊近來聽，可能會聽到餘米小聲地在念“Hello, how are you ？”

英語老師同樣清醒不哪裏去，來到教室後，在講臺上坐下，直接安排好課代表來管束他們。他把自己藏在了英語報紙後，開始進行一些打工人摸魚行為，比如刷刷手機。

一班的課代表正是餘米同桌李月艾同學。

對于大病初愈的同桌，她肯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憐見的，餘米肯定是很不舒服，今日才那麽憔悴吧。睡一下也不算很過分？

于是，餘米得以在早讀課的別人的叽哩哇啦的讀書聲中睡得很是香甜。

十七歲的餘米在課桌上趴着睡了二三十分鐘就能原地複活。

餘米被下課鈴聲吵醒，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最近這段時間的上下課鈴聲是《滴答》。據不知名人士透露，暑假的時候，校長去了雲南旅游聽了很久這首歌被洗腦了，特地邀請全校學生一同欣賞。欣賞就欣賞，一天放十幾次真的會審美疲勞。

“對了，要還姚之珩外套。”

這件重要的事情終于鑽入了她的腦海裏。

困意未消的餘米拿起姚之珩的外套站了起來，走到了二班的門外。感覺每個班在早上這個時候，幾乎是一個比一個困，全趴一片。

在門口環顧一周，她竟然找不到姚之珩。

她正想抓個認識的人來幫她還衣服，肩膀就被輕輕地點了點。

“你找我？”

餘米往旁邊一看，是拿着水杯的姚之珩。他的到來好像帶來了一陣風，是和外套上一樣的洗衣粉的味道。

清晨的風撫過臉頰時，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鼻子癢癢。她吸吸鼻子，遏制這種試圖打噴嚏的行為。

“謝謝你的外套。”餘米将衣服還給了他，還疊了起來，整整齊齊的。天知道，她這輩子疊衣服的次數屈指可數。

姚之珩随意地接了過來，道：“不用謝。”

“那我走啦。”

他叫住她：“等等，你病好了嗎？”

餘米紅了紅臉，畢竟因為貪吃而生病不是很有面子。盡管如此，她還是點了點頭：“好了。”

他們還沒說上幾句，上課鈴又響了起來。時間總是這般匆匆。

她好想捂住耳朵，不想再聽這首輕柔呢喃，宛如有人在耳邊唱歌的曲子，實在是太催眠了。

餘米：“我真的走了。”

姚之珩：“再見。”

她說走，其實還是一步三回頭。從二班走到一班的距離，可能也就三四步。

巧合的是，她回頭的時候，姚之珩也在注視着她這個方向。

回到教室後，餘米需要清醒地面對昨天一個下午加晚上囤積下來的卷子。卷子大部分不需要交，可是接下來每一堂不同的課，老師要講的內容一般就是卷子上面的。

頭隐隐作痛。

這是什麽可怕的卷山卷海。欠下的債始終是要還的。

“真——多。”她咽下了一些不該講的髒話。她默念好幾句“做題是學生的天職”，讓自己不要煩躁，同時也不要焦慮。

請假的時間果然太珍貴了。

餘米一個上午幾乎是在埋頭補卷子，到了下午又發了全套新的卷子，代代無窮矣。她十分恍然，她會不會這輩子都在寫題，實在是太可怕了吧。

她真希望趕緊到高考的那一天。她不想再學習了，十分想過上那種每天不用六點起床的日子。

那時候的她，肯定會很幸福。

【2019年10月，香樟市】

清晨，餘米從夢中驚醒了。

夢回高中，本來應該是最近她日日夜夜想念的事情，可真的夢到毫無休止地做題，她是真的心肌梗塞。

想念的不是讀書考試，是回不去的青春時光。

她看了下時間，清晨八點半。

餘米畢業後，時常懷念讀書生涯，其實是傳說中的葉公好龍。若真的讓她再次高強度學習，可能真的會撒腿就跑。若她真的能控制好自己，擁有強大的自制力，就不會考研失敗了。

都說學生幸福，學生可是每天坐着學習十幾個小時來着。現代社會的人，能學一個小時已經是感謝天地。

餘米看了看手機上面的日期，是周六的早晨，可喜可賀。全天下還有比這還幸福的事情嗎？上了一星期的班，她整個人要被工作榨幹了水份。

她要稍微放縱一下，當一條補水的鹹魚。

困意再次來襲，餘米便翻了個身繼續睡回籠覺，這次她什麽夢都沒有做。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忽然很想見姚之珩一面。

是那種難以描述的心情，她很想見到他，和他說話，做什麽都好。

餘米撓撓頭，困擾極了。她不知該對姚之珩說些什麽才能顯得她沒有那麽急迫和主動。

餘米：【你周末有沒有空？我這周六要去灣月廣場，要過來圍觀嗎？】

姚之珩：【好】

答應得真快。

餘米是第一次邀請認識的人來聽她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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