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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辛辰洗完自己的衣服,擠幹、晾好,接着提起裝有陸柏年衣服的袋子。
打開門,轉念一想,陸柏年是陸家對他最好的人,拿去幹洗再給他拿過去,未免不太有誠意。
而且幹洗把衣服洗壞的事情時有發生,他的衣服又不便宜……一番思索下,陸辛辰關上門,同樣的洗衣流程再來一遍,只是從陽臺回到卧室,兩只手已經被凍紅。
他邊哈氣,邊給自己倒一杯熱水。抱着熱開水,手堪堪緩過來一些。
這時,手機鈴響了。
沒有備注,顯示的是一串長號,不過這串號碼陸辛辰熟悉,是他生父的號碼。
上輩子交換身份後,生父母原本對他不屑一顧,後來對他好,只不過是想走陸柏良夫婦的老路。
其實除了錢,還可以有點別的什麽。
親情、友情,都可以很珍貴。
可他們都愛錢。
等一通電話結束後,陸辛辰點開這串號碼,拉黑。
不帶猶豫。
大雨過後,江城這些天都出太陽,衣服很快晾幹,把陸柏年的衣服都疊好,揣在紙袋子裏,等找時間再給他送過去。
餘卓在消失十天後終于回到學校。
因為輔導員打電話詢問過餘建民夫婦關于餘卓的行蹤,他們給出的回複是餘卓結婚去了,這個好消息很快在班級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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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餘卓回來,同學們對于餘卓的另一半很感興趣。
餘卓立即辟謠,說這幾天自己是在旅游,旅游有個同伴,因此導致父母誤會。為了證明他在國外旅游,還闊氣地帶來了某國的洗護大牌,一人一份。
給到陸辛辰時,餘卓伸出去的手立馬縮回。
那幾個女人對他的侮辱還歷歷在目,他卻能安然在這裏上課,抛開這個不談,二十年的鸠占鵲巢讓他享盡富貴,而自己只能窩在餘家逮那個小村頭!
如果沒有陸辛辰的調換身份,他不僅早就能擠進江城的上層圈,跟曾宇陽訂婚的怎麽也得是自己!
這一切,都被陸辛辰給破壞了。
爸媽還說現在不是公開身份的時候,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妹妹說,這款洗臉特別好用,她知道我想買禮物送給你們特地找供應商砍掉好多錢。”他坐在陸辛辰身邊,像是在拉家常,微笑着問陸辛辰,“妹妹是不是特別可愛特別懂事啊?”
見陸辛辰一言不發,餘卓又說,“她是美妝博主,我一去她就給了我好多東西,還哥哥哥地對我撒嬌,我一直想有個妹妹,這個妹妹直戳我心巴,愛了愛了。”
其實餘卓一踏進陸家,陸辛瑩就嘲諷他不僅打扮土氣還長得土氣,扔一些化妝品給他,是為了讓他好好保養皮膚不要給陸家丢臉。
陸辛瑩這小東西尖酸刻薄嘴裏又沒個把,餘卓沒幾句話,就把陸辛辰在陸家的地位都給套了出來。
用沒禮貌的臭丫頭來惡心陸辛辰,怎麽的都惡心得到吧。
餘卓把禮物抽回:“妹妹送的東西,相信你也有很多,多了容易浪費,還是送給有需要的人吧。”
全班都有禮物,唯獨陸辛辰一人沒有。
他以為這樣做就能讓陸辛辰難受。
可陸辛辰只是禮貌地朝他一點頭,拿出口袋裏的一支藥膏,塗抹起額頭上的傷疤。
十天不見,幾乎都快看不出來他額頭磕破過皮。
而他的臉上,也看不到半絲難受。
他好像總是這樣,對身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據他所知,陸辛辰目前正在外面租房子住,日子過得并不好。
“辰辰,你……”
電話響了。
陸辛辰:“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教室外,劃開電話。
-
陸氏總部。
張特助彙報完工作,看到陸辛辰發他的信息。
“小少爺發來信息說要來這兒還您衣服,問您什麽時候有空。”
陸柏年等了三天,這衣服可算讓他等到了。
“問他在什麽地方,派人去接一下。”
張特助一拍腦門:“我怎麽沒想到,是我疏忽了,您提醒的是,我讓人去取一下就行,不用麻煩小少爺特地過來一趟。”
陸柏年一聽這話不對,拿着火柴的手一頓,看向張特助,但對方已經轉過身去,撥通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張特助表明意圖,一分鐘後,電話被挂點。
他向陸柏年彙報:“小少爺說要親自過來感謝。”
火柴被繼續點燃,煙霧冉冉升起,陸柏年吸上一口,唇角帶笑,漫不經心:“去忙吧。”
-
陸辛辰不知道這十天餘卓發生了什麽,但毫無意外,陸柏良夫婦已經認回了他。
與上輩子不同的是,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布餘卓的身份,甚至餘卓的姓都沒讓他改過來。
是上次張少爺生日宴上的事影響到了他們,還是他們另有打算?
不過有一點沒改變,餘卓仍舊與他維持着“表面朋友”。
一起上課、一起食堂吃飯、一起下課走在校園柏油路上……
陸辛瑩突然出現擋在他們面前。
“妹妹,你怎麽會來我們學校?”餘卓一開始很驚訝,而後心虛地強扯微笑。
“我怎麽會來這兒你心裏沒點逼.數嗎?我不報警你就應該跪下來叫我姑奶奶!”
餘卓忙推陸辛瑩到別處說。
不過陸辛瑩在生氣的時候嗓門特別大。
“那箱子護膚品是我直播三周年送給粉絲的禮物,你好意思偷我東西!快賠錢,不賠報警!”
“我還以為是咱家不要的東西呢,就撿來送人了,咱爸咱媽不是特有錢嗎?肯定有解決的辦法,你別急……”
陸辛辰往反方向走去,一輛車穩穩停在他面前。
是陸柏年的司機。
司機下車,為他開門,又替他關上門。
到了陸氏,陸柏年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閑得很。
陸辛辰把衣服送給他,接着拿出來一盒壽司。
“不知道怎麽感謝陸爺,上次看到您和小豪吃我做的吃得挺開心,所以就做了一點,不能當正餐,餓的時候可以吃。”
陸柏年接過,顏色不錯,但不知道味道……打開餐盒,從中拿出一塊,塞進嘴裏。
味道比上次沒有一點進步。
“還不錯。”他昧着良心,邊吃邊問,“下午有空?”
“有。”
“會下棋?”陸柏年知道他會下棋。
“會。”
“陪我下一盤。”這是陳述句,曾經長輩的身份,總會讓他占上些許便宜。
青年在思考時喜歡皺着眉頭,又在找到思路的時候舒展開眉頭,什麽都寫在臉上。
屋外陽光正好,他喜歡和他一起下棋的時光,可偏有人破壞這樣的場景。
陸柏年內心不悅,臉上不顯。
陸辛辰則意猶未盡:“我明天下午只有一節課,可以繼續下這盤棋嗎?”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近陸柏年的機會。
“可以。”
陸柏年的表情很淡,不過好在是同意了的。
陸辛辰從陸氏回到家已經快五點,他正在做飯,手機響起來。
又是一串長號,是本地號碼,不排除是生母的電話號碼。
陸辛辰再次拉黑。
很快,另外一串長號又打過來,這更加印證了先前的猜測。
另一頭的餘建民快氣瘋了。
“故意的故意的,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那我們怎麽辦?”
“打電話問餘卓,我們明天就去他們學校。”
張鳳驚訝:“問餘卓?”
“養了二十年,你還不清楚餘卓的性格嗎?不管他知不知道換子擋災的事情,他都恨陸辛辰,只要我們說到他們學校教訓這個不孝子,他肯定會幫我們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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