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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拍賣會

淮言也不知道事情最後怎麽就發展成了這幅樣子, 但總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對方抱着坐在了洗手池上。

靳澤的手很熱,因為剛剛運動完了的原因, 比平時還要熱上許多,帶着些薄繭的大手覆蓋在他腰上的時候, 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

他很想說不要的,但事情已經到這裏了, 他再說不要反倒有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再說了,對着靳澤,他其實也不怎麽能說得出不要來。

往後是光潔冰冷的瓷磚, 往前是男人炙熱的大手,淮言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夾在了天堂和地獄之間,前進也不是, 後退也不過。

不過他的确是嘗試過後退的, 剛往後挪了一點兒, 就被人又抓着腰扯了回去。

最先感受到一絲涼意的時候, 是掖在褲子裏襯衫被扯了出來。

少了這一層衣服, 對方的體溫和手心的紋路就更明顯了。

淮言咬着下唇,臉微微揚起的脖子都在打擺子。

這時候一只手塞進了他嘴裏,鉗着他的虎口強迫他張嘴。

對方的力度掌控得很好, 不疼也不會弄傷他,但嘴唇舌頭這樣的地方被人的手碰到,淮言羞得都恨不得鑽進下水道去。

淮言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世界在天翻地轉, 特別是那一抹魂兒,更是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兒去了。

等他被松開的時候, 失去了支撐, 他的腰一下就軟了下去, 差點沒摔了下去。

但好在靳澤在他摔到之前,就扶着他的肩膀讓人靠進了自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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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樣子實在太可愛,泛紅的眼尾看起來說不清是可憐更多些還是可口更多些。

總之靳澤抱着軟成一汪春水的青年,總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随着對方的呼吸不斷上下起伏着。

淮言伏在對方懷裏,更是因為自己這樣子,連擡起頭來跟靳澤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低頭,就看到對方手裏正還沾着自己的東西。

“你,還不去洗了嗎?”

說完他又縮回了對方的頸窩當鴕鳥,也就更加清晰地聽到離自己不足一寸的地方,從男人的喉管裏傳出幾聲輕笑來。

“沒事,挺好的……”

淮言這時候已經完全分不清對方是在用什麽語氣說這話了,是在逗他,還是真心的?

不過說實話,男人的手長得好看,又大又直,骨肉勻亭,連骨節都不像一般人那樣是彎曲着的。

此時這只手手上沾着些別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中世紀最好雕刻師的作品,分明沾着的不是什麽幹淨東西,反倒多了幾分勾人的色/氣。

靳澤原本還要逗他,說自己就不洗手了,被淮言抓着在水下沖了又沖,還拿着洗手液洗了好幾遍才停下。

出去之前,青年還特地抓着他的手,偷偷聞了幾下,确定上面只剩下洗手液的香味才放心出去。

淮言知道靳澤剛剛出了汗,這時候是要來洗澡的,一溜煙兒就跑了。

出去的第一時間,他就去看了看房門有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畢竟就在剛剛,靳澤還逗他說外面的門沒關,結果他出來一看,才發現對方早就把門給鎖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進來。

因為是三人間,節目組還算有良心,給的房間是有兩個洗手間的。

淮言确定靳澤還待在浴室裏,才又新拿了衣服去了另一間。

水流順着頭頂沖了下來,淮言的心卻還是在砰砰直跳。

自己的手摸上身體的感覺,和靳澤的手摸上來的觸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任何細微而平常的動作一旦由對方的手來做,似乎都多了幾分令人臉紅心跳的意味。

他分明以前對這方面的需求都是很低的,怎麽感覺這段時間越來越頻繁了?

淮言知道在同人文和耽美世界裏,有種世界觀叫做ABO,裏面的A和O都會分泌信息素,并且被對方性別的人聞到後,還會引起發/情。

淮言啧了一聲,他總是聞着聞着靳澤的味道就這樣了,該不會對方的味道真的能令自己……吧?

這也太不科學了。

想到這裏,淮言覺得自己作為21世紀好青年,他還是應該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能被這些東西給洗腦了,巧合,一定是巧合。

不過幸好,靳澤絲毫沒有往自己是因為他才這樣的方面想,他雖然能靠演技騙過對方,但是身體的反應是隐瞞不住的。

想想也是,那個直男會覺得另一個直男朋友石更了,是因為自己呢?

想到這裏,淮言微微松了口氣,繼續洗澡。

門外傳來一陣不甚明顯的腳步聲,靳澤咔噠一聲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浴室裏,青年正在洗澡,水霧缭繞,他甚至能通過那層毛玻璃,看到對方身體的曲線。

還好淮言足夠心大,靳澤這樣想。

他有時候很慶幸兩人都是男生,因此在一定的刺激下,無論性別如何,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所以淮言完全沒對他的行為産生一絲絲的懷疑。

其實他也不想這麽快的,他也以為自己可以忍的,但他真的已經快要被憋瘋了。

這裏是最後一個錄制地,《心動的選擇》從這裏開始,就要慢慢進入尾聲了。

兩人“官宣”的那天晚上,淮言以為周韻的電話就要打過來了,但事實上并沒有。

周韻只是給他發了條短信,“沒事,這戀綜上你先好好兒玩着,事兒我先幫你頂着。”

其實淮言知道公司那邊大概會有些不滿意,一是因為他現在是公司最賺錢的藝人,雖說演員談戀愛不像愛豆那邊那麽嚴格,幾乎是戀愛就是塌房。

但他現在也正處于上升期,并且憑借着這張臉,其實也還是有不少女性粉絲的,這次官宣一定會對他産生一定影響。

二就是靳澤的身份擺在那兒,畢竟是對家公司的總裁,怎麽說聽上去都有點離譜。

但淮言不僅幹了,還完全沒有報備。

光是那天直播,節目組的直播設備直接被卡到後臺暴了,就足以證明這件事情的影響力。

這個戀綜尚且如此,作為淮言老東家的愛尚還指不定要遭受什麽呢。

不過既然周韻跟他說了,讓他先安心着,淮言也不知道其餘自己還應該做什麽了,只能給周韻發了條:謝謝周姐。

他其實真挺喜歡周韻的,跟他姐姐一樣,這麽多年了,雖然說經紀人是為公司謀生的,但其實她也從來沒苛待過自己。

但周韻那邊沒追究他,公司那邊卻是直接找了別人過來。

淮言被那個男生拉住的時候,還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一想這人不就是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

他以為節目組找他錄備采之類,但沒想到這人其實是愛尚的員工。

那個男生顯然并不想做這事兒得罪人,跟他說的時候,頭低着都不敢看他。

淮言心下了然,“是不是杜朋興有話要對我說?”

被淮言自己猜出來了,那男生的表情反倒好了些,他點點頭:“杜總說,讓您別以為攀上了靳澤這根高枝兒,就忘記了自己先前做過什麽,跟公司有過什麽協定……”

該說的話已經帶到了,那男生就走了,留下淮言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是啊,跟靳澤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實在有點太好過了,讓他幾乎快忘了以前是怎麽過來的。

不遠處,靳澤正朝着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淮言想都沒想就朝着對方邁開了步子,盡管他知道靳澤雖然只是招手讓他過去,但也絕對會朝着他過來。

今天就是《心動的選擇》錄制的最後一天了。

因為是全程直播的方式,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大都需要連軸轉,相比較之下,那些幕後的人員要辛苦得多。

總算熬到了最後一天,相較于淮言的不舍,其餘人大概是高興要更多一些。

今天的最後一項游戲就是爬山,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天都還沒亮全。

昨天傍晚的時候剛剛下了雨,秋天的雨水,尤其是南方的,是帶着潮潮的濕氣的,衆人都穿上了專門的沖鋒衣來保溫。

因為前兩天“官宣”了兩人是情侶,靳澤和淮言現在穿的沖鋒衣都是成套的情侶裝。

這不是一座很高的山,但由于下雨路滑,上山的路尤其難走,腳下都是泥濘,一路都走得艱險。

這回不僅是靳澤和淮言,大家的手是拉在一起的,幾人連在一起,才能勉強不讓自己摔下去。

但意外還是差點發生了,淮言走在後面的位置,而前面有顆登山用的小石子,因為被前面的人都踩過了,這時候已經松了。

但不知情的淮言還是一腳就踩了上去。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淮言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摔到,卻還是被靳澤的手給拽了起來。

猛然間淮言突然發現靳澤的手真的很大,他以前只是知道對方的手大而已,但從來不知道,原來是這麽大,這麽有力的。

大到似乎無論他在什麽時候,都能抓住他,有力到就這麽一拽,就将他拽進了自己的世界裏。

短暫的一個小插曲後,衆人繼續登山。

許多人喜歡爬山,都是喜歡爬上山之後,豁然開朗的風景。

但淮言其實更喜歡低下頭來,看那些好像從他褲腳邊上略過的,又好像沒有略過的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嗅着混着泥土腥氣的空氣。

他原先很久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就在剛剛那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其實是因為靳澤在他身邊,只是因為靳澤在他身邊而已。

他曾經看過一句話,是一對分手的小情侶,女生分享了自己被愛着的幾個瞬間。

底下有人評論她,問她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她回複很簡單,不是結婚,而是分手。

這件事當時很快上了短視頻榜單上的熱搜,而那名女生也很快做出了回應,她說人這輩子是不能只活幾個瞬間的。

人可能因為這幾個瞬間而猛然間感到力量,但人是不能活幾個瞬間的。

淮言以前對這句話其實并不認可,他的腦子不像別人那麽好,能清晰地傳達出自己喜歡什麽,想要什麽。

但他後來還是想清楚了,人或許就是靠着那些瞬間活着的。

在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何其有幸,就像之前有什麽想不清的地方,忽然間豁然開朗了。

人确實不能靠着短短的幾個瞬間活着,不能靠着記憶活着。

但他現在牽着的手,靳澤的手,就是他未來為止回憶的每個瞬間。

所以,握緊靳澤的手就好了,哪怕就只有現在。

一路上大家都開始的還有說有笑,再往上走,大家的話就都少了。

直到不知道是誰,在最前面的人興奮地喊了一句:“大家快點,我們要到了!”

勝利的曙光終于就在前方,淮言以為自己會失去力氣的,但聽到這句話,他反倒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甚至還能拉身後的工作人員一把。

「言言好厲害哦,好多人都不行了來着,他還能回去拉別人」

「我靠,我突然感覺淮言好像真的這麽久都沒有說過放棄诶」

「真的诶,而且他雖然被罵很厲害之前,但是從來沒看過說他有特別長時間的休假」

終于到了山頂,最後一步跨上去的時候,廣闊的美景就像是乘坐着升降電梯,随着徐徐拉開的幕布映入了眼簾。

就像淮言爬山之前就知道的,這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

但對于大自然的不高到了渺小的人類面前,就已經是足夠的高度了。

山上的空氣比林間要更加清新,沒有大城市的工業污染,山上的空氣吸進鼻腔裏是帶着微微的涼意的。

淮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間的空氣在肺部進行運轉,緩緩被呼了出來,能看見隐約的霧氣。

天這時候還沒完全亮起來,但天空已經翻了魚肚白,不甚清晰的亮光照過來,離得近的地方看得清,離得遠的地方就不大能看清了,只能隐約看清一個輪廓來。

淮言剛剛出了汗,将沖鋒衣的拉鏈拉開了,這時候涼風一吹,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靳澤見狀,繞到他面前來,細心地将他面前的拉鏈拉好,又将人的帽子戴上,正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才滿意。

淮言也不反抗,就這麽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對方将拉鏈卡到了自己脖子底下。

他脖子本身就細,就算是将拉鏈都拉上了,裏面也還是空落落的。

天邊的魚肚白泛起,一道金光從遠處的山上掙紮着翻出,透過了層層山巒和雲霧,不遺餘力地照進了淮言的眼睛裏。

淮言的眼睛亮了起來,而靳澤從淮言的眼睛裏看到了一道晨光。

“哥哥,你快轉身,快看,太陽要升起來了!”

青年拉着他的袖子,少見地又蹦又跳,渾身上下都透着興奮。

如果可以的話,靳澤想不看日出也沒關系,能看到淮言就足夠了。

但想了想了,和青年一起看着日出好像也不錯。

金色的晨光緩緩灑向大低,衆人爬山大概爬了兩個多小時,但整個日出也就只有不到兩分鐘而已。

紅色的太陽發出的卻是金光,圓圓的一個在遠處,看起來比站在山腳下要大得多。

青年的臉被晨光照着,白皙上染上了溫暖的黃色,像是意大利畫家筆下的少年,永遠向着陽光,永遠溫暖的少年。

兩人的視線是猝不及防對上的,淮言第一時間想躲開,但又覺得這大概會成為他回憶衆多個瞬間中的一個,于是非但沒移開,反倒朝着對方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兩人這個對視一笑,我死了嗚嗚嗚」

「把我擡上去,給他們兩個助助興!!!」

「嗚嗚嗚,結婚趕緊的,言言今年剛好是法定的結婚年紀」

青年的笑容完全不設防,靳澤看過他很多次笑,害羞的,惱怒的,垂首低笑……

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像是一朵完完全全綻開的話,笑得嘴角都高高揚起。

他這時候才發現對方右邊臉蛋上,原來是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酒窩的。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戳到對方的臉頰上了。

這個笑容并沒有戛然而止,青年的臉上有驚訝,但不生氣。

軟軟的手握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扯了下來,然後他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對方握着,戳到了自己臉上。

“哥哥的臉上戳一戳,也有小酒窩哦!”

「這是什麽小可愛嗚嗚嗚」

「我看出來了,靳總的魂兒已經被撩走了」

「言言笑起來真的太好看了啊啊啊啊,我擔用臉80全世界!!!」

淮言因為出了汗又吹了風,其實手是涼的,但靳澤卻覺得自己被抓住的手指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那瞬間,似乎有陣風吹過,又好像沒有,但靳澤明明白白地聽到了風聲,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當然,如果現場有人在磕cp,那她日後在自己的同人文裏,寫的應該是兩陣風。

一陣吹過來的風,吹進了兩個人的心裏,撲通撲通吹動了兩顆心。

盡管即使這其實是早就為彼此跳動着的兩顆心,但在那個瞬間,在每一個從對方眸子裏看到自己的瞬間,這兩顆心都會仿佛初次為對方心動時般的悸動。

下了山吃完飯,衆人收拾桌子的收收桌子,洗碗的洗碗,一切好像都還沒結束。

但等到工作人員來通知說可以回去收拾行李時,淮言最後才意識到原來真的是要走了。

走之前,大家要做出最後一次選擇,這次就不是投匿名或者署名的心動信了,而是如果喜歡就直接去牽起對方的手。

淮言和靳澤兩人,反倒因為提前“官宣”,成了最不用猜測結果的一對兒。

但兩人也沒早早就出來,而是坐在房間裏,猜測還有誰會和誰在一起。

這時候淮言才發現自己在感情方面确實是挺遲鈍的,“你說誰?”

靳澤接過對方的眼神,點了點頭:“言言不相信嗎?”

盡管靳澤說得很篤定,但淮言還是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們要不還是出去看看吧……”

見他還是不相信,靳澤只能讓事實勝于雄辯,跟人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牽着手出來,是完全沒有任何争議的,工作人員也再次表達了對兩人的祝福。

盡管知道兩人只是假扮男朋友而已,淮言再次聽到這些祝福,也還是會臉紅。

沒想到兩人在房間裏坐了這麽久,竟然還是第一個出來的,等了一會兒,才又見人出來。

靳澤看清來人,朝着淮言挑挑眉,一副“你看吧,我就說”的表情。

走出來的這對兒,是何檀和楚卉。

雖然兩人最開始的時候,似乎确實總是一起做游戲、做任務,但中間一段時間兩人明明分開了啊。

淮言還以為這只是巧合而已,還是靳澤說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只是兩人鬧脾氣而已。

「剛從何檀她們房間出來,又是修羅場哦~」

「嗚嗚嗚嗚,我何德何能,磕的cp居然都是真的啊啊啊」

「但是還是有點心疼宋寒寒诶,感覺她和何檀也很配」

「恭喜恭喜~」

等到宋寒寒跟着兩人後面出來,淮言這才知道,原來剛剛在房間裏,宋寒寒和楚卉同時向何檀表示好感,而最後何檀和楚卉成為了《心動的選擇》第二對情侶。

「好的我知道了,淮言一直都沒看出來」

「淮言:不是,我看着她們一直是好姐妹啊,難道不是嗎?」

「難怪言言一直覺得自己跟靳澤只是好兄弟而已,合着這孩子是真傻啊哈哈哈」

詹舒絨原本就是沖着靳澤來的,自然也不會去找別人。

而夏子明一個gay,在這個節目上也沒有能看上的。

以及大家已經快忘了的江彬彬,雖然他後來跟夏子明去過游樂場,看起來也沒對淮言再表示什麽,但這三人都是最後沒有投任何一個人的。

最終節目上就是成就了兩對情侶,大家表示完祝福後,就來到了倒數第二趴。

“大家還記得,在節目最開始前,問過大家的性向吧?”

「記得記得,趕緊公開哈哈哈哈」

「我現在就想知道,靳澤和淮言,兩個人到底是真的直男後來彎了,還是一開始就是騙人的?」

「我真的已經期待了好久嗚嗚嗚,不得不說,節目組你是懂得吊人胃口的」

大家的視頻錄像都被放了出來,淮言看着當時的自己,明明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卻有種恍惚的感覺。

自己當時決定上這個節目,就是因為知道靳澤也會上這檔戀綜。

他當時是怎麽想的來着?只要能和對方一起旅游就好了,萬一要是兩人能不計前嫌地偶爾牽一下手,就再好不過了。

他低頭看着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指,雖然只是假裝的,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并且遠遠超過了預期。

節目組是從詹舒絨開始展示的,毫無意外的,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異性戀。

江彬彬承認了自己是gay,但表示自己的屬性都不重要,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上下都可以。

夏子明則很落落大方地表示自己是個gay,而且是個喜歡猛男的gay。

「夏子明:直說了,我這個叫0」

「誰說嬌攻不是1?萬一他喜歡的是猛男0呢」

「你是夏子明小號吧?哈哈哈哈」

而接下來就是何檀、楚卉和宋寒寒了,三個人中前何檀和楚卉都是同性戀,宋寒寒則表示自己都可以接受,并且還強調自己尤其喜歡醫生。

「嗚嗚嗚,好傷」

「這種沒能在一起的回看這種,真的有種be的美學」

「她是她的理想型啊嗚嗚嗚」

最後就是靳澤和淮言了,兩人的視頻被剪輯在了一起,放在左右兩邊,看上去就好像兩人在對話一樣。

兩人的聲音是異口同聲從屏幕上傳出來的,“我是直男。”

現場有了短暫幾秒鐘的沉默,而後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兩人現在緊緊牽着的手上。

……這就很尴尬了。

「截回去做表情包了,不謝」

「歡迎大家收看靳澤和淮言的新書:《我是直男》」

「真打臉啊哈哈哈哈哈,給我笑死」

「我宣布,兩個人的嘴就是最硬的」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兩個人真的都是後來上了節目才彎的?這節目還有轉直為彎的功效??」

「額……所以我沒有看錯的話,這節目八個人,一個侄女,一個雙,其餘都是同??(ps:在一起的那兩個“直男”不算直)」

接收到了大家質疑的目光,靳澤總算擡頭來,看着屏幕上正在說“我是直男”的淮言,不知道在想什麽。

衆人見狀,都忍不住打趣兩人:“哦~原來是這樣的直男啊~,那現在還是直男嗎?”

靳澤聞言微微笑了一下,拉起和淮言握着的手:“不是同性戀,是言性戀。”

「我去我去,太蘇了啊啊啊啊啊」

「言性戀,你真的很會說嗚嗚嗚」

「難怪你小子有老婆!!!」

靳澤說完這句話,#靳澤言性戀#就上熱搜了。

各大cp粉粉頭子将靳澤舉着淮言的手說自己是言性戀,而淮言微微擡頭看着他的幾秒視頻剪輯傳到了網上,當天播放量就破億了,言性戀還一度成了一個梗。

最後《心動的選擇》成就了兩對情侶,而因為最後的獲勝方式是總計大家的心動信數量,淮言和靳澤的相加,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雖然這些錢對兩人其實都不重要,但能被大家喜歡,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最終靳澤和淮言将這筆錢,以兩人的名義捐給了紅十字會。

“感謝大家對《心動的選擇》的支持,節目一路走來,首先感謝各位贊助商和觀衆,其次是各位工作人員,最後是各位嘉賓們,感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支持。我宣布,《心動的選擇》,正式殺青!”

最後一臺機器關閉,閃爍的紅點也暗了下去。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幾個嘉賓們其實都已經像朋友一樣了。

“大家這次分開,以後再見面就難了,晚上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

提議的人是楚卉,宋寒寒聞言,有些抱歉地說:“我明天要趕個綜藝,今天得回杭,不好意思啊,下次再聚……”

楚卉說了沒事,又問了其餘幾個,大部分也都有事。

其實衆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節目,大概衆人都不會相遇,而下一次的聚會也是遙遙無期。

楚卉的目光又落在了靳澤和淮言身上,淮言也搖了搖頭。

“我們今天晚上也有個拍賣會要去……”

這時靳澤昨天跟他說的了,畢竟靳澤參加了這麽久的綜藝,雖然很多事情都能在晚上處理掉,但一些宴會上的邀約就無奈只能推掉。

正好這個拍賣會并不遠,就在市區裏,兩人剛剛官宣在一起不久,靳澤希望他能作為伴侶的身份一起出席。

兩人收拾完了行李,林宋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他看着兩人……

怎麽說呢,上回見面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老板絕對是個剛正不彎的直男,而再次見面,淮言就從弟弟變成老板娘了,這實在有些難以适應。

不過作為一名優秀且敬業的總裁秘書,他不能表現出來分毫,因此他面無表情地為兩人開了門:“靳總,夫人,裏面請……”

還沒走過去的淮言聽到這個稱呼,差點直接愣在了原地。

“哥哥,他,叫我什麽?”

靳澤的嘴角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對這個稱呼并不驚訝:“夫人,言言沒聽清的話,讓他再叫一次?”

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林宋是不跟他們一輛車的,車上只有司機。

淮言一想起剛剛林宋稱呼他的那個稱謂,就感覺莫名怪怪的,說不上來,有點高興,又有點什麽別的,反正怪怪的。

“哥哥,我們是假裝情侶這件事,林秘書他不知道嗎?”

靳澤搖搖頭,半晌才低下頭,很認真地說:“除了我們兩個,誰都不知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對面公司派來的間諜?”

聽到間諜兩個字,淮言猛地一下坐直了。

他還只在電影電視劇裏聽到過這個詞,确實,靳澤是總裁,說不定真的會有別的對家公司派來間諜或者特工,就是為了盜取公司機密。

等等,這麽看……好像他是間諜的概率比較大吧?

不過靳澤似乎沒有往這邊想,淮言想了想,覺得按照靳澤這個說法,司機也不一樣是完全安全的。

于是他壓低了聲音:“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靳澤看着眨着眼睛跟他保證的青年,實在沒忍住摸了摸對方的頭發。

太乖了,實在太乖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呢?

兩人因為是首次以情侶的身份出席活動,林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造型師,兩人換上了貨真價實的情侶裝,又做了造型,才趕往拍賣會現場。

淮言生得本身就白淨,在那個小雨村,蚊蟲多加上氣候有些潮,臉上稍稍有些泛紅。

這時候薄薄一層粉底将那些泛紅都壓了下去,又做了造型化了淡妝,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件上好的瓷器,渾身像是被籠了一層朦胧的光似的。

靳澤作為近兩年勢頭最猛的娛樂公司總裁,而淮言是當紅一線,兩人官宣本身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回首次合體參加宴會,更是全場的焦點,幾乎是門一被推開,兩人一走進去,衆人的目光就全落在了兩人身上。

這場拍賣會上,聚集的是華國上一輩和這一輩裏的佼佼者,說得通俗點,就是豪門的聚會。

這裏幾乎很少有演員、藝人能夠格參加,畢竟對于他們來說,藝人們做好一個漂亮的花瓶,或者乖乖當一個商品就好了。

因此就算有人私下裏會玩兒一些小明星,到底覺得人是帶不上臺面的,這時候依舊還是得接受家裏的聯姻安排。

大部分人聽說靳澤會帶淮言出席這場拍賣會,都是以一種看笑話心态看着兩人。

“确實漂亮,就是是個花瓶,能漂亮成這樣的也不多……”淮言聽到了不遠處一個人的話,但也只能當沒聽見。

靳澤的腳步卻因為這話,直接頓了頓,朝着那人走過去。

那人見到靳澤過來,也難免有些發憷,但依舊沒覺得對方會因為這事兒生氣。

畢竟一個花瓶,哪裏有合作夥伴重要?

因此,他咽了口口水,伸手朝着靳澤遞出手:“靳總,好久不見……”

靳澤沒挽着淮言的那只手推了推眼睛,也朝着他彎了彎唇,語氣溫和:“劉承基對吧,你父親是做出口物流的?”

對方似乎是沒想到靳澤會記得他,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谄媚地笑了笑,“是是是,前些年還跟靳總您合作過,我們……”

靳澤卻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聽說令尊最近因為船上運了些不該運的東西,很麻煩啊……”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叫對方感受到了十足的淩厲和威脅,幾乎是瞬間就變了臉色:“你……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說錯話了。”

剛剛還滿臉不屑和嘲諷的人,轉身間就變得慌亂起來,拉着自己的女伴就走了,形容狼狽。

淮言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對方是在給他打抱不平了。

“哥哥,沒必要的,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了……”

其實淮言的本意,是讓靳澤不要因為別人的一些口舌而動怒,但靳澤卻只聽到了那句再難聽的話都聽過了。

他的心裏泛起些酸來,伸手将淮言的手挽得更緊。

他其實本來想借口說,因為你現在是我的戀人,罵你就相當于在罵我。

但他知道,淮言就是淮言,他無法用一個什麽名號來束縛住他,或者讓他成為自己的附屬。

并不是因為是他的伴侶,而是因為淮言是一個獨立的人,所以他本身就不該遭到莫名的謾罵。

淮言雖然看起來柔軟,但其實他是一個內心強大到足以對抗所有黑暗的人。

所以他從始至終都不想鎖住對方,他只希望如果淮言願意,能握着自己的手就好。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計劃……

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很快有服務生來引導兩人入場。

兩人坐的位置是正對着拍賣臺的二樓,整場拍賣會上最好的位置,周圍的位置很寬松,大概是能上二樓的人本身就不多。

幾人這邊的動靜鬧得并不大,但還是驚動到了一些人,不少人都擡頭往兩人這邊看,而杜朋興也在其中之列。

他有些不安地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離席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您不是說只是作戲而已嗎,可現在看靳總這樣子,可像是認真了啊……”

盡管這話帶着些質問的意思,但杜朋興依舊不敢露出冒犯的意思。

對方哼笑了一聲:“不過是維護自己的面子罷了,劉承基那個蠢貨公開去他男伴,不就是公開在打靳澤的臉嗎?”

杜朋興一想,也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就又聽對方道:“再說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到了現在這地步,你以為你還有回頭路嗎?”

聽完這話,杜朋興的臉色猛地一變,但還是只能朝着人說是,知道對方挂了電話,才将手機拿下來。

這是一場半公益性質的拍賣會,馬上就要進行到尾聲了。

樓上兩人完全沒意識到下面有人在看着他們,淮言正全神貫注看着臺上正在介紹的一塊清代的玉牌。

這是一塊清代的羊脂玉玉牌,通體雪白瑩潤極其細膩。

不僅是料子好,這塊羊脂玉玉牌是從國外流回國內的,是雕刻它的人生命中最後的作品,作為定情信物送給自己的妻子,在自己妻子死後,他就此封刀,成為絕唱。

比玉更能打動人的,是這件作品背後的故事。

淮言聽得有些入迷,知道靳澤叫他才回過神來。

“喜歡?”

淮言沒說話,靳澤卻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喜歡的。

“好的,靳總出價1000w,有出價更高的嗎?”

“1000w?!”淮言一下就愣住了,他剛剛根本就沒去數那後面有多少個零,此時聽到這個數字,更是吓了一跳。

他趕緊說不要,但靳澤按着他的手繼續舉牌子:“反正是半公益性的,本身我也打算捐這麽多出去……”

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對方的想法,淮言只好作罷。

最後靳澤以1500w拍下了這塊玉牌。

拍賣結束後,因為這場拍賣會的主辦人是靳澤的一位長輩,他原本是打算和淮言一起去的。

“哥哥你去吧,我去一下洗手間。”

靳澤聞言點點頭:“那你一會兒等我一下,我讓林宋去找你。”

兩人分別後,淮言才發現手機沒電了,但想着時間也不不會太長,就沒在意。

這棟建築的布局有些奇怪,以至于他差點沒找到位于頂樓的洗手間。

然而剛推開門,他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捂住了嘴,而後向着門後扯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反派又要出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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