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我、沒、醉

第46章 我、沒、醉

江蘊咳的眼角都冒眼淚時,忽而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掌心溫熱。

蘇明樟打開她的手,将茶水放到她手中,又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推,将茶水推到她唇邊。

江蘊三兩下灌下茶水,聽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倒像是我給你當差,我來伺候你,你自己連茶水也不會倒?”

茶水飲盡,她擡起頭回道:“這套是相爺的茶具。”

“你嫌棄我?”

“什麽?”

江蘊神色間有些迷惘,有時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蘇明樟的思維。

他大概是酒吃多了。

“相爺為何會這樣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是我僭越了。”

蘇明樟道:“可你用都用了,再說不覺得晚了嗎?”

江蘊無話可說,剛想講仰着的腦袋低下去,卻被蘇明樟手上的力道阻止。

他手掌突然覆上她的側臉,毫無預兆。

江蘊半側臉驟然變燙,她清晰地感到蘇明樟的大拇指微微上移到她的眼角旁,拭了拭似有若無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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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燭影下,她雙眸濕潤潤的,如含着晨露的花苞兒,将綻未綻。

初次飲酒後酒勁竄的極快,雖不說是一杯倒,但臉卻很快就被熏紅了,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如嫩桃般令人垂涎欲滴。

江蘊不知蘇明樟怎麽了,更不知自己此刻在旁人眼中是何模樣。

片刻後,她感到他的手指又往下移動,離自己的唇越來越近。

她的唇透着自然的淡粉,被方才的茶水潤的剔透晶瑩。

他手指觸到她唇上時,她渾身如觸電般一顫。

江蘊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看,想看看蘇明樟是發了什麽瘋。

但她不對上那雙眼睛也就罷了,這一對上,她就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他眼角不知何時染上緋色,雙目之中不僅有醉,更有欲。

絲毫不掩藏的欲。

雖不是虎豹豺狼那般的駭人,但足以讓江蘊驚慌。

她稍稍提了音量,喚道:“相爺!”

大概是嫌她有點吵,蘇明樟原本輕輕蓋在她唇上的手指使了點力,“我又沒聾。”

聽他的回話,江蘊覺得他還是正常的,有理智的。

問題不大。

于是她擡手輕輕扯了一下蘇明樟的袖角,想将他的手扯開,“相爺應喝點醒酒湯,我去幫相爺……唔……”

她兩片唇瓣又被他用手指壓住。

江蘊:“!!!”

蘇明樟閉了閉眼,緩緩道:“你就不能在此安靜地坐一會兒?”

她也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他竟是嫌她吵?

江蘊無奈道:“能。”

蘇明樟總算是松開了她,她也乖順地在桌邊坐下,也是此時才看清了蘇明樟方才握在手中的東西。

是一枚蘇絡結。

他方才起身去倒茶水時擱在了桌面上。

蘇明樟見江蘊盯着看,便将它重新握回手中,搓弄了兩下後放回到一個錦木盒裏。

江蘊隐約覺得這背後有什麽故事,但蘇明樟的私事她不該過問,更何況他要她安靜。

她就安靜的跟個木頭一樣,呆愣愣地坐着。

蘇明樟又緩緩飲了兩杯,她也不勸,終于在他飲到第三杯時,自己又忍不住開了口道:“你坐在邊上半句話不說,那你在與不在有何區別?”

江蘊:“……”

不是,喝了酒的人都這麽難伺候嗎?

要安靜的也是他,怨怪她不說話的也是他。

于是江蘊抿了抿唇,又說出了那句:“相爺少吃些酒,對身體……”

“你就不能聊些正常的東西?”蘇明樟打斷道。

“什麽是正常的?”

“你想聊的都行……”

陪陪我。

江蘊想了想,既然他這樣說,那她就将自己的好奇問一問也無妨:“相爺的那枚蘇絡結……”

話音未落,蘇明樟道:“換一個。”

江蘊無語。

“那相爺今日為何飲酒?”

“再換一個。”

她這兩個問題本質上是同一個問題,她拿他當猴耍呢?

江蘊道:“不是說聊我想聊的嗎?”

蘇明樟醉眼半睜着看她,“你想聊的只有我的隐私?你很在乎我?”

江蘊:“其實只是好奇。”

蘇明樟:“可你偏就好奇我。”

江蘊想,大概醉眼看條狗都是溫柔的。

她選擇笑而不語。

然蘇明樟好像又不開心了。

須臾,她總算想到有點別打可以問蘇明樟。

“相爺可知如何套一個人的話?”

蘇明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你要套誰的話?”

江蘊朝他無辜地笑了笑,“套今兒個新娘子的話。”

蘇明樟道:“今兒沒有新娘子。”

他如個孩子般在乎一些細枝末節的言辭。

江蘊重新說道:“套江晗的話。”

蘇明樟這才不鬧了,好好問道:“你想套她什麽話?”

江蘊默了一下沒有出聲。

她不太想說。

于是她靈機一動,用蘇明樟道話回給他:“相爺何必問我的隐私?”

蘇明樟微微張了嘴,一時沒有回話,反倒是笑了一下。

氣笑的。

之後他也不問了,只回答道:“你要套她的話,把她灌醉就是了。”

江蘊看着他手中的酒盞,道:“此法怕是不見效,相爺吃醉了酒,我不也套不出話來。”

蘇明樟一雙桃花眼懶逸地看着她,一本正經道:“我、沒、醉。”

字字都浸潤着酒意。

江蘊看着他這般模樣,心中莫名覺得有趣,忽而玩性大發,在他說完這話之後,拿過他手中空了的酒盞,幫他斟滿了酒又放回到他手邊。

他教的方法,把人灌醉。

她學以致用沒錯吧?

蘇明樟目光深深凝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在酒盞邊緣摩挲一下。

江蘊那點兒玩性在他的凝視之下散了個幹淨。

她在做什麽?

怕不是蘇明樟醉了,而是她自己醉了,老虎打個盹兒,她就敢爬到虎背上揪虎毛了。

因沒有刻意隐藏,所以面色上顯露的一絲緊張被蘇明樟精準的抓住。

而後他才仰頭飲下了她斟的酒。

就是想吓吓她。

倒也不知為何。

“你既要灌,就接着灌。”

蘇明樟說着又把空酒盞移到她面前。

他話都這樣說了,她自然是就接着倒酒,一盞接着一盞,直到他将一壺酒飲的一滴不剩。

蘇明樟仰靠在椅上閉了雙眼,不只是睡着了還是在假寐。

江蘊起身走近到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相爺?”

“總不能一晚上坐着睡吧,相爺?”

江蘊想,若是他不醒,橫豎她也扛不動,只能拿毯子來給他蓋上。

然正欲收回手轉身,腕間忽而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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