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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楊瑞月松開手,大漢被她丢在地上,臉骨被踩裂了,他甚至不敢嚎叫,拉扯到臉部就是鑽心的疼。
“靠,這小娘們這麽能打?”最開始被楊瑞月問到的男人吓得往後退了一步,其他人也走開了一些,不敢再嚴嚴實實圍着她。
這群人裏沒有一個是楊瑞月認識,她繼續問:“你們要做什麽?打架不好哦。”
大漢們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殺出來這個玩意兒,他們知道鎮上來了個很漂亮的女人,二三十歲,臉嫩,就是克死了倆丈夫跟自己兒子,聽說這種人沾上邊都倒黴的。
見這群人不回答,楊瑞月摸摸自己的娃娃頭:“算了,你們趕緊回家去吧,你們爸爸媽媽沒告訴你們,晚上不要出來玩嗎?很危險的。”
說完,楊瑞月轉身順着馬全寶家的圍牆走,圍着她的男人不敢直接攔,就一直後退,慢慢讓楊瑞月走出了他們的包圍圈。
鎮子這一片沒路燈,馬全寶家兩邊都是很黑的小巷子,白天走還好,晚上陰森得可怕,那些混混不敢追着楊瑞月走到黑暗中,怕再被打,一群人愣在原地,看起來有些滑稽。
發現沒人跟着自己後楊瑞月直接翻牆跳進了馬全寶家的院子,再一個穿牆術直接出現在他們一家人圍坐的桌子旁,忽然多出來個人在旁邊,還不像活人,吓得對面的馬福陽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有鬼——”馬福陽吓得聲音凄厲,連院子外都能聽見。
馬家門口的混混們本來在扶那個被楊瑞月打傷的男人起來,結果聽到這叫聲,吓得又松手把人摔回了地面,一群大男人四處張望,周圍一片漆黑,大晚上的,家家戶戶都準備睡覺了,唯一的光就是天上的月亮。
月光銀幽幽的,看久了總覺得眼前的東西在逐漸扭曲。
其中一個混混說:“老大,這地方有些邪門啊,不是說馬主任會出門嗎?這路過了他那個漂亮侄女,可他怎麽不出來啊?剛才那慘叫聲……好像是他兒子的,你說,他兒子傻了,會不會是……”
“別瞎說!”另外一個高大的男人給問話的混混一拳頭,“大晚上的說什麽神神鬼鬼的,算了,咱們先把兄弟送去看看臉,那小娘們下手忒狠,這臉都裂了……”
混混們七手八腳把手上的大漢擡起來往鎮上的赤腳大夫那走,不敢繼續停留在馬家。
屋內的馬全寶跟柳招娣看到忽然出現的楊瑞月也吓了一跳,好在楊瑞月的娃娃頭很好認,馬全寶艱難把尖叫吞回去:“月兒姐,你這突然出現的,吓死我們了。”
柳招娣也點點頭,随後趕緊去扶馬福陽,這孩子被吓得都坐不起來了。
楊瑞月不解:“可是我們說好了,我會直接出現在屋子裏的,你們怎麽被吓成這樣?”
聞言,馬全寶跟柳招娣對視一眼,慢慢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他們完全就是草木皆兵,到來的不論是人是鬼,都會讓他們恐懼到無法動彈。
關于人的事楊瑞月不明白,或許鎮長真的想要趁機處理掉馬福陽吧,不過鬼這方面她還是可以打包票的。
“你們不用太擔心,剛才我來的時候,在外面見到了一些男人,他們不知道想做什麽,他們也不肯說,等會兒不出去就好了,至于來收命的鬼,有我在,別擔心。”楊瑞月給他們喂定心丸。
夜晚難熬,楊瑞月不用睡覺還好,就一直坐着,跟她從前坐在櫃臺上的模樣相同,一動不動也不會累。
最先犯困的是馬福陽,他年紀不大,正是需要睡眠的時候,晚上十點半之後就開始打瞌睡。
楊瑞月發現了他在犯困,就說:“陽陽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吧,不會有事的。”
人害怕的時候如果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就會犯困,因為害怕也需要很多體力,累到極致就沒有力氣去害怕了。
馬福陽還能堅持,他硬撐着搖頭:“我還不困……”
對此,楊瑞月不置可否,反正小孩子困了就會自己睡着的,不用催。
這一晚還算平靜,說要找馬全寶的鎮長後面沒再叫其他人來,外頭甚至沒有多餘的響動,好像就是個普通又平靜的夜晚,在三四點雞鳴的時候,馬全寶跟柳招娣猛然從桌面上驚醒。
他們剛才還是沒忍住趴下眯一會兒,忽然就被雞鳴聲吵醒,擡頭環顧房間,發現楊瑞月依舊像昨晚那樣坐着,動作都沒有變化,而窗戶外頭,已經有天亮的趨勢了。
夏天的時候太陽升起得很早,四點過天就會蒙蒙亮。
馬全寶用力抹了把臉,問楊瑞月:“月兒姐,這就天亮了,是沒事了嗎?”
“你睡傻了?這一天才過了兩個半時辰,還有九個半呢。”楊瑞月目不斜視地回答,她不動的時候就習慣把自己當紙人。
聽見楊瑞月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時,馬全寶跟柳招娣才算是清醒過來,兩人盡量打起精神,算算還有多久。
馬全寶想到還有幾乎一整天,感覺頭咔咔疼:“還有二十個小時啊,我們都不能出去嗎?”
“能呀,他不能而已。”楊瑞月眼睛轉動,掃了馬福陽一眼。
“哎……”柳招娣嘆了口氣,“老馬,反正我也請假照顧陽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鎮長那邊的情況?昨晚他們就來找你,你一晚上沒去,要是他們給你穿小鞋怎麽辦?”
官大一級壓死人,就算馬全寶努力當上了主任,上頭還有不少職位可以壓着他呢,鎮長那現在跟他們家又算是有私仇了,不管對方現在是不是要整死自己,都得去看看,不然現在家裏這情況,萬一丢了他的鐵飯碗,他們家可就算完了。
馬全寶無奈點頭:“也好,我去洗澡洗漱一下,等會兒正常去上班,月兒姐你今天能不能在家陪陪招娣?我給你批假條。”
去不去上班對楊瑞月來說沒什麽兩樣,去上班就是有個食堂可以直接領飯吃而已,其實她是餓不死的,根本不用吃東西,只是她喜歡吃東西享受味道,所以才每天按時去食堂打飯。
少去一天沒什麽關系,楊瑞月點點頭:“可以呀,那中午小寶你可以給我帶食堂裏的鹹菜回來嗎?我想吃那個跟蘿蔔一塊腌的脆豇豆。”
政府食堂裏的菜色沒幾樣,不過腌菜特別好吃,楊瑞月每天都去打一份不同類型的,今天該輪到豇豆了。
馬全寶笑了下:“可以,那招娣,你跟陽陽的午飯我就按照平時的帶,你們千萬別出門,有人來找也別開門,我怕是……鎮長找來的人。”
柳招娣忙點頭應下:“放心吧,我不會出去的。”
幾人商量得很好,馬全寶去洗澡收拾自己,柳招娣看着家裏的餘糧準備做點早飯,等他們走出大堂,楊瑞月忽然伸手按住馬福陽的肩膀。
馬福陽在出事後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他被楊瑞月忽然觸碰,吓得想往後躲,卻發現那只慘白的手輕飄飄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完全無法躲開,害怕讓馬福陽嘴唇發抖,想說什麽,偏偏發不出聲音。
楊瑞月搖晃了他一下:“你別這麽害怕,我有事跟你說。”
好半晌,馬福陽被搖得頭都暈了,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月、月兒姐別搖了,你要說什麽?”
看馬福陽好像快吐了的樣子,楊瑞月收回手,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把白紙跟剪刀,白紙攤開推到馬福陽前面:“雖說我要感謝小寶的幫忙,保你一命,可世界上的事都有因果,我救了你,就得承受你的因果,這樣一想,好像有些不太平衡,救你命是一回事,你該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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