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封王

封王

“那就恭喜殿下了，若殿下無事的話，我便回府了。”燕昭拉長聲音道。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回家去了，沒有時間陪容宸閑聊。

容宸看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有些遺憾地道：“燕将軍，本殿下不是洪水猛獸，你不必如此躲開。”

燕昭面對他不知該如何說，就從容宸身邊走過去，像上次一樣并沒有繼續與他說下去，但是他說的一句話讓燕昭停下來腳步。

她只聽到那個容色惑人的五皇子意味深長地說道：“燕将軍應該是在找懿南巷的兇手吧，本殿下可以幫你找出那個人，還那小妹妹一個公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與殿下非親非故的，這份好意恕我不敢接受。”燕昭反射性思考了利弊，将話說得圓滑。

“燕将軍這話聽着甚好，不過本殿下希望你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份好意本殿下不會讓你付出甚麽代價，你就放心吧，本殿下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燕昭見他态度堅決，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話說到這份上了，她果斷地說道：“殿下若是執意如此，那我也只好接受。可是不知殿下你想如何替我解決這件事，還請殿下與我共商讨。”

容宸眯起眼睛，用坦蕩的目光注視着她：“本殿下可以替你免去麻煩，直接讓手下的人去找那個兇手，若本殿下沒猜錯的話，沖着你來的兇手應該是虞國的人。”

虞國，怎麽又是虞國。

燕昭想到這裏，總是無法釋懷她父兄的死，現在她是處在明，敵人是在暗，這樣的程度十分困難，想要找出所有安插在京城的虞國奸細，并不是那麽簡單。

種種事情都沖着燕昭一個人來，迫在眉睫的是她需要與一個厲害人物聯手。

燕昭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容宸身上，她抿了抿嘴唇，壓着心裏的想法道：“殿下說的話可否當真我與殿下見面的次數不多，并且彼此之間的信任都還沒到很深的地步。”

容宸知道她仍然心存顧慮，便壓着聲音，溫聲細語地說道：“你就放心吧，本殿下絕對不會欺騙任何人。只是希望你能答應本殿下一個請求，你棋藝甚好，本殿下倒是想與你結交成為朋友。”

燕昭不知他這話什麽意思，大底知道他想與自己下棋玩玩，“殿下，那請你與我去天香酒樓共商大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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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那麽還請燕将軍帶路。”容宸俊臉漫着笑，惑人的容顏十分招人注意。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天香酒樓，又上了三樓一個上好的房間，然後緊緊合上門。

寬敞明亮的房間裏，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紅綢蓋着的桌子旁，兩人神情放松，男的如畫中仙人芝蘭玉樹，女的如皎月仙子清雅秀美。

“那麽，為何殿下知道虞國的人會将自己的人安插于京城裏”燕昭端坐一旁，眼神瞟向了身邊的男子。

容宸擡手玩起右手中指上的玉戒，“這對本殿下來說不算是很難。前些日子本殿下抓到幾個虞國女奸細，都是在別的官員家宴上發現的，她們有的扮成舞姬，有的扮成歌妓，還有人混進本殿下的府邸。”

“本殿下料事如神，燕将軍就可以放心了吧。相信你可以答應我的要求了。”

燕昭垂下又濃又長的眼睫，在光亮下，她卷翹濃密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又像兩只展翅飛舞的蝴蝶。

“殿下的請求，我答應了。希望殿下能守信做到，我在此就謝過殿下了。”

………

在天香酒樓陪人下了兩次棋後，燕昭就回了忠義将軍府，回去的時候她卻略過了那人眼裏的深意與可惜。

忠義将軍府，暖風閣。

鵑兒站在院子裏掃着地上的落葉，掃完後就去了周氏的院子，燕昭回來的時候剛好沒有看到鵑兒。

“喵喵喵？”

一陣的貓叫從屋裏傳了出來，很明顯是小白在裏面。

燕昭走進去把櫃子上的小白貓抱起，她安撫了小白貓，把小白貓放在卧房裏。然後她出門前往周氏的院子，一路上她看見了季月匆忙走來。

季月看到自己小姐，也是愣了一下：“小姐回來了啊，少夫人在屋裏休息呢，小姐要找少夫人的話，現在有些早了。”

“無事，那澄兒大嫂帶着嗎？”

季月一想到小少爺，表情很溫柔：“小少爺他正在練習寫自己的名字呢。”

燕昭點點頭，“那好，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想看看他寫的如何。”

到了周氏院子裏，燕昭放輕腳步，與季月慢慢走到偏院，進門後就看見澄兒就坐在高高的小凳子上，鵑兒給他磨墨。

“澄兒你寫完了嗎，小姑幫你看看這些字寫的如何，好不好啊？”燕昭走到澄兒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頭。

澄兒小手提着毛筆端正身子，寫完了兩個字，是他的本名燕澄：“小姑，你看你看，我寫的字多好。”

燕昭兩手托着下巴看了一會兒，稱贊道：“澄兒寫的挺好啊，真不錯。”

雖然澄兒寫的字軟軟的，但是小孩子手腕本來沒多少力氣，能把字寫工整已經很不錯了。

澄兒一臉驚喜，圓臉蛋上紅通通的，乖巧的樣子很讨人喜歡：“小姑，那你可以告訴我甚麽是夫子嗎，夫子是好吃的不”

燕昭聽了憋不住笑了，她摸着澄兒的頭，循循善誘道：“夫子是人，不是好吃的哦。夫子可以教你認識很多很多有趣的東西，你想不想要夫子教你啊？”

澄兒猶豫地抓着兩只小胖手，他擡起頭認真的問：“可是為甚麽人要讀書習字呀？”

燕昭經他這麽一問，也不知如何回答，小孩子就是這樣，腦袋裏的想法多到天馬行空，她仍然很耐心地說道：“可是澄兒，你也應該知道不學習字就看不懂小姑給你看的小故事本，是不是啊，不識字別人都會看不起你的。”

“小姑說的對。”澄兒似懂非懂點頭道。

燕昭一下午就教澄兒練習描紅，還有讓他背一首前人作的詩，以此來觀察澄兒的水平能到哪個程度。

整個下午的時光流瀉在字裏行間，很快又要到晚上，燕昭吃了飯就回了暖風閣，鵑兒和她一起回去。

暖風閣原來不叫這個名字，以前這個院子叫暖香院，燕昭的娘當時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不怎麽雅意，讓人改了名字，就是以後的暖風閣。

夜深幾許，熄了燈，又是一晚無話。

臨到後半夜起來，燕昭沒有繼續睡，洗漱好拿着劍出去練了很久，直到天亮才停下，用了早飯她收到了十三的消息，五皇子讓手下的人去查了懿南巷的兇手。

本來燕昭想去一趟五皇子府邸，想了想她覺得這樣不妥，便讓十三回府，等着時間她按日期去上了早朝。

早朝上，庸帝大聲宣告了一件事：“朕決定給每個成年的皇子都封王，讓他們能建府歸到封地。愛卿們可有異議”

所有臣子都一起贊同道：“陛下此舉甚是英明啊，微臣們覺得陛下可以給每一位殿下們很好的封號。”

“那麽，朕要傳旨。大皇子容宣封安王，賜蜀南為封地，二皇子容宜封平王，賜江嶺為封地。四皇子容寧封景王，賜蘭川為封地，五皇子容宸就封成王，賜江南為封地。”

等又是一個早上，站得燕昭都百無聊賴，早朝結束後她就看到庸帝與嚴太監走得很急，這倒是奇怪了。

庸帝後宮佳麗衆多，最得寵的是蕭妃，可惜她聽說十年前蕭妃就突然暴斃，連蕭妃生的小皇子也跟着去了。

那時，繼皇後範氏所生的太子容宏墜馬而亡，時年才十五歲，太子容宏的意外故去據說與蕭妃有關系。

皇朝子嗣的序齒排序本來是，先太子容宏排在第一，後來的大皇子容宣第二，然後依次算下去。可惜先太子容宏少時早夭，庸帝之後再也沒有立過太子。

畢竟庸帝的後妃多，生的兒子也多，公主就只生了那麽兩個，長陵公主和排第七的安平公主。

皇宮中六皇子與七公主年齡最小，尚且還年幼稚嫩，雖然六皇子生母背景也強大，可遠遠不如記名在範皇後膝下的二皇子，二皇子生母雖早逝，但是養母是範皇後，他算是唯一的嫡子。

這麽看來，皇子奪嫡時，所有成年皇子恐怕會争得頭破血流，皇子之間的争鬥在所難免。

“還是生在尋常百姓家好啊。”燕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