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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聞鈞浩的勞斯萊斯裏,唐小楸将手裏的電話握得很緊。
白皙纖細的指尖泛出了淡淡的粉色。
她聽見電話裏的葛可又說:“小楸,鈞軒還問我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他說你這麽晚不回宿舍他很擔心你。小楸,我覺得鈞軒對你真的很好,你為什麽今天一整天都躲着他?你和鈞軒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是發生了一些事,”唐小楸輕輕嘆了嘆氣,心情也不可避免地變得沮喪,“我當然知道鈞軒對我很好,可是他對我實在太好了,把我看得太重要,他讓我很有壓力。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他……”
電話另一端的葛可猜到了一些端倪:“小楸,鈞軒是不是在追你,而你對他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恩,”唐小楸承認道,“他要求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不答應他他就纏着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明明之前的鈞軒性格陽光禮貌,處處為別人着想。
可是為什麽忽然之間他就變得這麽偏執固執?
唐小楸想不明白。
而且現在鈞軒一直守在自己宿舍樓下等着我,搞得自己連宿舍都不敢回。
這麽鬧下去,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實在令人苦惱。
正在開車的聞鈞浩聽到了唐小楸和葛可的電話。
他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握住了唐小楸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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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楸,鈞軒是我弟弟,他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我沒有盡到管教他的責任。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你打算怎麽處理?”唐小楸擡眸看向聞鈞浩,好奇詢問。
聞鈞浩的手掌寬大而溫暖。
冷白色修長的手指指腹帶着微微薄繭。
他向女孩承諾:“我不會讓鈞軒再有機會糾纏你。”
唐小楸輕輕“哦”了一聲。
但心裏并不是很确定這到底有沒有用。
鈞軒和自己是同學,每天在學校低頭不見擡頭見。
就算聞鈞浩想管教他的弟弟鈞軒,可他是總裁,有那麽多公司産業要管理。
他工作那麽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空盯着鈞軒。
所以還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哎,到底該怎麽辦呢。
唐小楸又忍不住嘆了聲氣。
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聞鈞浩駕駛的勞斯萊斯忽然拐了個彎,偏離了回滬城大學的方向。
唐小楸發現行車路線改變後,疑惑地問:“你不是要送我回學校嗎?你要開去哪裏?”
聞鈞浩眼睛注視着前方的路況,低沉平靜的嗓音帶着安撫的語氣:“小楸,我知道現在鈞軒還在你宿舍樓下,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他纏着你。所以先帶你去家咖啡館坐一會兒。你可以看看書或者上上網。”
那是一家裝修風格簡約低調卻又處處透出奢華氣息的咖啡館。
就連桌椅都是Louis Vuitton定制,貴到極點。
菜單精美得像藝術品,卻沒有寫價格,大約是因為能來這裏喝咖啡的人已經不會在意價格。
聞鈞浩幫唐小楸點了杯水果茶和一些甜點後,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辦公。
而唐小楸看完了一本言情小說,終于攤開作業本開始寫作業。
她遇到了不會寫的題目,便會忍不住盯着咖啡店的室內水幕裝飾出神。
被聞鈞浩發現了,聞鈞浩主動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輕輕敲了一下唐小楸的腦袋然後親自教她做題。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夜裏十點四十五。窗外夜色很濃。
唐小楸困得打了聲哈欠。
“我真的得回宿舍了,”她告訴聞鈞浩,“我們女生宿舍大樓十一點會鎖門。雖然我不知道鈞軒還在不在宿舍樓下等我,但如果我超過十一點再回去會被舍管阿姨罵的。”
聞鈞浩開着勞斯萊斯載着唐小楸往學校開時,唐小楸已經困得在副駕駛座位上睡着。
淡色的月光透過車窗照進車裏,勾勒着女孩白皙安靜的睡顏。
也許是因為心裏有事,她睡得不太踏實。
似乎是做了不愉快的夢,女孩的眉心微微皺起。
聞鈞浩側過臉看了看身旁的唐小楸。
他冷白色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唐小楸的眉心處輕輕點了點。
動作溫和,帶着些寵的意味,将女孩眉心的那處皺起撫平。
仿佛這樣做就能将女孩夢裏的不愉快也一并拂去。
當聞鈞浩将車開到女生宿舍樓下停穩時,唐小楸仍然睡在副駕座位沒有醒。
銀色的月光透過車窗照在女孩恬靜精致的臉上,襯得女孩的肌膚白得晃眼。
沉睡中的女孩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低垂,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陰影。
美得讓人難忘。
聞鈞浩低頭傾身幫唐小楸解開安全帶,想要将女孩喚醒。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覺眼前的光線一暗,擡眸間發現副駕駛車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他的弟弟鈞軒。
果然弟弟鈞軒還在宿舍樓下沒有離開。
聞鈞浩清俊的面容頓時冷了下去。
原本溫和的琥珀色眼眸因為此刻見到了不想見的人而溫度驟然間降至零度。
車外的弟弟鈞軒隔着車窗質問道:“哥,你把小楸帶去了哪裏?為什麽這麽晚才送小楸回來?”
他略微沙啞的嗓音裏透着壓抑的情緒。
哥哥早就擁有了自己無法擁有的一切,可現在哥哥竟然連自己喜歡的女孩都要搶走,鈞軒無法忍受。
他修長的手指此刻已經扣住了副駕駛車門的門把手。
只要手腕稍稍用力按下去,他就能将副駕駛的門打開。
副駕駛座位上是他等了一整個下午和一整個晚上的女孩。
他想将女孩擁入自己懷裏,想讓她不要再離開自己。
可是就在鈞軒的手腕轉動打開車門的那個瞬間,随着“吧嗒”一聲脆響,勞斯萊斯的四個車門全部落鎖。
車門被車內的聞鈞浩反鎖。
無法再從車外打開。
鈞軒的臉色瞬間無比蒼白。
深邃的眼眸裏浮出壓抑不住的陰郁。
主駕駛座的車窗卻緩緩降下。
聞鈞浩低沉冷漠的嗓音從車窗裏傳出:“你為什麽在這裏?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弟弟鈞軒的嗓音裏帶着恨意:“哥,我和小楸的事你為什麽總要來打擾?你為什麽要把小楸從我身邊帶走?”
在鈞軒的認知裏,小楸明明是他先遇見的。
也是他先喜歡上的。
可是自己的哥哥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種手段将小楸從自己身邊搶走。
這讓他無法接受。
作為聞家的小兒子,龐大的家族財産他可以不跟哥哥争搶。
但自己心愛的女孩,他不會放棄。
可是現在鈞軒卻眼睜睜地看着唐小楸熟睡在哥哥車上。
小楸身上還蓋着哥哥的墨黑色西裝外套,白皙的臉都擋住了大半。
只露出緊閉的雙眼和纖長的睫毛,睡得那麽安靜而美麗。
就好像真的已經是屬于哥哥的女孩一樣,在哥哥的車上竟然會睡得這麽安心,對哥哥全然沒有半點戒備感。
可是小楸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那麽小心,仔細地保持着朋友間該保持的距離。
就連自己要求小楸在自己家裏多待一會兒小楸都會拒絕。
更別說看到小楸在自己面前入睡,一次都沒有過。
所以鈞軒內心嫉妒得發瘋。
深色的眼眸裏控制不住溢出厚重的陰霾。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捏在一起,關節隐隐泛白。
而哥哥聞鈞浩故意只解開了主駕駛的車門,其他三個車門依然牢牢緊鎖。
他打開駕駛座門從勞斯萊斯走下來後,徑直走向了弟弟鈞軒,英俊銳利的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冷漠:“小楸不想見你。我不會讓你再接近她。”
弟弟鈞軒咬了咬牙,用身體擋在哥哥和唐小楸的副駕駛車門之間,阻止哥哥靠近自己心愛的女孩:“哥,小楸也跟我說過她并不喜歡你,我也不會讓你再接近小楸。”
“讓開!”聞鈞浩眉眼壓在陰影下,低沉的嗓音裏帶着警告的意味。
弟弟鈞軒卻半分不肯讓步,牢牢地擋在副駕駛車門前。
唐小楸正安睡在副駕駛座位上,對車外發生的争執一無所知。
鈞軒知道只要自己擋住車門不被打開,哥哥就無法将自己心愛的女孩帶走。
兩人在車前對峙,誰也不肯讓步。
氣氛變得焦灼,空氣裏彌漫着顯而易見的火|藥味。
哥哥聞鈞浩冷冷開口:“鈞軒,你非要自找不痛快嗎?”
他英俊銳利的眉眼輪廓下壓,周身氣場透着冷漠和疏離。
弟弟鈞軒的眼眸裏黑沉沉一片: “哥,我不是在自找不痛快,我是在找你的不痛快。”
他挑了下眉,像是在故意向哥哥挑釁。
然而鈞軒的話音剛落,聞鈞浩冷白色的手指曲起。
在弟弟無法反應過來的瞬間聞鈞浩緊緊攥住弟弟鈞軒的白色衛衣衣領,将人提起狠狠甩了出去。
弟弟鈞軒被一陣猛力甩出跌落進路邊的花壇中。
純白色的衛衣沾上了花壇裏的污泥。
冷白色的手掌心被花壇裏的碎石子劃破皮肉。
被哥哥提着衣領扔進花壇的瞬間,弟弟鈞軒覺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扣住。
幾乎就要不能呼吸。
因為窒息感的緣故,鈞軒腦中一片空白,失了會兒神。
恍然間,他回想起了自己和哥哥的幼年時期發生的許多事情。
鈞軒很小就知道聞家的所有財産将來全都是哥哥的,自己什麽都不會有。
他不服氣所以總是試圖挑釁哥哥。
可是哥哥大自己六歲,所以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力都完全碾壓了自己。
以至于每次自己惹哥哥生氣,哥哥只用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揍服。
鈞軒用流着血的手掌支撐在花壇的污泥上站起身。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
明明這兩年自己的個子竄了不少,自己和哥哥的身高越來越接近。
可為什麽哥哥在體力上還是壓制自己,竟能将自己提着領子扔出去。
就在鈞軒從路邊花壇裏跌跌撞撞站起身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聞鈞浩已經拉開車門将副駕駛座上的唐小楸彎腰從車裏抱出。
唐小楸身上還蓋着哥哥的黑色西裝外套。
因為被哥哥托着膝彎抱起的緣故,西服下擺露出了女孩雪白纖細的腳踝,輕輕晃了晃。
漂亮而惹人戀愛。
就仿佛是抱着女孩的人舍不得女孩被別人看去一樣,純黑的西服布料将女孩的臉龐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緊閉的雙眼和小巧的鼻尖。
襯得女孩精致的臉更加柔軟白得晃眼,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但可恨的是此刻抱着唐小楸的人不是鈞軒自己,而是哥哥聞鈞浩。
鈞軒控制不住捏緊手指,關節泛白。
任憑手掌被劃破的皮肉裹着泥土裏的碎沙流着血,他也絲毫不覺得疼。
很快,鈞軒黑沉陰郁的眼眸對上了哥哥聞鈞浩寂靜冰冷的眼睛。
哥哥聞鈞浩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但他卻故意當着弟弟的面低頭吻了吻懷中女孩白皙的額頭。
像是在宣示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所有權。
懷中的唐小楸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纖長漂亮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路邊花壇裏掙紮站起的聞氏小少爺鈞軒深邃的眼底早已覆蓋上比夜幕更深的黑暗。
夜色已深,很快就要到夜裏十一點。
因為宿舍規定晚上十一點統一熄燈,所以大多數人已經回到宿舍洗洗準備睡覺。
宿舍樓底并沒有太多人經過,于是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此刻樓底發生的事。
有間朝着樓底方向的宿舍白天忘了收衣服,臨睡前才想起來。
負責收衣服的女生打開窗戶後湊巧看到聞鈞浩将唐小楸從勞斯萊斯車中抱出,并且低頭吻了吻的畫面。
只不過唐小楸因為被聞鈞浩的西裝外套遮住了大半臉所以認不清模樣。
收衣服女生立刻招呼室友快來看帥哥。
室友們湧到窗邊,一陣驚呼——
“這不就是上次那個開勞斯萊斯送女朋友回宿舍的超帥男神!”
“哇啊,公主抱,吻額頭,這簡直就是偶像劇裏才有的情節!”
“比偶像劇還甜。”
“可惜他女朋友的臉被衣服擋住了看不清,我想知道他女朋友是誰。我好羨慕他女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課。
唐小楸在教室座位坐下後,立刻把自己的書本和筆記本堆到了自己左邊的課桌上。
擺明了不想讓鈞軒坐到自己旁邊。
自己和鈞軒之間發生的事,唐小楸也已經告訴了葛可。
葛可表示理解唐小楸的做法,愛情裏強扭的瓜不甜,她不會再試圖讓唐小楸和鈞軒和好了。
然而令唐小楸和葛可意外的是——
整個上午的三堂課已經全部上完,然而鈞軒卻始終沒有出現。
鈞軒逃課了嗎?
因為戀愛受挫就逃課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鈞軒也太脆弱了吧。
但唐小楸很快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對聞鈞浩表白後被聞鈞浩訓了一頓,也是連夜就想逃離醫院再也不想見到聞鈞浩。
看來自己失戀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堅強到哪裏去。
唐小楸和葛可商量了一下,決定讓葛可打電話詢問鈞軒為什麽沒有來上課。
畢竟大家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鈞軒突然不來上課,唐小楸和葛可心裏也有些擔心。
葛可給鈞軒撥了好幾通電話,鈞軒一個也沒有接。
葛可又發了幾條短信過去,也通通沒有回應。
唐小楸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葛可:“要不你拿我電話打給他,看看他會不會接。”
可是即使是用唐小楸的手機撥過去,鈞軒那邊依然沒有接聽。
唐小楸又用自己的微信把之前鈞軒預付給自己遛狗的雇傭工資轉賬給鈞軒。
可是這筆微信轉賬鈞軒也一直沒有接收。
鈞軒整個人就像是處于失聯狀态一樣。
就連下午的那堂課他也依舊沒有出現。
唐小楸和葛可終于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
下午的課上完之後,唐小楸和葛可跑了一趟輔導員辦公室。
她們從輔導員口中得知,鈞軒已經跟系裏請了長假,接下來幾個月都不會來學校上課。
即便之後恢複了上課,鈞軒可能也只是上遠程網課,大概率不會再出現在校園裏。
葛可想不解:“就算失戀,他也不能連學都不來上吧。”
唐小楸同意:“鈞軒心裏承受能力太弱了,比我差多了。”
葛可看了看唐小楸:“你失戀過?”
唐小楸愣了一秒,紅着耳朵解釋:“都是我小時候不懂事,腦袋一熱跟人表白結果被人拒絕了。不過我很快就走出來了。”
嗯,是很快就走出來了。
被拒絕了後哭了一晚上說要立刻出院。
然後又偷偷哭了好幾個月,不停在心裏發誓一輩子都不要再理聞鈞浩了。
之後才走了出來。
這麽一回憶,唐小楸才發覺自己失戀時的狀态也沒比鈞軒好多少。
鈞軒突然請長假不來上課這件事讓唐小楸的心情無可避免地變得很低落。
鈞軒的學業成績那麽好,現在卻因為失戀受打擊而不來學校上課,這對他的學業肯定會造成影響。
唐小楸對此很自責,覺得這件事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自己不是那麽決絕地不肯見鈞軒,如果自己能照顧到鈞軒的情緒,能換種更溫和的方式拒絕他,是不是鈞軒就不會難過到請長假不來上課這麽嚴重的地步。
看來自己在拒絕別人表白這件事上也并沒有做得很好,簡直就跟當初的聞鈞浩拒絕自己表白時一樣冷漠。
從頭到尾只顧着自己的感受,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對方造成的傷害。
除此之外,唐小楸還很擔心小柯基狗的情況。
鈞軒現在的狀态這麽差,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心情照顧好寵物狗小柯基。
唐小楸心懷內疚來到了鈞軒位于校外的別墅住處。
她發現別墅大門的密碼沒有被更改,依舊用的還是自己的生日。
唐小楸按下了密碼後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然而門內的景想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往常她來幫鈞軒遛寵物狗的時候,毛茸茸的小柯基總是好像能和自己有心電感應一樣,在自己打開門的那一刻就吧嗒吧嗒地跑到門邊對自己使勁搖尾巴。
可是現在大門打開,門內卻沒有小柯基狗的身影。
也沒有鈞軒的身影。
別墅裏的家具搬走了一大半,室內空間越發顯得空空蕩蕩。
沒有什麽生氣。
就好像屋內的主人已經連夜搬走了一樣。
唐小楸走進屋內挨着各個房間看過去,發現不僅是家具搬走了許多,就連鈞軒的個人物品也幾乎都不見了。
真的搬走了嗎?
一夜之間就搬走了?
就像五年前我連夜哭着要出院那樣?
鈞軒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啊。
我拒絕他表白的時候有那麽不近人情嗎?
唐小楸不是很明白。
終于在經過鈞軒之前住過的主卧室時,唐小楸看到了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
“你是?”唐小楸驚訝。
中年男人見到唐小楸卻一點也不吃驚:“你就是小楸吧,我聽小少爺鈞軒很多次提起你。我是聞家的管家,從鈞軒小時候起我就一直負責照顧他生活。只不過現在他長大了很少需要我照顧。我今天是來幫鈞軒打掃別墅的。”
“鈞軒搬走了嗎?他搬去了哪裏?”唐小楸詢問。
“小少爺鈞軒他這段時間狀況不好,所以跟學校請了長假需要出國靜養一段時間。”
“出國靜養?”唐小楸愣住。
原來鈞軒不止是請假不來上課,竟然還需要出國靜養。
他的狀況似乎比自己想得還要嚴重。
管家安慰說:“小楸小姐別擔心,小少爺他只是心情有些抑郁,沒有別的不适。但是大少爺認為小少爺現在的情況必須要引起重視,所以安排人把小少爺送出國靜養一段時間。我把這邊收拾好後也會去國外照顧小少爺。等小少爺心情調整過來應該就能回來。”
唐小楸脫口問道:“大少爺?你是指聞鈞浩?”
難道鈞軒不來上課出國靜養這事,是聞鈞浩一手安排的?
管家點頭應道:“确實是大少爺聞鈞浩将小少爺鈞軒送了出去。小少爺他之前其實就有些抑郁症,所以很多年來一直都待在國外靜養。去年年底為了期末考試他才回國。那回國那斷時間我覺得小少爺比待在國外時更加開朗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容。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小少爺的抑郁症狀好像又加重了。大少爺将小少爺送出國是因為國外有一直幫小少爺治療的心理醫生。大少爺雖然對小少爺一直很嚴格,但将小少爺送出國靜養也是為了小少爺好。”
唐小楸終于聽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原來鈞軒不來上課甚至出國靜養都不是因為失戀痛苦走不出來。
這一切根本就是聞鈞浩的一手安排。
唐小楸無可避免地想起了聞鈞浩曾經對自己承諾過的一番話。
“小楸,鈞軒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我這個哥哥沒有盡到管教他的責任。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讓鈞浩再纏着你。”
當時唐小楸還在疑惑——
聞鈞浩這個忙碌的大總裁根本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他弟弟,那他到底要怎樣處理。
現在唐小楸終于明白過來,聞鈞浩所謂的處理方法可能就是直接把弟弟鈞軒遠遠扔出國。
讓弟弟鈞軒徹底沒有了糾纏自己的可能性。
可是這樣鈞軒也徹底失去了自由。
當然也有可能聞鈞浩只是如管家所說的那樣,送弟弟出國純粹是為了弟弟好。
但真相究竟是怎樣唐小楸也想不明白。
她此刻的心情很淩亂。
就在這時,唐小楸的手機鈴聲想起。
電話裏傳來聞鈞浩低沉的嗓音:“小楸,我在你學校。我們見一面吧,我有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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