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倒v）

讨論完了城堡改造的事情, Saber阿爾托莉雅便配着愛麗絲菲爾離開了房間, 将空間留給衛宮切嗣和阿斯特拉。

憑着感知确認兩人已經離開，阿斯特拉沒有兜圈子，單刀直入的詢問着眼前的男人：“衛宮切嗣, 愛麗絲菲爾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聞言, 衛宮切嗣怔然。

停頓了一下，阿斯特拉瞧着衛宮切嗣的神色變化。通過男人略微僵硬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他有那麽瞬間是忘記了這個問題。

“我是被大聖杯給召喚，從而現界。”

衛宮切嗣聽後, 輕輕點頭：“我知道，你并非常規狀态下被召喚出來的。”

“那你不應該意外我知道這個情報，衛宮切嗣。我既然不是你們這些禦主給召喚出來的, 直接連着大聖杯的我……知道作為容器的愛麗絲菲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麽——”衛宮切嗣擡起頭，與他不自然的動作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眼中沒有情緒，“你和我說這些, 是想說明什麽, Caster？”

“随着戰争的擴大激烈化，愛麗絲菲爾的身體情況會越來越差, 就算有亞瑟王的阿瓦隆劍鞘，她也無法再保留人格了。”

“加速戰争，或者讓這場戰争徹底結束……你想選擇哪一個？”

衛宮切嗣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只是沉默的盯着阿斯特拉看，就好像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回答的能力一樣。

阿斯特拉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這個男人眼中已經消失的感情，實在是太過清晰明了了。明明是将所有真實的感情徹底的給壓制了下去，卻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

“根據你的回答，我會給到相應的方案。”說着，阿斯特拉無所謂的聳肩道，“對我來說，無論你選擇哪一個，我都會和大聖杯較量到底，哪怕……只有我一個人。”

衛宮切嗣将視線從阿斯特拉身上轉移，近乎無奈的開口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依靠我和愛麗。”

“這很正常不是嗎？”阿斯特拉藍色雙眸冰冷異常，“我擁有力量，不存在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情。真的要說有，那也就是一個人處理會比較麻煩，有人協助相對輕松些。”

“衛宮切嗣，你又何嘗相信過任何人？或者說，你曾經相信過，卻傷痕累累？”

伴随着“咔擦”一聲，衛宮切嗣手中的槍口對準了阿斯特拉，他的臉上帶着憤怒。

“說完了嗎？”

阿斯特拉伸手推開了那把武器，面不改色的開口道：“這樣就很好，偶爾露出真實性情也沒什麽不好。”

意識到做了什麽，衛宮切嗣臉上有着懊悔。

“愛麗絲菲爾是你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話，就抓牢了！與其相信所謂的奇跡，不如将未來緊緊抓在手中才來得更實際啊。如果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話，你就白白浪費了那個人造人對你的期待了。”

在阿斯特拉的話音落下，衛宮切嗣才算是想通了一樣開口。

“那麽，我希望……”

除卻被隐瞞了的阿爾托莉雅這個少女從者，包括舞彌在內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愛麗絲菲爾會随着從者的回歸，越來越虛弱，最後會徹底恢複為小聖杯模樣。不能稱之為死，可是那中連人格都失去的結果來看，也不能算活着。

自從成為了從者，阿斯特拉的腦海中時不時會浮現出一絲過往的影子，很多都十分的模糊不清，讓他辨不明白。

只是，他隐約記得這麽一句話。

“向死而生，與為了死亡而誕生，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

衛宮切嗣做出了選擇，阿斯特拉表示明白，他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清單遞給了對面的男人，見其接過，他才解釋道：“這上面的東西，是為了之後做準備。”

“這些東西……”通過清單上的明細，衛宮切嗣一眼就明白了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只是為什麽要準備這些他不是很明白。于是，他将疑惑的視線投向某人。

“Saber的個性你也知道，作為王來生無可厚非，但是倘若作為一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從者的話……她無疑是不合格的。當然了，這是以我的角度來看，其他從者或者并不這麽想，尤其是那個已經離開的Lancer。”

從阿斯特拉口中聽到那個從者，衛宮切嗣是相當意外的。

“在某些戰鬥方面，我們就無法依靠她了，衛宮切嗣。”

阿斯特拉的這一番話，衛宮切嗣忽然了解了，這位來歷不明的從者到底想要做什麽、為什麽這麽做。

“你不顧忌Saber心情的話，表面上也不要弄得太過難看，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沒有錯的。”

作為一個正直的騎士，自然是無法理解那些無法擺到明面上的手段，那麽怎麽都不可能去認可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将手中的清單給随手放到桌上，衛宮切嗣神色未變。

“可是你的這個計劃，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沒錯。”

“如果我做出了其他選擇，是不是就會有另外一份清單？”

衛宮切嗣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清單上所求之物和他的選擇是一致的。

瞥了眼桌子上的紙張，阿斯特拉微笑道：“不，并沒有第二份。”

“你做出了選擇，我回應了你的選擇，這就是全部。如果這種說法，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就結果來說我的判斷是正确的。”

“哼，還真是被你給擺了一道啊，Caster。”

阿斯特拉嗤笑一聲：“這點的話彼此彼此啊，衛宮切嗣。”

之後，準備材料的事情交給衛宮切嗣，無論他怎麽忌憚那個叫做言峰琦禮的男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是不可能逃避的。

阿斯特拉離開前，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你真的這麽做的話，Saber還是會知道的。”

阿斯特拉停住了腳步，卻并未回頭。

“她有情緒，盡管沖我來就是，我和将你給摘得一幹二淨的。”

說完這話，他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衛宮切嗣望着從者離開的地方，微微嘆息。

第二天開始，阿爾托莉雅就看不到她的禦主了，也不知道是和Caster阿斯特拉達成了什麽協議，每天早上天沒亮就離開了城堡，直到深夜她才可以勉強看到那人的影子而已。

而對于兩人要做的事情，就算詢問愛麗絲菲爾，對方表示也是不太清楚，而且由于衛宮切嗣的性格問題，她也不太好過問相關布置。

不管怎麽說，愛因茲貝倫這邊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影響到聖杯戰争的進展。而發生意外，本來就是可以預料的事情。

只是——

“诶——？”

聽着使魔帶來的消息，愛麗絲菲爾神色大變，“遠坂時臣死了？”

“是的。”

舞彌通過使魔，将她剛剛得到的消息傳達給了沒有離開城堡的夫人。即便話語不甚清晰，也能夠讓人感受到她的心情沉重。

知曉愛麗絲菲爾在擔憂什麽，阿爾托莉雅扶住了不知名原因變得虛弱的少女，語氣略帶憂慮：“愛麗絲菲爾，你還是先回房間吧。”

愛麗絲菲爾的手指死死捏着房門的把柄，緊咬着嘴唇。

“可是——”

見其臉色越來越蒼白，阿爾托莉雅只能盡量安撫。

“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禦主和Caster都會處理的，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應付之後到來的戰争。”

由于阿爾托莉雅的話實在是再正确不過，愛麗絲菲爾也就沒有繼續堅持，在對方的督促下慢慢的挪到了床上。

等阿爾托莉雅走遠了，她才合上了眼睛。

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是躺在床上，也無法改變她正在“消失”的症狀。

城堡的正上方，雲層之中。

阿斯特拉通過愛麗絲菲爾傳遞過來的越來越微弱的魔力，總算是體驗了一把梅林心塞的心情，明知道禦主的情況不好，他卻什麽都不能做。

感情淡漠也好，事不關己也罷，至少這一刻的阿斯特拉确實希望去改變什麽，而不是任憑禦主的生命被奪走他卻什麽都不做。

陌生而熟悉的情感充斥于心中，阿斯特拉自己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哪怕是藤丸立香遇到了危險，他也以“試煉”作為借口，并未出現在對方的戰場上，而是縮到了一邊，全然的撇清了關系。

那麽這一次，他又是為了什麽……想要改變這個“容器”的命運的呢？

“不明白啊……”

哀嚎了一聲，阿斯特拉以手掩面，胸膛劇烈的起伏。

愛因茲貝倫這邊的人，冷靜的依舊照常過每一天，就算不安的也将那份心情壓了下去，而沒有貿貿然的就展開任何沒有計劃的行動。

不同于這邊的觀望，其他幾個地方的反應就顯得激烈多了。

“Rider——”拿到情報，韋伯急忙和自己的從者分享，結果推開門看到對方還是一臉悠然的吃着仙貝看着電視，一肚子的激動蕩然無存。

“嗯？發生了什麽嗎，小子？”

見自己的從者連個眼神都欠奉，韋伯扁了扁嘴。

“遠坂時臣死了。”

“啊？”伊斯坎達爾總算是有反應了，不過對于這個名字他依然覺得陌生的很。“遠坂時臣……是誰？”

“Acher吉爾伽美什的禦主啊。”

就算知道眼前這位對于從者以外的事情不關心，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也是令人無語。

“那麽，他的死亡消息……你們是怎麽得知的？”

聽到從者這麽問，韋伯才發覺到不對勁。

即便是Acher的禦主，也沒有必要特意将他的死亡情報告知給其他禦主知曉啊。

見自己的禦主一臉懵逼，Rider伊斯坎達爾轉過身，用手彈了下對方的額頭。

“不要被假想給蒙蔽啊，小子。”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問道，“其他幾組什麽反應？”

“Caster和Saber他們沒有動靜。”

通過那個銀發少女，韋伯很快就明白了兩組人是聯手了……不，也許一開始就是一起的。

對于這個回答，伊斯坎達爾點頭。

“那個少年的話，确實不會輕易出手，Saber雖追求騎士道，也不是什麽莽撞魯莽之人，他們的做法倒是很合理。”

“其他幾組我沒有調查到。”韋伯垂頭喪氣道，“他們隐藏的太好了，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他們。”

“阿斯特拉的寶具你也看到過，他真的有心藏起來的話，誰都別想找到他。那麽，他為什麽毫不遮掩他們的根據地，就這麽直白的讓你查到？”

韋伯遲疑了下，不确定的開口道：“……也許是大意了？”

不知道該說自己的禦主天真，還是心大，在不知道真的理由以前，伊斯坎達爾并不打算出手，他準備和那聯手的兩組人一樣，暫時觀望。

至于其他組會怎麽做，就讓他看看再說吧。

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內，阿斯特拉将醮了動物血液的手指在地上細細的刻畫着魔法陣，根據聖杯給他的知識，他将繁瑣無比的召喚陣給一筆筆的勾畫了出來。

這一刻，他無比懷念迦勒底的召喚陣。

使用便捷，操作簡單，真心是好用。

他就不明白了，冬木聖杯戰争的召喚陣為什麽這麽麻煩？

想歸想，阿斯特拉對待手中的事情沒有半分馬虎，由于一絲不茍的畫着，樣式複雜的召喚陣總算是畫好了。

清洗了下手指，阿斯特拉看了眼召喚陣，就在旁邊坐下了。

當阿爾托莉雅被領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原本是充滿不解的，可是當她看到地面上那個異常眼熟的東西後，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衛宮切嗣，你打算再召喚一個從者？”

一個禦主只有一個從者，阿爾托莉雅無法相信他的禦主居然敢無視規則，妄想再召喚一個從者供他差遣。

“沒有。”衛宮切嗣不帶情緒的話語一如既往。

“那麽是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

面對Saber的咄咄相逼，衛宮切嗣将視線移至了不遠處的少年那裏。

“要召喚從者的不是我，是Caster。”

聽到這話，饒是亞瑟王也不免皺了下眉。

阿斯特拉職階的特殊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要消耗自身的魔力去召喚新的從者。

“那麽，這和我到這裏來有什麽關系？”

“關系大了去了。”阿斯特拉指了指召喚陣，給茫然的少女從者說明了情況。“我需要召喚的那位從者，和你有着很大的關系。”

沒有聖遺物怎麽召喚出對應的從者，這是其他禦主需要考慮的。

作為一個和兩個從者簽訂了契約的禦主，阿斯特拉并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他現在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可以作為重新召喚的媒介，就可以輕松的将那位給挪至這個世界。

“你需要我做什麽？”阿爾托莉雅看了眼手中被結界覆蓋的寶劍，“總不會用我的劍作來召喚吧？”

“你只需要站在這裏。”阿斯特拉指着召喚陣旁邊一點的位置，“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對你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疑有他，阿爾托莉雅應對方的要求做到了。

而後——

“從者CASTER，應召喚而來。初次見面，禦主，我是CASTER，你叫我梅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