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罐子蛋糕
唐葵失笑。
若是讓唐媽媽聽到他這話,指不定就拿着笤帚過來, 把他趕走了。
“皮蛋呢?”
唐葵問:“我們這樣出來, 皮蛋怎麽辦?”
“我給它留了狗糧和水, 出來也就兩天, 很快就回去了,”江竹說:“零食也準備好了, 放心, 餓不到它。”
——就是擔心它只吃零食上了瘾, 回去之後又該不好好吃東西了。
“山上氣溫低,上面倒是有租賃大衣的地方,不過不太幹淨, 我帶了羽絨服,”江竹說:“很快的。”
還真的是,唐葵在車上有些困, 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秦山下面。
江竹帶着唐葵, 直奔纜車區。
纜車直通山頂, 免去了長途爬山的勞累, 江竹早就計劃好了, 晚上乘纜車上去看日出, 明日再下山,走陽溪道,現在正是萬物萌動的時刻, 正好觀賞。
晚上的人不多,江竹加了錢,這才免于湊人的煩惱,兩人一個廂體,相對坐着,往山頂移動。
大晚上的,外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唐葵心裏還一直在亂想,擔心走到一半出問題啦,或者纜車墜毀之類的事情。她也不敢往下看,就規規矩矩地坐着。
方才上纜車前,江竹給了她件自己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幾乎到了小腿,鼓鼓囊囊的,倒十分暖和。
空間狹小,江竹的腿有些伸展不開,怎麽放也不舒服。
他換了好幾個姿勢,問:“現在冷嗎?”
唐葵費力地擡起手,把衣服拉鏈往下拉了拉,誠實地回答:“不冷,還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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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笑了笑,纜車裏沒有燈,他拿了個拎着的小燈過來,擺在旁邊的空座上,是個南瓜的造型,暖融融的光。
“我之前一直想來秦山,但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了,”江竹說,“念叨了幾年的看日出,今天終于能看到了。”
“是明天,”唐葵糾正他,她打開手機,示意他看時間:“喏,還差三分鐘,今天才算過完。”
她的手機移開了,江竹的目光依舊追随着她的手機。
方才那一晃,他看到了唐格發來的消息。
“要知道分寸啊。”
這個未來的大舅哥,平時也挺操心的。
這爬山,荒郊野外,他能做什麽?
唐葵沒有回複,她長長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眼淚不自覺地就出來了。
大概因為淚腺過于發達,她困得時候也常常有淚意。
江竹瞧着她眼淚汪汪的,喉結動了動,開口:“秦山上大大小小,十幾座廟宇,聽聞很靈驗。我們這次來了,不如去拜拜,你有沒有什麽願望?”
“你信這個?”
“去拜拜也不錯,”江竹說:“心誠則靈嘛。”
唐葵想了半天,慢慢地說:“我只希望家人身體健康,別的倒沒了。”
她自小被唐媽媽嬌養大,生活條件差,但精神上并不貧窮;等到了唐家,一家人對她更是百依百順。一生順順利利的,連心願也是這樣的尋常。
她似乎極易得到滿足,從來不與人争;外界于她沒什麽幹擾,她只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江竹就愛她這點恬靜,也想守着她的這點天真,讓她永遠都不被打擾。
上了山,時間還早,山上果然冷,剛下來,冷風兜了過來。江竹給她戴好帽子,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她系的嚴嚴實實。
有人打着手電,用夾雜着口音的普通話問:“小夥賊!住店麽?床位二百!”
山上開店,大多數都是按床位賣的,極少有單間出售,大家都是奔着日出來的,環境也提不上多舒服,價格倒是高。
這個時候了,單間自然是訂不到了。不過他們運氣好,有個房間,只賣出去他們這兩個床位,算下來,他們倆住了個六人間。
這床還是上下鋪,中間一張長的桌子,真的像極了高中時候的宿舍。
這個時間點了,也沒有食物賣,唐葵原本以為兩桶泡面加鹵蛋就能對付過去,誰知道江竹拉着老板問:“有爐子麽?”
老板大概是幹這行慣了,晝伏夜出的,精神倒還好,他指指廚房位置說:“有道是有,不過你得交使用費二十,自備食材倒還好,我不給你提供東西的。水你也可以用,要交錢,用那個大瓶子接,一瓶五塊。”
江竹接了兩瓶水,用來和唐葵一同洗手;他打開身後背的包,唐葵這才發現,他還是做了準備的——兩個裝滿飯菜的飯盒,只是經過這麽長時間,有些涼了。他付了使用費,又拿來鍋,加進去些水,放進去隔水熱。
店老板搖搖晃晃去櫃臺前面守着了,空間很小,只有一個小馬紮,江竹讓唐葵坐在上面,自己半蹲着身體,看着那跳動的爐火。
旅店裏其他的人基本上都睡着了,靜悄悄的,偶爾有人出來上廁所,空間狹窄,碰倒東西,發出“嘭”的一聲響,又能聽到房間裏人的不滿聲。
唐葵的困意已經煙消雲散,這樣大晚上的,圍爐烤手,于她而言,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熱好了飯菜,江竹和老板打了聲招呼,拿準備好的杯子,要了兩瓶熱水,回了房間。
他帶來的杯子還是一對的,一個藍,一個粉紅,瓶身透明,合在一起,是顆愛心。老舊的創意,卻也暖到她的心窩裏去。
唐葵擰開水杯,喝了口,潤潤嗓子。
她說:“下周日,表姐要開畫展,你去不去看?”
說這話時,她心裏有點小忐忑。
唐葵擡頭,觀察着江竹的臉色,而後者,沒什麽表示,依舊是那樣溫和地對她說:“你如果想去,就去。”
語氣和尋常沒有區別,像是她剛剛在問的只是吃什麽。
“那就不去。”
唐葵笑盈盈:“我們工作忙,再說了,你這次出來玩已經請了假,不能再請了。”
安山鎮中心醫院的制度是,每兩周才有兩天的休息。他這次請了假,下周的休息就沒了。
既然已經明白了鄭玉的心思,她就不願意上趕着添堵。
江竹笑着說了聲好。
房間裏的床鋪都不怎麽幹淨,江竹像是變魔法一樣,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次性床單鋪上。唐葵躺在裏側,身上蓋着羽絨服。
唐葵睡的也不踏實,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又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
她夢到了還在讀書的時候。
炎熱的下午,她與周盼盼一同去上課,她們倆同時選了中外名著鑒賞,老師十分嚴厲,幾乎節節課點名。
經過綜合實驗樓的時候,周盼盼忽然拉着她,興奮地往前快走幾步:“你看,江老師!”
銀灰色的一輛車,江竹穿着整潔的淺灰色襯衫,他彎腰拉開車門,裏面走出來穿了大紅色衣裙的鄭玉。
妝容精致,明豔動人。
她在對江竹說着什麽,像是發生了争吵。片刻後,鄭玉徑直往前走了,江竹略微站了站,擡手看看表,往相反方向走了。
周盼盼見無戲可看,拉她走,唐葵扭頭,直直地與江竹對上目光。
他正看着她,露出了微笑。
原本,現實中的邂逅到此為止。本來是件埋藏在記憶裏的小事,這個時候卻又突然回想了起來。每一個細節,毫無遺漏。
但夢裏的唐葵猛然甩開了周盼盼的手,往他的方向走去。
她叫他:“江老師!”
仿佛一口氣從肺腑裏發了出來,下一秒,有人推她:“葵葵?”
唐葵睜開眼睛,看到了江竹。
“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嗎?”江竹問:“我剛剛聽到你在叫我名字。”
唐葵才覺臉上出了汗,江竹拿出紙巾,給她細細地擦。
唐葵慢慢地把夢裏的事情講給他聽,江竹聽罷,笑着說:“原來你還記得。”
唐葵聽出了他這話裏的意思,瞪圓了眼睛:“你記得我?”
江竹說:“畢竟是我上實驗課以來,第一個被兔子蹬破臉的學生。”
說到這裏,他伸手摸她的臉。大概還記着臉頰上傷口的位置,現在那裏細膩光滑,沒有留下絲毫的傷痕。
時間還早,離日出還有段時間。江竹脫了鞋上床,坐在唐葵旁邊。
“關于表姐的事情,我一開始覺着,沒有必要說,”江竹低聲說:“但現在想想,若是因為這,你對我起了誤會,就不好了。”
“我才不會誤會。”
江竹捏捏她的臉,笑眯眯:“記憶裏,我只帶表姐去過一次學校。那次是她想租賃學校畫室,我不過是順路帶着她。至于争吵——”
江竹臉上的笑淡了些:“我是告訴她,我一直把她當成表姐一樣尊敬。”
他說的隐晦,唐葵也明白這意思。
江竹顧及鄭玉的臉面,不方便說——表姐表弟的,說出來也擔心她覺着不好。但鄭玉那日約了唐葵說話,之後唐葵雖沒說什麽,但做了這樣的夢,怕也是日有所想,夜有所夢。
他如果還掖着不說,這小姑娘心裏,不知道還得糾結到什麽時候。
“我聽說,你曾經帶着表姐去過鹽土村……”唐葵垂着眼睛,捏着他的手,摸他指頭上的一層繭:“具體的經過,你方不方便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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