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好萊塢大道5

好萊塢大道5

得虧娜塔莎沒事，不然大家都要因為這件事內疚一會，繼而取消接下來的殺青派對了。

格蕾塔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詢問帕翠莎助理“莉莉”的狀況，并且在盯着醫生為她換了藥後才是放心離開。

劇組包下了鎮上的一處酒吧，人們喝着酒，站到酒吧的舞臺上點歌唱着，歡樂無比，帕翠莎只是坐在吧臺邊，喝着無酒精的蘇打水。

娜塔莎倒是因為酒量好，就一直在喝。她喝酒不想是在品嘗什麽味道，倒像是在喝水，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在拼酒。

吧臺的酒保就這麽看着面前瘦小的亞裔女孩眼睜睜喝了快要一瓶，稀奇無比，也沒制止的意思。

最後是帕翠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搶下娜塔莎手中的酒杯，問：“你怎麽了？”

“放松。”娜塔莎毫無醉意，意識清醒地聳肩。

一邊的酒保見她還能喝，就轉身想要從櫃子裏再給她開一瓶，卻被帕翠莎攔下了。

帕翠莎有些擔憂，問：“你這樣喝有點太猛了，或許換個方式放松？”她說着，想要透過易容的機器看到娜塔莎真實的面色，可失敗了。

“好啊。”娜塔莎爽快答應，卻又勾了勾手，讓帕翠莎湊近一些。

帕翠莎疑惑湊近，只聽娜塔莎道：“我放松的另外一個方式是打架。”她說完，看見帕翠莎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露出孩子一般勝利的笑容。但是嘴角上揚了沒多久，她就又嘆了口氣。

帕翠莎坐直了身子，耳朵還因為娜塔莎講話時呼出的氣感覺熱熱的，帶着酒的甘甜。

她看不懂這個娜塔莎。

或者說她從來就看不懂這些超級英雄們。

但是或許現在是個好時機，去套套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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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嘆氣？你看起來真的有心事。”帕翠莎問酒保要了杯蘇打水，替代了那杯沒喝完的酒。

“我嘆氣的時候可多了，親愛的。”娜塔莎說，“這個世界讓我天天嘆氣。”

“是因為注冊法案嗎？”

“注冊法案？不、當然不只是因為這個。”娜塔莎眼神清明，說到這時聲音小了一些，“我說了，是因為這個世界，整個世界。”

“你聽起來有些厭世。”

“有點吧，我不否認——但是應該比反社會的那群人好上一些，最起碼我是希望這個世界變好的，而不是變得更糟。”她喝了一口蘇打水，沒說要換回酒，而是道，“你是個努力的女孩，帕翠莎。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努力。可努力不一定能讓你爬的更高，你有現在的成就，運氣真的很好。”

“我也不否認。”帕翠莎回憶起和托尼的一次對話。那時候的自己正在和他據理力争，這一切都和“能力”沒關系，角色都是自己争取來的。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運氣不是一個“能力”。

“你覺得韋恩的計劃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嗎？”帕翠莎問。

娜塔莎笑了，她似乎擡手想要勾起自己的發絲，卻落了空：“至少能解決目前的沖突，讓我不再是個通緝犯。至于能不能變得更好……我不好說。這是掌握在你的手裏的，不是我，不是韋恩，是你。”

“如果我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壞了呢？”帕翠莎的眼神聚焦在杯中上升的氣泡上，看着它們浮上水面又快速破裂，接着杯底又有不斷的氣泡冒上來，循環往複。

“電影不會讓世界變得更糟的，因為已經夠遭了。”娜塔莎搖頭，“電影的發明後的意義什麽的……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可你剛剛還說這在我的手上。”

“噢——”娜塔莎又搖頭，她拍拍帕翠莎放在吧臺上的手，“我是說‘能不能變得更好’取決于你，你也能讓世界一成不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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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蝲蛄》殺青後，當帕翠莎拖着疲憊的身軀邁入公寓的大門，才發現燈是亮着的。

她愣了一秒，下意識瞥向一邊的墊子，果然看見屬于湯姆的拖鞋被人穿走了。

“噢——你回來了！”湯姆探出腦袋，“我問了莉莉，聽說你是今天的飛機，就想着給你個驚喜。怎麽樣？一回家就能吃到一頓不錯的晚餐？”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帕翠莎走到廚房，看他還在鍋裏的牛排，獻寶似的。

牛排的肉香四溢，汁水充盈，只是今天的廚師手有點生，封邊時不大均勻。

《金錢本色》的取景就在洛杉矶，這讓湯姆休息更加方便，也一直在等帕翠莎從片場回來。他将火又關小了一些，拿着鏟子翻了個面。

“噢，辛苦你了，廚師先生。”帕翠莎開演，“請問還有多久可以上菜？我餓極了！真是過分，這是我放假第一天，我那男朋友去哪了？你看見他了嗎，廚師先生？”

“我沒有看見。”湯姆配合着搖頭，“他一定在外面忙着拍電影呢！真是個糟糕的男友，居然一點都不重視世界上最好的帕翠莎·夏爾女士！”

“這麽說你會重視我喽？”帕翠莎伸出手鈎住他的圍裙邊，靠近他，就在湯姆準備吻上來時又将他推開，拍拍手，“還有多久？我真的很餓。”她說着退後一步，真的坐到了餐桌前，等着上菜。

湯姆扶額笑了一會，才是說：“五分鐘，女士，很快。”

其實最後，當牛排端上桌的時候還像模像樣的——如果忽略掉那仍舊上色不均勻的邊的話。

湯姆甚至做作的在邊上點綴了一小顆西蘭花和不知名但是肯定沒有毒的草，他手臂上挂着白布，就好像真的是個侍應生，還畢恭畢敬的為帕翠莎倒上了一杯像是紅酒的桑葚汁。

“嘗嘗。”湯姆一臉期待。

帕翠莎拿起刀叉，不掃他的興，切了一塊放入了口中。

嚼了嚼：“哇哦——還真挺不錯的，只是……”

“只是什麽？”湯姆着急。

“好像有一點點……”帕翠莎伸出手指比了一個特別小的空隙，一個會讓很多男人破防的手勢，“一點點的鹹，但是其他的都很完美。”

“真的假的？我試過的呀！”湯姆不相信，走到帕翠莎身邊，握住帕翠莎的手自己也切了一塊放進嘴裏，嚼了嚼，“還好啊，難不成是不太均——”

他話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帕翠莎捧住他的面龐，他彎着腰，就這麽被自己的女友猝不及防的強吻了。他的腦子頓了頓，第一反應是：果然是不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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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來的那一夜》最後的票房超出了預期，對于成本不過十萬的獨立電影，獲得了整整七十萬的票房成績，遠超帕翠莎的預期。

吊燈影視公司雖然仍舊沒什麽知名度，但有了這樣的回報比，就能找到更好的贊助商和投資商了。

所以，帕翠莎決定發郵件，告知本·阿弗萊克和馬特·達蒙，《心靈捕手》可以進入前期制作階段。

帕翠莎決定将時間完全投入在電影的前期制作當中。她仍舊采用不露出全名的方式擔任制片人，讓娜塔莎出面幫自己解決一些事情。為此，娜塔莎甚至問韋恩另外要了一個面部數據，只為了幫帕翠莎談項目不會被發現是帕翠莎的助理。

此時，帕翠莎正在DAA的總部，坐在丹尼爾的辦公室裏，等丹尼爾處理好手上的郵件。

丹尼爾自從上次出院後，帕翠莎沒過多久就去拍戲，已經很久沒和他面對面如此交流。他因為受傷消瘦了不少，瘦得顴骨微微凸出，腮邊肉也不如之前飽滿。現在的他已經不用繼續霧化了，可如果感冒，肺部就将十分容易感染。

帕翠莎沒有問過他之前的事情，更沒有告訴他DAA背後實際是韋恩，她只是裝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只因為不想破壞自己和丹尼爾之間的關系。

“你來是想要做什麽？”丹尼爾收尾，一時間忘記了帕翠莎在這等待的原因。

“我來問問你有沒有熟悉的，制作勵志雞湯類電影的制片人。”帕翠莎說，“《心靈捕手》進入前期制作階段了，我一個人制作不了這麽大的，得找個搭檔。”

丹尼爾将文件塞入文件交，“還有嗎？”

“還有，劇本我發給你了，你是經紀人，如果你有合适的能塞進來的演員，我很歡迎。”

聽到這，丹尼爾擡眼看帕翠莎，終于微笑了一下：“走後門？內定？”

“不能安排大角色，小角色還是可以的。更何況，我也能省不少錢。”帕翠莎說完，站起身，走上前和丹尼爾擁抱，“很高興你感覺好些了，丹尼爾。”她拍了拍丹尼爾的背部，只為了表示對好友的想念。

丹尼爾在她結束擁抱後沉默了很久，久到帕翠莎覺得有些尴尬，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的擁抱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時，終于說話了：“……我會為你找到個合适的制片人的，但是這你得自己去談。至于演員，我可以安排內部試鏡，你和馬特、本一起選。”

“我會和他們說的。”帕翠莎道，“你注意休息，好嗎？照顧好自己，我這個不着急。”

因為之前住院，囤積了太多公務，丹尼爾眼下的烏青已經不小。他又不願意停下休息，就像是個處理工作的機器，一刻不停。帕翠莎覺得他或許是在逃避什麽，但是她決定不問。

帕翠莎走出丹尼爾的辦公室，迎面就碰上了一個女人。

她戴着墨鏡和口罩，一頭長黑發披肩，身材被罩在長裙之下，看起來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