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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菁華和夢枝都吃了一驚，包括在鄰桌吃飯的秦濤。

秦濤看了一眼便沒有再說話，反倒是白菁華和夢枝默默對視了很久直到吳慧琳跟着林娜上了二十三樓。

白菁華：“你猜吳慧琳上去會說什麽？”

夢枝想了想，“大概是提條件什麽的吧，畢竟她和咱們不同。”

“是啊，”聽到夢枝這麽說，白菁華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我聽說吳慧琳粉絲量龐大，她是顧總從直播間親自挖過來的，她直播一場可以日入這個位數。”說完，白菁華豎起一個食指。

“一萬？”

“不是，一百萬。”

“噢噢。”夢枝心裏想，那确實厲害了。

秦濤依然耳朵裏插着耳機，面無表情。

二十三樓辦公室裏，天色已暗并沒有開燈，顧馳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搭着桌沿，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敲着微微打褶的西褲，神态自若，閉目沉思像是在專門等着吳慧琳的到來。

“顧總....”吳慧琳走到門口輕喊了一聲，面對顧馳她還是有很多顧慮的，首先她知道顧馳不是林娜，沒有那麽好說話，其次顧馳很帥，帥到任意一個女生面對他這張臉都無法大聲跟他說一句重話。

“進來吧。”顧馳收回腿，林娜只是站在門口朝裏面望了一眼并沒有打算進去，顧馳望向林娜，“去倒兩杯咖啡，謝謝。”

林娜出來，吳慧琳慢慢的走近顧馳站在他的對面，男人淩厲的眼神掃過吳慧琳，“怎麽了？”

吳慧琳結結巴巴，“顧總，當初，您不是這樣說的。”

“我是說過，當初我說你可以留下，也可以不留一切看你自己，CCYS公司沒有永遠的職工也沒有永遠的總裁，包括我。”

顧馳的意思是CCYS公司鐵打的陣營流水的兵，他都要努力更何況是她吳慧琳。

吳慧琳微微眨着長長的睫毛，她沒想到顧馳說話這麽滴水不漏，接着小聲說道，“可是我，我....受不了這個軍訓，太熱了。”

“嗤——”顧馳一陣冷笑，只一下又恢複自然，好像剛才發出笑聲的人不是他，他正色道，“接下來只會比這更難。”

吳慧琳看着顧馳，猶豫了很久，遲疑道，“那我現在退出可以嗎？”

“退出可以，你回去接下來所有的粉絲清零。”

“為什麽？”

“合約上寫着，更何況那個平臺現在是我的。”顧馳正色道，那沉着冷靜的眼神讓人害怕，那種感覺就像很帥的一個人也同時可以做出很殘忍的一件事來。

吳慧琳瞬間變了臉色，她突然發現顧馳并不像她所了解的只是高冷，他也可以很——不擇手段。

吳慧琳突然想到，顧馳他也是商人。

顧馳輕微笑了笑，“吳小姐，好好軍訓吧。”

吳慧琳失魂落魄的回來，眼睛紅紅的。

接下來幾天，吳慧琳軍訓異常配合，再沒有過任何抱怨情緒，直到扔實心球比賽結束吳慧琳再一次發飙了，吳慧琳看着這幾天的積分成績，失聲痛罵，“我靠，為什麽總分是我最低。”

林娜深深看了她一眼正色道，“軍訓第一天你在樓道裏大聲講視頻，扣十分，沒戴軍帽，扣五分，随意頂撞教練，越過教練私自找領導扣十分，八百米跑賽倒數第一扣五分，扔實心球倒數第一扣五分....”種種不是.....

吳慧琳驚訝到，“這也算？”

林娜正色道，“從你踏進CCYS大門開始，沒走的每一步都影響着你在CCYS公司去留的時長。”

.....

夢枝在心裏吐吐舌頭，好可怕。

林娜再一次看着四人宣布，“五十個積分扣完滾蛋，別管你是怎麽進來的。”

四個人當中，只有秦濤幾乎接近滿分。

晚上，白菁華躺在夢枝上鋪，“枝枝，你睡了嗎？”

“沒有。”夢枝雙臂枕在腦後正在想事情，經過白天的事情她也睡不着，白菁華猶豫了一秒小聲說：“枝枝，你說吳慧琳是顧總專門挖過來的，他為什麽又要專門針對吳慧琳呢？”

“專門針對？”夢枝低言。

白菁華想了一下，“也不算專門針對，就是，感覺林教練對吳慧琳不太友好。”

夢枝想了一下，“吳慧琳對林教練也不太友好，從第一天開始。”

“也是哦，吳慧琳她太狂了。”白菁華小聲說。

“嗯。”夢枝淡淡哼了一下，太狂的人顧馳大概是容不下吧，就拿顧馳的性格來說，天子驕子，只容許別人仰望他，什麽時候輪到別人給他找不自在了，吳慧琳直接是豬腦子，不止是顧馳，就是林教練，她軍隊出身，也是眼睛裏不容沙子的角色吧。

夢枝私自想着，忽聽白菁華說：“枝枝，你是怎麽進來的？”這個問題自從她們倆住進宿舍沒人探讨過，也是今天林娜說了一句別管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勾起了白菁華的顧慮。

“那麽你呢？”夢枝想起賀女士的囑托，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你是怎麽進來的，這會聽見白菁華的詢問，心裏難免有些擔心，據這十幾天的觀察，我知道吳慧琳是因為粉絲龐大，秦濤似乎話很少，但是眼神堅定做事條理清晰一絲不茍，各項成績都很好，不難猜出是另一個被顧總親挖的對象，而她和白菁華應該就是普通人的運氣好吧。

這時只聽白菁華緩緩說道，“我是和顧總有一點點淵源。”一點點淵源？夢枝以為白菁華是和她差不多，都是找人托關系進來的，也順着她得話說：“咱們差不多吧。”

白菁華愣了一下，沒再說話。

幾天後的傍晚，夢枝從超市出來，因為她喜歡喝冰鎮的□□，每隔幾天總是要去超市囤一點，今天晚上白菁華來例假肚子疼，夢枝就沒讓她陪自己去。

回來的路上，經過綠化帶，半人高的植被蓋住了操場對面，細碎的聲音從植被對面傳過來，低低淺淺的帶着哭聲，不是持續性的，哭一下說兩句話，她聽見是吳慧琳的聲音，夢枝心想，大半夜的吳慧琳怎麽了？

“顧總...”夢枝驚到。

她聽見吳慧琳抽噎着聲音低聲乞求顧馳，“顧總，求求您了，求您不要趕我走，我可以好好聽話，我也會好好軍訓的，我不怕吃苦，只要您給我這次機會....”

夜色皎潔，夏日的夜色總是透着潔白的亮光，讓夢枝墊着腳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對面操場上植被後的景象，暗色裏吳慧琳背對着顧馳站着，雪白的白襯衣被風卷起衣角，顧馳上身黑色短袖，潔白的褲管宛如嶄新，他雙手插着兜，表情冷淡半垂着頭看着眼前抽噎着肩膀的女孩，淩亂的短發紋絲不動，仔細打量似乎有水珠沾在發梢上。

女孩兒潔白纖細的指尖輕輕拽着男人的衣角，哭的無力又似乎想極力抓住，盡管她用力去抓還是被男人淡淡的移開，女孩指尖伸在空中，無力的垂着，最終慢慢蜷縮在一起，“顧總....”

男人慢慢擡起頭來眼神犀利，夢枝吓得“嗖——”的一下縮了縮身子，植被微微晃動了一下，男人眼神淡淡瞟了過來，然後半微半閉着雙眼，冷靜的聲音淡淡傳來，“CCYS團隊精神是——沉穩——創新——應變——善良。”

很顯然四個條件吳慧琳一樣都不占，沉穩，四個人中只有吳慧琳年齡最大，剛開始顧馳以為吳慧琳出道最早，在社會上歷練最早，應對粉絲應變能力最強，他原以為吳慧琳會是四個人中的引路人，會是最沉穩的一個。

顧馳緩緩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麽招你們四個嗎？因為你基礎最好，社會閱歷最多，我以為你會是團隊中最出色的那一個，我需要的是一個團隊，你們四個人每個人代表一種能力，你是沉穩，白菁華是創新，秦濤是應變，夢枝是善良。他們三個我都看到了，除了你。”

顧馳的話一出口，夢枝震驚到了。

她沒想到顧馳是這麽個意思。原來CCYS命名由此而來，每四個人就是一個小團體，每一個小團體裏都會對應一個方向，原來她在團隊裏是這樣一個身份，剛開始聽見除了震驚之外有小小的失落，但是慢慢理解之後又覺得善良對一個團隊來說也很珍貴，雖然它被顧馳排在最後。

“顧總.....”吳慧琳顯然也被震驚到了，嘴巴微張着呆呆的看着顧馳，似是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顧總，我，我沒想到我在團隊中這麽重要....”

“難道你覺得自己不重要嗎？”

“.....”

吳慧琳呆呆的不作聲，最後她似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她緩緩擡起頭已經不再哭了，只是眼睛依然微紅，她朝顧馳微微笑了笑，然後重重點頭，“重要。”

“出來吧。”

吳慧琳走掉，夢枝覺得再等一會兒，等到顧馳也徹底走掉她就可以出來了，不是她刻意要偷聽，只是從操場這個小門跨過去她就能直接坐電梯到達二十二層，所以，這裏是她得必經之路。今晚聽到的信息量有點強大，她有點緩不過來神。

思緒還在淡淡飄着，突聽顧馳的聲音，身體不易察覺的怔了一下，她對顧馳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晚顧馳看她簡歷那晚，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第二次面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