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接下來幾天,阮蘇因為要入宮所以提前抄完了那些書算了錢,她和書肆的方老板說了緣由,這些日子恐怕不能繼續抄書了。

方老板也沒有為難她,如果她還想要這份活,可以過來找他。

阮蘇謝過他後,出了書肆門準備回去。

這幾日豔陽高照,街上有怕曬的的女子撐起了傘,遮着陽光。明日她就要準備進宮了,此次前路未蔔,阮蘇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

如果被選上,她就要遠離上京遠離祖母,甚至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但是阮蘇也知道自己的份量,只是自己現今的家族最弱沒有什麽人撐腰,如果皇上下旨她根本無力反抗這個命運,只希望皇上能夠明理才好。

但是将自己終身幸福交付在一個不可能的人上,阮蘇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

“少爺,那個不是和表小姐交好的那位姑娘嗎?”突然有聲音傳進阮蘇耳朵,不過她也沒有太在意,和雲彩商量着要不要帶點東西回去。

倒是她走遠後,七山拉着慕關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是阮大人家的。”

慕關擡頭去看,也只有一個清麗的背影,他轉頭拍了下七山的頭,“行了,太子還等着呢!”

“知道了。”七山答應了一聲。

阮蘇和雲彩回到家,她讓雲彩将東西送到廚房,自己一個人往她祖母屋裏走去。

老太太拿着紅線在那打絡子,見阮蘇回來了,對她招了招手,“回來了?”

“嗯。”阮蘇脫掉鞋上榻,坐在榻上矮桌的另一邊,從桌子上的針線筐裏拿出一方帕子,對着窗外的太陽看了看。

“東西都收拾好了?”老太太手裏忙個不停,趁着一點空隙擡頭看了她一眼。

“收拾好了。”阮蘇将帕子放回去,趴在桌子邊上看着她祖母忙活着。

“進去後一定不要和人起沖突,我們家和別人不一樣,沒有父母給你撐腰。”老太太放下手裏的絲線,伸手摸着阮蘇的頭發,“奶奶老了,也不能一直在你身邊留意着。”

“沒有的事,奶奶會長命百歲的。”阮蘇擡起頭将她祖母的手握着。

老太太看着她最後也沒有說什麽,抽回手仍舊忙自己的。阮蘇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忙,也不出聲打擾她。

第二天一早,宮裏來人了,擡着一頂轎子,接阮蘇入宮。

這次連雲彩也不能跟着,阮蘇只能一個人去。臨走的時候她祖母給了她一樣護身符,上面墜着她祖母昨日打好的絡子。

阮蘇接過護身符,抱着她祖母好一會,才松開手。偏過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眼睛有淚光,“蘇蘇走了。”

她轉身上了轎,手裏攥着祖母給她的護身符,阮蘇看着微微斂起眼睛。

“起轎。”

阮蘇聽見聲音掀開簾子,看着她祖母笑,“等我回來。”

阮蘇坐回轎子裏,她将護身符挂在自己腰間,撥了一下上面的紅穗子,等着接下來的未知。

阮府遠處巷角,慕關看着轎子走了,“走吧,這下對曦靈有交代了。”

七山跟着他身後,“表小姐也真是的,什麽事都找少爺。”

“好了,要不是你把她送來的東西弄壞了,我還可以拒絕的。”慕關瞥了他一眼,看的七山有些心虛。

他哪知道裏面是點心,要知道以前表小姐可是從來沒有送過東西,誰知道她會送一籃子點心,他就随便往桌子上一送,盤子就……就碎了。這麽不經磕,他哪想的到。

“行了,回去了。”慕關沒再管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七山沒跟上來,忍不住催促。

他身後的那頂轎子越行越遠,往皇城越來越近。

轎子外的景色一變再變,阮蘇沒有掀開一旁的簾子去看。她坐在搖晃的軟轎裏,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

等了不知多久,轎子才停了下來,轎簾被掀開,阮蘇擡頭看過去,一個園子裏面已經有了不少人。

阮蘇下了轎,接她的人讓阮蘇進去,就讓人将轎子擡回去。

阮蘇看着裏面的人穿着幾乎都是輕薄名貴的衣裳,頭上帶着釵環簪花,面上塗着脂粉。

阮蘇攥緊衣服,深吸一口氣,踏過門檻走了進去。

她四周看了看,沈曦靈還沒來,其他人看上去也是互相認識的。阮蘇也沒有想去加入她們,只是四處打量着院裏的景色。

這個時候栀子花已經開了,院裏彌漫着花香,其他人衣袂飄飄鬓發如雲穿行在期間,阮蘇沒有再向前踏出一步。

她覺得自己與那些人格格不入,甚至不太擅長交際,阮蘇也不知道她們對什麽話題感興趣。

又過了一會,又有人進來了,那人穿着一身淺紅,掃視了在場人一眼,傲慢的站到一旁,似乎不願和人說話。

阮蘇看着她離自己有些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後退一些拉開距離,但是這麽做好像又很沒禮貌。

阮蘇只好站在原地,偏着頭打量着她。

紅衣女子臉上的妝容豔麗,眼線飛揚,唇色偏紅,一頭秀發随便束成一股。身上穿着水紅的長裙,外面套着一層淺紅薄紗,整個人顯得豔麗張揚,神色間是掩不住的傲慢。

阮蘇手摸上腰間的護身符,剛要收回目光,那女子轉頭剛好看見阮蘇,她左右看了看,走了過來。

阮蘇看着她有些緊張,她走到阮蘇面前,頓了一會,擡起下巴看着阮蘇,“我叫蘊仙,你叫什麽名字?”

阮蘇愣了會,眨了下眼,“阮蘇。”

“哦。”對方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時有些沉默。

阮蘇偷偷打量了她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蘊仙眼睛盯着她,語氣有些僵硬。

“你名字真好聽。”阮蘇斂起臉上的笑。一開始她以為對方和表面一樣,有些瞧不起人的那種,不過看她樣子只是表現的不那麽和善而已。

蘊仙被她誇了一下,耳朵有些紅,阮蘇見了忍不住偏過頭,肩膀有些抖。

蘊仙只以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娘親出門前可是警告過她別死板着一張臉,可是讓她笑……蘊仙試着笑了笑,她娘親又說她這是皮笑肉不笑。

她剛要開口,又見阮蘇回過頭,臉上也沒有懼怕的樣子,心裏松了一口氣。

“那以後我叫你仙兒,你可以叫我蘇蘇。”阮蘇笑着對她伸出手。

蘊仙怔愣了會,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嘴角輕微上揚,“嗯。”

等沈曦靈過來,阮蘇和蘊仙差不多都熟悉了,阮蘇給她們互相介紹了一下,三個人站在那聊天等宮裏的人過來。

“咦,她怎麽也來了?”周圍人突然安靜下來。

阮蘇和其他人看過去,那裏站着一名剛進來的女子,穿着淺藍色的對襟,裏面是一條白色的紗裙,頭發挽成垂髻,看上去溫婉賢淑。

周圍的氣氛變得有點怪,阮蘇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問沈曦靈她也不知道,倒是蘊仙知道一些和她們稍微說了那個人的身份。

“那個是林雲婉,是皇後的侄女,當今太子的表妹。太子和她兩情相悅,不出意外她就是未來一國之母。”蘊仙介紹人實在簡潔,阮蘇聽着想讓她說的委婉點,不過估計她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

“所以你是說她不應該來才對?”阮蘇稍微明白了一些,看上去明顯是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她也來了。

“嗯,如果不是聖上一直壓着他倆婚事,估計她今天也不會過來。”蘊仙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都瞄着林雲婉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林雲婉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沒有一個人往她那邊去,其他人似乎都不太想和她往來的模樣。

阮蘇看着也覺得奇怪,她人緣應該不至于差到現在這個地步,但她也不往其他人跟前湊,只一個人站在那,有點孤立人群的意思。

沈曦靈看了林雲婉一眼,拉了拉阮蘇衣服,小聲和她說,“我聽慕哥哥說她有些争強好勝,叫我不要和她說話。”

阮蘇被她說話的氣息撓的耳朵有點癢,稍微離開了一些,“你表哥怎麽什麽都知道?”

“他和太子是伴讀,現在也是跟着太子,當然知道一點。”沈曦靈嘟了嘟嘴,似乎覺得阮蘇不信她的話,又說道,“我讓慕哥哥幫我打聽的,給我當故事講。”

“你哥真好。”蘊仙羨慕的看着沈曦靈,“不像我哥一回來就拉我去練武場和我打架。”

沈曦靈安慰地拍了拍蘊仙的肩膀,只是蘊仙比阮蘇還高,她又比阮蘇矮,所以看上去有點滑稽。

阮蘇看着兩人的舉動,用手掩着唇笑了起來,見蘊仙面無表情地和沈曦靈聊起了各自的哥哥,有了共同話題比剛才少了一些生疏,倒是放松了一點。

她還怕沈曦靈不太喜歡這個新的朋友,看來是有些白操心了。

她又看向林雲婉那邊,她一個人站在那似乎也不覺得孤單,轉頭看着門外似乎在等着誰。

這個時候快要到中午了,應該沒有人過來了才對,阮蘇也不知道她在等誰。

等了片刻過來一個公公和幾個太監宮女,後面人站在那位公公身後,看上去這位公公還有點地位。

他讓阮蘇她們跟他走,帶她們去住的地方。

那圓門還站着兩位宮女,一名宮女端着木盤,阮蘇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就看見第一位出去的人将自己的玉牌遞過去,那宮女接過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托盤上。

過了圓門,阮蘇和沈曦靈以及新認識的蘊仙,與其他人一起跟在這位公公身後,走了一會到了一個院子。

那公公拿着一張名單,開始喊名字,兩人一間屋子。

喊到一半到了阮蘇,頃刻她又聽見林雲婉的名字被念了出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