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三天時間說不長也長,說短卻也短,當阮蘇收起最後一根線後,外面太陽已經西斜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的林雲婉,她還在認認真真地繡着花,阮蘇将東西都收拾好,才出門去找沈曦靈她們。
沈曦靈和蘊仙沒有穿一根針線,兩個人估計已經放棄了,像這種針線活,實在不适合她們。幹脆在院子裏和幾個新認識的人聊天。
阮蘇過去的時候,她們聊的正興起,她也就沒有多做打擾,難得蘊仙能在這麽多人面前開口說話,于是自己找個地方聽蘊仙說她父親哥哥的歷史。
這個時候的天空已經染上的豔麗的色彩,西方的半邊天空都是明麗妖嬈的火燒雲,清風吹過來,溫度剛剛好。
幾個姑娘聚在一起,一時也忘了明天要面對的事,阮蘇聽着蘊仙的故事,思緒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想起那日在看到的場景。
樓上落下的手帕似鮮花飛舞着旋下,周圍的聲音如潮水一般湧來,騎在馬上的少年俊朗,不知折了多少人傾慕的眼光。
阮蘇先前見過幾次慕關,卻從來沒有第一眼來的那樣鮮明,或許是對方換上了常服,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也或許是那天的場景太過震撼,讓她一時忘不了。
阮蘇覺得自己是魔障了,忍不住搖了搖頭,将那些東西從腦子裏甩出去,繼續聽蘊仙講故事。
“仙兒,你父親和哥哥都去過北漠打仗嗎?”沈曦靈軟軟的嗓音響起,她手裏還拿着一樣點心,腮幫子有些鼓,嘴角還沾上了一點碎屑。
“我爹去了,大哥沒有,不然到時候搶風頭的就不止慕将軍一個人了。”蘊仙提及自己的家人,語氣裏都帶着一點驕傲。
若是以往,被她的态度吓跑了不少人,更別說有這麽多人願意圍着她聽故事了。如果不是沈曦靈央着自己,說要聽打仗的事,她也不會有這麽個機會。
“蘇蘇,你來了?”蘊仙歇會喝茶時,看見阮蘇站在人群裏,不由叫了一聲。
阮蘇點點頭,又催促着,“嗯,繼續呀。”
“其實也沒什麽。”蘊仙有些不好意思,她坐在桌邊左右見沒有位置了,幹脆拉阮蘇過來讓出自己的位置。
旁邊的一位姑娘看見了,也讓開給蘊仙坐着,“那你知道慕将軍什麽英雄事啊?給我們講講。”
這讓蘊仙有點為難,“我又和他不熟,就我爹回來時去看過一眼。”
“蘇蘇你吃嗎?”沈曦靈将一盤子糕點推到阮蘇面前,阮蘇見了讓她少吃一些,省得晚飯什麽都吃不下。
“哎呀,将軍回城的時候我也瞧見了,真真俊俏!”旁邊有姑娘說起慕關,其他人也應和着。
阮蘇見沈曦靈不怎麽在意的樣子,有點意外,她還以為她會接着她們說下去。不過想想沈曦靈似乎不怎麽和別人提起自己家裏的事。
又過了會人都散開了,蘊仙呼出一口氣,“終于走了。”
“剛才聽你講故事我看你還挺高興的,這會怎麽了?”阮蘇見她放松下來,以為她不适應人多。
“沒什麽,還是和你們在一起自在些。”蘊仙給自己倒了杯水。
西方太陽只剩下一點點就要落下去了,天際出現一抹豔麗的紅色。
阮蘇偏過頭看過去,忽然發覺,時間過的真慢啊。
第二天杏月她們開始收刺繡,每個繡品都用筆寫下了她們的名字,等着第二天開始公布。
臨走時杏月杏玉給她們介紹了一位夫子,專門教她們北漠那邊的語言。
夫子看上去年紀很大了,阮蘇和其他人一樣打量着這位,聽兩個嬷嬷說他精通邊塞那邊的語言,偶爾随行打仗也會帶上他。
這位夫子姓顧,頭發已經花白了,臉上都有皺紋,看上去不茍言笑,一身粗布藍衣,頭發也只用粗布系着,并不像其他人那樣錦衣玉冠,穿戴打扮都十分的普通。
明天就開始上課,阮蘇和衆人散去,杏月她們也沒有說結果什麽時候公布出來,帶着幾個宮女将那些繡品帶走。
晚上阮蘇有些睡不着,她剛要起身給自己倒一杯水,就看見屏風後面有人影閃過,随後就是開門的聲音。
剛才那個是林雲婉嗎?她猜測着起身下床,走到屏風後面,靠窗的床榻上沒有人。
阮蘇沒有點燈,也沒有倒水,而是回到了床邊坐下。
這是阮蘇第二次發現林雲婉深夜出門了,不過她沒有跟上去,她也很好奇,甚至猶豫,但是最後她沒有這麽做。她重新躺下,閉上眼卻依舊睡不着。
她對林雲婉幾次示好,對方根本不在意,她或許是明白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和她交好,但是她們住在同一屋檐下,阮蘇無法不在意。
阮蘇腦子裏想了許多,最後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
她又聽見開門聲音,她閉上眼當做不知道那個腳步走近,見她依舊睡的很熟,才放心地回到自己床邊。
黑暗裏阮蘇睜開眼睛,将頭轉向屏風那邊,又閉上了眼睛。
這些事其實都與她無關的,她只要安安全全的等到二十幾天後結果出來,她就沒什麽事了。現在這個敏感時期,她不能做出一點點讓自己陷入絕境裏面。
這裏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但是阮蘇卻無法理解。作為太子,他終究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這後宮裏大大小小的事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的。
阮蘇将自己的位置壓的很低,她這次能過來是因為她的父親,但她卻不想要這個機會。如果她有父親,也許會和其他人一樣早早嫁人,而不是現在在這裏等着未知的命運。
第二天吃過早飯,阮蘇她們就要開始另一項課程,學習禮儀以及北漠語言。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學習,就比如阮蘇也不太喜歡,尤其在發現皇宮這些規矩十分繁瑣後,她就更不喜歡了。這種想法不止她一個人,但大部分都忍耐了下來。
還是二十幾天的時間,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只需忍忍她就能回去了。
同樣的沈曦靈和蘊仙也不太喜歡,過了幾天新奇的時候,發現這些東西實際上十分的枯燥乏味時,她們的熱情并沒有持續幾天。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如此,唯一不一樣的是,阮蘇憑着這次機會認識了不少人。但是阮蘇不屬于那類很特別讓人一眼就能記住的人,她的存在感太弱了,如果不是主動說話,或許旁邊都有人忘記她的存在。
這也體現在她的性格上,阮蘇雖然和人交往不多,但是卻極易與人相處,但是真正能夠成為朋友的,也只有沈曦靈和蘊仙。她從來都做不了主動的那方,反而是被動承受的那一方。
她的為人處事讓她顯得毫無特色,不争不搶,甚至主動退出。
所以,她能和即使是表面傲慢的蘊仙能夠成為朋友,都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或許是因為出身原因,讓她顯得卑微謙讓。
今日太陽有些烈,阮蘇感覺周圍的花草都有些蔫蔫的,沒什麽精神,就連人也是。
中午吃過飯後,教導她們禮儀的杏月就宣布下午太陽下山再說。
她甚至将手裏的名冊交給阮蘇,讓她送到飛鸾殿,阮蘇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盡責的答應下來。
飛鸾殿她只去過一次,如果皇宮沒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話,阮蘇還能記得路,現在也只是盡量想着自己該往哪邊走,或者是遇上一個宮女或侍衛問上一問。
她頂着大太陽,在猶豫了一番後,往左邊那條路踏過去,沒走幾步就看見上次見過的太子。
以及他身邊的那個人。
阮蘇站到路旁邊低眉斂目等他們過去,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問路的,但是對方站在太子身邊,阮蘇沒有那個膽子。只等着兩人過去,才拉住他們身後的一名侍從,小聲詢問路徑。
對方見她身上什麽品級的飾品都沒有,穿着素淨的水綠宮裝,不是剛來宮中穿着白色沒有品級的女子,明白她的身份,随後也恭敬起來。
但是二人交談不免還是讓前面兩個人聽見了,慕關回頭就看見阮蘇仔細聽着侍從的話,一邊用空出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季白卿也回頭看了一下,見慕關一直看着阮蘇,忍不住問:“認識?”
“我表妹的一個朋友。”慕關回話。
季白卿瞧了他一眼,又看向阮蘇,只覺得眼熟但是忘了在哪見過,也沒多在意,只喊了一下侍從,“秦西。”
“太子。”秦西立即轉身面對他。
“你送這位姑娘去飛鸾殿吧。”他道。
等兩人走遠後,他看着慕關挪揄,“這下你放心了?”
“太子多慮了。”慕關搖了搖頭,當做沒有看見季白卿眼裏十分明顯的戲谑。
說到底他也只是見過對方幾面,因着曦靈的朋友才多看了幾眼。
但是季白卿顯然不這麽想,手裏拿着一把折扇敲着,往前走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慕關也不分辨,等時間久了,季白卿也就知道他對那個女子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阮蘇手裏拿着名冊,低頭跟在秦西後面,一路低頭走到飛鸾鳳,等到了地方她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了一眼那恢宏雄偉的牌匾,飛鸾二字大氣磅礴。
“前面我就不送了,我就在這裏等姑娘。”秦西站在殿門外,沒有進去的打算。
阮蘇謝過他,轉身進了大殿,往正中央的金凰宮走去。
等人禀報之後,阮蘇才被同意進去,跪下請安後将手裏的冊子呈交給皇後。
皇後就如那天一樣,只是這次身上穿着常服,依舊華貴逼人,她看着底下的阮蘇讓她擡起頭來,讓人将阮蘇手裏的名冊拿上來,然後打開了阮蘇送過來的名冊。
上面的名字被畫了好幾個叉,而被圈起來的卻少之又少。她看着名冊,頭也不擡的問,“你叫什麽?”
阮蘇心其實不如表面那麽平靜,她不知道皇後問這些做什麽,但還是如實回答。
皇後翻到一頁,上面寫着阮蘇的名字,後面寫着她的家世。她只瞧了一眼,便讓阮蘇離開。
“民女告退。”聽見皇後讓她離開,阮蘇才呼出一口氣,後退着快要出門時轉身踏過門檻。
殿中皇後讓身邊的人拿一只筆過來,在阮蘇上面畫了一個叉,“家世太低了。”
杏月挑的人确實有模有樣,只可惜家世不行,若是她父親還在世,那還兩說。
皇後嘆了一聲合上冊子,忽然又想起什麽,又翻開了冊子,在林雲婉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勾。
阮蘇回去的時候也是秦西帶路,她不太能記得住皇宮裏的路,好在安然無恙回去了,她對秦西道了聲謝,等他離開了才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然而這件事并沒有那麽容易結束,有人看見一位侍從送阮蘇回來,自然要八卦一番,尤其那個侍從她們還曾經見過一次,甚至是印象深刻。
林雲婉知道這些事,還是近幾天交好的幾個朋友告訴她的,她們和阮蘇不同,完全是利益至上,想要借着林雲婉往上爬,就算太子妃的位置已經被人預訂了,但是還有側妃的位置。
一開始聽見這件事,林雲婉并沒有将阮蘇往懷裏想,因為她的為人林雲婉就算不完全了解,但是畢竟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她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
更何況阮蘇幾乎很少出去,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她朋友在一起,她不認為阮蘇能夠在短時間裏認識季白卿。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