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鼻尖微微髒

鼻尖微微髒

閱讀BGM：同花順 - 貓巷少女古蘭（低音大提琴）

E13 鼻尖微微髒

初一接完那通電話後，吳玉曉晚上就開始高燒不止引發肺炎，異常兇險。一碗一碗麻杏石甘湯灌下去，可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吳爺爺搬了把躺椅，親自守的夜。

夜裏，聽曉曉咳嗽不停，迷迷糊糊的啞着聲音輕喊，行知，行知，行知。

吳世雲起身坐在床尾，哄小孩兒睡覺似的，一下一下輕拍着小孫女兒。

“南星，我的乖孫女兒，有爺爺在呢，啊，爺爺一定能給你治好啊~那個行知是不是程家那小子啊。爺爺上年紀了，有點記不清了，你告訴我呗。”吳世雲趁着吳玉曉迷糊着，想要套話。

曉曉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爺爺的說話，也不再胡語，開始一個勁兒的掉眼淚，拿帕子擦都擦不淨。吳爺爺心裏開始翻騰，老爺子判斷就是情志失調，風熱急轉肺炎，反應才會這麽大。這是吳家誰都沒料到的。

這不只是曉曉的心病，現在也是老爺子的心頭疾。琢磨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打通了程家的電話。

程爺爺接到電話一聽這麽嚴重，挂了電話，就差人買了最近一班的火車票。回來摸了摸大孫子額頭燒退了，虛弱歸虛弱，把他拎起來裹上衣服就塞進車裏，帶上藥就直奔火車站了。

程磊在去往北平的火車上，知曉了吳玉曉的病情。那個小姑娘表現出來的，和他看到的，沒一條是對上的。那也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小孩兒，誰能知道她情深至此。他心裏翻騰了翻騰。

程方雲在火車上只說了一句：“小磊啊，你們互相都瞞着，誰也不知道就算了。但是這麽一遭，現在也都知曉了對方的情誼。你還硬要舍下嗎？醒醒吧，這世上沒有那麽多佳偶天成。這亂世裏，朝不保夕，你離開她，她也不見得遇人就淑，你要是個男人，就該知道，你愛的人只能你來護着。”

程磊随火車有規律的搖晃閉上了眼睛，燒起來糊塗的時候就睡覺。清醒了就思考，思考着未來規劃中的另一種可能，那個之前考慮過一萬次都給否掉的可能。

程家爺倆是在初三傍晚到達北平。程磊終于想清楚了，也沒什麽顧慮了，直奔吳家。

程磊征得同意，進屋去看望吳玉曉時，她還在發燒迷糊着，看着她臉瘦的脫了像。他心裏卻安定了些。臨走前，在她耳邊說了句，“曉曉，我來了，你快好起來。”然後才走。

吳家老爺子後來才知道，這兩小同病相憐。中間個由，也在後面單獨找程磊談話時，他全部忏悔完了。程家适才順理成章的在吳家留宿下來。

第二日，曉曉的燒終于退下來了，人清醒過來。這麽兩小才終于碰上面。

只餘下二人後，曉曉靠着床頭坐起來，一直沒開口。她端着一杯水，小口小口啄。也在偷摸的打量着程磊，他也瘦的脫了像，身形仿佛小了一號。

“程大哥，怎麽來了？”

“聽說你病了......”

“想我了嗎？”

“......想的，所以才來北平。”

“那你.....想好了嗎？”

兩人時隔月餘，都冷靜了很多，都以為此生見不到了對方了。

“怎麽不說話？”

“南星，你應該是溫室裏的花。不該和我....不該和我冒險....我們....未來....”

吳玉曉隐隐覺得不安，她的防禦機制開啓了，她好像再不會樂觀起來了。

曉曉心裏忐忑的不想聽。她剛想阻止打斷，卻眼睜睜看着他不知什麽時候走近了自己。程磊臉上卻越來越溫柔又堅定，他坐到床邊，伸手攬過她抱緊，鼻尖一點點的去蹭她的臉頰。

曉曉這才在他的懷裏嗚咽起來，程磊發現，怎麽會有人哭聲這麽可愛。

“你.....再......嗚~~~不會，抛下我了吧？”

曉曉把大鼻涕也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敢了。小祖宗~”程磊心想這亂世再怎麽不堪，好像都值得了。

程磊在人家的地盤不敢多待造次，提醒曉曉該松手時，眼前只看得見女孩擡頭看他，殷紅的小嘴，低低道：

“你親我一下罷。親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羞不羞啊？”程磊心中猶豫，吳玉曉卻讨厭他的遲疑，一歪側臉在他清瘦的臉頰上印了一下。

小姑娘噘嘴矯着，程磊的心頭終是不争氣，他用力扣住女孩的後頸，滾燙的嘴唇就這麽壓了上去，吮吸着她的柔軟。曉曉被困在他的懷中，居然親出了一身熱汗。良久，程磊埋進她的頸邊，輕嗅着她渾身的藥香，念着她的名字。

“我想吃凱司令的蛋糕了。”

“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程磊笑了，拉開她的手，端詳這個饞貓，刮着小貓鼻子說着。

從曉曉房裏出來，吳仰光也找他進行了一番長談。噼裏啪啦一通數落，憋得他也不敢提上衛生間的事。做了一通的保證這才放他出來，不過也算獲得口令，他可算有權照顧她了。

當天夜裏，程磊睡不着，悄悄跑到她屋裏，摸着她的額頭看着她還有些發燒。在想要不要找吳爺爺問問。曉曉伸手拽住他的胳臂撒嬌：“我渾身酸疼~”

程磊看着她，嘆了口氣：“哎。”

然後就上手開始慢慢的給她揉，迎着她熠熠生輝的目光。

程磊想笑的開口：“你記得有次在沙發邊看我嗎？吓死我了。”

“為什麽？手上別停啊。”

“那眼神跟現在一樣，好像要把我吃了。你有時候盯着我，特別像盯着唐僧肉。”

“你說我是妖怪啊，真會貼金，你怎麽就成唐僧肉了。”

程磊壞笑，終于占到便宜了。開懷的不行。

“不能白擔着罪名，唐僧過來，讓我咬一口。”吳玉曉故意扮着妖怪，惡言道。

“這位神仙姐姐，貧僧也病了，等我好了，再給你美餐好不好？別把病氣過給你。”沒開燈的房間裏，程磊生動跟她笑鬧着，手裏還得給人家按摩。

接下來的幾天裏，兩個病秧子湊在一起，卻湊出了一副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