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真心不常在

真心不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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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4 真心不常在

吳玉曉的理發水平，還停留在小修小剪的程度，對男士的發型，只擁有千篇一律的理法。拿着推子沿着原來的發型，推短了而已，就劉海還能費心琢磨着給剪剪。至于剪完以後，合适不合适，全依靠男子的天姿，方能知曉襯不襯人。

吳家經歷過曉曉理發手藝的只有兩位男士，她爺爺吳世雲，還有她父親吳仰光。吳世雲年輕時就是北平城裏有名的美男子，多年主事醫館才退下，那風度神氣，即使經過曉曉同樣的标準化理發，神采卻能不減當年，在北城裏頭仍然是帥老頭那批裏的前幾個。至于吳仰光自然還是差着點。

程磊無條件的信任，還是喚起了吳玉曉的責任感。曉曉給他理發還是上了些心的，畢竟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比起給父親和爺爺理發多了一倍的時間呢。等程磊吹幹頭發照鏡子時，曉曉在旁邊觀望着，順毛變短了的程磊，好像變得清爽利落了，很像大學生。曉曉很滿意誇他年輕了好幾歲。程磊則應承着，感覺返老還童了好幾年，可他心裏确實有些顧慮的，作為醫生，顯得年輕會增添很多與患者及家屬的溝通阻礙。哎....

吳玉曉放假又開始給程磊調理身體，天天早晚一碗中藥逼着程磊灌下去。程先生還想問問她，具體調整哪幾方面，曉曉白了他一眼：

“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看書都看不進去，焦慮成那樣，你說我調整什麽。我都怕你英年脫發。”程磊聽完，再沒說什麽，每天喝中藥都準時了，非常順從，有幾次還是他自己上趕着去煎藥的。

畢竟古來男女都逃不開的一個煩惱——

發量焦慮，誰煩惱，誰知道。

離開學還有兩周，程磊要帶吳玉曉參加醫學院對外集資晚會。要發展新學科，既要有人，也要有錢。最近天熱，曉曉本來是不大想去的，程磊還是磨了程太太兩天。

“好妹妹，你真得去，請你一定陪我去一趟。”看着他這麽正經的說，吳玉曉眼珠一轉狐疑地看着他。

“你們學校的事，非得我去，到底為什麽啊？”

“就...學校裏有些女學生還有教職人員....有點熱情。”

“喔~~~”程太太拉長了尾音，洗漱完畢上了床，程磊也跟着上了床。

“別人對你熱情不挺好的嘛。非得都不搭理你嗎？”

程磊一聽又湊近靠過去“對我太熱情，你放心嗎？”

“放心啊，你在我心中是個正直的人，再說最重要，她們年輕的都沒我好看。熱，你離我遠點。好看的沒我年輕.....”

“那可不一定。”程磊被脫開的身子，悶悶的補了一句。

“哎你要幹嘛？想造反嗎？”曉曉終于坐起來盯着他。

“不敢不敢，只是想尋求正宮娘娘的保護，現在的女同志還有女學生，真的是，有點不夠矜持。”程磊立馬坐起來跟她闡明訴求。

“那我該怎麽做？”曉曉是正宮，但是也是頭一回聽說還有“保護”家主的業務，并不理解怎麽幫他。

“先前我可是為了你擔了邋遢的污名，還請娘子為我擔一擔善妒的美名吧。”

曉曉同意陪同一起赴宴，但是仍然有些不得其法。

“我不會撒潑嫉妒戲文裏那一套兒啊，怎麽辦？”

“你可以找人取取經。”

“找誰啊，再說你之前可說我長了一雙善良的眼睛，我萬一給你搞砸了。”

程磊則耐人尋味的看着她，一瞬不瞬。

“異性上趕着對你老公示好，你一點都不吃味嗎？”

曉曉被盯着有些心虛，還想解釋什麽，程磊已經躺下不再搭理她了。

赴宴當天，曉曉為了顯示家屬的端莊，特意挑了一件短袖旗袍，配以珍珠首飾相配。下樓梯時還暗暗的提醒自己，這套珍珠首飾可是母親花大價錢買來，作為16歲成人禮贈予曉曉的，她可得全須全尾的給帶回來。

程磊看着她翩翩下樓，一眼就盯住了那高開的裙衩，露着的腿側，白玉般的晃眼。他心裏有點鬧心。沒顧別的又抓着她，帶回卧室，也沒管什麽時間。

“求求你別縫了，當真不好看。哪裏有人的旗袍開衩再往下十公分的。”程磊則無視程太太的抗議，一點沒耽誤手上縫旗袍的動作。

吳玉曉看着他還沒見到異性，就一股大丈夫的作為，無語望天。

“你過段時間抽空也要練練女紅啊，你也是女孩子，之前的針腳功夫真是不敢茍同。”程磊快速的用內針法，替她縫上旗袍裙衩。最後将針線扔進笸籮中，一邊埋汰他的程太太。

曉曉歪了歪嘴，因為裙子本就氣頂于肺，這會兒更是沖至大腦，準備開炮。程磊适時的哄騙到：“你現在的狀态很猙獰，保持住，記住現在的憤怒，一會你換個對象，對那些對我意圖不軌的大膽女士們，再發作。我們來不及了，你趕快換上，我在樓下等你。”

一進宴會場，才發現來了很多人。有學生代表，有教職人員代表，還有醫療機構代表。都要輪流上臺發言。宴席還沒正式開始，吳玉曉進場後，看着好些學生代表圍着程磊交流。本來醫學院女學生就少，估計傑出的學習代表都來了，程磊給在旁的吳玉曉做介紹。曉曉腦中将批改作業的人名錄中熟悉的名字，和這些學生一一對上號。

這些都是青春洋溢的學子，眼神澄清幹淨，縱有熱情也是充滿着真摯。吳玉曉看着他們，有男生，有女生，突然覺得自己年紀好像是大了。心裏由衷地希望他們的求學路，不管是生活，還是學業上，多積攢本錢，能夠保持樂觀，勇往直前。真正的挫折來的越晚，越好。

宴會開始後，吳玉曉和程磊坐到一邊。程磊還想和她抱怨剛才她演技不合格。然後就被一身珠光粼粼的邱迎迎叫走了。

他們外科業內的先鋒人物，總要聚在一起拓展拓展人脈，聊聊學術上有哪些進展。曉曉輕松放人，她不想湊熱鬧。麻醉科小醫生不想去。

可剛才邱迎迎翩翩走來的身影，還是印在腦子裏揮之不去。那件白色低胸禮服，奶白色的珍珠流蘇交織成領口袖口裙口，實際底裙旗袍更加短煉一些。端莊卻不失風韻，是她欣賞卻無力駕馭的那種禮服。還配有更大顆更精致的首飾做襯。曉曉撇過好幾眼，連她都被吸引住了。邱迎迎站在程磊旁邊幫他引薦，大方的談吐，适當的身體接觸。

曉曉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