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有情人(一)
有情人(一)
季文樂站起身,別別扭扭的走到夏侯扶耘跟前,“對,對不起。”
夏侯扶耘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沒關系。等你練好術法,提升了靈力,我讓你當少城主。”
讓你當少城主……
這話落到夏侯元的耳朵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但他終是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拉起夏侯扶耘,和竹子精告別,轉瞬離開了。
此時已經散學,竹子精讓小胖子回家,然後帶着季文樂去關禁閉了。
“請問,”夏侯白萱走到沈将離和海棠面前,問道:
“這壓襟可是慕洲所制?”
海棠眼中閃過警惕,站到沈将離前面。
夏侯白萱看出海棠警惕,繼續道:“慕洲兄曾和我們做生意,此前往來頻繁,算是好友。”
海棠此前确實知曉,三爺和妖族做生意,但具體是誰,三爺未曾說過。
“是慕洲所制。”海棠點頭,然後微微福禮,帶着沈将離離開。
海棠?
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夏侯白萱心中感慨,看來真是故人來了。
當年慕洲兄為了海棠,不肯來無量城。如今沒了慕洲兄,海棠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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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拉着沈将離的手,慢悠悠的往回走。
“我還以為你定是要好好說我一頓的。”沈将離笑着,晃海棠的胳膊。“沒想到海棠姨不僅沒說我,還幫擋住了季文樂。”
“道理都已教了你,你做的也很好。那就沒有被人欺負的道理。”海棠道。
沈将離點頭,不管什麽時候,海棠姨都是自己的靠山。可,“夏侯扶耘就慘了,不知道他父親怎麽那麽不信任他?”
“他是少城主,高門大戶不比尋常人家。城主不僅要教導他做人,還要他能在城中百姓心中立下威信,自是比旁人家要嚴厲許多。”
“原來如此。”沈将離點點頭,“難怪城主說打就打。”
見沈将離還帶着幾分同情,海棠拉着她,“別想了,陪我去看看房子,回頭路上請你吃好吃的。”
“好啊,是什麽樣的房子?”
沈将離的注意力,轉走了。
海棠拉她飛身離開。
升入高處,海棠回頭向書院望去。
夏侯白萱依舊站在門口,看向她們。
***
秋日漸進,一陣風過,片片黃葉飛舞落下。
陽光透過樹枝落在窗上、屋子的牆上,沒了夏日的炙熱,似也溫柔了許多。
中秋,書院放假三日。
早飯後,沈将離在屋裏,練習過這段時日所學。便出來坐在樹下,看葉子飄落。海棠端了一個淺籃柿子過來,放到桌上。
空中葉子飛舞,沈将離漫不經心的問道:“我爹叫慕洲?”
她從未聽娘,也從未聽海棠姨,提起過爹的名字。就連沈家祠堂裏的牌位上,也只有沒字沒號的沈三爺三個字。
在所有人的口中,他就像一個符號,一個叫沈三爺的符號。
可上次海棠姨在書院,說了爹的名字,而且夏侯白萱竟然也認識。
沈将離想讓夏侯扶耘幫忙打聽,可是夏侯扶耘這幾日都沒來,估計是傷的很重。
她去過一次老宅,想問問夏侯扶耘的情況。她還帶了一些可滋補的花蜜,可那邊沒人,她只好把花蜜又帶了回來。
海棠沒有說話。
沈将離知道,海棠姨是不願談論爹的。于是也就沒有再問下去,既然知曉了爹的名字,可能就會知道更多爹的故事。
“海棠在嗎?”院外傳來一個聲音。
海棠性子好。在這小院住了一段時間,周圍的鄰居都挺和善,知道她家還有個讀書院的姑娘,于是誰家做了什麽好吃的,也會拿來給他們嘗嘗。
海棠其實做的一般,于是趁着白娘醒了,總要包一些好看的餃子,給周圍人送去。
“我去開門。”沈将離一躍而起,歡快地跑了過去。
拉開門,就瞧見夏侯白萱站在外面。
“是夏侯夫人。”沈将離對海棠道。
海棠也愣住,她和夏侯白萱此前并不認識。海棠起身迎了過來。
“不知夫人前來,有失遠迎。”
“海棠,你和我不必如此見外。”夏侯白萱走進小院,“我今日來,是來訪故人的。”
夏侯白萱看見院中海棠樹,道:“多年前,沈慕洲為我們制作了許多,能屏住妖氣的法器。才讓更多妖族,能在北陽國九死一生的逃出來。”
沈将離端了茶水,放到夏侯白萱面前,“夫人請。”
又端了一個茶碗,放到海棠面前,“海棠姨。”然後站在海棠身後,聽夏侯白萱說話。
“當年我們幾次三番的邀請沈家三爺,想他能和我們一起來無量城,可都被他拒絕了。”
夏侯白萱端起茶碗,飲了一口道:“我當年問他理由,畢竟沈家并不看中他,若是來無量城,我和哥哥都很重視他的才能。可他卻說,心中只有海棠一人。現在和我們合作賺錢,也是為了日後能脫離沈家,光明正大的和海棠在一起。”
爹爹心中只有海棠一人?
沈将離怔住了。
夏侯白萱繼續道:“當年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北陽城外的莊子上。他說那是他為你們置辦的莊子,我還記得當時,他在莊子外種滿了海棠樹。只是……”
想到沈慕洲後來慘死,夏侯白萱看着沈将離嘆氣道:“真是物是人非啊,若你們能在一起,孩子怕也有沈姑娘這般大了。”
沈将離看海棠姨的肩膀繃得緊緊,拿着茶碗的手,微微顫抖。
夏侯白萱也瞧出海棠神色不對,想到是自己提起了傷心事,于是換了話題,說:“你們在無量城遇到什麽事,便來找我。過去慕洲兄幫我們妖族許多,你們若是遇到什麽困難,我和哥哥定當全力以赴。”
後來她說了什麽,沈将離好像聽不到了。
她只記得,她說:爹爹心愛的人,是海棠姨。
而海棠姨,也沒有反駁。
沈将離呼吸好像停住了。好像什麽東西,在眼前慢慢清晰了。
為什麽海棠姨那麽了解爹爹,又什麽都不願意提起?
沈将離一直都覺得,海棠姨一定愛着什麽人。
原來,她愛的人也是爹爹?
那她沈将離,和娘,又算什麽呢?
爹爹?
就算世人都說他是纨绔,沈将離還是把他放在心底。
可若是他,明明愛着海棠姨,卻又和娘有了自己。
“……爹爹,是個壞人!”
海棠送走夏侯白萱,回來就看見沈将離眼中湧着淚花。
“海棠姨,會恨我和娘吧?”
海棠在凳子上坐下來,沉默了許久,落葉飄過,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它們一季的生命,就這般逝去,可是明年,這樹上的葉子,還會再綠。但人不同,沈慕洲離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若是他還活着,海棠覺得自己也可以潇灑的離開。
可是他離開了,還把所有錢財都留給了自己,然後白娘和阿來出現了。
“恨過吧。”
海棠看着遠處,好像又看到了三爺離開那日,還笑着要她等他回來。
“可是三爺把你們交給了我,我本來想走的。可看着你一點點大,白娘又昏睡不止。我就想帶帶你,等你回了沈家我就走。可後來又發現,沈家要你回去,是要你的心頭血。白娘醒來的時間不多,所以我還是走不了……”
海棠姨是為了爹爹,可也是為了自己。
可她的存在,不就是讓海棠姨最難過的事嗎?
沈将離任淚水劃過臉龐。
海棠擡起手,擦了擦去她臉上的淚,“我看着你一點點長大,你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和三爺不過幾十年的感情,我和你們,卻相依了百年。”
風過,葉落。
和海棠姨相處的百年的點點滴滴,在沈将離腦海浮現。
她牙牙學語時,在她身邊的是海棠姨。她守在娘的屋外,陪她的還是海棠姨。她被接回沈家,小心護她的還是海棠姨……
可娘和爹爹,怎麽負了這麽好的人。
自己又憑什麽得到,海棠姨的照顧和關愛?
憑什麽?
沈将離整個人都是顫抖的,她不知要如何開口。
“海棠姨……”
開了口,又不知道要繼續說些什麽。
海棠也站起身,慌亂的拭去眼角的淚水。
“我今日和人說好看房子的,我先去了。那地方有些遠,若是中午沒回來,廚房有我做的飯菜,你先吃一口。下午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若是平時,沈将離一定會跟着海棠一同去。
可是現在,她知道海棠姨一定不想她跟着。可她有怕海棠姨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她伸手拉住海棠的胳膊,“早點回來。”
海棠知道沈将離在擔心什麽,笑着,點了點頭。
***
整個上午,沈将離坐在白娘屋外。
她推門進去好幾次,娘都睡着。娘睡着的時候,總是在做夢,她常常在夢裏笑。沈将離知道,她是夢見爹爹了。
沈将離放下床上的紗幔,還是沒有忍心叫醒她。
桌上堆滿了胭脂、口脂,娘煉制的這些,已經比無量城能買到的都好了。塗在臉上,再暗淡的容貌,都顯得熠熠生輝。娘就是這樣一個人,什麽都做的好。
沈将離走出屋子,坐在臺階上。
窗戶下面的蘭草早就枯萎了,她一揮手,還能看見,那上面娘寫下的,細細密密的思念。
海棠姨是好的,娘也是真愛爹爹的。
可是一個男人,怎麽能同時愛兩個人呢?
“渣男!”
沈将離踢了一腳,那蘭花的花盆,恨恨道。
“阿來,你在那兒嗎?”屋裏傳來白娘的聲音。
沈将離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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