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們結婚啦
我們結婚啦
發問的時候,賈建國看着丁悅容的眼睛,說是發問,其實更像是個陳述句。丁悅容緩緩一眨眼,算是回答。
賈建國走到床邊,拿過紙筆,分別放到丁悅容的手下和手中,“他來幹什麽?”
丁悅容的手松松的握着筆,一動不動,不想回答。她不想和顧雲周說賈建國的事,同樣,她也不想和賈建國說顧雲周的事。賈建國不是她衣襟上的大米飯粒,但顧雲周的的确确是她心中的白月光。白月光是聖潔的,秘密的,是不可以輕意與他人分享的。
“不想說?”等了半天,見丁悅容一個字也不寫,賈建國忽然覺得屋子裏有些悶,以至于,他深深地作了個深呼吸。呼吸之間,盡是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他有古龍水,他媽去歐洲旅游時給他帶回來的,好幾瓶呢。他送了張楠一瓶,剩下的只是在他媽送給他的時候,各噴了一次,試試香味,再就沒噴過,他不喜歡噴香水。不過,以後,他想試試。
“不想說我也知道,”他自行想像着顧雲周的言行,“他肯定是來跟你道歉的……算了,不提他了,”盡管他很想好好談一談顧雲周,可是他知道丁悅容既不想他談,也不想跟他談。再說,顧雲周來都來了,再談也不能讓時光倒流,讓這一切不曾發生,何苦讓自己和丁悅容都不開心,“我給你讀書吧。”賈建國坐下來,拿起床頭櫃上的《青蛇》,抽/出書簽,接着上次讀過的地方讀了開來。
“許仙與我交換一下眼神。我大步趕快上前,扶持她回房間去。她甩開我的手。但她連甩開我的手,也是乏力的。也許她知道了。也許她不知道。只是,一雙男女,關系不同了,這一刻與前一刻,就連空氣也變了質地變了味道,逐漸地擴散,直至旁人也覺察。騙不了任何人。但願素貞不知道。我這樣自欺着……”
丁悅容又恍惚了,她是許仙嗎?喜歡的本是素貞,後來變了心喜歡上了小青,素貞發現了,她又回歸素貞。不對,許仙變了心,她的心卻是一直沒變,她的心一直在另一個男人那裏。她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跟眼前的男人演一出戲。當需要她演戲的因素消失,她和他的演出即到終場。
慢慢地,在賈建國不争不徐的朗讀聲中,丁悅容合上了雙眼,沉沉睡去。夢中,她夢見自己一襲白色紗裙,孤身一人,在如傾的大雨中,向一把傘急急奔去。天地被大雨模糊了,視野裏,只有那一把傘清晰無比。她狼狽地奔到傘下,驀然擡頭,就見賈建國手擎着傘柄,含笑望她。
“你好,我叫賈建國。賈寶玉的賈,建設的建,國家的國。”她聽到賈建國如是說。
她驚愣得微張了嘴,忘了自我介紹,直到賈建國又自我介紹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你好,我叫丁悅容。橫鈎丁,喜悅的悅,容貌的容。”
“娘子,我們回家吧。”賈建國用空出的那只手來攬她的腰,她還在驚愣之中,待到反應過來,腰已被賈建國攬住。
忽然,前方一道白光閃過,顧雲周出現在了白光處,只是……顧雲周一身灰色僧衣,斜披着一件黃色袈裟,左手拿着一根禪杖,右手托着個大缽。丁悅容再次驚得張開了嘴,“雲周?”
顧雲周沉着臉,不搭理她,用禪杖點指賈建國,“孽畜,敢跟貧僧搶容容,還不速速放手。”丁悅容扭臉去看賈建國,孽畜?就見賈建國冷冷哼笑,“就搶,咋的?”
“受死吧,孽畜!”顧雲周在暴雨中大叫着沖過來。賈建國一把推開她,大吼一聲,向着顧雲周沖去,二人戰在一處。
“別打了,別打了!”丁悅容在一旁着急大喊,沒人聽她的。兩個男人先是站着打,打着打着雙雙摔倒在地,在泥濘的地裏打着滾地打。“別打了!”丁悅容又喊了一聲,兩條腿猛地一蹬,醒了過來。
“怎麽了?”賈建國聽到丁悅容的叫喊,連忙從牆邊的小沙發上爬起來,快步走到床邊,打開了床頭的夜燈,“作惡夢了?”
丁悅容驚魂未定,心怦怦地跳着,看到賈建國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松了口氣,忽然想起夢中顧雲周對賈建國的稱謂,不由一牽嘴角,牽出一絲笑容。賈建國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怎麽了,夢裏撿着金元寶了?”
金元寶沒撿着,孽畜倒是遇見一個,“我是誰?”她費力地輕聲發問。
賈建國一愣,“你是丁悅容啊。”
丁悅容搖了搖頭,“我是許仙。”
賈建國愣愣地眨了眨眼,沒明白她的意思,不過腦筋卻是轉得飛快,“你要是許仙,我就是白娘子。白娘子愛許仙,我愛你。”他對丁悅容呲牙一笑。
兩個多月後,深秋時節,丁悅容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外公的身體也并沒有如醫生預料般漸漸壞下去,不但沒壞,相反,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老教授的身體似乎是一天好過一天。
兩家人都很高興,丁悅容也很高興,高興之餘,又有點矛盾。外公能健康地活着,自然是好的。但如果外公能再活兩三年,四五年,亦或十年八年,她和賈建國怎麽辦?賈建國也許巴不得,她呢?
懷揣着如此矛盾複雜的心情,丁悅容和賈建國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兩家人在丁家吃了頓便飯,就算把本地的婚禮舉辦了。辦完了本地的婚禮,賈建國他媽提出要帶賈建國和丁悅容回吉林老家再辦一次。丁家三位家長當然也得過去,往返機票啥的,他們老賈家出,一本分錢不用丁家拿。
“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去過吉林呢,”老教授因為健康狀況好轉,情緒很不錯,“這次借妞妞的光,過去看看,嘗嘗吉林的葡萄。”
丁母笑着對父親說:“建國他媽說了,咱們去了住他家酒莊。他家那酒莊和外國電影裏的城堡似的,我還真起去住住。”
賈建國他媽以前來丁家坐客時,從手機裏調出自家酒莊的照片給丁家人看過,三個酒莊都看過。法國的酒莊不必說,自然是個歐式模樣。吉林的兩處酒莊,一座是維多利亞式的,一座是巴伐利亞式的。柳河的是維多利亞式的,集安的是巴伐利亞式的,歐陸風情十足,看外觀就已經感覺很想入住了。
老教授笑眯眯地點着頭,也很想感受下異國風情。
一周之後,丁家四口人加上賈建國,坐着飛機從S城飛到了長春,賈建國他爸派車等在長春機場,待他們落了地,直接将他們拉回了柳河,住進了賈家的酒莊。
酒莊很大,莊裏有葡萄園,有一棟維多利亞式的三層大白樓,大白樓下面,是一層地下酒窖,裏面放着一個個巨大的橡木桶,橡木桶裏放着年份不同,品種不一的葡萄酒。酒莊裏,除了這棟維多利亞式的大白樓,另有三棟小樓,也都是西洋式的。有一棟是酒莊的自用樓,另外兩棟是“民宿”。夏秋兩季,辦農家樂,采葡萄,榨葡萄汁,吃農家飯菜。采完了,喝完了,吃完了,再在這兒住一宿,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收入。
賈建國的父母把丁家四口安排在大白樓的三層。因為一層、二層是酒莊酒品展覽區,三樓才是客房。三樓的客房與另外兩棟民宿不同,另外兩棟民宿,花錢就能住,三樓的客房是內部房,只有賈家人自己和親戚朋友才能住,全部是豪華的歐式裝修,一間間充滿了歐洲古典主義氣息,跟時下流行的簡歐絕對不是一個檔次。
即便是來自真正大城市的丁家人,看到這些房間的裝修,也不禁咂咂稱贊。丁悅容想,這些房間真好看。丁家三位家長除了承認房間好看,每個人暗暗歡喜,自家孩子找到了經濟實力不錯的人家。每一個作家長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嫁到好人,嫁到好人家,吃穿不愁。
兩天後,丁悅容和賈建國在這座充滿歐式風情的大白樓裏,舉行了隆重的婚禮。一樓展覽廳變成了婚宴大廳,擺了整整二十桌酒席。樓是歐式的,酒席卻是地道中式的,菜品豐盛,菜碼賊大,海參、大蝦、鹿肉、鹿筋、豬牛羊魚,應有盡有。每張桌上,必備賈家酒莊出品的葡萄酒三瓶,喝完自己去牆角随便拿,啤酒、白酒也管夠。
丁悅容穿着在S城訂制的婚禮旗袍,胸前別着朵大紅花,紅花下垂着張紅色的絹條,絹條上豎寫着兩個金字:新娘。賈建國站在她身邊,一身黑色禮服,裏面是雪白的襯衫,領口打着朵黑色的領結。左胸上別着朵和丁悅容同款的花,花下的絹帶上寫着:新郎。
新娘是林黛玉風格的,新郎在《紅樓夢》裏找不到合适的人物比喻,《三國演義》倒是可以,新郎活脫脫就是一個現代版的趙雲趙子龍。新娘美麗脫俗,新郎英俊迫人,二人往那兒一站,論身高,論長相,怎麽看怎麽般配,怎麽看怎麽招人看。
來吃喜酒的,除了丁家三位家長其餘全是婆家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丁悅容和賈建國在賈建國他媽劉玉芝的引領下,開始給各桌的親戚敬酒。
“這是大姨。”劉玉芝指着一個身材富态的中年婦女對丁悅容道。
“大姨好。”丁悅容跟“大姨”碰了個杯,然後象征性地舉起杯子沾了沾嘴唇,她的高腳杯裏裝的是純葡萄汁,看着和葡萄酒差不多。她的傷剛好,不宜飲酒,她自己不想喝,賈建國也不讓她喝。雙方家長也是這個意思,但是空着手也不好,于是大家想了這麽個張冠李戴的辦法。
“這是你三姨。”劉玉芝又給丁悅容引見緊挨着“大姨”另一個婦女,“三姨”不同于“大姨”,形容清瘦,穿得也比“大姨”見了些文化氣息。
“三姨好。”丁悅容又跟“三姨”碰了個杯,“三姨”喜氣洋洋地贊道,“長得真漂亮,祝你和大國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啊。”
賈建國一聽樂了,連忙越過丁悅容,伸長胳膊跟“三姨”碰了一下,“謝謝三姨!”
“這是大舅……這是大舅媽……這是你大姑……這是你大姑父……這是大表哥……這是你陳叔……這是你韓姨……”劉玉芝一一引見着,丁悅容面帶微笑,一個接一個地“碰”過去,賈建國左手拿杯,右手攬着她的腰,外人看是親密,實則賈建國是怕丁悅容太累,站不住。他摟着她,她可以靠在他的胳膊上,借點力。
一圈酒敬下來,丁悅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回到二人的位置重新落座,賈建國小聲問,“累不累?累了,就上樓歇一會兒。”
“不累。”丁悅容搖搖頭,随即轉過臉看向外公。賈建國的旁邊會着他媽,他媽旁邊坐着他爸。丁悅容的身邊坐着的既不是丁母,也不是丁父,而是她外公。
“外公,你高不高興?”丁悅容作出喜氣洋洋的樣子,今天,她之所千裏迢迢地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這許多陌生人舉杯歡慶,全是為了坐在她身邊的這個人。不是為了他,根本不會有這場婚禮,她也根本不會認識賈建國這個人。
“高興!”老教授喝了小半杯葡萄酒,兼之情緒高漲,臉上紅撲撲的,他拉過丁悅容的手握在手裏,拍了又拍,“外公就是現在死了,也能閉上眼了。”
丁悅容的眼圈紅了,“外公,你說什麽呢?我要你長命百歲,活一千年,一萬年。”
“那外公不成烏龜了。”老教授笑着抹去外孫女掉出眼眶的淚。終于看到寶貝孫女成親了,他真的可以瞑目了。一歪頭,老教授越過丁悅容對賈建國說:“建國呀,我們家容容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待她,這可是我們家的寶貝。”
賈建國笑着攬住了丁悅容的肩膀,“外公,你放心吧,我保證一輩子對容容好。”
“好,好。”老教授笑眯眯地點頭。
賈建國他爸補充,“老爺子,你放一百個心,我們老賈家有寵媳婦的傳統。我爺爺,我爸爸,我,對媳婦兒那都沒說的,我們家建國也錯不了。他要是敢對小容不好,我第一個削他。”
老教授接着笑,接着點頭。
上午十一點開的席,一直吃到下午四點多總算吃完了。有些賓客吃完了直接走了,還有一些上樓參觀了下丁悅容和賈建國的新房,一邊轉着腦袋東張西望,一邊由衷感嘆,“真帶勁!”陪同參觀的劉玉芝聽在耳裏,傲在心上,笑在臉上,謙虛在嘴上,“還行吧,跟人家大賓館比不了。”
終于,參觀的人也走了,丁家人叮囑丁悅容和賈建國,“你倆累一天了,早點休息。”賈建國的父母也是差不多的言辭。叮囑完畢,雙方家長退出房間,丁家人留在酒莊,賈建國父母回自己的家。賈建國把幾位家長送到門口,然後關上了房門,按下了保險鎖。
房間裏徹底安靜了,只有他倆了。手握着保險鎖停了片刻,賈建國一眨眼,轉過了身,微笑着向丁悅容走去。他不知道丁悅容如何看待剛剛結束的這場婚禮,也許在對方眼裏,那一場酒宴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可是在他心裏,那是一場真正的婚禮。而今晚,他也當作是他們真正的新婚之夜,只不過,他們的新婚之夜,與大部分的新婚之夜,稍有不同而已。
他讓丁悅容去洗澡,丁悅容沒推辭,大大方方地進了衛生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情窦初開的少男少女,而且早就達成共識,認同彼此的身份,再羞澀,再扭捏,未免矯情。她洗完了,賈建國進去了。等賈建國出來,丁悅容換好睡衣上了床,背對着衛生間。
賈建國光着膀子,腰裏裹着雪白的大浴巾,手裏托着條雪白的毛巾,連擦上身帶擦頭發,一邊擦一邊往衣櫥的方向走,那裏放着他的睡衣。走到衣櫥前,拉開櫥門,拿出睡衣換好,他一步步向婚床走去。走到床前,他沒猶豫,掀開他那邊的被子,擡起一條腿插/進了被裏,另一條腿随後跟上,也鑽進了被子。
他和丁悅容的婚床很大,一米八乘兩米的。床上鋪的被子更大,丁悅容和他雖是合蓋一條被,但如果二人規規矩矩各守一邊,被子的中間部位還有一大片和床面緊貼着。上床後,賈建國扭臉看向丁悅容的方向,“你往裏點兒,晚上睡毛了該掉下去了。”
“沒事,不會。”丁悅容不動。
賈建國氣笑不得,“你往我這邊兒點能怎麽的,咋的,信不過我呀?你要信不過我,我到沙發上去睡也行。”說着,他坐起來,回身扯過枕頭就要下床。身後,起了動靜。回頭一看,是丁悅容轉過了身,往床中間的方向挪了挪,“這回行了吧。”
賈建國滿意地笑了,“行了。”說完,他把枕頭扔回身後,人随即向後一仰,重新仰倒在床上,翻了個身,他翻成了和丁悅容同一方向的側卧狀,盯着丁悅容的後背,“你轉過來呗,咱倆說會兒話。”
“我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丁悅容真是有點累,也真是不想跟他說話。對于與賈建國共處一室,共躺一床,她沒有像很多電視劇裏表現得,矯情作童貞聖女狀,但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賈建國對丁悅容的後背一撇嘴,“不轉過來也能說。終于啊……”他感慨着嘆了口氣,“把你寫進我家戶口本了。”
丁悅容本是個閉着眼睛的狀态,聞聽此言,兩只眼睛頓時睜開了,“只是暫時的。”片刻沉默後,她靜靜道,不給賈建國絲毫暇想機會。她不想和他玩暖昧,她和他的關系,也不會因為他們領了那個小紅本,有任何的實質改變。
賈建國不認同地“切”了一聲,不過卻是沒有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讨下去,“你想去哪兒度蜜月?”
丁悅容想了下,“随你。”按着她的本意哪兒也不想去,但是如果新婚夫婦不去度蜜月的話,會讓雙方家長産生懷疑,結婚證都領了,也不差最後這一哆嗦了,要演就要演全本。
“濟州島?歐巴帶你去吃辣炒鱿魚。”賈建國跟丁悅容開玩笑,因為他壓根也沒想帶丁悅容去哪,只不過在他看過的少數幾部韓劇裏,但凡出現新婚夫婦度蜜月的鏡頭,新婚夫婦無一例外去濟州島度蜜月。如今哈韓的人不少,去濟州島玩的也不少。
“你自己去吧。”丁悅容知道賈建國在逗自己。
聞聽此言,賈建國老母雞樣咯咯地笑了,笑得大床一顫一顫的,丁悅容跟着大床一起顫,她氣得下意識翻過身,“賈先生,你能不能安靜點?我很累,我想睡覺,有什麽話,咱倆明天再說行不行?”
見丁悅容翻了過來,賈建國兩眼放光,把一只手壓在臉下,笑嘻嘻地呲出了六顆門牙,“媳婦兒,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丁悅容吸了口氣,想罵他臉皮厚,或是不要臉,話到嘴邊,又讓她咽了回去。賈建國對她真的很好,無論是她受傷住院,還是她出院回家休養,還是來這裏,以及今天的婚宴,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照顧着自己。有外人能看出來顯而易見的照顧,有只有她才能體會到的細微照顧。面對一個對自己如此之好的男人,她罵不出口。但是不罵,對方不知道要唠叨到什麽時候,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麽讓她尴尬的話,真是讓人頭疼。
心中的糾結傳遞到了臉上,賈建國看着她緊皺的眉頭,堪稱調皮地對她一眨眼,“明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終生難忘。”
“去哪兒?”丁悅容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說了就沒意思了,好好睡吧。”
“在你家附近,還是外地?”
“不遠,開車也就三個多小時吧。”賈建國也有點困了。
“知道了。”丁悅容剛要翻身,賈建國制止了她,你別那麽睡,壓心髒,我轉過去就得了,說完他翻了個身背對了丁悅容。
丁悅容望着賈建國寬闊的後背,想了想,真的沒有再翻身,賈建國豎着耳朵聽着身後的動靜,閉着眼睛,得意地笑了。
兩人是晚上八點多上的床,不知過了多久,丁悅容被人推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賈建國穿戴整齊地站在床邊,“起來,帶你去個地方。”
“這才幾點啊?”丁悅容睡眼惺忪。
“三點十五。”賈建國戴着一頂淺灰色的棒球帽。
“這麽早?”說實話,丁悅容非常不想動彈。
“去晚了就看不着了。”賈建國催促道。
丁悅容不情不願地下了地,眯縫着眼,從衣櫥裏拿出幾件休閑裝,不消她說,賈建國很自覺地轉過身去,她快速脫下睡衣,換上了休閑裝,一條深藍鉛筆褲,一件黑色的長袖緊身圓口衫,一件格子長袖T恤,然後,又換上了一雙運動鞋,“我換好了。”她一邊說,一邊用皮套随手把長發挽成了一個丸子頭。
賈建國轉過身,打量着她,“這個時節早上冷,你多穿點兒。”
丁悅容又套了件運動衫,“這回行了吧。”
賈建國也拿不準,為了保險起見,他從櫃子裏翻出一條紫地小白花的絨毯,“帶着,冷就披上。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房,樓下,停着一輛白色的奧迪SUV,是賈建國在家的代步工具。掏出鑰匙開了車門,二人鑽進車中。丁悅容坐在配駕上,賈建國一探身,抓過丁悅容那邊的安全帶給她扣好,然後才去扣自己的。他猛然靠過來,還把丁悅容吓了一跳。
黑夜之中,大白樓下亮起兩道白光,賈建國調轉車頭,很快,那兩道白光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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