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鎖
鎖
寧輕鴻來得悄無聲息,猝不及防。
烏憬立即跟撇清幹系一般,松了去扶左相的手,他怕得要命,低着腦袋裝鹌鹑地挪到了人身後。
小心翼翼地拽着人的袖子,試探地仰首去看人的神色,第一時間關心的是對方為什麽有心情出門,還是出這麽遠的門,進宮來找自己。
難不成……
烏憬有些期冀,又有些困惑,仔細觀察着人的神色,看了好半響,也看不出對方病好了沒有。
少年又放棄地開始低頭看地面,發呆。
面對這些朝中大事,朝臣中的你來我往,烏憬一向都很難聽得明白,他每次都是這幅自己無能為力,就争取不讓自己去礙事的模樣。
自個躲到一邊,在寧輕鴻的身後乖乖站着,等人處理。
烏憬又問,“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沒有同他一起在背後說你,我還幫你說話了。”他不好意思讓左相聽見,只小聲道,“你有沒有聽見啊?”
話音剛落,跪在地上叩首的左相才徹底從地上顫悠悠地站了起來,他一直跪伏在地,全然不知自己口中一聲聲的“寧賊”是何時來的。
此時被人聽着,也全然不懼。
左相正義凜然,冷哼,“老臣口中所說字字是否屬實,想必寧卿心中自然知曉。”
他看躲在九千歲身後的陛下,就像在看誤入歧途的少年天子,又重重咳了一聲。
“你不讓陛下接觸朝政,不許朝臣觐見之,若是因天子患病一事,可方才陛下親口承認病已痊愈,己身無礙。”
“先帝的那份遺旨自然也作不得數,從今日起,先前放在你手中的禦玺,自該交還至陛下手中。”
烏憬不知怎麽事又扯回自己身上,慌忙擡頭,“等等!”他頓了頓,“我昨日有瞧了折子的,只是瞧不太懂,沒瞧完。”
“先前也見過內閣的大臣們,對他們也有一些印象,還有禦玺,我其實……每日都能見到、碰到。”
寧輕鴻每日批折子時,那禦玺就放在桌面上,偶爾批完了,都不會收起來。
烏憬對那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的确痊愈了,但我對朝政什麽都不懂,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若将它們給我,肯定會出亂子的。”他委婉,“不若先前如何,現在就如何吧?”
烏憬越說氣勢越足,想到寧輕鴻此時還有可能在病中,鼓起勇氣邁前了一步,擋在人身前,對着左相道,“就這樣吧。”
“國不可一日無君,請陛下萬萬三思!”
“您此時若輕信小人,日後這賊子謀權篡位,天下大亂——”
左相的話被打斷。
烏憬一個一個地數,“可是……我才登基不過半年,先前這麽多年,天下也沒有出過什麽亂子。”
“我記得先前洪災,現下過了這麽久,百姓肯定收到赈災款,阻攔洪水的堤壩也建起來了。”
“先前也是,我在殿上聽着了,科試的一應名單應當也是仔細斟酌選出來的,若是胡亂下的聖旨,您肯定不會接旨,是不是?”
“而且我先前去宮外的夜市,百姓都熱熱鬧鬧,安居樂業的,是沒有人認識我這個天子,但是大家都好好的。”
烏憬看了看寧輕鴻,遲疑了一下,問左相,“不知商人後代能入朝為官的新法有沒有被推行成功?”
左相不解地颔首。
烏憬高興起來,“你看,百姓過得更好了,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他說,“我就知道這些了,而且……有罪之人是應當受到懲罰,只要不亂殺無辜就好。”
雖然寧輕鴻的手段,
烏憬根本不敢去深想。
左相啞然,“可那萬萬罪不至死!更不用提這賊子殺了人,抄了家,還大肆燒殺掠奪!”
寧輕鴻笑,“左相此話差矣,這抄得都是貪污受賄之臣,微臣只是去将朝廷之物拿回來罷了。”他頓了頓,“暫且放在臣府中庫房之處而已。”
“臣可是未拿半分的民脂民膏。”
左相被氣得猛然大咳。
處處維護人的烏憬愣了好一會兒,一時理不清這個邏輯,覺得既然拿得是壞人的東西,那好像……也還能接受?
寧輕鴻道,“更不用提寧府門庭若市,每日都有人趕着上門給臣送禮,他們自個送來,微臣收下又有何妨?”
烏憬反應一會兒,覺得好像沒有錯,跟着點腦袋。
左相勃然大怒,“你,你——”
寧輕鴻微笑,“今日念在左相一片忠心的份上,臣就當作什麽都沒聽見。”他擡擡指尖,“來人——”
寧輕鴻語氣關懷,“左相咳得這般厲害,可別倒在我這越極殿外了,送去禦醫院瞧瞧。”他溫聲緩道,“兩朝元老,又一片忠心耿耿。”
“萬萬不能讓左相就這麽去了。”
語中似有深意。
在宮人們攙扶着左相離去時,寧輕鴻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而去,似在思索着什麽,直到倏忽間,他看向一旁也拽着自己的衣袖,好奇懵懂地也順着他的視線,看着左相離去的少年天子。
烏憬感受到他的視線,也回看過來,剛一對上,就被對方若有所思的神色攝住,瞬間哪哪都不看了,巴巴地看着人,“哥哥怎麽來了?”
心虛又讨好。
對方還沒問,就自己如實地通通交代出來,“我本來是想回去跟你一起用早膳的,可是剛出殿門就被攔下了,我已經讓他下次不要來找我了。”
寧輕鴻笑,“不要緊。”他安撫,慢慢細說,“今日烏烏獨自來上朝,怕是讓左相一脈的人起了些心思,才叫左相尋到跟前來。”
“但他們領頭之人太過愚忠,掀不起什麽風浪,左相除了太過莽直之外,也算一個清官。”
寧輕鴻擡手去撫少年的耳頸,輕聲,“烏烏不用太過害怕。”
烏憬小聲反駁,“誰害怕了?”
寧輕鴻笑着繼續道,“不用怕會被哥哥發現。”他溫聲細語,“在學裏也不用連同旁人說句話都不敢,想去玩,便去玩。”
“哥哥的肚量還并未小到這般地步。”
烏憬耳根發燙,反應過來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人的面色,小聲問,“你是不是好了一點點?”
寧輕鴻用指尖揉捏着人溫熱的耳垂,輕“嗯?”了一聲,只半笑着。
烏憬下一刻便雀躍地蹦到了人身上,踮着腳,緊緊摟抱住人,高興得不得了。
寧輕鴻托着人的腿肉,半無奈半好笑,“烏烏這般開心?”
烏憬點頭,“哥哥好,我自然會開心。”
寧輕鴻反問,“當真?”
烏憬遲疑着說了實話,“是有些累的。”他又彌補,“也不是很累。”
“只是每日都怕哥哥會更不高興,整日都想着怎麽才能讓你好受一些。”
“我就一直在算……”
“怎麽才能陪你更多更多一些。”
烏憬說完,不是很好意思地去埋人的肩頸,蹭着,好一會兒,突然感受到自己燙紅的耳尖似乎被人輕柔地用唇碰了碰。
他的兩耳瞬間愈發地紅了。
寧輕鴻同人耳鬓厮磨着,低低笑了聲,“烏烏每日帶出的銀子的确不曾少過。”
烏憬去躲那份麻癢的氣息,“你怎麽偷看我的荷囊?”
寧輕鴻微嘆,“下人每日都要往裏頭裝銀子,每日都得同哥哥禀一聲,自然知曉。”
烏憬吞吞吐吐,“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不讓你看……”
少年的臉被人溫和地托着轉過來,下一瞬,就讓人摩挲住唇,對方卻遲遲未打開他的唇齒,只輕磨了表面片刻,才微微松離。
薄唇停在濕潤飽滿的唇珠上方,氣息将斷未斷,又絲絲縷縷地牽扯着。
寧輕鴻輕笑,“烏烏怎麽變得這般乖?”他道,“連同旁人說句話,自個出門玩,都怕哥哥不高興。”
“自己就把自己鎖在哥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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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公上離婚綜藝後反悔了》by鶴安
【文案】
姜歲報名了一檔離婚綜藝。
他托着臉,随手翻着桌上的雜志,漫不經心地對鏡頭說,“我覺得我丈夫太死板了。”
“我想離婚。”
鏡頭裏的人看着年紀不大,眉眼還有幾分少年氣,語氣驕矜又張揚。
“我們是商業聯姻,結婚三年,到今天為止,他對我相敬如賓,沒什麽不好。”
“但是太平淡如水了,我還年輕,還沒體驗過熱戀是什麽感覺,不想再過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
姜歲看着導演給他的手機屏幕上,播放着自己老公在各種商談采訪、發布會現場、慈善晚會出現的各種畫面。
他按了暫停,正好停在對方出席母校晚會上,西裝革履,彬彬有禮。
姜歲當時還在讀大學,偶遇後問他怎麽在這裏。
孟從南低聲解釋,“來捐棟樓。”他頓了頓,“姜阿姨讓我接你回去……”
回憶結束——
姜歲關上屏幕,撇嘴,“他真的很裝。”
直到随着節目組在家裏各個地方裝上攝像頭,發布任務——
檢查對方的手機時,在看到孟從南給他的手機備注是“姜姜”後,姜歲猛地熄屏,恨不得捂住攝像頭,不讓人拍了。
彈幕:“姜姜耳朵都紅了耶。”
帶随行工作人員拍家裏各處vlog時,姜歲踏入自己嫌少進入的孟從南書房,發現書櫃裏都是水洗出來的自己的照片,瞬間“砰”地合上櫃門,推着工作人員出去。
彈幕:“孟總拍的姜姜都好模糊,感覺幾乎都是生活裏的随手抓拍,不,偷拍。”
跟對方互換卧室睡覺時,姜歲從孟從南的衣櫃裏翻出自己各種隐私物品,立即沖過去把攝像頭關了。
彈幕:“???姜姜看到什麽了?!”
姜歲:等等,沒人跟他說他老公人模狗樣的,結果是癡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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