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藏不住了

藏不住了

店內情況不妙，段尤嘉折返回來，他看了一眼秦野。

秦野朝他一點頭，示意自己有分寸，不會在咖啡店裏做什麽暴力事件，影響生意。

“原來還是個關系戶，怪不得可以一秒辭退我。”蘇陳看到秦野和段尤嘉眼神交流，很不屑地笑出聲，“誰還沒個關系了？”

蘇陳打量着秦野，自信說着：“不就一個咖啡店，要不是因為想看看鹿鳴真人長什麽樣，我才不會在這裏打工半個月。不過，很值。”

他把目光劃向鹿鳴，神色犀利起來：“沒見過這麽讓我心動的，你跟秦野分手吧，跟着我會比他更幸福。”

鹿鳴：“……”

他身上是有什麽奇怪的詛咒嗎？

哪來的這麽多一見鐘情？

陳佳宇這樣，秦野這樣，蘇陳也是。

秦野笑出聲。

他還真不知道，在H市乃至全國，是什麽身份的人敢和他秦家大少爺如此大放厥詞。

“鹿鳴，我們出去吃飯。”不過秦野壓着脾氣，沒發作。他跟段尤嘉招手，“麻煩老板自己看店。”

段尤嘉折返回來，說：“你倆下午歇班。”

偏袒意味呼之欲出。

“段總什麽意思？”蘇陳摁住前臺小側門，不讓秦野他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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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腰傷需要休養。”段尤嘉說的理由非常正當。

“那就看你們今天走不走得出去，”他看着鹿鳴，很強勢，“今天我一定要喝你親手磨給我的咖啡。”

“不要得寸進尺。”秦野一直忍着不發火，面帶深邃警告冷笑，保持最後的底線推開蘇陳，帶着鹿鳴朝外走。

蘇陳卻以為秦野在怕自己，姿态越加嚣張。

“秦野，今天你可以走，但是鹿鳴不行。”蘇陳掏出火機，點上煙，看着他們離開，得意笑着。

結果秦野打開咖啡廳大門的時候，赫然被兩個戴着墨鏡穿着打手衣服的人猝不及防推了兩下。

秦野一個後閃，反應極快躲開。

其中一個男人抓着鹿鳴的手臂，推着他走向蘇陳。

“艹！”秦野再也壓不住脾氣了。

他直接擡腿給了一腳攔着自己，故意做出兇惡表情的打手，接着手肘狠狠擊中男人的太陽穴。

這人悶哼一聲，頭蒙至極，倒退着踉跄幾步，又被段尤嘉抓住，用膝蓋狠狠頂了幾下。

男人胸口劇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扭曲着。

“媽的！來我這搗亂？”段尤嘉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和秦野成為死黨，必然也是個下得去黑手的狠角色。

他把此間大門一關，倒扣上鎖，然後用手機控制卷閘門直接閉店。

“喜歡打架是嗎？”他看着秦野氣勢洶洶走向抓着鹿鳴的打手，眼神發狠擡手指着蘇陳，“小子你很狂啊！”

蘇陳面上一閃而過的驚慌後，很快淡定。

“你們敢打我，少不了吃牢飯。”他仰着高傲的下巴，亮出身份。

“我是H市公安總局新調任的……”

“哦！蘇永強是你爸是吧。”秦野不等宿塵極其驕傲地自曝身家，忽然想到前幾天全市通報的一個消息。

H市公安總局局長因公離世，新任局長是做了二十幾年的副局，蘇永強。

短短幾秒，秦野已經把抓着鹿鳴的男人揍到苦苦哀求，門牙掉了一顆。

他把壓在膝蓋下的打手一腳踢遠，把吓到了的鹿鳴溫柔拉到身後，并不在意蘇陳這能吓死普通人的身份。

“不就是個等別人犧牲了才能爬上去的新任局長，你就覺得自己能上天了是嗎？”秦野冷笑，眼神壓向狂傲的宿塵。

蘇陳看着他不斷逼近，本想嚣張的他，卻不得不被逼着後退兩步，身體抵到了吧臺上。

無路可退了。

他用身份壓制：“秦野！知道我是誰，你還這麽橫？我爸會讓你……”

“再廢話，我讓你爸過來給你收屍。”秦野發了狠。

鹿鳴趕緊拽了一把秦野，這句話以及秦野爆發出來的兇狠，把鹿鳴吓得不輕，“秦野，你不能打人。”

他攔着。

這可是總局的兒子！

蘇陳：“？”

秦野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還特碼給我收屍。

蘇陳噗嗤笑出聲：“你真敢放屁，怎麽，當着鹿鳴的面死撐着是嗎？”

畢竟剛才打人很兇的秦野，沒有打自己，這就是代表秦野懼怕自己老爸的身份。

蘇陳又得意起來，他看着鹿鳴再次誘導：“鹿鳴，跟着我，在H市你就是天王老子，說一不二！”

秦野對他的無知做出了神色上的嘲諷。

“秦野。”段尤嘉覺得秦家勢力再大，也不要跟公安部門起沖突。他拉了一把秦野，“我這有監控，是他帶人先進來找事兒，我們就算動手，他爸也不能随便編排一個罪名。”

更何況，他爸要是知道秦野真實身份，也不一定想跟商業龍頭起沖突。

所以這事兒，現在中止，是最好的結局。

鹿鳴也勸秦野：“算了吧，沒關系的，我可以給他磨咖啡。”

“不行！”秦野怎麽舍得。

他指着蘇陳鼻子尖，狠狠驅趕：“你給我滾蛋！”

“秦野！注意點你的措辭！”蘇陳硬剛！

“你他媽給滾蛋！”秦野更大聲，他拎着蘇陳的衣領，拖着他往外拽。

“喂，你松開！你給我松開！”蘇陳掙紮。

段尤嘉趕緊攔着秦野，“這個時候不合适把他扔出去。”

秦野一想，也是，在段尤嘉對秦氏的理解，扔出去确實不合适。

但實際上，真扔出去了，他爸蘇永強也做不了什麽。

蘇永強的兒子一直不在H讀書，他爸為了讓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舉家搬到了首都。

安家落戶後，蘇陳從幼兒園開始就讀貴族學校，小學和初中也是尋常人上不起的學校。

他爸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小警察，大概是妻子家有點背景吧，蘇永強短短幾年就爬到副局位置。

是很詭異地從首都直接調任到H市，空降了這個副局位置。

一來就是25年。

當年這件事H市民衆說紛纭，各種猜測，大多數人偏向蘇永強是開了什麽後門才能年紀輕輕做了副局。

此後他和老婆孩子就兩地分居。

秦野多少知道一些這些事兒。

蘇陳一直在首都上學，可能是沒考上大學後就來了H市投奔老爸。

看來宋臨應該真的是随便在大街上遇到了一個感覺和自己相似的人，抓來讓他來此間幫他做事。

不然，宋臨要是查了他是蘇永強兒子，不會做這麽傻的決定。

秦野要是現在把蘇陳扔出去，傳出去，蘇永強的臉可就丢盡了。

他知道段尤嘉是覺得自己不能給秦氏抹黑。

在店裏，卷閘門關着，外邊人看不到裏面發生什麽，就算蘇陳跟他爸告狀自己被打了，也是無人知曉，醜聞傳不出去，問題不大。

“段尤嘉？”秦野忽然說，“你去打個電話。”

“給誰打？”段尤嘉問。

秦野口型，“我爸。”

“哦～懂～”段尤嘉馬上上二樓，進入辦公室，确定一樓聽不到他的聲音後，給秦世峰撥過去電話。

“秦叔叔！秦野讓我問問你，前幾天公布新任公安局總局局長的時候你去表示了沒？”

商界和官場向來都是你我互讓三分。

平時禮節到了，有一些不太原則的問題，管家處理商界時候，都有他們的妥協之處。

“怎麽？”秦世峰問，“他怎麽又開始關心上這些官方社交了？”

“蘇永強他兒子今天對鹿鳴出言不遜，您兒子……”段尤嘉沒往下說。

“嘶。”秦世峰聽懂了，“起沖突了，蘇永強兒子為難我兒子？”

他神色嚴肅起來。

“嗯，派了兩個打手，先動的手。”

“傷着沒？”秦世峰語氣瞬間冷卻，“看來我還得給蘇永強送分大禮。”

在整個華國，別說H市總局他不會太放在眼裏，就是首都的總局過來，也不會直接跟他們秦家勢力太蠻橫。

“啊，不不，秦叔叔，秦野那身手能吃虧？那打手門牙都讓他打掉了。而且秦野有分寸，沒打蘇陳，就是蘇永強他兒子。”

“嗯，我了解他。一般情況他不主動出手，不是被逼急了就是對方先動了粗。”秦世峰聽到兒子沒事，松了口氣，他說，“蘇永強那邊給的禮很厚，厚到今天就算秦野打了蘇陳，他爸也會努力咽下這口氣。”

秦家手筆向來豪橫，處理人際關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把利益拿到吃不下吃不動吃到撐。俗話說拿人手軟，軟的什麽都能咽下。

秦家有這個實力，秦世峰有充沛得條件讓秦野一直野下去。

只要秦野不做出圈的事兒，他都會寵到底。

聽到秦世峰這樣說，段尤嘉嘿嘿一笑，放心了，“秦叔叔，我知道了，您忙着，我陪秦野跟蘇陳這小屁孩玩玩去。”

“玩到什麽程度。”秦世峰另一部手機已經給蘇永強打了過去。

接通前一秒，他聽到段尤嘉說：“不會太嚴重啦，秦叔叔放心。”

秦世峰答應一聲，挂了電話。他眸底蘊着一層冷霜，低聲跟蘇永強打招呼。

“蘇局，您看您，要是覺得秦氏哪沒做到位，派個小警察過來訓導我一頓就是了。何必勞煩貴公子親自出馬，這可讓我有點坐立不安啊。”

字字句句說着自己不是，可點點滴滴的暗示讓蘇永強瞬間心裏一沉。

都是老江湖了，這些話的真正意思他能不懂？

蘇永強心裏一驚，态度蠻不錯：“秦總，是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給秦氏添麻煩了？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

“嗐，蘇局在H市二十五年，想必也聽說過我那誰也管不了的兒子。怕不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孩子，已經互相教訓過了。蘇局，您看，要不您給點明示？我們秦氏錯在哪，我也好及時改正……”

說着，蘇永強的卡上到賬1000萬。

蘇永強：“……”

他忽然生出一身汗。

秦世峰這些話分明是在質問，這錢拿得燙手，他膽戰心驚。

“秦總秦總，這話嚴重了，我兒子他？”

這是醫藥費還是喪葬費？

蘇永強手都開始發抖了。

他就這一個兒子！

“秦總，咱們相安無事這麽多年，不能因為小孩子不懂事，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和氣，您說是嗎？”

“那肯定的，我就知道蘇局是個明白事理的好爸爸。”秦世峰嘴上客氣，神色始終陰冷滲人。一旁的秘書眼睛都不敢擡，呼吸都好像被結紮了。

“那我就先忙了，蘇局回頭聯系。”他确定蘇永強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好的，秦總，您忙。”蘇永強挂了電話，一臉谄笑表情瞬間凝結。

他坐在辦公室，狠狠摔了一下筆。

“小兔崽子，惹誰不行，怎麽剛到H市半個月就把地頭蛇的兒子給惹了！”秦世峰他爸，也就是秦野的爺爺，是他娘的上頭機密人士，官銜極大，誰敢惹。

這事兒外界不知道，都是保密身份。

公安系統也是坐到他這個位置才有權利知道。

他以前還不懂老局長為什麽對秦氏那麽客客氣氣，直到他接任以後才明白。

整個人都是極其慶幸，這麽多年他沒招惹過秦氏。

怪不得秦氏能一手遮天，他們家，說一句皇天貴胄都不為過。

蘇永強此刻心中慌亂，做了25年的副局從來不知道秦野爺爺的身份。

現在知道了，哪裏惹得起。

他氣得要命，給自己那不省心的兒子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劈頭蓋臉就罵：“兔崽子！你馬上給我滾回來！你怎麽敢惹秦疏辰！”

“什麽秦疏辰？”蘇陳無法離開咖啡廳，被段尤嘉禮貌端上一杯咖啡，坐在二樓一個包間裏。

秦野帶着鹿鳴在休息室待着。

段尤嘉發出一個看熱鬧的笑聲。

蘇永強持續爆發：“秦世峰的兒子秦疏辰，你對人家做什麽了？”

“我不認識秦世峰的兒子，什麽秦疏辰。我今天就是看上一個人，然後他男朋友不識時務，我就叫兩個人過來吓唬一下他。”

他解釋着。

不過……

“我艹，等等！”蘇陳忽然反應過來，他震驚地看着段尤嘉，不可置信地問，“秦野不會就是秦疏辰吧？！”

段尤嘉端起來咖啡可樂一口，點點頭，欣賞他的慌張，拖着長音，“嗯呢”一聲。

蘇陳：“！”

艹！

他整個人從腳後跟直接竄起一單涼氣，直沖腦瓜頂子！

他覺得自己要嘎！

蘇陳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爸！怎麽辦啊爸！”他吓慘了，語氣很慌。

“你他媽的真不讓我省心！”蘇永強氣壞了，“秦世峰秦總給打電話下馬威，還轉過來1000萬，這錢要是給你送殡我他媽都沒地方敢喊冤，是你小子先帶人去找事兒！你是要氣死我！”

蘇永強被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蘇陳看和段尤嘉站起來誠惶誠恐，眼裏的恐懼瞬間爬滿，他聽自己老爸說過他家有上頭的關系，很硬。

他惹不起啊！

艹，今天真是有眼無珠！

“段總！段總！您讓我給秦總道歉行不行？我錯了！”

“爸，爸，爸你別挂電話啊！”蘇陳徹底慌了。

段尤嘉心情不錯地品着咖啡，看着氣焰消失的蘇陳，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

“搞錯目标了。”

蘇陳眼睛一轉，倒也不是個太傻的，他馬上點頭如搗蒜，“我懂，我懂！我應該跟鹿鳴道歉！”

“诶，有點腦子。”

段尤嘉帶着嘲諷笑意，“人外有人啊，天外天，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你能為了看一眼鹿鳴真人，在我這屈尊降貴地做打工人，人秦家大公子也會裝窮追老婆。秦野他在國內做任何事兒都不用查你們的身份，因為他有這個資本，睥睨一切。可你區區一個局長大公子的局限可就只在H市了吧，換個地就不好使了。怎麽就不能低調點，認清自己的實力就這麽一點點呢？”

段尤嘉捏着手指比劃了一下。

蘇陳不愛聽，但是在絕對勢力的秦家面前，這些話确是事實。

他不承認也不行。

“是，是。段總說的是。”這個時候他只有乖乖認慫的份。

“你別給鹿鳴去道歉。”段尤嘉想得周全。

秦野剛搞了一出公司倒閉的戲碼，讓鹿鳴相信他真的開始窮了，沒什麽勢力了。

現在蘇陳表明自己是新任總局長的兒子，又馬上低三下四的跟秦野道歉，一定會讓鹿鳴對秦野的身份起疑。

段尤嘉看着戰戰兢兢的蘇陳，說：“你不僅不能道歉，還得給秦野找點事兒。”

蘇陳：“？”

什麽意思？

“讓你爸，找幾個小警察過來，審審我們，做個筆錄。”

蘇陳瘋狂搖頭，不敢，他不敢這麽幹。

“快點別磨叽。”再耽誤一會，鹿鳴那聰明的腦瓜子就會猜到什麽了。

畢竟秦野長這麽大沒怕過誰，剛才蘇陳自爆身份說一半秦野就氣焰很高的搶答，哪裏半點家族勢力被削平的樣子？

後續不演個戲補救補救，秦野可瞞不住什麽了。

段尤嘉沒猜錯，此刻的鹿鳴對秦野身份持有了一種壓根不敢猜測的恐懼感。

他連公安總局的兒子都敢那麽嚣張淡定的對待，這讓鹿鳴怎麽相信，他說他家公司倒閉了，他沒勢力了？

“秦野，我一直以為你跟秦世峰秦總有親戚關系。”他想着秦野對自家公司倒閉的事兒沒有任何感覺，應該是有秦家這個大靠山，親戚之間想要扶持新公司不是難事兒。

可秦氏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和公安總局局長兒子叫板？

他覺得不大可能。

可秦野就這麽幹了，他一點也不把蘇陳放在眼裏。

那就是說，秦野的身份比秦氏高？

那會是什麽？

秦氏的權勢已經很逆天了。

鹿鳴不敢想。

秦野頭很大。

他不想看到鹿鳴戰戰兢兢面對自己。

他看着抱着抱枕縮在休息室沙發裏的鹿鳴，扣着指甲，打算坦白。

今天這事兒，确實沒法忽悠什麽了。

他們家的背景，是真不怕一個局長這樣的芝麻官。

他野慣了，氣場全開摟不住火。

天生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怕。

“那個……我要是……”他真的很擔心，自己這段時間的欺騙，得不到鹿鳴的原諒，所以又不敢直接說自己是誰。

“我真的挺怕你的，你要是不方便說，我也不問，那你能不能，讓我走。”鹿鳴不想和一個深不見底的人做朋友。

他能給自己帶來想要的情感填補，也總是讓自己骨子裏生出懼怕的反應。

秦野兇起來，真的很吓人。

他每一次都能讓對方一下就沾了血，武力值過高，鹿鳴真的怕。

秦野不吭聲。

他想了想，和鹿鳴沒有具體的深切情感之前，他沒有任何能力留住這個人。

鹿鳴不貪財，不好色，不圖權利，不喜歡有錢人。

如果他現在承認自己的身份，統統都是對鹿鳴沒有任何吸引力的條件，所以現在不是最合适的時機告訴鹿鳴，自己是誰。

忽然，鹿鳴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秦野擔心：“你怎麽了？”

“我……”鹿鳴眼底劇烈的情緒很明顯，他似乎在做很難的選擇。

“鹿鳴？”秦野給他倒了杯水。

鹿鳴搖頭不要。

他咬了咬下唇，非常艱難地說。

“秦野，如果，如果你藏着身份是為了得到我，我可以，我可以。”說着他顫着手開始解自己衣扣。

秦野眉頭一皺。

鹿鳴為什麽一定把自己認定成這種人？

他還是沒吭聲。

心裏多少也賭了氣。

鹿鳴央求：“做了之後你放我走，行嗎？”

“啪！”秦野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冷着一張臉轉身出了休息室。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得到鹿鳴的身子。

他就想好好談個戀愛，然後結婚。

他能給鹿鳴一個家。

鹿鳴看到秦野出去，趕緊把扣子系好，發呆了幾秒鐘後，抱着抱枕情緒崩潰。

他不知道秦野到底要什麽。

秦野想要和陳佳宇一樣，把自己困在身邊，做失去人權的金絲雀嗎？

不要，他不要。

他真的厭惡至極，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只會拿着他這種沒爸沒媽的小可憐欺負嗎？

與其這樣，他不如去找自己的爸媽。

鹿鳴想到這個，沖動情緒下，他拿起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然後撿起來鋒利的玻璃碎渣。

同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秦野聽到聲音趕緊進來。

他看着舉着玻璃的鹿鳴，大腦頓時空了一下。

然後迅速沖過來，一把奪走。

“你在做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秦野緊緊摟着鹿鳴，吓得魂不守舍。

“全世界都是陳佳宇。”鹿鳴麻木又害怕，整個人輕輕顫着，“你只不過是另一個他罷了。”

“我不是！”秦野從沒想過，追一個人會這麽困難。

“你們讓我喘不過氣，我好累。”鹿鳴并不掙紮，被秦野充滿爆發情緒的懷抱抱着，感受着這個男人無法壓抑的沖動，鹿鳴雙手雙腳開始發麻。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

他可以接受秦野對自己任何的好，他可以自欺欺人把秦野當弟弟，忽略秦野的真正目的。

可是他身體無法接受秦野帶着沖動情緒的感情。

強烈的情感傳遞，會讓鹿鳴把十三年來對陳佳宇的付出，以及在陳佳宇身上得到的傷害多倍激發。

他難過的無以複加。

那種壓根無法壓制下去的惡心，厭惡，想吐，想哭想攻擊人的情緒充斥全身。

他的身體愈加僵硬，鼻子開始出現針紮一樣的痛感。

“鹿鳴！”秦野感覺到懷裏的人緩緩發僵，呼吸艱難起來。

他趕緊松開，把人放在沙發，連連退後。

“我不碰你了，我不碰你。鹿鳴，鹿鳴你冷靜下來。”

可秦野卻看着鹿鳴的鼻子裏緩緩流出過于濃稠的鮮血。

“鹿鳴！”急得眼皮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