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陪你去

我陪你去

停！鹿鳴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罪惡，渾身打了個顫，強迫自己停下。

他和陳佳宇之間那種事兒并不多。

而且每次時間都不會很長，沒有前戲沒有溫存，沒有事後的溫柔呵護。

鹿鳴一直覺得這種事應該美好而纏綿，私密和害羞，浪漫和激情。

可他在陳佳宇身上沒有找到和這些詞彙相關的任何感覺，

他們之間只有輔助工具和潤滑産品。

例行公事的滿足一下身體需求罷了。

以前他以為陳佳宇天生對這種事兒冷淡，也從未提過什麽要求。

可現在他知道，陳佳宇本質喜歡女人，他喜歡和女人做。

面對自己，他只是喜歡臉。

以前讀大學，住在宿舍，他們很克制。

剛答應戀愛時候，陳佳宇可能因為好奇和男人之間那種事兒，和鹿鳴在宿舍偷偷快速做過幾次。後來，他們很少，甚至都不會接吻。

畢業三年，陳佳宇碰他的時候也不多。

渣男在外邊玩得嗨了，哪還有精力回家交公糧。

鹿鳴不管精神還是身體，都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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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認，做過以後的身體，會懷念做時候的感覺。

男人和男孩對這件事兒的期待和理解，完全不一樣。

鹿鳴不能用男人的思維去玷污秦野。

他被秦野綁成這樣，身上覺得燥熱。

可理智讓他快速冷靜，鹿鳴做出正确決定：“秦野，你走，馬上。”

不然他可能在情緒失控之下，加上身體莫名産生的需求中，把人家小男生坑了。

作為一個有權利因為情傷想要放縱的自己的人，也要選擇合适的對象。這個對象，絕對不能是秦野。

“手機保持通話，手麻了我回來給拆。”秦野聽他态度強硬，把鹿鳴手機放在茶幾上，乖乖看着人。

鹿鳴點頭，催他，“走啊，快走。”

秦野這麽帥的臉，鹿鳴不保證自己有什麽好定力。

不知道哪來的沖動，他只想發洩，狠狠發洩，在那上邊發洩出去。

秦野再不走，會出事兒。

再一次被驅趕，秦野很失落。他想做鹿鳴情感低谷的光，做他的後盾，做可以接着他任何脾氣的那個人，可是鹿鳴不給自己這機會。

他淺淺嘆口氣，很痛快地離開休息室。

再不走，秦野怕這人會更生氣。

垂頭喪氣到了一樓，他看到段尤佳客客氣氣跟三個警察說話。

“呵。”秦野脾氣立刻爆了，他按下靜音鍵，聲音透着警告，“警察這碗飯吃得太踏實了是嗎？”

還真敢上來調查？

“蘇陳呢？”秦野神色沉得吓人。

這小子是想讓他爸明天直接卸任是嗎？

“秦野，只是做個筆錄。”段尤佳看他手機是通話狀态，朝他使了個眼神。

這不是做戲給鹿鳴看嘛！

他必須惹不起蘇陳才行。

秦野看他對自己擠眉弄眼，想了想，懂了。

行吧，本來想跟鹿鳴坦白，但是段尤佳都安排這出戲了，那就接着吧。

他取消了手機靜音。

段尤佳又給了一個警察眼神示意。

開始吧，走個流程。

“呃，秦……”警察非常溫柔地開口，被段尤佳瞪了一眼。

他小聲：“厲害點，兇起來。”

警察咽了咽口水，他哪敢。

總局局長親自打電話給這一片區的分局，讓他帶兩個同事過來給秦氏大少爺奏疏辰做筆錄，他有幾個膽子敢兇？

“我叫秦野，警察同志看過監控了嗎？需要我回答什麽？”秦野為了把戲演好，語氣非常好，一副我就地認錯的好市民形象。

休息室裏，鹿鳴聽着警察上門，隐隐擔心。

秦野的态度，讓他推翻了自己剛才對秦野逆天權利身份的胡亂猜測。

“是不是審問要關機啊？”鹿鳴聽到段尤嘉說了一句。

接着通話被掐斷。

鹿鳴心裏一沉。

秦野剛才打掉了一個人的門牙，會不會被拘留幾天？

他家公司倒閉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賠得起那人的醫藥費。

鹿鳴扭動了幾下身體，試圖掙脫捆綁，出去幫忙。

可秦野綁的圈數太多了，他動不了。

“應該沒事兒，段尤佳不會讓他有事兒。”鹿鳴覺得自己想太多，怎麽也輪不到自己管秦野。

算了，他幹脆放空自我，嘗試睡一覺。

挂了電話的秦野，脾氣可就瞬間回升了。

他露出一個标志性的挑眉笑，環視一圈咖啡廳。

“蘇陳呢？”他問，眉眼中都是怒氣。

“落荒而逃。”段尤嘉說，“估計以後都不敢來這一片轉悠。”

“這一片？以後H市，只要是我秦氏名下企業的區域內，他都是黑名單！”秦野讓他這記性長一輩子。

然後他垂眸看着身高大概175左右的警察，仿佛在看袖珍娃娃。

秦野皮笑肉不笑，“筆錄都知道該怎麽寫吧？是不是需要我給三位倒上咖啡，你們慢慢寫細節？”

“不不不！”警察明白這是逐客令，很懂事兒地趕緊朝着大門後退，客客氣氣，笑容滿臉，“不打擾秦總。”

“已經很打擾了。”秦野不給他們面子。

三個警察一聽，笑容尴尬在臉上，立刻加快腳步，轉身就走，“秦總別送了，秦總生意興隆！”

他們出了咖啡廳，同時松了一口氣。

“媽呀，他壓迫感好重。”

“啧，年紀輕輕，氣場太強了。”

“咱們局長來了估計也壓不住。”

他們上了警車，仍舊膽戰心驚。

因為蘇陳大鬧一場，段尤佳不想讓員工知道太多，直接通知出去吃飯的經理和員工，下午歇班。

他重新關閉卷閘門，給秦野沖了一杯咖啡。

“消消氣。”

“消不了。”秦野灌了一口咖啡，憤憤念叨，“還敢讓鹿鳴親手給他磨咖啡，下輩子也輪不到他！”

“他好歹是總局兒子，也知道錯了，誠意不錯，親自打電話讓人過來給你走過場，演戲。咱們不值當跟蘇陳那小屁孩較勁兒。”段尤佳勸他。

“消不了的氣在陳佳宇那。”秦野咬着陳佳宇三個字，用力到鼻子皺起，“我才不會因為一個服軟的蘇陳浪費情緒。”

段尤佳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情很無奈。

“這個只能交給時間了，不然你再怎麽折騰陳佳宇，也抵消不了鹿鳴心裏的創傷。”段尤佳無能為力，他想讓秦野想開點，“十三年，還是他爸媽離開後的這種陪伴。無論愛不愛，能有人在他身邊，都是很大的救贖。”

陳佳宇的存在，對鹿鳴來說，意義應該很不一樣。

“艹！”秦野最聽不得就是這個事實。

沒錯，他壓根沒有任何辦法，抵消陳佳宇在鹿鳴生命裏的重要性。

哪怕他渣的要命，鹿鳴都可能因為最艱難的那些年的陪伴，不會計較陳佳宇怎麽對待他。

段尤佳繼續勸：“慢慢來，鹿鳴現在的情況，确實不合适馬上進入第二段感情。你得給他點時間，撫平這十三年的情感撞擊。”

“嗯。”秦野聽勸，“他以後不招惹鹿鳴，我也不會對他做什麽了。”

“帶他回去休息吧，洗個澡睡一覺。我下午不營業，他沒理由說我偏袒了吧。”段尤佳的咖啡廳少開半天不影響什麽，段家産業也不指望他一個興趣愛好的店賺錢。

“謝了老段。”他拍拍段尤佳的肩膀，兄弟之間，不用多言。

“我送你們回恒嘉花園。”段尤佳起身走向休息室。

推開門，他看到鹿鳴專心致志地用牙齒一點點咬着手腕上的窗簾綁帶。

這看了誰不迷糊？

段尤佳一個大直男反正很迷糊。

鹿鳴在微微的冬日暖陽之下，手腳被綁，衣衫淩亂，頭發絲也亂。

側臉咬着的動作，真的很欲。

什麽捆綁文學此刻在鹿鳴身上都遜色起來。

段尤佳看到這畫面，忽然不敢進去了。

他總有種，正在偷窺朋友妻的罪惡感。

不行，還是讓秦野來吧。

他轉身返回咖啡廳。

“你老婆你去管，我去車上等你倆。”段尤佳給了秦野一個非常有含義的眼神。

秦野：“？”

“喂，鹿鳴可能不想見到我。”他不是不想去，他不敢去。

“你把他綁成那樣，就不要太相信一個直男不會對他有想法。”段尤佳笑，“我能理解陳佳宇為什麽那麽變态。鹿鳴這樣的人，就算我性取向是女，也想拐走一個手辦娃娃放家裏欣賞。”

鹿鳴：“……”

秦野白他一眼。

感謝實話實說，感謝沒有揩油。

他兩三步奔向休息室。

看到鹿鳴慢悠悠啃咬着綁帶到時候，他呼吸一窒。

很好，他感受到段尤佳剛才是怎麽克制自己的了。

鹿鳴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忍心去破壞他做的每一件事兒。

可是再不解綁，他手就該不舒服了。

秦野吐了兩口讓自己淡定的氣，走了進去。

聽到聲音，鹿鳴叼着咬破一點的綁帶，回頭看他。

然後很乖地把手腕舉起來，“解開，我冷靜下來了，很冷靜。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道歉，軟乎乎的語氣，平靜的情緒，讓人看着很有保護欲望。

“什麽叫又，哪裏又？”秦野看着他手腕上的綁帶濕漉漉的痕跡，心猿意馬。

鹿鳴看着他滾動的喉結，有些無奈。他總能精準接收到別人對自己關于那方面的幻想。

想就想吧，他管不了別人怎麽對自己臆想。

自己剛才也臆想秦野了不是嗎？

他快速把手腕收回來，準備迎接手腳發麻。

都麻出來經驗了，只要有人對他産生性暗示和幻想，他就會很難受。

“抱歉，又不舒服了？”秦野看他這樣，直到自己的情緒外露讓人不舒服了，他問着。

等了十幾秒，鹿鳴有些奇怪地回頭看緊張的秦野。

他這次沒有任何應激反應。

身體毫無反應。

“呃……”鹿鳴搖頭，為什麽這次，他沒有對秦野的反應有反應？

“好了？”他有些開心，是因為剛才爆發得太狠，刺激到神經中樞，所以好了嗎？

“再來。”鹿鳴把手腕又舉起來。

秦野：“……”

他臉瞬間紅了。

有些感覺上的事兒，看出來不說出來，也就沒那麽尴尬。

他沒想到鹿鳴是個直球。

“不好意思？”鹿鳴站起來，點點頭，不為難他這麽直接的再次對自己産生什麽那方面的想法，這次實驗不了，總還有下次機會。

“解開吧。”他說。

秦野伸手，動作僵硬。

在鹿鳴明确授權可以幻想的情況下，他真的超緊張，像小學生沒完成作業被批評一樣。

“你這次……沒難受。”他找話題。

“嗯。”鹿鳴笑，“是不是好了？”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鹿鳴搖頭，“好了就好了，不去浪費檢查費。”

醫生明确表示神經系統的修複，依靠藥物就是輔助，慢慢養就行。

有些神經創傷或許壓根治不了，有的神經創傷說不準哪天就自己好了，醫學也解釋不了。

“順其自然吧。”鹿鳴心态很好。

秦野順着他，“下午此間閉店，我們回恒嘉花園。”

聽到這個，鹿鳴神色內疚，很明顯是段尤佳在給自己提供舒适空間。

忽然想到剛才警察來找秦野，他關心：“都是因為我，警察怎麽處理這件事兒？”

“就問了問，沒事兒。”秦野搖頭。

“那蘇陳，應該還會過來找事兒，我還是不來上班了，總是惹是生非。”鹿鳴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精。

“嗯，不來了。”秦野答應，他也不舍得讓鹿鳴出來辛苦，“錢不用還段尤佳，他不會要。”

先堵上鹿鳴的嘴。

“賺錢真容易，三十萬，就這麽給我，我跟他不熟。”鹿鳴不是不懂他們這個圈子的一擲千金。

跟陳佳宇在一起這些年，雖然不參與他的工作，但是偶爾聽他打電話談生意，送出去幾十萬或者同等價值的禮物都不是很奇怪的事兒。

但是這樣的禮，一般都是對方對自己有利或者有求對方。鹿鳴都不知道自己對段尤佳有什麽好處，如果非要提，那就是自己這張臉可以給他的店帶來流量，那也不值30萬這麽多。

秦野帶着人上了段尤佳的車，把鹿鳴不再來上班的事通知他。

段尤佳馬上反對：“我可不答應啊！你倆知不知道鹿鳴住院半個月沒來上班，多少人過來打卡催問，鹿鳴什麽時候來上班。”

人就露臉那麽一天，人氣就上來了。後續很多人慕名想看他真人到底多好看，營業額持續不斷上漲。

段尤佳可真舍不得鹿鳴這商業價值。

“你都有粉絲了知道嗎？”段尤嘉說，“我的活招牌，你至少一周來一次此間給我撐場子也行。”

秦野看鹿鳴意思。

鹿鳴擔心自己找到的新工作會跟這邊時間沖突，不太想答應。

“這樣，”段尤佳加籌碼，“一周就來一次上班，時間下午三點半，六點下班，工資不變。”

鹿鳴：“……”

他說：“段總，虧大了。”

“虧大了？”段尤佳笑，“論生意頭腦，我就沒虧過。”

秦野點頭：“他投資你，會是大贏家。”

一周一次挺好的，不然他暫時也找不到理由不讓鹿鳴出去找新工作。時間久了，自己一直在恒嘉花園陪着，身份還是會被懷疑。

鹿鳴看他倆一唱一和，看來走是走不掉了。

“不開工資的話，我會來。”鹿鳴也提條件。

“按當天你來以後的營業額給提成。”段尤佳不會讓鹿鳴白幹活。

“你已經給我了很多了，段總。”

“今天之前的我都不記得，今天之後按提成算。你來一天算一天，就這麽定了，合作愉快。”段尤佳美滋滋哼起歌。

鹿鳴無奈，“那周六周日兩天吧，人流量會更好。”

“哎呀，你懂我，鹿鳴你簡直就是我的神，”段尤佳高興，“那上午十點來？”

“行。”鹿鳴很好說話。

“不行。”秦野發對。

“嗯？”段尤佳疑惑一聲。

“明天就是周六，下周開始吧，明天他起不來。”秦野說。

“為什麽明天起不來？”段尤佳露出一個很有深意的微笑，通過後視鏡觀察秦野那小子。

難道剛才兩人在休息室發生了什麽一拍即合的決定？今晚要？所以才？

“嘿嘿嘿嘿~”他笑出聲。

“段尤佳，你想歪了吧。”秦野從後座戳了一下段尤佳的頭，“好好開車，明天不來。”

“行行行，下周。”段尤佳妥協。

鹿鳴沒說話，他大概猜到秦野要做什麽，才會說出明天自己起不來的話。

今天是11月20日。

他的生日。

“你準備了什麽？”鹿鳴對生日有種執着。

初一那年，爸媽出了車禍後，他其實很長時間沒過過生日。

是大學跟陳佳宇在一起後，他才同意陳佳宇給自己過生日。

因為不喜歡大張旗鼓，卻沒有跟陳佳宇說，導致大學第一年的生日，被陳佳宇搞得整個宿舍頭都知道，讓他覺得陳佳宇不懂自己，所以并沒有很開心。

後來第二年，他明确跟陳佳宇說，自己喜歡安安靜靜享受二人世界，想要跟陳佳宇兩個人過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日就行。

但陳佳宇說，那樣多沒意思，過生日就是要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

于是大學生涯的第二次生日，陳佳宇在學校後邊的小樹林搞了個篝火宴會，大家玩了個痛快。

第二天還被訓導主任罵了一頓，鹿鳴主動承擔了責任，沒說是陳佳宇執意要玩火，差點導致火災。

那次的蛋糕，鹿鳴甚至都沒吃上一口。

陳佳宇和大家玩得很瘋，好像那是他的生日，而不是鹿鳴的。

第三年，第四年，鹿鳴的生日都是好多人，好多人，多到好像自己這主角被全世界遺忘了一樣。

鹿鳴自從沒了爸媽，就強行讓自己接受命陳佳宇對自己做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只有這一個人可以依靠。

所以只要這個人不丢了自己，他做什麽，鹿鳴都能讓自己接受。

本來他想着，等大學畢業了，他們兩個同居了，過生日也許就能享受兩個人的溫馨時光了。

可沒想到，畢業後的三年，陳佳宇沒有陪他過過一次生日。那個人每次都說他很忙，回不來，讓員工給鹿鳴帶點禮物，發幾句好聽的話，就算給他過了生日。

鹿鳴對過生日，對有一個人單獨給自己很在意自己情緒過生日這件事兒，真的很執着。

他看着秦野，問：“你準備了什麽。”

不知是哪裏來的感應，他覺得秦野一定會懂自己，懂自己不喜歡熱鬧。

秦野也看他：“你好像什麽都知道，我臉上有字嗎？”

他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麽能知道我在做什麽？”

鹿鳴垂下眼睛，眨了眨，忽然鼻子有點酸，他說：“因為我好像知道，你會猜我的想法，而且很多時候，你猜得很準。”

“但是我怕你這次會猜錯，那我就沒興趣了。”鹿鳴提前預警，“沒有興趣的話，我不想再為難我自己迎合。”

以前他覺得自己離不開陳佳宇，願意委曲求全。

現在他明白，陳佳宇不重要。只要他想，他可以讓任何一個有錢人把自己當金絲雀。

各取所需的生活。

面對秦野，如果這個人願意對自己好，在他有限的興趣之內，鹿鳴也願意享受這樣的關心。

何樂而不為。

但是他不會再讓自己做不願意的事兒，離開陳佳宇就要抛離以前的慣性生活。

可忽然之間，鹿鳴又覺得自己這樣對待秦野，不公平。

跟陳佳宇在一起就委屈迎合，跟秦野沒在一起卻要求人家按自己的喜好來？

鹿鳴你不要太過分，他在心裏鄙視自己，然後對着秦野笑了一下：“開玩笑了，你不用給我準備什麽，又要麻煩你。”

秦野：“……”

短短幾十秒，鹿鳴對自己的态度變化很大。

不是很期待的語氣嗎？

為什麽突然就拉開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你們準備什麽？”段尤佳也感受到了車內氣氛不對，準備活躍氣氛。

“對不起，我最近真的很情緒化。”鹿鳴感到抱歉。

“段總你把我放在……”

“段尤佳，送我們去海鮮燒烤多一點的夜市。”秦野搶答，他看鹿鳴，“我押對了嗎？”

他問過陳佳宇，鹿鳴的一切喜好。很可惜，陳佳宇和鹿鳴在一起十三年，想了好久才蹦出幾個“鹿鳴大概會喜歡”和“鹿鳴确實喜歡”的幾個東西。

其中确實喜歡的東西，包含海鮮。

陳佳宇告訴秦野，鹿鳴以前上大學時候不愛定時吃飯，喜歡去夜市一邊走一邊吃。

爆炒小龍蝦，他一個人能吃三斤，還能再撸幾串鱿魚，吃幾個烤扇貝和生蚝。

平時小鳥胃的他，變成了無底洞一樣。

只是陳佳宇很讨厭海鮮，慢慢的鹿鳴就把吃海鮮和逛夜市的喜好戒了。

陳佳宇真的是想了很久才意意思思的說，鹿鳴可能喜歡逛夜市。

多不關心對方，才會在十三年的時間裏一點都不了解對方的喜好。

秦野對陳佳宇只有一聲冷哼。

“押對了。”鹿鳴抱着自己看着窗外，淡淡問，“我沒告訴過你我喜歡吃海鮮，喜歡逛夜市，你去問了陳佳宇。”

秦野沒有別的渠道了解自己了。

這個世界，除了已經過世的爸媽，不會再有人知道自己喜歡什麽。

他一直想要陳佳宇懂自己。

他不想明明白白告訴自己的愛人自己喜歡什麽。

被人關注，和主動被人關注，是不一樣的愛。

他需要被人愛。

需要陳佳宇給到他愛情和親情。

可是這麽多年，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像自始至終，他都是孤身一人。

是他，押錯了情感堆疊。

難過像細密的雨絲，滲透肌膚骨髓，冰涼徹骨，他的心裏，冷霜一片。

“原來陳佳宇知道我喜歡這些啊。”鹿鳴聲音帶着悲傷。

“可他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海鮮和夜市情有獨鐘。”鹿鳴回頭，委屈看着秦野，他說，“那天，我媽答應我，放學後，帶我去小區附近新開的夜市，吃海鮮。可是那天晚上他們誰都沒回來啊，一直到現在，再也沒回來。”

秦野心情緩緩下沉。

鹿鳴背負的情緒太多了，可陳佳宇從來沒有成為讓他釋放的閘口。

“其實初一之前，我也沒有那麽愛吃海鮮和逛夜市吧，是我媽很喜歡。”鹿鳴哽咽，“我真的很想我爸媽。”

“對不起，我還是押錯了。”秦野恨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鹿鳴，他更狠從來不關心鹿鳴的陳佳宇。

“我們不去吃海鮮，不去逛夜市。”他補救，“今晚你想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嗨皮一整夜，明天睡一天！”

瘋狂起來吧，釋放出來吧！

鹿鳴，你要為自己活着！

秦野想要他開心。

“我……想見見我爸媽。”鹿鳴神色暗淡，又看向窗外，“我以前很希望他能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們，但是每次都是我一個人。我讓陳佳宇去，只是想讓我爸媽知道，我有人照顧了，我很好，不想他們擔心。”

他笑着把眼淚憋回去，好像碎掉的玻璃卻不肯散落：“我夢到過我爸媽，他們問我，怎麽總說自己談朋友了，可卻從來沒見過。”

“可他就是不肯和我去。”鹿鳴語氣很不甘心。

他覺得自己不孝順，不能讓爸媽安心。

“每一次，我只能跟我爸媽說，他太忙了，有機會一定會來看你們。”

秦野對陳佳宇嗤之以鼻，“他忙個屁！”

秦氏員工發給他關于陳佳宇的資料，可包含了他在忙什麽。

社交中百分之八十都是炮友！

有錢女性居多，也有男人。

是個雙插。

媽的，秦野忍不住在心裏飙髒話。

人渣半點配不上一心一意想要結婚過日子，踏踏實實不作妖的鹿鳴！

“我陪你去看爸媽。”秦野拍了一下段尤佳的座椅，說，“車給我，你打個車回家。”

鹿鳴詫異看他。

段尤嘉：“……”

啧啧啧，你小子是懂怎麽追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