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那就同歸于盡

那就同歸于盡

半個月後，秦野進行二次頭顱清創手術，手術非常成功。

宋臨庭審相關新聞屬于行業機密，不允許任何媒體報道。大家的注意力被每天不停翻着花樣的各種新聞牽着走，不缺豪門這點瓜吃，所以基本等于被人們遺忘了。

秦世峰交代獄長要額外關照一下宋臨，段尤嘉安排進去的人也是個狠角色，這半個月，他身上就沒有過完整的皮肉。

更讓宋臨憋屈的是，秦世峰特意安排陳佳宇父子和宋臨在同一個大通房裏，被段尤嘉的人罩着。

目的就是讓宋臨吃癟。

第二次手術過後，秦野轉院，去專門的療養區修養身體，慢慢想起來一部分以前的事兒。

他記起來，鹿鳴爸媽的死亡不是一場天氣意外，而是陳佳宇和他爸間接導致。

所以，這種人渣怎麽可能只是陪着宋臨做幾年牢。

但是秦野不想鹿鳴知道自己爸媽真正的死因，這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所以代價這種事兒，他不想走法律程序。

就先讓陳佳宇在牢裏蹲幾年，等他出來，再好好算賬。

關于他腦部的人工血包，醫院從裏面找到一個三厘米左右的特殊材質芯片，這種高科技産物具體是什麽，暫時沒有破解方法。是秦世峰最後沒辦法，聯系上出國做機密工作，兩年未歸的秦野爺爺，通過工作便利查到了這個東西。

這是國際黑市上流出來的機密芯片，它是某國秘密研究控制人腦的科技産物，目的是想投入軍·事戰争。

這一片芯片在研究過程中程序出現一點錯誤，被淘汰，需要銷毀。

但是其中一個科研人員動了邪念，想要通過這個不被認知的科研芯片賺錢。于是通過各種渠道，從國際網絡黑市中，輾轉聯系到宋臨，交易成功。

這個芯片只要在植入人體之前做好程序設定，就可以吞掉這個人的所有記憶，也可以慢慢成為重新植入其他設定的傀儡控制芯片。

也就是說，秦野不早點發現這個芯片，會逐漸忘記自己所有的一切，慢慢被宋臨注入他想要秦野往後應該【記住】的記憶。

他要奪取秦家産業，控制秦野這個未來掌權人，開辟所有特權。

秦野知道後，哪怕天不怕地不怕，也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失去記憶失去自由，成為宋臨的傀儡工具人，這太可怕了。

由于芯片是不成熟的科技産品，秦野被投入使用将近兩年時間，大腦受到的影響是不可恢複的創傷，所以他的記憶能力，不會恢複。

他以後可能會出現健忘或者壓根記不住什麽東西的問題出現。

秦野因為這個診斷結果，情緒受到影響，整個人消沉了很多。

作為秦氏未來的掌權人，記不住東西，做什麽生意？

等于人已經廢了。

還有他爺爺那邊，不是不想接班，只是想着自己年紀還不算大，爺爺身體也硬朗，就想在家人的寵溺下，貪玩幾年。

可現在……

他躺在療養院的躺椅上，看着窗外陽光燦爛，已經不記得三天前鹿鳴跟他提到的新上映的恐怖電影叫什麽名字了。

“唉。”他淺淺嘆氣。

鹿鳴給他榨了一杯蘋果葡萄汁，遞給他。

“你記不住，以後我替你記得，随時當你的筆記本。”鹿鳴試探地說，“工作也是，如果你覺得我可以，我會在我最大能力範圍內，幫你做工作。”

他擔心秦野會以為自己要幹涉秦家的生意，說話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做生意很辛苦的。”秦野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懷裏，不舍得他操心，“秦家有自己的心腹，我爺爺工種特殊你也知道了。抛出我爸這邊自己培養的中心員工，國家會給我們秦家安排絕對不會背叛的人進入公司做員工。”

所以家業不會被危及。

他聳肩：“其實，國家安排過來的人，一方面是保護我們秦家這種不能對外公開身份的家族，另一方面也是監督我們不能背叛國家。”

鹿鳴點點頭：“但總歸是利大于弊。”

秦野認同。

“怪不得你能嚣張到這種地步，原來你打人，上邊的人都不管。”鹿鳴當年還以為是秦家勢力能讓秦野那麽瘋。

原來國家都縱容秦家橫着走。

不過，秦野也不是随便打人，畢竟那些人都做了壞事兒。

“你爺爺到底做什麽的？”這也太牛了，鹿鳴好奇。

“國際機密。”秦野神神秘秘，“他能輕松查到我腦袋裏軍·事機密的事兒，這個身份……不好說。”

鹿鳴也不敢問了。

“那……這個芯片研究的國家會怎麽樣？”他還是好奇。

“啧，國家之間怎麽【和平】或【不和平】的解決，一些相關新聞總能聽出來一點擦邊消息。”秦野說，“過幾天你看哪個國家被點名提點什麽，八成就是被整治了。”

這種事兒落在國家重點保護高官的孫子身上，他們不會過得太舒服。

“我爺爺很厲害的，很多國家之間的某些走向，他都有權利參與。”秦野很驕傲，“不能對外說，這是秘密。”

“嗯。”鹿鳴一定守口如瓶。

簡短的聊天，讓秦野暫時忘記了一些不愉快。

“幸虧有你陪着我，不讓我一個人一定會耿耿于懷記憶力這件事兒。”秦野抱着鹿鳴的腰，感受着他，又隐隐擔心起來，“你會不會有一天嫌棄我。”

“萬一有一天我把你也忘了……”

“你的身體會記得我。”鹿鳴回抱着他，輕輕撫摸着秦野腦後的創口。心疼卻無能為力。

“不管用什麽方式互相認出彼此，記不記得有什麽關系。”鹿鳴相信，秦野會用他的特殊方式，和自己有着一些必然得聯系。

現在的他，不管未來發什麽，他只想好好和秦野談戀愛。

——

半年後，秦野的身體基本恢複，沒有大礙，複查幾次的結果都很好。

他的記憶并沒有減退得很厲害，偶爾會忘記一些小事情，對生活影響不大。

秦世峰讓秦野開始接觸秦氏生意，偶爾也會帶上鹿鳴。

慢慢的秦世峰發現，鹿鳴這種看起來溫順不愛吭聲似乎經常處于放空走神狀态的人，實則掌握着全場動向。他能快速分析出局面走向，控場以及圓滑程度幾乎不用秦世峰刻意去教。

很快他在商界游走得游刃有餘，談笑風生中卻又透着高不可攀的疏離，總能把生意談到讓別人舒爽又費勁兒。

秦世峰很感嘆，當年陳佳宇要是把鹿鳴這寶藏放出來打拼事業，盛鑫企業或許早就更上一層樓了！

只是鹿鳴當年那場手術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傷到根本，身子骨弱，每次遇到喝酒的場合，就是他的弱項了。

又過了一年，秦野和鹿鳴已經相當熟悉怎麽在商界立足，秦世峰開始放手。他覺得，秦氏企業的管理，可以全權交給秦野可鹿鳴，他要去養老了。

原本他覺得就這麽一個孩子，記憶力減退會很影響秦野掌管秦氏。可沒想到，鹿鳴是黑馬，自身足夠聰明，還肯吃苦學習，給了秦野很大助力。

這一年，兩人在商界嶄露頭角，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原本以為日子可以這樣平靜美好地度過，卻突然發生了意外。

命運似乎再一次跟秦野和鹿鳴開了個玩笑。

那天，秦世峰收到一段非常模糊晃動的視頻。

視頻中的鹿鳴被綁着，好像在一座廢墟高樓樓頂。樓頂風很大，身體本就不太好的人，斷裂帶碎石板邊緣搖搖欲墜，看起來處于快暈厥的狀态。

他身上吊着一根随時會斷裂的繩子，只有腳尖偶爾能踩到地面。

身上的繩子綁在一架私人直升飛機上。

秦世峰看到這個，心裏一緊。

視頻中是夜晚，異常晃眼的大燈直直對着鹿鳴的臉部，讓他無法睜開。

而現在是白天，下午兩點多。

也就是說，鹿鳴昨天出門到現在，可能一直遭受死亡威脅。

他頓時生出火氣。

“趕緊給我查！修複視頻內容，查清楚地點！”他要趕快去救人。

誰膽子這麽肥，竟然綁架秦家百分百認定的半個掌權人？

秦野和鹿鳴的婚禮正在籌備，這個節骨眼，竟然有人活膩歪了！

“秦野呢？”秦世峰給秦野打電話。

電話接通，秦野開口，就是狠話，“爸，準備善後吧。”

秦世峰臉上瞬間黑了，“怎麽回事兒。”

“宋臨家不知道通過什麽關系，他不僅逃獄，而且身份已經不是華國人，我不會屈服他，我要救鹿鳴。”

他話剛說完，就聽到一聲悶哼。

很明顯兒子被人狠狠打了。

“秦野！”秦世峰馬上明白，這場綁架，是宋臨做出來的！這個畜生！

他對着手機大吼，“宋臨，原來半年前獄長跟說你被人打死在監獄，是買通了他。很好，既然你不想好好改造，那我就告訴你，動用國際手段，你會死得更慘！”

宋臨嚣張笑起來，他奪過秦野電話，對秦世峰大放厥詞：“我爸媽傾家蕩産，就為了讓你斷子絕孫！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秦世峰！我們宋家狗一樣給你們秦家賣命，最後你不僅把我送進局子，給我爸媽臉色看，還他媽讓一個小三上位！你把秦氏大權交給鹿鳴？你他媽有病？！”

秦世峰眼中露出濃烈沉戾，冷哼一聲。

他和宋臨爸媽關系再好，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爸爸從事什麽工作，這屬于國家機密，絕對不能随意告訴誰。

這一家人，既然作死，那就不顧及什麽老友情面了！

宋臨想辦法成了外國人也不會對秦家構成威脅，惹到秦家，只有死路一條。

“宋臨，既然是你，那我就不需要花時間修複視頻了。”

“什麽意思？”對方疑惑。

為什麽秦世峰的語氣忽然平靜下去了？

他不擔心秦野死活？

秦世峰喝了一口茶，神情自若：“你想辦法離開監獄，不在華國待着，原來是為了避免我們祁家後續折騰你。你要是老老實實在國外重新做人，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眼了。”

他打開手機上一個從來幾乎不怎麽使用的定位追蹤APP，界面彈出，精準定位到了宋臨的所在地。

不過他不能現在就讓宋臨知道危機，不然他擔心宋臨會沖動殺了秦野。

“老東西少他媽炸我！你以為你随便幾句我就害？”宋臨惡狠狠，“我人生的規劃，就是追到秦野，讓他相信我，我會順理成章成為秦家的半個掌權人！老不死的，你心知肚明，要是沒有鹿鳴的出現，我一切的計劃都可以順利完成！”

當初秦世峰也在幫他勸着秦野，談戀愛試試。

萬一合适呢？

宋臨真情實感地愛戴過秦世峰。

“我真的喜歡秦野，”宋臨拽着秦野的衣領，表白，“我對秦家家業貪圖，我也對你真心實意！可你從來不把我當回事兒！秦野，我就像一只舔狗，被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秦野“嘁”了一聲，他糾正：“什麽叫像？你本來就是舔狗！我不需要的一條狗！”

“秦野！”宋臨的拳頭高舉，卻被秦野一腳踢飛。

“剛才被你偷襲，現在你覺得你會比我快？”秦野不屑。

宋臨被踹翻在地，沒有惱火。他捂着痛處，呵呵呵笑起來。

“當年，鹿鳴還沒出現的時候，你明明開始接受和我多說幾句，願意跟我見個面，甚至可以和我一起逛一逛，吃個飯。我們的關系正在慢慢走近！秦野，你敢不敢承認！你當時已經對我産生好感了！都是鹿鳴！都是因為他！他的突然出現，讓你一下子對我更加冷淡！”

“我對你好汗個屁！”秦野從來沒有對宋臨有過任何感覺。

“你騙我！”宋臨不信，大聲吼叫，瘋狂打砸着房間裏的東西。

他挂了電話，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狂躁的人忽然露靜止，然後露出一個平靜且紳士的微笑。

他要維持他的人設，他怎麽可以這麽暴躁？

尤其在秦野面前。

“秦野……”宋臨脫掉西裝外套，解開襯衣扣子，他說，“我不會讓鹿鳴痛痛快快地死，我要他看着我們做！”

“我喜歡你，我要得到你！”他靠近秦野，眼裏充斥着強烈的占有欲。

秦野冷冷笑着：“你覺得單純靠武力，你有勝算？”

他被宋臨懶得渾身都覺得好髒，好惡心。

秦野只是被宋臨關在房間裏，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并不知道鹿鳴遭遇什麽。

不管他怎麽問鹿鳴在哪裏，宋臨都是笑，不回答。

但是秦野覺得，鹿鳴一定不會和自己一樣這麽舒服。

“好啊，如果你想對我動手，打不打得過我确實不知道。但是……”說着，宋臨勾着一抹得意又變态地笑，打開室內投影儀。

秦野看到畫面，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宋臨你這個傻逼對他做了什麽！你要做什麽？你把人給我放了！聽到沒！”秦野瘋了一般抄起桌子上的一瓶酒，把宋臨狠狠逼到角落。

鹿鳴搖搖欲墜的身子在大風之中不停晃到樓頂邊緣，他身上的繩子真的很細，不會撐太久。

繩子一斷，他被直升機卷動的大風擺向那一邊，全靠運氣。

落到房頂暫時活下來，落到房頂之外，會直接掉下去，摔成肉泥。

秦野看到這個心驚肉跳，急得人直接就爆了！

“艹！宋臨，你把人放了！放了！”他不斷大喊！

“可以呀，脫衣服。”宋臨坐在沙發上，手裏搖着紅酒杯，一點不懼秦野高高舉起來的紅酒瓶，他變态笑着。

“看見他戴的眼鏡了嗎？他可以全程看到我們在做什麽，聲音也很清楚。秦野，我就是要他痛苦！讓他嫉妒！讓他知道，跟我鬥，搶走我的人！就是這麽慘！”

“你他媽的！是我選擇鹿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左右他！你報複鹿鳴做什麽？”秦野砸碎紅酒瓶，用鋒利碎片抵在宋臨脖子上，告訴他，“想用鹿鳴的命，威脅我聽你的話是嗎？”

簡直做夢！

“宋臨我告訴你，今天誰他媽也別想活！”鹿鳴，我知道你會同意我的任何做法！”他說，“我也知道你不會怕死，我也不怕……”

“秦野！”宋臨的脖子被他紮出血，陣陣疼痛讓宋臨知道，秦野要同歸于盡。

他沒想到秦野真的對自己動手，他一直自信地認為，他會是秦野心中比較特殊的存在。

只是鹿鳴把自己頂替下去罷了。

畢竟除了追求鹿鳴這五年，由于秦宋兩家關系好，他們是竹馬，一起長大一起讀書。

秦野怎麽會對一個幾乎常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毫無感覺？沒有任何特殊地位存在？

宋臨覺得很傷心。

“秦野……我真的在你心裏……”他難過問着。

“狗屁不是！”秦野很絕情。

但其實……

在宋臨沒有突然追他之前，秦野把他當哥，走到哪都會說，宋臨我罩的。

怎麽不是擁有特殊地位的人呢？

可是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追他？

做一輩子的朋友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兒？是宋臨單方面打破了秦野對兩人關系的平衡？

秦野厭煩宋臨從小到大認定是鄰家哥哥的人，突然對自己展開追求。

他越來越厭惡宋臨，真的越來越厭煩。

本來不想恨宋臨了，植入芯片的事兒他都不想計較了，可宋臨還要搞綁架鹿鳴的事兒！

秦野真的很想殺人！

沖動的他不管不顧，他知道鹿鳴不會惜命。

如果自己為了救下鹿鳴，答應和宋臨做了，那才是對鹿鳴最大的侮辱！

所以他知道，現在的絕境，三個人一起死，鹿鳴不會怪自己這樣的不管不顧的決定。

他的酒瓶子又往宋臨的脖子上壓了壓：“你放不放人？”

宋臨的脖子疼得冰涼，心中的傷口卻好像更大，血流不止。

“秦野，秦氏那麽大的産業，你這麽絕？讓你爸自己撐着？他年紀不小了！”他不想放過搶走他愛人的鹿鳴，試圖用秦世峰引導秦野理智一點。

可秦野為什麽叫秦野？

宋臨的話，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宋臨，錢這個東西，我這半輩子賺的還不夠嗎？我就算活到200歲，我死後也不能帶走一毛錢！所以你何必為了我們秦家的錢，把自己搞得更改國籍，做綁架犯呢？最後還不是要死在我手裏！”

他的态度很堅決。

要不宋臨放人，他松手，要不就這麽僵持，鹿鳴出現任何危險，他就割斷宋臨大動脈！

說着，秦野又狠狠割開宋臨脖子。

鮮血染紅他雪白的襯衣，宋臨肉眼可見地怕了。

傷口越來越深，宋臨再不妥協，失血過多依舊會死。

他不想死，他要得到秦家的前，後半輩子逍遙自在！

“秦野你冷靜！”

“冷靜？我的冷靜，在于鹿鳴安不安全，難不難受！”秦野左手狠狠抵着宋臨血口，右手又砸碎一瓶酒，抵上他的□□，“想跟我做是嗎？”

“秦野！”宋臨身子一緊，他根本不敢亂動，秦野左右上的玻璃片很明顯紮的很深，他怕自己随時會被割破大動脈，“有話好好說！”

“這麽慫？剛才不是很狂？你知道我最讨厭就是別人跟我橫，誰敢威脅我，我就弄死誰！尤其是拿我最重要的人威脅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殘忍！”秦野像發了瘋的野獸。

“秦野，你知不知道，我一喊，就會有保镖……”

“那就看我的手快，讓你去見閻王，還是你的保镖從門口沖進來更快！”秦野真的很不爽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自己！

他右手拿着酒瓶子狠狠紮了下去，“我他媽都說了我很讨厭被威脅！”

“啊！”宋臨下邊疼得他全身一縮，脖子上的刀口滑動，吓得他魂都快沒了。

“嘭”一聲，房間大門被人撞開。

秦野反手把血淋淋的宋臨挾持在手上，看向沖進來的人，随時準備要人命。

當然，如果能讓宋臨放下鹿鳴，這條命暫時可以先留着，也是保護自己能在保镖手裏沖出去的最好人質。

十幾個全副武裝看不到臉的人，身手幹練迅速，他們進來後，齊刷刷點頭，用英文報出一個名字。

“秦先生，我們收到密令，這裏需要解除危機。”其中一個人站出來，用标準的中文說着。

但很明顯聽得出來他是外國人。

秦野忽然松了一口氣，是爺爺安排國際組織，進行援助了，不是宋臨的保镖。

鹿鳴有救了！

媽的，這個時候真的不得不感嘆一句，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爺爺！秦野臉色瞬間緩和不少。

說中文的人用一個特制機器，按了幾個按鈕，把它遞給秦野。

宋臨完全懵逼，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武裝嚴實的神秘人找到他的位置，還對秦野這麽敬畏。

接着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牆壁的投影處。

鹿鳴那邊的直升機被另一架飛機威脅，被迫拉着鹿鳴靠近頂樓安全地帶。

那架飛機上的人和這裏的人着裝一樣，他們把鹿鳴救下，把自己飛機上的人直接……

“嘭”一聲，聲音傳得很清楚。

他的人應聲倒地，房頂流下幾道血痕。

宋臨整個人吓傻了。

“你！秦野你！”

“怎麽，這認人命你不想領？”秦野松開宋臨，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在地上。

他拿着的機器裏是爺爺給自己的留言，只能帶着特殊耳機能聽到。

他爺爺現在執行國家機密任務，不在國內，也不方便給他打電話。

留言只有一句話：“小野，想做什麽都行，爺爺硬朗得很。”

一語雙關，這個硬朗，可不單單只自己身體好。

秦野眼中頓時殺機橫生。

“宋臨，你的後半生，是你自己争取的。”他留給他一個冰冷眼神，抽出紙巾擦了擦濺落在自己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跡，走出房間。

大門口幾個倒在血泊裏的保镖睜着眼睛，俨然沒了生命體征。

看來這些人用的消音，上來就直接滅口了。

沒辦法，他爺爺工作性質就是這樣。

“帶我去找鹿鳴。”他交代。

“鹿鳴先生會安排到醫院，回國之前，我們會一直保障您和他的人身安全。”

“嗯，辛苦了。”秦野想起來什麽，他返回，找到自己手機，給秦世峰打電話報平安。

“秦野！”宋臨捂着上下傷口，絕望悲憤，“憑什麽啊！為什麽你什麽都有！”

為什麽會有人突然來救他！

“反正你以後也見不到外邊的太陽了，也見不到什麽人了，只能和老鼠蟑螂說說話，我不怕你傳出去什麽。”秦野姿态高傲，“秦家的企業，表面上做的是買賣，實際上，我們疏通的是國泰民安。”

“什麽意思？”宋臨完全聽不懂，他痛苦想要站起來拉住秦野，“你不要走，不要走啊！秦野！”

“我的一顆心，怎麽就換不來你的任何！”

他面容扭曲，不甘心問着。

“你的一顆真心？”秦野笑了，“跟你送給我的芯片比較，哪個更珍貴？”

“秦野，那是我的一念之差！如果沒有鹿鳴，我怎麽會想到用這樣的方式控制你，讓你接受我？”

“呵，宋臨，閉上你的嘴！你的真心狗都不要！”秦野懶得跟他廢話。

這一年，秦野爺爺偶爾跟他聯系，開始逐漸滲透，秦家企業為什麽可以一直屹立不倒。

本質上秦氏企業只是一個很好的僞裝，真正的做的是國家情報機密傳遞。

他爺爺就是偵查國際間諜的神秘官職。

這種事兒，都是世代往下傳，國家扶持保障，秦家也世世代代也要做好随時為國捐軀的準備。

但現在華國盛世平安，他們秦家安穩得很。

以前秦野以為他老爸秦世峰不想管爺爺的事兒，才一心撲在生意上。現在他接觸生意這一年多，慢慢知道了他老爸也是為國家做貢獻的重要一環。

老爸和爺爺互相聯系，交接事宜。

而且他還知道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人，需要大量動腦分析局勢，記憶力這一塊必須好。

秦野一度以為自己算是徹底不能接爺爺的班了，卻被爺爺告知，做他們這一行，國家會根據每個人的大腦分析，配備專業不傷身的芯片。相當于存了個超大容量的記憶庫在裏頭，可以随時調取提取資料。

所以他記憶力不大好沒關系，只要佩戴适合他研究出來的芯片，等于毫無影響。

上次宋臨給他植入的芯片，就是這種國家機密洩露，被人學了一點皮毛，還沒研究成功，流傳到黑市去了。

只是秦野暫時還沒收到國家批準可以正式入職，所以芯片沒有給他配備。

經歷過這一場綁架，秦野決定，早早加入他爺爺，就能自己掌控絕對安全，保證鹿鳴不受到危機。

老爸電話接通，秦世峰語氣笑呵呵：“你爺爺就是靠譜。”

“爸，你也挺靠譜。”當年他爸讓人在監獄裏給被打到昏死過去的宋臨植入追蹤芯片，他還覺得他爸多此一舉，心想着宋臨能翻出什麽水花來。

結果還是他自己不知道江湖險惡了，“爸，姜還是老的辣，我以後跟您學的太多了。”

“嘿，你小子知道就行。”秦世峰話題一轉，“我剛才跟鹿鳴聯系過了，我馬上坐飛機飛過去，他應該被吓壞了。”

秦野笑笑沒說話。

他并不覺得鹿鳴會害怕。

兩個人在一起快兩年了，秦野知道他是一個看起來溫和安靜但內心足夠強大冷靜的人。

鹿鳴什麽都不怕，不過……鹿鳴有時候又好像随時在懼怕什麽。

他會善變也會堅定地義無反顧。

很神秘，永遠讓秦野覺得挖掘不到鹿鳴真正的樣子。

但不管怎麽樣，他都是秦野最愛的鹿鳴。

他的每一面，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