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禍之因

禍之因

那兇悍的蜈蚣在地上抽搐幾下沒了氣息，梨小呆松了好大一口氣，只要清然無事就好。清然則聚氣在蜈蚣頭上又補了一道劍光，以免蜈蚣未死斷氣而暴起傷人。

沒有了法力加持，蜈蚣外殼相對脆弱，清然全力一擊便将蜈蚣腦袋對半分開。被劈開蜈蚣腦袋裏流出一堆紅白相間許是腦漿之物，梨小呆竟對此毫無反應。

清然正待說些什麽，悠地臉色一冷，複又祭起手中幽光劍，朝側面猛的一擊。

“師兄！手下留情！小弟只是路過而已，也未曾有緣撿拾任何東西，不值得清然大師兄出手！”在清然側面的草叢裏竄出一個男子，一邊祭起扇子模樣的法器抵擋清然攻擊，一邊急急朝清然叫喊。

葉玉麒乃三靈根資質，只有煉氣二層修為，清然此舉為倉促發之，哪怕未能傷及葉玉麒，也讓葉玉麒臉色一白。

緩了緩葉玉麒拱了拱手道：“師兄，這秘境內皆是同門，何須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傷人？豈不損于同門情誼？”

清然朝葉玉麒和善的笑了笑，道：“是嗎？師弟這套大道理在我這可行不通，你是打算自己捏碎玉符，還是需我助你一臂之力？”

就算不知道葉玉麒為何一路尾随至此卻一直毫無動作，在剛剛清然也已經打算讓他離開秘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這種偷偷摸摸的人待在一個空間裏，着實無法放心。

見清然态度強硬，葉玉麒也知道緣由何起，不外乎是自己跟蹤清然被發現了。在清然煉氣五層的修為面前，葉玉麒連掙紮的念頭都不曾有，遑論方才還看着清然斬殺了一條兇悍的妖蟲。

于是葉玉麒認命的把逃生玉符給捏碎了，反正這小小秘境裏的東西他也看不上眼，外面還有更大的好處等着自己。

看着葉玉麒消失在原地，清然才轉身走向梨小呆。清然還未開口，梨小呆便把手伸到清然面前，攤開手心，裏面躺着兩朵被捏得皺巴巴的紫色小花兒。梨小呆記着雲姬的話，要把這個靈藥送與清然，摘下來的兩朵紫金花，一直緊緊攥在手心。

清然接過那兩朵已經報廢的靈草，無奈道：“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原地嗎？小呆你為何要亂跑，若我方才慢了片刻，你讓我如何是好？我又如何與師父師娘交代？”

梨小呆低垂着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落下，小聲道：“清然哥哥……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再也不亂走了，真的，清然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

清然最終嘆了口氣，伸手擡起梨小呆的臉，輕聲道：“小呆，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說過不會再趕你走，就算偶爾我離開了你的視線，也會再回來的。你只需要待在原地，等我來找你，不要亂跑，不然我會找不到你。”

柔和的綠光在清然手掌顯現，輕撫梨小呆摔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面頰。清然木屬性靈力有回春之力，雖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治療這點淤青尚有餘力。梨小呆鼻青臉腫的模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最後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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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清然确實沒有厭煩于她，梨小呆胡亂抹了抹眼眶裏的淚水，“嗯，小呆再也不亂跑，會一直待着不動的。亂跑不僅害了雲姬師妹，還差點害了清然哥哥。”

聽梨小呆提到雲姬，清然眼神一暗，随後給梨小呆擦幹淨淚痕，笑道：“好了不哭了，我們去處理這個大家夥吧，把毒腺和外殼都剝下來，能賣一個好價錢。”

梨小呆自是破涕為笑，興高采烈與清然去處理那條巨大的蜈蚣，還有裂縫裏那幾朵百年左右的靈草。

而葉玉麒捏碎玉符後一陣暈眩，再次睜眼便是出了秘境。四周已經有許多弟子被淘汰，其中外門弟子最多，零星幾個內門弟子，還有雲姬這個僅次于清然的雙靈根之人。

雲姬顯然也剛出秘境不久，還未來得及離去。四周的門人都認得雲姬，這朵女弟子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頓時議論紛紛，猜測為何雲姬這般迅速就被淘汰了。

聲音零零碎碎傳入雲姬耳中，心中惱怒更甚，偷雞不成蝕把米，她雲姬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這下一定成了衆弟子眼中的笑話！

見雲姬就要離開，葉玉麒嘴角一勾，上前攔住了雲姬的去路，大聲道：“這不是雲姬師妹嗎？師兄資質不佳，修為不精，外加運氣不好才這般迅速離開秘境，雲姬師妹怎麽也就出來了？或是遇到十分棘手的處境？你不是與清然大師兄結伴同行的嗎？他們呢？”

說着佯裝四處尋找清然和梨小呆的身影，讓雲姬怒火攻心，口氣不好道：“我如何與你無關。”便推開葉玉麒，自顧自快步離開了，讓在場之人大感驚奇，原來雲姬也會生氣。

葉玉麒被雲姬推得一個趔趄，拍了拍雲姬碰過的那處衣裳，冷笑了一聲，也離開了此處。他是個記仇的人，曾向雲姬求愛被拒，怎會不明白雲姬那點心思？而清然方才威逼他，自然也被記恨上了，他就愛看雲姬和清然狗咬狗。

葉玉麒離開後直接出了山門，朝空中打出一道法訣，便往青雲山下去。下山去的葉玉麒并沒有走遠，在一處偏僻的山谷裏停住了腳步，時不時朝山谷上方張望。

過了片刻，天空出現一抹桃色，以極快的速度墜落于葉玉麒所在的山谷。

那抹桃色現出身形，卻是一個白衣女子，長得千嬌百媚。那白色衣裳如同幾塊布條纏繞身上，女子胸前大腿都露出大片春光，胸脯高聳，纖腰肥臀，玉腿渾圓修長，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散發誘惑氣息。

葉玉麒在看到女子時，眼神渙散了一瞬，吓得他趕緊死守心神，以免不經意間就被女子迷惑了心智，從此淪為傀儡。這女子是合歡谷首席大弟子齊嫣紅，合歡谷以雙修采補之術見長，齊嫣紅一身修為至煉氣八層，惑人之功已渾然天成，葉玉麒不敢掉以輕心。

“你找我前來，所為何事？是否已有神器蹤跡？”齊嫣紅絲豪不啰嗦，開口便直奔主題。

“沒有，我照你說的方法，探測了整個青雲山，也未曾發現所謂的上古神器。”葉玉麒頓了頓，“這事你可有依據？不會是你們宗門長老尋你開心吧？”

齊嫣紅冷眼看着葉玉麒，道：“我天道宗乃上古大宗的傳承，以參透天機屹立不倒，其中大道豈是你能懂的？你只需辦妥我交與你的事，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聞言葉玉麒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說你是賀蘭洲大宗天道宗的弟子，被宗門長老派來尋找解救滄瀾之劫的上古神器，可至今我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青牛洲比起賀蘭洲天差地遠，神器為何不在賀蘭洲？而是在這鳥不拉屎的青牛洲？你所說的好處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齊嫣紅被葉玉麒氣得哽了一下，随後道：“萬萬年以來，我天道宗都提前窺得天道，占得先機幸免于難，從未出錯。此次長老面色十分凝重，說‘滄瀾之劫，天地為虛，起之青牛，滅之青牛’，還拿出相當豐厚的天材地寶作為獎賞，不然你以為我喜歡來青牛洲這貧瘠之地龜縮不成？”

話說到此處，葉玉麒已經信了八分，他專門去青雲派的藏經樓，查看了前人所刻畫的賀蘭洲玉簡。賀蘭洲确實有一個大宗叫做天道宗，也與齊嫣紅所說的相差無幾。

“既然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就算給我畫餅充饑，也畫一個油亮一些的成不？老說好處，那你到底能給我什麽好處？”

齊嫣紅思索了片刻，道：“只要你幫我在青雲派找到神器，我承諾帶你離開青牛洲，去到賀蘭洲，并引薦你入天道宗。你知道加入一個大宗意味着什麽，比任何天材地寶都有用。”

葉玉麒沒有說話，顯然在權衡得失，半晌才道：“你以心魔立誓，我便信你。”

齊嫣紅本就不打算哄騙葉玉麒，當即以心魔立下誓約。這事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只不過加入天道宗之後葉玉麒是死是活就與她無關了。

見齊嫣紅立誓完畢，葉玉麒才松了口氣，道：“我跟蹤了清然，他身上沒有神器，你給我一個更可行的辦法吧。”

齊嫣紅眉頭緊蹙，道：“你确定嗎？那梨若安你看了沒有？我在青牛洲蟄伏了近三十年，之前羅盤預示都朦朦胧胧，只是預示神器在青牛洲，沒有确切位置。但是自從青雲派掌門梨落南撿到清然開始，預示便顯示于青雲山範圍，若沒有在清然和梨小呆身上，那就是被青雲派藏了起來。”

葉玉麒道：“我很确定，清然前不久剛突破煉氣四層，與一條同是煉氣五層的妖蟲打鬥還稍顯吃力，絕對不像有神器在身的人。梨小呆的話就是個傻子，若不是清然，她現在都已經見閻王去了，至于青雲派有沒有藏了神器，就不是我所能掌握的。”

頓了頓齊嫣紅道：“如果……清然也不知道他身懷神器呢？你先回去吧，好好盯着清然與梨落南，一有蛛絲馬跡，便前來與我商量，切不可打草驚蛇。”

若不是她修為不足以蕩平青雲派，宗門內又要求不準洩露消息，她何須與區區煉氣二層之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