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紅肚兜

紅肚兜

梨落南等人一籌莫展，後天就要開始大比了，清然卻在此時被害得陷入幻境。

梨落南躊躇幾許，對葉妙音道：“妙音，我們去找她吧，她定會出手幫助然兒。”

葉妙音幾乎跳起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不行！你怎麽能去找她？當初若不是她，安兒也不會……而且我對她不放心。”

梨落南嘆了口氣，“妙音你聽我說，為夫的為人如何你難道不清楚？為夫對你的心亦是天地可鑒，當初的事你我都有不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目前還是然兒的性命要緊。”

“可是，然兒本就被她門下弟子所害，她會出手嗎？她的一手幻術更是無比精純，她對你的心思你我都清楚，我怕你去了之後就回不來了。”葉妙音黛眉微蹙，最後下定決心般，道：“你去吧，但是你得保證，要和然兒一起平安回來，不然我去找她拼命。”

梨落南好笑的搖了搖頭，将葉妙音攬入懷裏，寵溺道：“傻瓜，我們都快幾百歲了，也該看開了，她是如此自負，不會耍那些伎倆的。而且，你看看我，胡子一大把，皺紋一大堆，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也就只有你稀罕。”

葉妙音嗔了梨落南一眼，道：“行了，別貧嘴，快去快回，将安兒的那艘白舟拿來一用，時間可減短一半，争取在後天大比之前回來。”

梨落南當即告別葉妙音和梨小呆，乘着那艘白舟，帶着昏迷不醒的清然，朝合歡谷駛去。

梨小呆一直在一旁聽着梨落南和葉妙音說話，可是她聽得一頭霧水。梨落南他們口中的“她”到底是何人？別的梨小呆不在意，她只是聽到，因為“她”自己才會變傻。

“娘，你們說的‘她’是誰啊？爹爹去找誰了？”

葉妙音嘆了口氣，看着梨落南離開的方向半晌，才道：“她啊，是合歡谷的金丹長老魅小藍，當年你爹爹愛下山喝酒，無意間幫了一把落難的她，然後她就對你爹爹窮追猛打。不過她得知你爹爹已經有了道侶，并且還有了你就放棄了，只怪我當年心浮氣躁，知道這件事簡直怒火攻心，不顧當時懷有身孕，火急火燎就找上門。後面的事不言而喻，她當年已是金丹後期，我卻剛踏入築基後期，毫無懸念落敗，還受了傷。”

梨小呆驚訝的張大了嘴，沒想到當年還有這麽一段事情。這倒怪不了那個合歡谷的金丹長老，敢愛敢恨敢作敢為沒有錯，但是不弄清楚事實就出手有些不厚道。這件事情還真說不清楚怪誰，只能說一切都有因果，好在現在她在慢慢變好，這就夠了，過去的都讓他過去。

而梨落南經過半天的極速飛行，終于趕到了合歡谷，此時已經入夜。說起來青牛洲稍微大一點的門派都十分集中，最遠不過半天路程，可惜青雲派只是其中例外，在一堆大派中擠着的小派。

帶着清然走到谷口，合歡谷弟子伸手攔住了梨落南的去路。梨落南不得不拿出當年魅小藍給他的信物……一件桃紅色的肚兜。雖然對一般人來說，這個信物有些……唔……不好拿出手，但是在合歡谷挺好用的，她們相對奔放，而且魅小藍的肚兜不僅梨落南有。

當年魅小藍送這個給梨落南，梨落南鬼使神差就收下了。因為當年魅小藍就已經名聲在外，敢做敢為的作風，魅惑衆生的容貌，金丹後期的修為，還有當做信物的肚兜。金丹後期大能給的信物啊！可以憑借這個找她幫忙，總有一天會用上的，不然你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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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梨落南屬于所有擁有魅小藍肚兜的人中一個例外，別的大多數是英俊小生，而且一定和魅小藍一度春宵。

于是梨落南收是收下了魅小藍的肚兜，卻至今沒敢讓葉妙音知曉。雖然他沒跟魅小藍怎麽的，但是也得葉妙音相信才行啊！大約真的要找魅小藍拼命，而且也會跟自己拼命。

合歡谷守門弟子在看到梨落南拿出的信物時，愣了一愣，她們魅長老什麽時候換口味了？随後看到梨落南扛在肩上的清然，眼裏閃過一絲了然，這樣英俊的小生才合魅長老的口味嘛！

合歡谷弟子領着梨落南七彎八拐，終于在一座木屋前停住了腳步，“魅長老就在此處，你們可自行進入，在下告退。”

梨落南推開門進入，木屋裏光線昏黃，布置得一絲不茍。除卻木門吱呀吱呀響動，就只有縷縷香爐的煙飄散，顯得十分靜谧安寧。

轉入裏間，只見一粉色紗幔垂下，能看到裏面的木榻上躺着一個女子。女子背對大門，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現，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着了。

梨落南知道魅小藍沒有睡着，但是他不知道第一句話說啥。躊躇間魅小藍率先開口：“青雲派的掌門人，不知道，你深更半夜來找我所為何事？”

“魅長老，是這樣的，你門下弟子将我徒弟清然攝入幻境，現在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殒命，只有深夜叨擾，求你出手相救。”

魅小藍猛的坐起身，“若我不救又如何？梨落南你要逼我嗎？要怎麽逼我？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看着魅小藍那妖孽般的容顏，梨落南無奈道：“小藍，你別這樣，我倒是想逼你，但是你金丹後期修為，碾死我就像撚死一只螞蟻那般容易，你讓我怎麽逼你？”

魅小藍沒趣的撇了撇嘴，“你還是一樣無趣，把那小子放地上吧。”

梨落南依言将清然放在地上，魅小藍上前探查過後，閉上眼睛放出神識，破壞清然構建的美好幻境。不過片刻功夫，魅小藍已睜開眼睛，“這小子執念挺深，還頗為貪心，不過……他也只能在幻境中實現了。”

“此話怎講？”梨落南看了看地上的清然，迫不及待出口相問。魅小藍可不是一個花瓶，除卻那精湛的幻術和采補之術，魅小藍還能窺破一些命格。

魅小藍千嬌百媚看了梨落南一眼，道：“梨落南你好生無禮，無事相求就躲我幾十年，再次相見卻要我白白出手救你徒弟，現在還想免費要我給他看命格嗎？”

梨落南赧然道：“這個……确實是我不對，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窮二白，拿不出什麽好物，反正你已經看到了，與我說說也無妨。”

魅小藍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慢悠悠道：“其實也沒什麽，我不是什麽大能，只是靈根的特殊性讓我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在你徒弟幻境看到他美人在懷，稱霸滄瀾，青雲派如願以償成為滄瀾最大的修真門派。而他确實有此命格，但是，他命格天生殘缺，在大道得成前十有八九會夭折。”

“可有何破解之法？”梨落南皺起眉頭，他們将希望寄托于清然身上，清然卻在大道得成前要夭折？

魅小藍無視梨落南的愁眉苦臉，嗤笑一聲，道：“你把我當算命的嗎？我只能時不時看到一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我怎麽知道要怎麽破解？人各有命，既然無法強求就随他去吧。”

梨落南只能嘆一口氣，不随它去自己能如何？只是希望到時候自己已經坐化了，看不到便心不疼。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到大，手把手教導的孩子。

“既然目前然兒已無事，那我就先告退，多謝。”梨落南架起地上的清然，轉身離開。魅小藍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梨落南與清然慢慢消失在視線裏。她沒告訴梨落南，她還看到清然命格帶煞，他若不殒，将要賠上整個滄瀾，這是一個死結，不能兩全。

在梨落南回程途中，清然已經悠悠轉醒，睜開眼只看到飄着朵朵白雲的藍天。清然腦袋有些混沌不清，這是什麽地方？他不是正在高臺授道嗎？為何眼前一黑醒過來就這樣了？

坐起身來，清然看到梨落南的背影，自己正身處幾百年前他送梨小呆的白舟之上極速前進。

“師父？這是怎麽回事？”清然開口詢問。梨落南跨到清然身前，道：“然兒，你此前被合歡谷弟子攝入幻境，不過現在已經無事了。”

聞言清然有些呆滞，所以，他經歷的那幾百年時間，只不過是幻境？所以，梨小呆沒有與他成為道侶，他也沒有領着青雲派走出青牛洲，青雲派沒有成為滄瀾最大的門派，更不會需要他去授道……

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幻境太過真實。在長相門大比上，他與梨小呆關系更進一步，大比取得壓倒性勝利，從此一躍千裏。可這些都是幻境，梨小呆不會主動如此的貼近他，因為梨小呆甚至不懂得愛情，他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就稱霸滄瀾。

幻境都是自己渴望的事情，領着青雲派制霸滄瀾确實是他一直的願望，那梨小呆呢？幻境中關于梨小呆的事情也是自己渴望的？

以前的梨小呆傻傻的，總愛跟着自己叫清然哥哥。可是最近，梨小呆已不需要他，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他已經……錯過了前生那個會屬于自己的梨小呆，今生的梨小呆注定不再相同。

他不是以前的清然，梨小呆也不是以前的梨小呆，這是因果報應。只是這報應，是不是來得太快？

看到清然平安無事，梨小呆還是跟以前一樣開心，一樣叫着清然哥哥。可是清然看梨小呆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他需要正視自己的內心，尊重梨小呆的選擇。